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眼淚) (4)
就猜到那個驕傲的女人是不會呆在這裏的,事實上他的猜測沒有錯,她真的不再這裏,她不僅不在這裏她還把她的護照帶走了。
揉了揉眉心,容允桢從椅子站起來,來到窗前,此時正值午夜時分,周遭很是安靜,容允桢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那座發着光的旋轉木馬。
到了這個時候,容允桢努力的回想那張在旋轉木馬下的臉,那是一張小心翼翼的臉,好像,如果不顯得小心翼翼的話那座旋轉木馬就會憑空消失。
周日,容允桢走進那個用矮矮的牆圈起來的住宅就看到這樣的一副光景,四月末的日光融融,融融的日光鋪在草地上,栾歡和李若斯正在給一大堆小狗們洗澡。
一大堆小狗,還有若幹的笑聲,随處拜訪着的寵物玩具,這樣的畫面極為的溫馨,溫馨得讓容允桢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李若斯這個男人好像很喜歡給小狗們洗澡的癖好,下意識的,容允桢去看氣墊裏裝的水,這次,水上面沒有泡沫,看清楚水下沒有一雙緊緊握住的手之後容允桢的眉頭稍稍的松開了一點。
但很快的,容允桢的眉頭又皺緊起來,手裏車鑰匙就這樣朝着李若斯的手丢了過去,如果容允桢沒有猜錯的話,是李若斯的手指想要去觸碰沾在栾歡鼻尖上的泡沫,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迅速的回想起那時穿着斑馬條紋睡衣鼻尖沾着巧克力的女人,那晚,他是一點點的吻掉她鼻尖上的巧克力的。
車鑰匙很準确的擊中李若斯的手指阻止了它伸向鼻尖,之後掉進了水裏。
掉進水裏的東西讓栾歡擡頭,在她和容允桢三周年結婚紀念日的第二十四日,她見到了容允桢,就站在距離她十幾步距離的地方,穿着高領薄毛衣,看了他一眼栾歡再次低下頭給小狗洗澡,李若斯也就說了一句“嗨”表示和容允桢已經打過招呼,之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容允桢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到這裏來了,在他的打算中他是需要一段時間想清楚,可中午的一個飯局之後他就把車子開到這裏來。
幾分鐘之後容允桢弄清楚了自己心裏的那些沒有來由的不舒服,或許,可以說是不習慣,他不習慣栾歡穿得如此邋遢的模樣,在這半舊的院落裏,平日裏頭總是衣容精致的模樣,現在就穿着肥大的運動服,再看清楚她腳上穿的那雙男式的拖鞋時,容允桢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惱怒的在說着。
“栾歡,我有話和你說。”
或許,容允桢是來把錯誤糾正回來的,栾歡想,這是一位有時候在某些地方會顯得很偏執的青年,比如他永遠會在六點半醒來,七點上班,周日用兩個鐘頭的時間在健身房,他醒來之後步驟永遠十年如一日。
栾歡沒有擡頭,只是說了一句,有什麽話你說吧,我聽着呢。
那只斑點狗有點調皮,老是用它的爪子去玩水,這只大家夥平時洗澡的時候都是需要她和凱莉兩個人的,凱莉剛剛去了洗手間了,栾歡無可奈何的叫了一聲“若斯”,李若斯手過來幫助栾歡固定住斑點狗的腳。
從洗手間回來的凱莉遠遠看着還以為那對趴在氣墊迷你泳池給小狗洗澡的男女在接吻,清楚之後才知道那是一種由于角度形成的視角錯位,除了那對男女之外現場還有第三個人,那是一個男人,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是兄妹,夫妻,這本應該是很自然畫面,可凱莉覺得那三個人形成的氣場有點微妙,還沒有等到凱莉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原理讓她會産生那種微妙的情緒,一直冷冷的站在一邊看着的男人快速的移動到了氣墊迷你泳池那邊,手一伸,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把女人抓離。
女人大叫了起來,在享受洗澡樂趣的斑點狗也叫了起來,在一邊悠閑的曬太陽的狗狗們也受到了傳染般的狂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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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雞飛狗跳中,李若斯操起了一邊提供小狗狗們找樂子的條紋木板朝着容允桢砸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一定希望容GG挨揍吧~~~
