第31章 (眼淚) (2)

也和他們揮手,孩子們微笑,雲霄飛車帶着孩子們迅速的飛向銀河系。

栾歡和容允桢手拉着手站模拟出來的銀河系下,容允桢說:為了這一刻我給一千個孩子發郵件,我征集了一千張孩子的笑臉,我在那一千張笑臉中挑選出一百張最為燦爛的笑臉,然後讓一百張笑臉用在這一刻,以後,容允桢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栾歡缺失的童年要一角一角的補回來。

以後,容允桢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栾歡缺失的童年要一角一角的補回來,言猶在耳,言猶在耳!

銀河系上的最後一縷星光消失,燈光大亮,很多很多的人從一些遮擋物體後面走了出來,鮮花,銀具,精美的食物,紅酒揮發出來的芬芳,穿着禮服的嘉賓,讓屬于地面上的一切變成了很多女孩子們心目中的那場舞會,流光溢彩。

在那些前來參加舞會的人中栾歡看到了李俊凱,看到他的第一眼時栾歡是害羞的,她害羞得差點都躲到容允桢的背後去,李俊凱看着很高興的樣子,他的笑聲也比以前爽朗了許多,他和容允桢說要看到小歡這麽害羞的笑可不容易。

“爸,我沒有在很害羞的笑。”栾歡聽見自己帶着一點點惱怒的聲音在做着矯情的狡辯。

容耀輝也來到了這裏,祝安琪也來了,一些栾歡以前的同學,并不太親近的朋友也來了,他們來到她的面前說出各種各樣的祝福的話語。

從李俊凱的口中栾歡還知道李若斯也來了,李俊凱和栾歡解釋李若斯也來到洛杉矶,只是來參加舞會前的兩個小時裏突然遭遇食物過敏,現在正在酒店休息,李俊凱還帶來了李若斯給她的禮物。

只是,栾歡一直在舞會現場找不到說在她結婚三周年舞會上給她帶來終身難忘禮物的李若芸,忍不住的栾歡問李俊凱。

李俊凱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告訴栾歡可以确定的是小芸一定會出現,舞會現場太過于夢幻,栾歡的心早就迷失在容允桢為她準備的夢幻之中,以至于聽完李俊凱的話心裏還樂滋滋的等待着小芸給她帶來讓她終身難忘的禮物。

故事的開始是這樣的的。

距離午夜還有一個鐘頭,十一點,李若芸出現,一襲愛琴海色澤的藍色禮服,又黑又亮的頭發弄成了很蓬松的卷,海藻一般的分散在兩邊,她禮服的後裙擺在地毯拖着長長的尾巴,經過栾歡的身邊時栾歡輕輕的喚了一聲“小芸”。

不知道怎麽的栾歡在叫那句小芸時心裏有點的不安,心裏莫名的希望小芸回答她,感覺她應答了她就會安心。

可是,李若芸沒有回答她,她把食指擱在唇上發出了一聲“噓”,然後,她很俏皮的對着栾歡眨眼。

平日裏頭,李若芸要是做這樣的動作就代表着她要對某個人進行惡作劇了。

這次,倒黴鬼是誰,栾歡模糊的想,傻傻的想,或許,會是奧蘭多,今晚,奧蘭多盛裝而來,英俊且多情的青年堅信他最終會贏得美人歸。

Advertisement

此時此刻,容允桢和奧蘭多正站在一起,噢,不,不能讓他們站在一起,要倒黴就讓奧蘭多一個人倒黴吧,沒有必要殃及容允桢這尾池魚。

于是,栾歡走到了容允桢身邊,把容允桢扯離了奧蘭多,然後,踮起腳尖,和容允桢咬耳朵:奧蘭多要倒黴了。

李若芸拖着長長的裙擺走向了舞會的表演舞臺,表演舞臺從舞會一開始就歌手獻歌,有樂隊演奏,游泳池是長方形的,表演舞臺就在搭在邊長位置上,栾歡和容允桢就站在邊長的這邊,和表演舞臺隔着一游泳池的水。

