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眼淚) (3)

她嗎?或許,他相信了她并沒有在撒謊。

☆、49

栾歡跌坐下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死一般靜寂的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就這樣和走廊一般死寂的心砰砰的狂跳了起來,栾歡豎起了耳朵,傾聽。

走廊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幾秒鐘之後,栾歡難過了起來。

不是容允桢,不是。

栾歡認得容允桢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幽暗的夜裏,栾歡習慣去傾聽容允桢的腳步聲,聽着他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裏行走着,對容允桢的腳步聲多一點熟悉栾歡就會多一點對容允桢的心疼。

容允桢的腳步聲不像栾歡認識的那些男孩子一樣,時快時滿,随意雀躍一時興起還來一段踢踏舞,容允桢也不像栾歡認識的那些男孩子一樣,可以一邊走路一邊哼着流行歌曲節拍,或許是和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容允桢走路的聲音是極為安靜小心翼翼的,于是,聽着聽着栾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心疼起了容允桢走路的聲音。

腳步聲停在栾歡的面前,那是一雙黑色的皮鞋,呈亮,一絲不茍,就這樣在她的面前暫停着,沒有說任何的話。

栾歡咧了咧嘴,擠出:“李俊凱先生,現在您是不是在為那個時候那個愚蠢決定懊惱不已,看看,你都把什麽樣的貨色帶回家來了。”

冷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栾歡,起來,給我起來。

栾歡紋絲不動。

“栾歡,你就只有這點出息嗎?你的媽媽可是連我都敢抛棄的栾諾阿,你知道你的媽媽當時是怎麽和我說的嗎?她說,阿俊,假如我跟你回家的話我會在你們家庭各種各樣繁瑣的禮儀中變得不開心,假如你跟我回家的話你會在對家人的愧疚中逐漸的遺忘我們的愛,與其最後變成那樣還不如我們現在就分手,所以,阿俊,我不要你了。”

“你知道你的媽媽最吸引的是什麽嘛?就是她身上無窮無盡的勇氣,即使是生活讓她變成那樣,栾歡,你的膽子也不小,居然那樣的事情你也敢做出來。”

可不是,可不是!

“可栾歡你沒有你媽媽的那份孤勇,什麽是孤勇?就是要有一往無前的魄力,要即使是被打掉了牙齒,也要把牙齒和血也要往自己的肚子裏吞,既然做了不管對錯都要有勇于承擔責任的能力,所以,即使你的媽媽過得再怎麽艱苦她也從來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所以,栾歡,如果你覺得你是栾諾阿的女兒的話,就給我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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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腳,一點點,一點點的,栾歡把頭深深的埋在了膝蓋上。

走廊裏再次沉寂了下來,李俊凱的手輕輕的落在栾歡的發頂上,一如那年紐約那個最寒冷的冬天,在皇後街黝黑的街道上他把她被凍得冰冷的手強行的塞進他那件名貴大衣的口袋裏,即使彼時間她的手沾滿了油漆。

緩緩的,栾歡挪動着身體,她移動到了李俊凱的腳邊,半跪着,把臉貼在了李俊凱的衣服上,小聲的說着。

“爸爸,我沒有那麽壞,我真的沒有那麽壞,我也不是故意要讓事情變成那樣子的,我也有想把容允桢還給小芸,可是,爸爸,後來。。。後來。。我越來越舍不得了,從小到大。。我。。。。”

“我知道,我知道。”李俊凱一下一下撫摸着栾歡的頭發:“我都知道,從小到大小歡都沒有那麽強烈的想要去擁有一樣東西,那是因為小歡不敢去要,你總覺的一切就像那只在你搬家時必須要遺棄掉的小狗一樣,與其擁有還不如沒有擁有過,這樣就不會有想念,我還知道小歡和容允桢結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幫助爸爸,是不是那樣的,小歡?”

是的,是的,是那樣的,更緊的把臉往着李俊凱的身上貼,拼命的點頭,在用小心翼翼的聲音詢問,爸爸,那麽,你會原諒我了?