☆、52
栾歡幾乎是被容允桢吊着提起來,被突然抓住後衣領的栾歡下意識的叫了起來,還沒有等她站穩,在一片雞飛狗跳中栾歡看着李若斯操起了一邊的條紋木板朝着容允桢砸了過去。
“小心,容允桢。”就這樣的栾歡憑着本能驚呼着。
并沒有發生栾歡擔心的事情,李若斯的手在半空中被容允桢牢牢握住,李若斯手裏拿着的木板掉落在地上,空氣中因為她的那聲驚呼似乎被凝固着。
本能永遠先于理智,情感的天秤一目了然,再長的歲月在本能所驅動的情感之下黯然失色,栾歡不敢去看一臉失落的李若斯。
打破這一個凝固氣氛的人是容允桢,容允桢問了李若斯一個問題,“我想不起李先生的憤怒來自于那裏,”
片刻之後,李若斯回答:“很好的問題,你就當是一位哥哥在眼看着自己至親至愛的兩個女孩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憤怒。”
“這是我聽過最為不合邏輯的回答,到目前為止,那個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人是我。”容允桢聲音嘲諷:“而李先生的這番話聽在我的耳朵裏更像是一個醋壇子打翻的男人,據我對于李先生的觀察,好像李先生有嚴重的戀妹情節,尤其是對于栾歡,李先生我得提醒你,你的妹妹已經嫁人了,現在,栾歡是我的妻子。”
不合邏輯,戀妹情結?栾歡是我的妻子?這個男人!
栾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對李如斯的愧疚,對容允桢的不滿,還有自己的不争氣的那句“容允桢,小心一點。”的種種五味陳雜之下,栾歡雙手吊住了容允桢抓住自己後領的手,側過臉,嘴往着容允桢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上去。
容允桢吃疼手稍稍一松,栾歡迅速從容允桢的手上掙脫,想也沒有想栾歡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塊條紋木板。
等待,失望,等待,失望,再等待,再失望彙聚成為了翻騰的怒海,栾歡拿着木板狠狠的朝着容允桢砸去。
容允桢我沒有那麽愛你,真的沒有,你看,我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狠狠的揍你,容允桢,不要懷疑,我會在你的腦袋裏砸出一個大窟窿。
栾歡發誓木板的硬度絕對夠,栾歡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手軟,栾歡還發誓砸完那塊木板之後她會和戰争販子說,容允桢,你給我滾!
讓栾歡沒有想到的是容允桢并沒有躲避,他甚至于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手裏的木板朝着他的頭上砸去。
最後的那一下,栾歡手軟了,她沒有在容允桢的腦袋上砸出了一個大窟窿,但栾歡知道,滿帶怨恨的那一下一定特疼,因為,她聽到那聲腦殼和木板撞擊在一起的聲響。
栾歡那塊花紋木板丢在地上,沒有看容允桢,她背過身體,冷聲:“容允桢,你滾吧。”
其實,在那句滾的後面栾歡還想咬着牙說,如果想談離婚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律師。
可,後面的那一句硬生生的就沒有出來。
“剛剛,我不是說了我有話和你說嗎?”容允桢也冷着聲音。
嗯,有話說是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栾歡點頭。
應容允桢的要求,栾歡把他帶到自己的房間裏,容允桢随手帶上了房間門,二十幾天過去了,曾經耳鬓厮磨的兩個人在這刻仿佛變成了陌生人。
幾秒鐘的相對無語之後,容允桢看着她腳上穿的拖鞋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出乎栾歡意料的是容允桢第一句話和類似于離婚這樣的話題沒有任何的相關性,他從她的衣櫃裏挑出最為華麗的那一套衣服,他把那身衣服丢在栾歡的身上:“換上它。”
栾歡對着鏡子把那套衣服穿好,衣服的款式很經典,是容允桢喜歡款式,或許如一位情感專家說的那樣,這世界上每一個男人的心底裏都住着一個奧黛麗赫本,天真理智,美麗浪漫,一半是女人一半女孩,李若芸和赫本小姐更為的貼近一點。