李若芸在舞臺上站停,她的目光在環顧四周之後落在了栾歡的臉上,對着栾歡扯開了一抹微笑,下意識的栾歡對着李若芸揮手,表示自己看到了。

李若芸點頭,手緩緩的舉在頭頂上,很漂亮的打了一個響指,迅速,除了表演臺上的燈光還亮着,其餘的地方燈光都熄滅。

最後,表演臺上的燈光也熄滅,舞會上就只剩下游泳池底下的燈亮着,池底的燈光穿過了水面,藍色的游泳池水也把燈光變成了藍色,一簾藍色的燈光緩緩展開,隔着藍色的燈光栾歡和李若芸相對着。

游泳池上有藍色的水光,那些藍色的水光倒映在站在表演臺上的女人身上,栾歡想,莫名其妙的想,穿着海藍色長裙的小芸真像是海底裏的那尾小美人魚啊。

栾歡已經有很久很久的時間不曾去想關于小美人魚的故事了。

或許是臺上的李若芸太美,或許是到場的嘉賓和主人達成了某種共識,舞會現場很安靜,風和空氣好像都忘記了流動。

在這死去一般的靜寂裏頭,清脆的女聲響起:

“我想,在場的各位一定很好奇那兩位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頓了頓,李若芸手指向了栾歡和容允桢站着的位置:“在這裏我很樂意為大家講解一下容先生和容太太的故事。”

李若芸直直的盯着栾歡,巧笑嫣然:

“我呢,不大會講故事,所以,我想,我還是用我最為擅長的方式把這段故事展現出來。”

在李若芸的背後,是巨大的多媒體電視屏,李若芸話音剛落,巨大的電視屏裏大片大片的白雪飄落。

栾歡傻傻的,傻傻的站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下一秒,栾歡知道倒黴鬼不會是奧蘭多。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節的小肉渣~~請笑納

☆、47

在李若芸的背後,是巨大的多媒體電視屏,李若芸話音剛落,巨大的電視屏裏大片大片的白雪飄落。

動畫來得太過于逼真,逼真得李若芸仿佛就站在漫天的白雪之下,李若芸和大家說:“這一年在烏克蘭和俄羅斯邊境下起了大雪。。。”

舞會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栾歡,看着容允桢,或許他們以為會聽到的像是下在烏克蘭俄羅斯那場雪一樣純白無暇的愛情。

站在那裏,栾歡感覺到自己宛如一具冰雕,一動就融化,一動就會碎裂,原來,倒黴鬼不是奧蘭多。

原來,倒黴鬼是栾歡。

嘴角扯出了苦澀的笑,栾歡轉頭去看容允桢,她想,現在她的瞳孔一定就像一個漩渦,恨不得把容允桢吸進她的瞳孔裏,讓他看不到讓他聽不了。

可是,沒有用,李若芸所展現出來的宛如一場魔幻,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栾歡艱難的把目光移會舞臺,她決定在今晚當一名合格的觀衆,小芸一定為了這場大戲費了很多的心思。

僅僅也不過是差不多一根煙的時間,李若芸的故事講完了,她用屬于她所擅長的動态畫面為大家展現了另外的一段《海的女兒》,故事發生在烏克蘭俄羅斯邊境,在那個有着皚皚白雪的世界裏,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謊言,他們才不會去管那個謊言是在什麽的情況下産生的,反正,撒謊就不對。

小芸剛剛還說她不大會講故事,明明将得很好來着,很好的組織語言能力加上故事裏主角本身畫出來的畫面,唯美,效果十足。

栾歡知道那些來自于四面八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充滿着強烈的譴責,不知道那些譴責的目光中有沒有一束是屬于容允桢的,栾歡不敢去知道,她死死的盯着裏若芸。

終于,故事被帶到了那場發生在奧地利的婚禮上。

沒有那三道閃電,李若芸只是淡淡的說着:她帶着謊言在上帝的面前許下了諾言。

舞會現場鴉雀無聲,即使在這裏李若芸沒有指名道姓,但從那些顯而易見的特征中大家俨然已經知道了誰是那個領取了小美人魚愛情的偷盜者。

站在栾歡左上方的女士或許是聽得太過于忘我以至她忘了自己的手裏還拿着酒杯,酒杯從她的手裏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那一聲聲響讓全場竊竊私語了起來。

在那些竊竊私語中李若芸目光癡癡的落在栾歡的左邊,在栾歡的左邊站着容允桢,她和他說:“容允桢,你還記得幾天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沒有人回答她。