“爸爸從來就不會怪你,小歡,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會在你和小芸之間選擇站隊,那是因為爸爸相信你們會把事情處理好。”頓了頓:“但是,小歡,在這件事情上,你确實是先對不起小芸,小芸和你不一樣她在一帆風順中長大,生活也從來沒有給她吃過任何的苦頭,所以,她把你對她欺騙視為背叛,我想,給她一點時間,最終她會理解你的,也為她今晚的行為向你道歉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栾歡一點點的站了起來,面對着李俊凱垂下了眼眸,說:“爸爸,我知道我應該要怎麽做了,我會向小芸道歉,我會努力讓她知道我的誠意。”

李俊凱點了點頭。

栾歡擦着李俊凱的身體走過。

走了幾步,李俊凱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

“小歡,爸爸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愛情,沒有那麽容易,起碼,在爸爸的理解中愛情不會是由一幅畫,一次援手,若幹幾次的浪漫邂逅就産生的。”

“小歡,愛情,從來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就會發生的事情。”

愛情,沒有那麽容易,愛情,從來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就會發生的事情?栾歡在心裏默默的念着。

等到這句話嚼出味道來了,栾歡停下了腳步,回頭,朝着那個仁立在幽暗所在的男人跑了過去。

用盡所有的力氣,栾歡去擁抱李俊凱,她說:謝謝您,爸爸!我為我媽曾經擁有你的愛感到驕傲。

放開,栾歡開始扯開腿,在幽暗的走廊裏奔跑着。

就像是李俊凱說的那樣,愛情,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相信容允桢一次次流連在她唇瓣上的吻,相信他游離在自己身體上的手指,相信在那座旋轉木馬下他說的話。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小芸,向她道歉,不管多麽的艱難她都要得到她的原諒,然後,死皮賴臉的賴在容允桢的身邊,在他的身上按上莫須有的罪狀,容允桢,都怪你,誰讓把一座旋轉木馬搬到我的面前來的,所以,我心動了,你要為我的心動負責。

在走廊裏奔跑着的栾歡那一刻是雄心勃勃的,以為只要真誠就可以獲得原諒。

在那場為栾歡和容允桢三周年準備的舞會現場裏,栾歡找到了李若芸,她坐在玻璃屋裏,玻璃屋在表演臺的後面,玻璃屋裏有淡藍色的燈光,遠遠的栾歡就看到李若芸攤在地上的裙擺,就像是一**的海潮。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栾歡朝着玻璃屋走去,随着一步步靠近,栾歡看到李若芸的手,在李若芸的手裏還握着酒杯,酒杯上有抖紅的液體,然後。。。。

然後,有一雙手橫了過來,拿走李若芸的手裏的酒杯。

那雙手栾歡認得,白皙修長,在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間有因為握筆所産生細細的繭,每當那細細的繭刮過她的乳.尖時總是會惹來她身體的一陣一陣的戰栗。

栾歡背部貼在玻璃屋的外牆上,她就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心裏無力,玻璃屋的兩個人背靠背坐着,那兩個人給人大的感覺就像是從他們呱呱落地開始就認識了。

有那麽一瞬間,栾歡仿佛讀到了故事裏頭最為經典的結局,王子和小美人魚經歷了重重的考驗最終在一起,然後,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全世界一片安靜,舞會現場的那些食物向着人們說明,這是一場在中場臨時喊停的舞會。

栾歡想,或許她應該暫時離開這裏一會。

在栾歡移動腳步時,玻璃屋傳來了聲音。

李若芸的聲音輕飄飄的:“為什麽撒謊,我知道,那個買走我第一幅畫的男人是你。”

是啊,為什麽撒謊,栾歡也想知道。

男聲淡淡的回答:“因為她是我的妻子,那個時候她需要我的幫助。”

“混蛋。”李若芸微微的嗔着。

“小芸,對不起。”容允桢在道歉。

容允桢的那句“小芸”就像是那只突如其來的暗箭,容允桢把“小芸”叫得極為的順口,他可是好幾次都把她的名字叫錯。

“容允桢。”

“嗯。”

“聽容叔叔說你小時候打過我。”

“。。。。。。”

“容允桢。”

“嗯。”

“你怎麽就沒有把我認出來呢?”