穿好衣服,栾歡還化了淡妝,或許,這會是她和容允桢最後一次交集的機會,昨天他剛剛回到了洛杉矶,今天就找上門來了,這很符合小芸的那種急性子。
栾歡穿好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站在容允桢的面前,容允桢目光短短的在她的身上逗留了幾秒,表情緩和了一點,他來拉她的手。
栾歡躲開容允桢的手,容允桢再次皺眉,之後,他強行的拉住了栾歡的手,拉着她往門走去。
“容允桢,你要帶我去哪裏?你不是說有話和我說嗎?”手掙脫無果之後,栾歡任憑着容允桢把她拽離房間,房間門關上,栾歡問了容允桢這麽一句話。
容允桢并沒有回答她,他就一直拉着栾歡的手,栾歡沒有掙紮,下了樓梯就是用矮矮圍牆圍起來的院落,李若斯還站在哪裏,已經洗完澡小狗們在草地上曬太陽,看到他們時李若斯追了過來,容允桢拉着她的腳步更為的快了一點。
看着那兩只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李如斯狠狠的壓下那股強行讓那兩只手分開的念頭,這個時候如果他那樣做了他的欲.望便會赤.裸裸的顯現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就像之前他說的那句話,我們在一點點的成長中學習,是的,在失去的痛苦中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為了這一個機會他等了三年。
李若斯朝着栾歡走了過去,他和她說:早點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到她和他點頭,他送上安撫性的微笑,很好的扮演着哥哥的身份。
栾歡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容允桢開着車,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車子直接開往了聯邦銀行大廈的停車場,容允桢洛杉矶的辦公室就在這裏,他的律師團也在在座大樓辦公,停下車之後容允桢又是不說一句話就把栾歡拉到了電梯上,在電梯裏栾歡還在想容允桢會用什麽樣的開場白來宣布他們的婚姻關系破裂。
電梯并沒有如栾歡想象中把他們帶到任何一間辦公室,而是直接把他們帶到了樓頂,栾歡輕微的恐高症,站在310米的高樓上栾歡的腿有點抖,容允桢似乎察覺到了從拉着她的手改換成了攬着她的肩膀。
“容允桢,你想幹什麽?”栾歡提高聲音問。
容允桢好像并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昂望天空,那架直升飛機降落在樓頂時栾歡就知道了,容允桢帶她來到這裏的目的,在這座樓裏有一場洛杉矶政府舉行的晚宴,晚宴主要是宴請巴西的合作方,作為東道主之一容允桢需要一個官方伴侶,這是一場極為嚴謹的晚宴,容允桢的伴侶需要大方得體。
栾歡任憑容允桢攬着她的肩膀和從直升飛機下來的人介紹,這是我的妻子。
更衣室裏,當容允桢背過身體讓栾歡幫他整理領結時栾歡終于忍不住了,她抓住了容允桢的禮服領口:“容允桢,你到底想幹什麽?”
容允桢底下頭,瞧着她。
栾歡垂下眼睛,緊緊抓着他的手微微的送開,艱難的開口。
“所有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從兩年前就知道那個買走小芸的畫的男人是你,可我選擇了隐瞞,就像我們那時舉行婚禮的時候一樣。”大口喘氣之後,栾歡勉強讓自己擠出這樣的話:“容允桢,那天晚上在走廊上,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想,我們再糾纏下去就沒有意思了,你已經不相信我了,所以。。。”
“晚宴的時間快到了。”容允桢打斷了栾歡的話,并且把帶領着栾歡的手來到他襯衫上的領結:“你把我的禮服領子弄皺了。”
“容允桢。。。”栾歡還想說點什麽。
“栾歡,你騙了我三年,在這件事情上我需要用一點時間去消化。”容允桢說:“三年是由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組成的。”
這件事情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栾歡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小小的希望的火苗又在蠢蠢欲動着。