風揚起了李若芸海藍色的裙擺,站在臺上的女人很美好,女人的聲音充滿了詩情畫意:“我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男人,即使我不知道那個男人一無所知,那個男人來自于哪個國度家住哪裏?姓什麽名字叫什麽?可我就是知道我喜歡他,容允桢,那天我和你說的那個男人就是你啊。”

在很多很多人的面前,李若芸在做着很大膽的告白:“我曾經說過,我要嫁給買走了我第一副畫的男人,那個時候大家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可我真的沒有在開玩笑,我的第一幅畫在俄羅斯的一個邊境小鎮裏被一個男人用一百歐元買走,三年後,我在一位叫容允桢男人的書房裏看到那一副畫,我曾經為了賣掉那副畫走了半個美洲,而小歡見證了我從這個城市來到了那個城市。”

還是沒有人回應着李若芸的話,李若芸毫不在意的樣子,她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着容允桢,說話的對象卻是換了另外一個人:“或許,小歡也在容允桢的書房裏看到了那副畫?”

栾歡呆呆看着游泳池上的藍色浮光,原來,小芸也知道了那副畫的事情,什麽時候小芸也像她一樣學會隐藏秘密了。

李若芸又說:“小歡,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了?小歡,你要是再撒謊的話我會傷心的。”

這樣啊,方漫總是和栾歡說,你們母女兩把我兒子的傷透了了。

就說一句真話吧,為了那個叫李俊凱的男人。

“是的,我兩年前就已經知道了容允桢是買走了你那副畫的男人。”

全場再一次響起了竊竊私語。

海藍色的裙擺拖在地上,李若芸緩緩的往着栾歡這邊來,所有人都為她讓出了一條路,她就這樣的來到栾歡面前,停在栾歡的面前:

“這世界上能讓我費盡這麽多的心思的人也只有你了,歡。”

“不勝榮幸。”栾歡開口,昂起頭,看着李若芸。

“不要和我說類似于對不起這樣的話,在這個世界上無論誰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都會原諒,唯獨你,我不可能原諒。”

“我也沒打算和你說對不起。”

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她得緊緊的捂住她身上的那身铠甲。

那個穿得像小公主一樣的小女孩就站在一邊,小女孩是那位剛剛掉落酒杯的女士的千金,小女孩的名字叫索菲亞,本着愛屋及烏的心态栾歡把最大最甜的巧克力偷偷的塞給了她,索菲亞那時還朝着她甜甜的笑來着,可是,現在她兇着臉就這樣對着栾歡沖了過來,一邊對着她沖了過來嘴裏一邊說着:“你是一個壞巫婆,你應該把王子還給小美人魚。”

情窦初開的年紀裏最是迷信童話的年紀,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正義的寶劍,十來歲的孩子力氣還蠻大的,索菲亞的冷不防撞過來讓栾歡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在身體失去平衡的時候栾歡下意識的想去抓住容允桢的手。

容允桢就站在她左邊的只手之間。

栾歡還在肖想,就像那時在阿爾卑斯山山腳下一樣,最終他會抓住了她。

明明,手尖觸到了容允桢的手尖來着,明明,只要他手抓住她的手就可以輕易的幫助她平衡身體來着,要知道,在這樣美輪美奂的場景中摔倒是一件特別丢臉的事情,何況,這還是一場為她舉辦的舞會。

可是,沒有,容允桢沒有抓住她,不僅沒有他還躲開了她的手。

果然是戰争販子。

栾歡倒下的姿勢是背朝着地面,臉朝着容允桢的,這下,栾歡的目光結結實實的不可避免的和容允桢的目光撞在一起。

沒有憤怒,有的是幽深,那種冷得會讓人忍不住打顫的幽深。

向後傾斜的身體擦到了一邊圓形的迷你服務臺,服務臺上放着紅酒,料理,蛋糕,水果沙拉,服務臺歪歪斜斜的向着她這一邊傾斜,沒有人去扶住那個服務臺,沒有人!