“。。。。。。”

“容允桢,你為她開車門。”

“。。。。。。。。”

“容允桢,你還誤會我,你還警告過我,剛剛,你還為了她讓我在很多人面前下不了臺。”

“對不起,小芸。”

“容允桢。”

“嗯。”

“你送給她古董車。”

“。。。。。。”

栾歡靠在玻璃牆上喘氣,那輛古董車李若芸很喜歡,比她還要來得喜歡,栾歡努力的想自己在收到那輛古董車時候的表情,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她覺得那玩意就像是芭比娃娃的一樣,徒有外表。

“你給她做飯,你抱她,你送長頸鹿給她你還給長頸鹿取了小栾小歡這樣可愛的名字,容允桢你還送給她送旋轉木馬,像彩虹一樣的旋轉木馬。”李若芸一口氣說了出來,語氣又急又沖,說完之後她開始大聲的咳嗽。

不用栾歡回頭看她就知道,這個時候容允桢一定把他的肩膀借給了李若芸,李若芸的聲音從他的肩膀透出來,帶着哭腔,容允桢,你這個混蛋,你讓我在那些人面前下不了臺。

許久,許久,男聲悵悵的。

“所以,小美人魚,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逃跑呢?”

栾歡的身體從玻璃牆上滑落下來,手腕上的表距離午夜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在她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栾歡聽到了容允桢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小美人魚,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逃跑呢?”

是啊,為什麽那個時候要逃跑呢?栾歡呆呆的望着夜裏,比利華山的午夜有落落的星輝,寂寥得讓栾歡的心裏頭空蕩蕩的。

偏偏,玻璃屋裏的男女還不消停。

女人在男人的肩膀上壓抑着低低的抽泣着,栾歡想,或許,女人的眼淚一定沾滿了男人的肩膀。

栾歡用手觸了觸自己的眼眶,還是幹幹的,栾歡想,要是這個時刻裏她的眼眶能留出點眼淚來也是好的,那麽,她的心就不會這麽空空的了。

一會,女人又開口了,聲音也是慚慚的,從玻璃屋的一個個小小的孔裏透露出來。

“允桢。”

“嗯。”

小芸嘴裏的那句允桢比她叫的任何時刻都要來的自然,栾歡想。

“允桢,以後,我們要怎麽辦?”

緩緩的,栾歡捂着耳朵,她不敢從容允桢的口中聽到答案,此時此刻,栾歡知道自己沒有栾諾阿有本事,沒有。

緩緩的,捂着耳朵栾歡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離開玻璃屋,她走了很久,最後走到了容允桢送給她的那座旋轉木馬面前,她在旋轉木馬面前呆呆的站着。

之後,栾歡回到自己的房間,玻璃屋短短的數十分鐘已經掏光了她所有的勇氣,最終,她還是讓李俊凱失望了。

栾歡把護照放進了皮包裏。

栾歡離開的時候,玻璃屋的燈還亮着,整個比利華山就像是每一個孩子會做的那個夢一樣,精致,夢幻。

作者有話要說:歡最為艱難的一刻終于熬過去了~~撒花~~

謝謝大家的長評,辛苦了,看這本的長評能不能超過《世界級情人》

☆、50

栾歡直接把車子開到機場,她買了最快離開洛杉矶的機票,淩晨三點有一班前往烏幹達的班機,距離航班時間還有一個鐘頭左右,栾歡坐在候機廳上,多媒體一直在滾動播出各種各樣的訊息要聞,特屬于美式的誇張聲調讓栾歡覺得厭煩,在那些快節奏的播報中栾歡聽到了容允桢的名字,在簡短的闡述中,電視播報員播報亞東集團CEO一個月的大假讓亞東集團的股價小幅下跌,從不放假的容允桢一下子要了一個月的假期讓各方人員對亞東集團的內部狀況進行了各方面的猜測,從而讓自上市以來股價一直在不斷上漲的亞東股票有了第一次的小幅下跌。