栾歡顫抖着聲音:“容允桢,我問你,你後悔送我那座旋轉木馬嗎?你要想清楚,厚重臉皮和你說謝謝你把它帶到我面前的人是栾歡,不是小美人魚。”
沉寂片刻。
“我想了一下,到目前為止,沒有。”
沒有,就是說容允桢沒有後悔了,栾歡踮起了腳尖,她細細的把容允桢的領結弄好,弄得漂漂亮亮的,之後,開始用手去撫平他的被自己弄皺的領口。
她的睫毛半是垂下着,睫毛之下是翹翹的鼻尖,由于她低垂着臉,容允桢就只看到她的鼻尖,鼻尖之下的部位他看不見,但容允桢猜到,此時此刻,她的嘴角一定是一本正經的,緊緊的抿着,有那麽一瞬間,容允桢想托起那張半垂着的臉的下巴,檢查她的嘴角是不是在緊緊的抿着,如果是。。。。
如果是的話就把緊緊抿着的嘴角吻開,把那份挂在嘴角的倔強,冷漠,可愛細細的含進嘴裏。
但那也緊緊的一個發生在千分之一秒裏的一個念頭而已。
眼前的女人就憑着一時的好鬥毀掉了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承諾,他需要時間來梳理一切。
容允桢有很強的讓容耀輝引以為豪的自制力,這些自制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在歲歲年年中訓練出來的,當他開始懂得人與人之間會産生依賴的時候容耀輝就狠狠的斬斷那份依賴,他身邊的人每隔半年就會換一批人,半年的時間可以把兩個人的關系變得熟悉,變得默契,于是,容耀輝就把那段萌生出來的熟悉,默契砍掉,這樣的事情在他成長的歲月中循環着,随着每隔半年的換人,在每一場離別裏容允桢從最初的不舍到中間的習慣再到最後的漠然。
容允桢以為他的自制力會讓他很冷靜的把整件事情的利弊,以及未來走向好好的想清楚,可這個中午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莫名其妙,同時,也出乎意料。
這本來是一場可以推掉的宴會,可在那半新的公寓裏看到穿成那樣的栾歡讓容允桢覺得心裏不舒服極了,或許,是不習慣,不習慣得忍不住的想把她變回來他所熟悉的模樣,冷豔驕傲倔強。
再之後,更像是鬼使神差。
或許應該說,他想找一個借口把她帶離開那座公寓。
終于撫平了容允桢被她弄皺的領口,栾歡的手從他的衣領滑落,兩個人靠得很近,手在滑落的瞬間碰到了容允桢的手,容允桢并沒有讓她的手溜開,順勢的握住了她的手。
六點,晚宴開始,那真的是一場極為嚴謹的宴會,彬彬有禮的談吐,正規的音樂,一些極為官方的話題,象征着優雅的舞步,栾歡也和容允桢跳舞了,最初,她的手輕輕的擱在他的肩膀上,随着音樂逐漸的變得幽柔,容允桢擱在她後腰的手一點點的加大力度,直到她順着他的手勢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唇若有若無的在他的鬓角觸碰着。
宴會結束,容允桢并沒有把栾歡送會城南的公寓,車子是朝着城北的半山腰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2012我和大家說2102我們一起幸福快樂,2013我和大家說2013我們一起幸福快樂,2014我還是想和大家說2104我們一起幸福快樂,我希望2015我們還在一起,大家新年快樂
不管我以後還會不會寫,我都會記住你們并且感激你們。
PS:容哥哥你們可以吐槽,可以拿他當出氣包,但是不要放棄他,這個男人只有我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麽,這段故事遠沒有我們表面看到的那麽簡單,期待吧~~希望到最後它變得蕩氣回腸,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一下那首法語歌曲《離去的列車》很适合他,看歌曲名字就會知道他被虐得很慘~~
☆、53
車子駛進那所栾歡熟悉的建築,燈光把那座白色搭着粉金色的建築襯托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
車子停在車庫裏,栾歡沒有打開車門也沒有解開安全帶,坐在座位上,口氣生硬問了一句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把你送回家有錯嗎,”容允桢側過臉想要解開她的安全帶。
栾歡擋住了他的手,“容允桢,我不明白。”
車廂裏是粉金色心的,散落在車廂裏的燈光也變成了粉金色的,在大片的粉金色燈光下微微斂着眉頭的容允桢魅惑人心,在這樣的氣氛下他說,三年并不是三天不是三個小時,它是很多很多時刻組成的,人是情感動物不是任何的一款機器,正因為這樣所以無法做到收放自如。