先着地的是頭部,還好,地上鋪着的是很厚的地毯,頭先着地,之後,是背,再之後,是服務臺。。。

當很多的液體還有黏糊糊的東西朝着栾歡的臉上,身體上倒下時,栾歡閉上眼睛,集中精神,默念:

消失,消失,消失,消失。。。。

那個時候,栾歡最為渴望的是從這個空間消失。

童話裏有那樣的:魔法老師和他的學生說,只要你集中精神在心裏默念你所想的,那麽,上帝會完成你的願望的。

當那團黏糊糊的東西從她的額頭滑落下來,經過她的耳畔發出如春草想要努力穿透地面的聲音時,栾歡就知道,上帝再一次的忽視了她的請求,上帝總是習慣性的忽視着屬于那個叫做栾歡的孩子的請求。

即使是這樣,栾歡還是緊緊的閉着眼睛,這個時候她的膽小比誰都小,栾歡最害怕的是睜開眼睛時,會有一一大群人圍着她,這些人的表情充滿你嘲笑,那些嘲笑栾歡還是不怕的,栾歡最最怕的是在那些臉中也有容允桢的臉。

就像那個叫做索菲亞的孩子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壞巫婆,李若芸就單單用一根煙的時間讓她存儲了十幾年的自信在瞬間灰飛煙滅。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有熟悉的腳步聲走向了她,這腳步聲是栾歡所鐘愛的,腳步聲停在她的身邊。

然後,有一雙手拿着紙巾一一的在擦拭着她的臉,在那雙手在她臉上擦拭着的時候栾不敢睜開眼睛,怕那雙手是幻覺。

你看,她都騙了他三年,在這三年了,她沒少對他冷嘲熱諷,一個偷盜者,騙子居然還那麽自信,挑剔,這不是很可笑的嗎?

或許,她臉上被擦幹淨了,栾歡聽到容允桢說:“把眼睛睜開。”

容允桢的聲音是溫柔的,溫柔得讓栾歡感激,栾歡很聽話的睜開眼睛,第一眼栾歡看到了容允桢的臉,就像是無數個平常的日子一樣,沒有笑容但是目光溫和。

“允。。。允桢。。。”栾歡抖動着嘴唇。

“現在,你什麽話也不要說。”容允桢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把栾歡從地上拉了起來。

舞會的燈光以及全部都亮起來,舞會的嘉賓都來到了這處方塊之中,李俊凱和容耀輝表情嚴峻,剩下的大多臉上堆滿了鄙視,那種鄙視栾歡并不陌生。

李若芸身邊站着索菲亞,自始至終李若芸的表情安靜,她的目光落在了栾歡和容允桢相互交纏着的手上。

栾歡在觸到李俊凱詢問的目光是垂下的眼眸,被容允桢握住的手很疼很疼,男人的手勁極大。

容允桢拉着栾歡的手停在和李若芸差不多三步距離之外,一字一句的說:“其實,這件事情我再就知道了。”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栾歡一顆心砰砰的跳着,她猛的擡頭去看容允桢。

容允桢正面對着李若芸,他和她說:“李若芸,這件事情很久以前栾歡就告訴我了,或許是因為你們關系特別好關系,她一直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她說過等她三十歲的時候會告訴你的,可最終還是在沒有告訴你之前讓你知道了,我代替她對你道歉,所以,這應該是一場缺乏溝通引起的誤會。

“與此同時,我也終于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說出那聲謝謝,小芸,謝謝你!”

在容允桢說完那句謝謝之後,眼淚漫上了李若芸的眼眶,她緊緊的盯着容允桢。

容允桢仿佛沒有看到她眼眶裏的眼淚一樣,在說完那句謝謝之後讓自己的父親送客,之後容允桢拉着栾歡的手一步步的離開。

李若芸追了上來,她叫住了容允桢。

容允桢拉着栾歡的手仿佛沒有聽到李若芸在叫他。

背後傳來了李若芸帶着哭腔的聲線:

“容允桢,你知不知道我每年的那個時期都會到俄羅斯的那個邊境小鎮去,我傻乎乎的等在哪裏,就為了遇見那個用一百歐元買走我畫的男人。”

容允桢終于停下了腳步,栾歡也跟着停下了腳步,她站在容允桢的背後,看着容允桢轉頭去看李若芸。

容允桢在看着李若芸,栾歡在看着容允桢。

她聽到容允桢和李若芸說:“對不起,小芸,你在書房裏看到的那副畫其實是我朋友送給我的,我為造成你這麽大的誤會感到抱歉。”

容允桢再次拉着栾歡,這次他走得很快,很快的他把栾歡帶離了舞會現場,依稀,栾歡聽到李若芸在放聲大哭。

一邊大哭一邊大喊:“容允桢,我知道是你,我知道那個用一百歐元買走我畫的人是你。。。。”