栾歡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護照,她想起了容允桢說的屬于他們一個月的蜜月假期。

整三點,栾歡沒有登上前往烏幹達的航班。

她的車子沿着一號公路行駛着,最後,她把車子開到一號公路的那片段斷崖上,等待着日出。

遺憾的栾歡并沒有等來日出,雨水在這個清晨悄然造訪。

栾歡的車子一直一直在雨中行駛着,在漫天的雨幕中栾歡突然才意識到自己沒有任何地方去,最後,栾歡把車子開回了城南的那所公寓,她有點想念她的那十幾只小狗,那些小家夥們會認人,每次她來的時候總是會把她團團圍住。

栾歡請的那名照顧小狗的雇工叫凱莉,凱莉打開車門時栾歡軟軟的癱倒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要撥通醫生的電話時栾歡深深阻止了她,栾歡告訴凱莉她只是太累了,她開了八小時的車,在這八小時裏她就在加油站喝了一杯速溶咖啡,栾歡和凱莉保證她洗一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就沒事,栾歡說這話的時候她覺得這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喝了熱牛奶,洗完了澡,差不多是中午的時間,在栾歡打算悶頭大睡時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來自于李若芸,口氣自然得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歡,我們見個面吧。”

也對,撒謊的人是栾歡又不是李若芸。

栾歡把車子到李若芸指定的餐廳時李若芸已經等在餐廳門口,雨一直還在下着,李若芸站在那裏,手裏撐着一把傘,見到栾歡時她很自然的和栾歡招手。

這是一家港式餐廳,受到方漫的影響李若芸喜歡港式下午茶文化,念書期間她常常會在下午的時候翹課,然後躲在港式餐廳美美的喝着下午茶,可喝完了下午茶之後問題來了,李三小姐發現自己忘了帶錢包。

當李若芸撐着傘站在那裏和栾歡打招呼的時候,栾歡有一個錯覺,好像回到多年前的午後,她接到李若芸的電話急匆匆從學校趕來為忘記帶錢的小芸付賬,小芸可憐兮兮的涎着臉。

栾歡撐着傘來到了李若芸的面前,低頭,看到李若芸的高跟鞋,這天,栾歡也穿着高跟鞋,李若芸穿的是白色高跟鞋,栾歡穿的是黑色的高跟鞋,看着那兩雙高跟鞋,栾歡知道,穿着帆布鞋的小芸和小歡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們來到這裏是為了一個叫容允桢的男人。

港式的餐廳是李若芸喜歡的懷舊風格,她們的位置靠窗,李若芸喝完了那杯茶,栾歡面前的茶沒有動。

放下茶杯,李若芸看着栾歡,李若芸的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眼睛通紅。

她淡淡的說着:“在為昨晚的事情怪我嗎?如果,那個騙我的人不是你的話我想我還不至于那麽做,就像是我曾經說的那樣,你對于我來說像姐姐,像妹妹,像夥伴,像對手也像戀人,而且,栾歡,你曾經見證過我為那個男人瘋狂過,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他,正因為這樣才更不可原諒。”

“所以,你需要用一種渠道來表達你的被傷害。”栾歡沒有避開裏若芸的目光:“所以,你現在想表達的是我們之間可以扯平了,這樣一來小芸的心就會舒服了。”

李若芸沒有說話,她手去拿茶壺,在生活上是白癡的李三小姐被滾燙的茶壺一下子燙到了手,她從她的座位上跳了起來,嘴裏一如從前的喊着,小歡。

幾乎,栾歡就要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在瞬間中栾歡硬生生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離開座位。

見到栾歡沒有像以前一樣蹦到她的面前,檢查她被燙傷的手時李若芸眼裏最初是訝異,之後,是失落,再之後,她就呆呆的站在那裏,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瞧着栾歡,眼神複雜,栾歡抱着胳膊安靜的回望着李若芸。

這種狀态僅僅維系了幾秒鐘,幾秒鐘之後李若芸回過神來想起她的任務其實是來談判而不是來撒嬌的。

栾歡給李若芸的杯子重新注滿了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栾歡說:“小芸,我為我的行為和你道歉。”

這道歉是為了李俊凱對她的那份信任。

在面對着栾歡的道歉時李若芸的表現很涼淡,她點了點頭,氣氛有點僵,栾歡喝了一口茶,在等待着李若芸開口。

在距離栾歡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過去的十五個小時之後,李若芸和栾歡說。

“歡,把他還給我吧,你也知道從一開始他就不屬于你。”

剛剛喝下去的那口茶在栾歡的胃裏攪動着,栾歡努力的把那點酸氣吞咽下去,一字一句的擠出:“或許,這是容允桢的意思。”

剛剛還涼涼的目光從栾歡的臉上飄走,落于窗外:“不是。”

沒有來由的栾歡不争氣的松了一口氣,再喝了一口茶。

李若芸再次開口:“在我的心裏歡是比誰都聰明的人,正因為聰明,我以為不需要我說明,你是會明白,有些時候一些話不适合男人們說出口。”

李若芸現在說話的模樣看在栾歡的眼裏還像模像樣的,不過終究是那位眼裏只有顏料的傻姑娘,你瞧,現在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都不敢看她。

栾歡淡淡的笑:“小芸,也只不過十五個小時,有一句話老生常談,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容允桢不是誰的擁有物,我以為類似這樣的道理李家三小姐比誰都要明白。”

李若芸張了張嘴,最終垂下頭,什麽話也沒有說。

“還有,小芸,我有必要告訴你男女間的婚姻不像你任何一次的随性塗鴉,在一起和分開都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還要強調一點的是不管在一起或者是分開屬于我和容允桢之間的**,在一切還沒有明朗之前你連第三方當事人也算不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也請你不要把我這刻坐在這裏當做是一時的興起,”涼淡的目光有了些許的情緒,那些情緒帶動着李若芸說話的語氣:“而且,你也比誰都清楚的知道容允桢真正想娶的人是誰,我問你,在他送給你古董車,送給你那座旋轉木馬乃至于他交到你手裏的任何東西你都不會感到心虛嗎?”

心虛,小芸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問題,是的,容允桢交到栾歡手裏的任何東西都讓她感到心虛,終于,那口勉強壓下去的酸氣在這刻讓栾歡離開座位跑到餐廳的角落,扶着牆栾歡開始抑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服務生趕緊跑過來詢問是否需要醫生,打發了那位服務生栾歡回頭,看着站在自己背後一臉死白的李若芸。

栾歡覺得好笑,犯胃病的人又不是她。

站直身體,栾歡聽到李若芸問了栾歡這樣一個問題。

“歡,你是不是懷孕了?”

栾歡一愣,角落裏有着長方形的花雕繡屏印着她和李若芸兩張死白的臉。

“不需要當心,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的,李若芸。”這天,栾歡如是的和李若芸說着。

一場關于兩個女人的談判因為這小小的插曲草草收場,無果而終。

在停車場,看清楚李若芸沒有把容允桢不知道要送給誰的古董車開過來的時候,栾歡又不争氣的在心裏松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栾歡發現自己的心裏還潛藏着若有若無的希望,如李俊凱說的那樣,愛情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也如她剛剛對李若芸說的,男女在一起和分開更不是簡單的事情。

“歡,我愛他,在比你更早之前我就愛他了,你都知道的。”李若芸在栾歡的背後喊着。

停車場回蕩着李若芸的愛情宣言,很直白,不拖泥帶水。

開車回家的途中栾歡不停的在笑着,為李若芸問的那個問題“歡,你是不是懷孕了?”懷孕?

很好笑,不是嗎?她要和誰懷孕去,想起李若芸在問這個問題時那張蒼白的小臉蛋時栾歡再次笑開。

靠,那個時候她應該假惺惺回答李若芸是她的确是懷孕了,然後,不曉得小芸會不會到容允桢的面前去質問,之後,容允桢應該在心裏思考到底是那個王八蛋敢在他的頭上扣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嗯,那樣就變成了時下最惡俗的肥皂劇《是誰搞大了她的肚子》。

漸漸的,栾歡笑不出來了。

天空變得昏暗,栾歡終于把車子開回城南的公寓,公寓門口,栾歡見到了站在乳白色燈柱下的李若斯。

停好車,栾歡沒有直接打開車門,她把頭擱在方向盤上,剛剛應付完了妹妹她沒有力氣再去應付哥哥。

栾歡想,或許,她應該休息一會。

李若斯打破車窗她是知道的,李若芸搖着她的肩膀大聲的叫她的名字她也是知道的,之後,李若斯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一個勁兒的在她的耳邊吼。