離開舞會現場,容允桢的腳步還在加快,栾歡一直被他扯着,由于走得快的關系栾歡的高跟鞋掉落在路上,可栾歡不敢去撿。

赤腳上了臺階,往着最為幽暗的走廊,在走廊的拐角處,狠狠的,容允桢手一松。

巨大的沖力讓栾歡連續倒退幾步,幾步之後,栾歡跌倒在地上。

容允桢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裏不見了舞會上的那種溫和,看着她的目光利箭一樣。

☆、48

無數次栾歡想象過那樣的時刻,他們都知道她都幹了些什麽,無數次栾歡預習那樣的時刻,她感覺最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表情淡淡的,她和他們淡淡的說着,是的,是我幹的,你們該不會是想讓我匍匐在你們的腳下忏悔請求原諒吧,噢,不不不,我永遠不會那麽做的,我只接受合理的官方懲戒。x.

栾歡曾無數次預習那句臺詞,用最為高傲冷豔的姿态。

一切一切卻在容允桢的那句“其實,這件事情我找就知道了。”之下亂套了,亂套了。

容允桢拉着她的手離開舞會現場時,栾歡在拼命的想,或許,或許,容允桢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早就知道了一切事情,容允桢是一個多麽聰明的男人啊,這個男人曾經憑着一己之力讓法國最大的軍火公司出盡洋相,全世界的人都說容允桢是一個聰明的男人。

是的,是的,或許,容允桢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他裝作不知道而已,為什麽會裝作不知道,那都是因為一個原因。

或許,他也和她一樣。。。

那個時刻,只有上帝知道她的一顆心幾乎要沖破她的胸腔,那個時刻,只有上帝知道她有多麽的卑微,卑微得想匍匐在李若芸的腳下,求她,小芸,求你原諒我,我真的愛他,愛到單單想着他的名字心裏就一片亮堂,小芸,你已經擁有很多很多的愛了,就把他給我好不好?

懷着這樣的激蕩的心情栾歡任憑着容允桢拉着她的手上了臺階,往着最為幽暗的走廊,那幽暗的走廊卻是屬于栾歡通往光明的所在,不管容允桢把她帶到那裏其結果只有一個,等停下來的時候她要一遍一遍的親吻着他的嘴唇,說允桢謝謝你,說允桢我錯了,說允桢我發誓以後我的嘴裏不會出現任何的謊言,說允桢我會努力學習當一位像小美人魚那樣善良的姑娘。

在走廊的拐角處,狠狠的,容允桢手一松。

巨大的沖力讓栾歡連續倒退幾步,幾步之後,栾歡跌倒在地上。

跌倒在地上,栾歡呆呆的看着容允桢,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裏還在瘋狂的臆想着關于發生在她和容允桢身上的那場愛情。

就是那樣的臆想導致她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她想允桢呆會一定會過來拉着她的手,或許最初會言語犀利的教訓她一番,但最後都會記得原諒,他答應過她最後都就記得原諒。

栾歡想在允桢教訓她的時候她一定乖乖的,乖乖的。。。

如栾歡腦子裏想的那樣,容允桢正在一步步的向着她走來,一點點的近了,灰褐色的皮鞋站停在離着她的裙擺幾公分的距離。

他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目光很冷淡很冷淡,冷淡得就像是那年在阿爾卑斯山腳下,他看着那位叫绫子的女人,帶着的是骨子裏的那種藐視。

不,不,一定是她看錯了,栾歡轉過臉去,目光呆呆的盯着容允桢的皮鞋。

“栾歡。”容允桢的聲音和平常一模一樣。

“嗯。”栾歡小心翼翼應答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告訴那些人其實我已經知道一切事情了?”容允桢又問她,聲音還是和剛才一樣沒有任何的起伏。

“想。”栾歡繼續應答着,聲音已然帶着一些些的讨好。

“栾歡,你還記得我們在結婚那時在上帝面前許下的誓言嗎?”