之後,腦子變得昏昏沉沉了起來,唯一的念頭是不能離開這裏,因為今天是禮拜五,容允桢說過禮拜天會和她去度蜜月,真正的蜜月。李俊凱不是說了,愛情沒有那麽簡單的,不是嗎。

這次,戰争販子容允桢顯然是生氣了,生氣得撤掉了那些一直跟在她後面的保镖,所以,她得讓他很容易的找到她。

李若斯在她的耳邊吼,語氣激動,大約是像她這樣的女人不該為了一個男人弄成這樣子。

她沒有把自己弄成什麽樣子,她只是沒有力氣而已,她也只不過是想知道容允桢在周日的時候會不會來找她,就這樣而已啊。

李若斯的聲音太吵了,吵得栾歡想睡覺,在睡覺之前,栾歡向上帝請求,請求上帝原諒她的脆弱。

從某種意義上,在情感世界裏她是一個窮光蛋,窮光蛋們總是會牢牢的看住屬于他們的財産,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揮霍的空間。

所以,栾歡想等,等到周日的到來,看看容允桢會不會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急性子的妞不用擔心,接下來會走快節奏,幾章之後就會迎來第二撥重頭戲的。還有,歡會很酷的離開的,

☆、51

栾歡是在周六晚上醒來,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來時栾歡第一眼看到李若斯,他坐在她的床邊,給她倒了一杯水,喝完水栾歡毫不客氣的接過李若斯擺放在托盤上的食物,把該喝完的該吃完的喝完吃完之後,她是餓暈的這讓她覺得丢臉。

栾歡抱着胳膊,“好了,李若斯,我現在有體力了,想嘲笑,想責罵的,想為小芸讨點公道話的話快點。”

李若斯搖頭,“你猜錯了。”

猜錯了?嗯。。。

“那麽,李若斯如果你想表達一下你泛濫的同情心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我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可憐,如果,你想借機獻殷勤的話大可不必,假如我和容允桢離婚的話,單是憑着你是李若芸的哥哥這一點上我永遠都不會考慮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去說那些傻話做那些傻事,我只是來看看你。”李若斯挑了挑眉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腰,臉對着栾歡靠近一點:“我只是來看看你,小可憐,并且想這裏向你借一間房間,你還不知道吧,李若斯因為把酒店經理大揍了一頓之後進入了各大酒店的黑名單。”

栾歡板着臉,李若斯喜歡叫她小可憐,他總是用這樣的稱呼激怒栾歡,在一次次的被激怒中“小可憐”好像變成了一種昵稱,長大之後,李若斯還是偶爾會這樣叫着她。

“不要懷疑我的居心。”李若斯的聲音有些的傷感:“人總是在學習中成長,有成長就會有妥協,小歡最近我開始和适合我的姑娘約會了,對于你,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陪陪你,如果你覺得看着我不自在的話。。。”

“房間我借給你。”栾歡說。

栾歡知道李若斯說的話是真的,李若斯和女孩子約會的照片偶爾會見報。

就這樣,栾歡借給了李若斯公寓的房間,因為工作的關系李若斯每一個周六都需要到洛杉矶來。

距離栾歡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裏,一片風平浪靜,關于那場在舞會上發生的事情被捂得緊緊的,它并沒有變了一段好萊塢式的醜聞,甚至于一位孩子還主動爆料容允桢給一千個孩子寫郵件,郵件內容變成了美談大夥兒們都說其實容先生很重視自己的太太的。

第三天,正是之前容允桢說過的會和她去度蜜月的那個周日,容允桢并沒有出現,中午時分,栾歡就知道了屬于她和容允桢的蜜月不會再有了。

午間新聞播報關于容允桢銷假的新聞,大家都在猜測随着容允桢的銷假周一東亞集團的股價勢必引來上漲,晚間十一點鐘,容允桢和他的助手出現在機場,據說巴西的工程出現了點小問題。