栾歡沉默着。

“如果,你忘記了,那麽,我現在念一段給你聽,我們在上帝面前許下誓言:無論安樂困苦,豐富貧窮,或順或逆,或康健或軟弱,你都尊重他(她),幫助他(她),關懷他(她),一心愛他(她)。”頓了頓,容允桢再次的向着栾歡移動了一點,他彎下腰,說:“在舞會說的那些話只是一名丈夫在履行屬于他的義務,因為他的妻子需要幫助,所以,我就把你帶出了那個舞會,我不能讓那些人嘲笑你。”

在舞會說的那些話只是一名丈夫在履行屬于他的義務?不,不,不對,不對的,容允桢只是太生氣了。

栾歡聲音小小的:“允桢,我。。我不是故意變成那樣的。。允桢,記得麽,那個時候我曾經和你說過的,我不是你的小美人魚。”

容允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栾歡無可遁逃。

只能再次把眼睛別開,即使是把眼睛別開了栾歡嘴還一直在說,不受她的腦子指導,一個勁兒的說着:“允桢,或許,你是因為我沒有和小芸道歉而生氣的,畢竟她才是那個救你的人,允桢,沒有關系的,我可以去和小芸道歉,允桢,我有辦法取得小芸的原諒,我。。。。我真的有辦法。。。”

原來,愛情可以讓人卑微到這種程度,甚至義無反顧的剝開那件屬于她所賴以生存的铠甲,一廂情願的以為着只要取得李若芸的原諒她和他就會迎來大團圓結局。

“閉嘴,李栾歡!”男人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只是他的身體俯得更低了。

李。。栾歡?容允桢的稱謂又是讓栾歡呆了一會。

就那麽一會,容允桢的手落下栾歡的發頂上,他用居高臨下的姿态:“你不是怕死嗎?栾歡?嗯?”

瞬間,容允桢的聲音變冷:“你怎麽敢欺騙我三年?如果?今天李若芸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把我蒙在鼓裏,然後,等你離開人世的時候可以帶着全世界女人的羨慕這筆豐盛的資産一起下葬?”

下意識的,栾歡搖頭,想告訴容允桢不是的,她早就打算在她三十歲的時候和盤托出,原諒她,現在她的腦子很不好使,不僅不好使還有點鈍,她的思考能力幾乎為零,栾歡怎麽都想不通容允桢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呢?他不是和那些人說他早就知道了她在騙他,可這回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栾歡呆呆的,只感覺到容允桢的手在移動着從她的發頂來到了她的後腦勺,然後停在後腦勺最為凸起的地方,說。

“栾歡,你也知道我是什麽來頭的,在你和我一次次的撒謊中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的子彈會穿透你的腦殼嗎?我知道使用什麽樣的方法可以弄成槍戰電影裏的特效效果。”容允桢的手往着栾歡後腦勺的地方輕輕的按了一按:“08年,伯萊塔公司的老板送給了我一把很棒很漂亮的手槍,他們為那把手槍命名為‘風暴’,這款槍只有9毫米和0.40英寸兩種口徑,全槍長159毫米,不要小看它的體型,它的威力子在世界上排名第三,會玩槍的人只要輕輕的扣動扳機,它就可以在人的腦殼上穿出一個洞孔來,就是那種類似于門的貓眼可以從這邊看到那邊的那種洞孔。”

被容允桢手指按在的那處所在在發冷,可好像栾歡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害怕,起碼,此時此刻,這個男人近在眼前。

近到她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就這樣栾歡伸出手,拉住容允桢的禮服下擺,嘴裏吶吶的:“允桢,不要太生氣。”

容允桢的目光落下了栾歡拉住衣擺的手上,緩緩的他的手拂了下去,那手勁讓栾歡疼得直吸氣,可栾歡還是沒有放手,她牢牢的握住,在屬于她心靈裏種植着情感的那片領土裏荒蕪而貧瘠,可憐兮兮的,媽媽走了,索菲亞也走了,李俊凱和李若斯是別人的爸爸哥哥,小芸永遠不會原諒她了。

就只有容允桢了,她舍不得他,只有她知道她有多麽的舍不得他。

就五分鐘,就為她的愛情努力五分鐘,說起來遺憾,這一輩子,她還沒有曾經為過一件事情,一個人那麽用力的努力過一次。

就努力一次,為這個男人無怨無悔的努力一次!

栾歡潤了潤唇瓣,說:

“允桢,我只是太愛你了,因為太愛你了所以總是怕失去你。”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在這個回廊裏步履瞞珊。

栾歡等來的卻是冷冷的一聲,放手。

栾歡搖頭,固執的說着:“我不放手,允桢,你發過誓的,不管我做了什麽樣的錯事,撒了多麽大的謊言你都會原諒我的嗎?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容允桢淺淺的笑:“栾歡,或許,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在為這樣的時刻打預防針了。”

栾歡閉上了嘴,事實上,是那樣的。

“栾歡,剛剛,你說你愛我?”容允桢手撫上了栾歡的臉頰。

栾歡用盡力氣,點頭!

“可怎麽辦?現在,我不相信你了,我還認為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作為一名私生女的微妙心态想要留住容太太這個名號,然後為你賺取大票大票的羨慕。”

搖頭,不是的,不是那樣子的,栾歡在搖着頭,一邊搖頭一邊想着原來容允桢不不僅僅會說出“我要把你的童年讨回來”這樣溫柔好聽的話,原來他也會說好像刀子在割肉一樣的話。

“怎麽辦,栾歡,現在在我的眼裏,你不僅虛榮,你還虛僞,如果不想從我的嘴裏聽到更為難堪的話你最好放手。”

栾歡緊緊的拉住容允桢的衣角,心裏固執的念着,不放手,因為五分鐘還沒有到。

緩緩的,容允桢的手離開了她的臉頰,高高的揚起來,眼看,容允桢的手就要對着栾歡的手斬落,栾歡閉上了眼睛,放開手。

栾歡怕疼,她覺得容允桢落下來的手哪怕是一點點的觸碰都會讓她疼,很疼,很疼,那種疼會蔓延到她心上的疼痛。

手一松,容允桢的腳步馬上離開,在一步步的遠去着。

栾歡睜開眼睛看着容允桢的背影,走廊上挂着的鐘表顯示五分鐘就只是過去了三分鐘,栾歡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容允桢的背影追了上去。

緊緊的跟在容允桢的背後,栾歡在心裏拼命的想着,要用什麽話打動容允桢呢,要用什麽辦法說明她只是因為太愛他了,才在那個最初的謊言之後說了那麽多的謊言呢?

驟然間,容允桢回頭。

栾歡永遠記得容允桢那個時刻回過頭來的那記眼神。

那記眼神讓栾歡終于相信了,假如她惹毛了他的話,容允桢會用那把名曰“風暴”的手槍在她的後腦勺裏打出了一個像貓眼那樣的洞孔。

所有,所有,開始節節敗退。

對着容允桢的背影栾歡喃喃的說:“容允桢,你還不如不要幫助我,不要把我舞會裏帶出來。”

那樣,就不會天真如斯,不會以為她切切實實的擁有了那塊帶着祝福的蛋糕,栾諾阿過早的離開索菲亞的失蹤讓栾歡變成了一個很大人口中沒有福氣的孩子,雖然,她嘴裏說不在意了終究還是會在意的,聖誕節時,栾歡和李若芸都會到教堂去當義工,長相慈祥的神父會在她們幹完活之後為她們準備聖誕蛋糕。

據說,從神父手裏分走的第一塊蛋糕代表的是最多的祝福,神父總是把他的第一塊蛋糕分到小芸的手上,因為小芸總是站在距離神父最近的地方,後來,栾歡在有一年的聖誕節把小芸擠到她的身後,可是,她還是沒有得到神父的第一個蛋糕,她眼睜睜的看着神父的手越過她把蛋糕交到了小芸手上,吃着蛋糕小芸樂滋滋的說是因為神父知道她是一個比誰都饞嘴的丫頭。

每次都是這樣,小芸總是會不費吹飛之力就得到她所渴望的,每次,栾歡看着小芸大卸八塊的三下兩下就把那塊蛋糕吞咽近嘴裏,栾歡總是想要是她的話就不會,她會一小塊,一下快的吃着那塊蛋糕,一點點的,慢慢的咀嚼着。

“還不如不要幫助我,還不如不要幫助我。。。”對着容允桢逐漸遠去的背影栾歡喃喃的說着。

沒有希望就不會有盼望有失望,那麽,她的那件铠甲也許此時此刻還會牢牢的穿在她的身上。

時間已經走完了五分鐘。

栾歡腳一軟跌倒在地。

回廊裏鐘表滴答,滴答,滴答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由遠至近的腳步朝着她而來,栾歡豎起了耳朵,心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砰砰的跳了起來。

會是容允桢來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