整十二點,栾歡關燈,睡覺。

四月,栾歡把她之前制定的那個資助青年畫家的計劃提前一個月進行,四月初,栾歡開始忙碌了起來,她帶着那些畫家拜訪了一下藝術品投資商,她和那些青年畫家相處的畫面不時的登上了洛杉矶的娛樂版,在那些人的口中,她和他們一起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變成了甜蜜用餐,一起從車上下來就變成了雙雙約會回家,她看他們說話眼神交流都變成了竊竊私語和深情凝望。

四月上旬,栾歡的名字被頻頻提起,今天和某某青年畫家放在一起,明天又和某某畫家放在一起。

四月中旬,容允桢成為巴西的某場慈善足球賽的開球嘉賓,他坐在看臺上看完了整場比賽,容允桢看完比賽之後被拍到他在開車離開的球場的時候在他的座駕上赫然坐着一位長發女孩。

長發女孩不是安琪,因為安琪是短發,洛媒開始集體狂歡,狂歡主題為容允桢有新歡了。

栾歡看到容允桢和長發女孩一起的圖片是在周日,那時,她和李若斯在商店裏,他們在挑選禮物,李若斯讓栾歡為他挑選送給他約會對象的禮物,服務生們在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栾歡,容允桢和長發女孩在車上的畫面在一位服務生的手機屏上被定格,女孩是側面照,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可栾歡就僅僅一眼,她就知道長發女孩是李若芸。

離開商店的時候,李若斯想了想把栾歡挑選了半天的櫻桃胸針別在栾歡的外套上,用和少時一模一樣的口氣表情說:這個還是給你吧,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幾分鐘之後李若斯搖頭嘆氣:怎麽那麽貴的胸針還是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要不,哥哥來給小歡表演一場猴子舞。

于是,差不多三十歲的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倒着滑步,長手長腳的如大猩猩一般。

最後,栾歡和李若斯說,好了,不要再跳了,李若斯。

之後,栾歡扯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栾歡允許自己在這樣的時刻出現如此醜陋的笑容,生活告訴她一些的事情不要太過于激進,太過于激進會變成一種反效果,生活還告訴她會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是每一年都會來到的那些寒冬一樣。

幾天之後,在西班牙,容允桢再次被拍到了長發女孩一起的畫面,他們在巴塞羅那廣場上,兩個人都戴着帽子和大墨鏡。

于是,在這個四月中旬,關于容允桢有新歡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洛杉矶媒體把長發女孩稱為氣質型女孩,他們不厭其煩的鼓吹着有那些人看到了容允桢出現在什麽地方,容允桢和長發女孩如何的舉止親密,他們甚至貼出了容允桢從巴西飛馬德裏班機時間以及他和長發女孩的座位位置,他們開始猜測容允桢這次為那位長發女孩是真正的動心了,關于媒體,們做出任何的猜測容允桢沒有做出任何的聲明。

容允桢和那位長發女孩的緋聞在被媒體熱炒了四天之後神奇的在第五天銷聲匿跡,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再談論起那位長發女孩,與此同時他們撤下了任何相關新聞。

距離栾歡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過去二十二天,這期間容允桢沒有給栾歡打過任何一通電話,栾歡也沒有給容允桢打過任何一通電話。

第二十三天的早上,容允桢回到洛杉矶,他被拍到和長發女孩戴同一款墨鏡一前一後的出現在機場上,這次是被網友拍到的,短短的幾分鐘裏這張照片就在因特網上瘋傳。

中午,栾歡打電話讓律師來到畫廊,栾歡讓律師來主要是征詢一些離婚上的問題,讓她起這個念頭也不過是幾個小時之前,嗯,是因為那款眼鏡,戴在容允桢和李若芸臉上的那款眼鏡。

栾歡是一個記仇的人,情人節那天栾歡讓容允桢和她一起戴那款小醜型的眼鏡時,容允桢拒絕了。

容允桢已經維持同一個姿勢坐在書房盯着電腦屏幕差不多十分鐘,他在想一件事情,想那間房間床頭櫃左邊的那個抽屜裏不見的那樣東西是什麽?不久前,他打開那個抽屜發現好像少了一樣東西。

一時之間容允桢覺得他得把那樣東西想起來,不想起來的話一切好像不完整。

半個鐘頭之後,容允桢想起來了,抽屜裏不見的是什麽?

回來之前容允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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