“栾歡,你不是讓我記得原諒嗎?不管生氣多久都要記得原諒,我已經在嘗試那樣做了。”
栾歡放開了手,容允桢低頭為她解開安全帶,然後,他們一起下車,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他們一前一後的往着樓梯,栾歡聽到了來自于後面的聲響,那是睡眼惺忪的瑪利亞在和她做着加油的手勢,這是來自于墨西哥的小姑娘,她的媽媽在這裏幫傭她也住在這裏,這午夜,來自于墨西哥小姑娘的歡迎讓栾歡的心裏暖暖的。
很很多個往常一樣,栾歡回到了自己房間,容允桢往着書房的那邊,所不同的是容允桢在沉默中冒出了一句,你先睡。
栾歡睡到半夜,模模糊糊的聽到若幹細微的響聲,模模糊糊中她的身邊一直有着另外一道均因的呼吸聲。
醒來的第一眼栾歡下意識的想去尋找另外的那道聲音,可她的身邊空空如也,瑪利亞樂滋滋的打開栾歡的房間傳達着容先生交給她的任務,容先生說中午會回家吃飯,然後,信使瑪利亞就沒有然後可以講了,不過她倒是興致高亢的給栾歡分析了容先生這句話背後的意義,那就是容先生會留下中午會回來吃飯這話的意思就是,希望在午餐的餐桌上看到容太太,之後,瑪利亞還說司機昨晚深夜載着容先生出去一趟。
瑪利亞離開房間後栾歡在自己的衣櫃上看到被她拿走的幾套衣服已然重新挂回她的衣櫃裏,栾歡不僅見到放回原來地方的衣服,也看到她那本被放回抽屜的護照,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放置着,不偏出一毫一厘。
中午,栾歡接到李若斯的電話,他告訴他現在他已經在費城,他說下個禮拜他要帶她去爬山,末了,李若斯問她現在在哪裏,栾歡如實告訴他,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後,李若斯說,小歡,不管怎麽樣,選擇哪條讓你舒心的道路。
李若斯在說電話的時候身邊有溫柔的女聲,如果栾歡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和李若斯最近約會的女孩子聲音,聽到拿道聲音,栾歡心裏是松了一口氣的。
挂斷電話栾歡回頭就看到了容允桢,站在她身後的容允桢表情有點的不自在,指着栾歡手中的手機:“剛剛和誰通電話。”
“李若斯。”栾歡下意識的回答,容允桢的問題讓她覺得有點納悶,他從來不問她類似一些較為私人的問題的。
“我是來叫你吃午餐的。”似乎容允桢覺得自己的問題過于奇怪,他說了一句。
栾歡跟在容允桢的後面,依然是很安靜的一前一後走着,很突然的容允桢回過頭來:“不是應該是哥哥嗎?”
“什麽?”栾歡被問得有點懵。
容允桢皺眉,聲音帶着那麽一點點的情緒:“你不是一直強調傳統嗎?那麽,你不是應該管李若斯叫做哥哥嗎?”
“我不習慣。”栾歡板着臉,口氣有點沖。
“正因為你不習慣會很容易讓人産生誤會,在哥哥和情人間你這樣的語法會讓不知道內情的人産生誤會,而且多少人會趨向于認定你們的關系屬于後者。”
這個人到底想表達什麽?不過容允桢的話還是讓栾歡有點的心虛,她惱怒的提高聲音:“容允桢,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近在眼前的臉在經過短暫的發滞之後指着指腕表:“午餐時間到了。”
半個多小時的午餐時間延續着栾歡和容允桢一直以來的形式,安靜,單調,聲音小小的,只是在中間階段容允桢把那個用來裝飾食物的西蘭花放在栾歡的碟子上,容允桢一直以為栾歡喜歡西蘭花,所以他每次用餐的時候都把西蘭花放到了栾歡的碟子,只是,今天選得有點變扭的模樣,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西蘭花放到栾歡的碟子裏。
午餐結束,栾歡和容允桢說:“容先生,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轉移我的護照。”
正在收拾的瑪利亞“噗嗤”一笑,瑪利亞的媽媽用腳踩自己的女兒。
等那對母女走後,容允桢當着栾歡的面抽出了一根煙,點上,第一口煙之後,容允桢說:“栾歡,我需要你安安靜靜的呆着,最近這階段我都會呆在洛杉矶,我不想你和那些畫家們的花邊新聞成為我公司職員午休時間的談資。”
容允桢用這樣的理由來解釋與關于他轉移她護照的動機,理由稍顯牽強,但也符合他的邏輯。
栾歡掩着嘴,輕輕的笑出聲音:“好巧,畫廊裏我的職員最近也在談論着關于那款DAKS眼鏡,他們都說容先生戴着那款眼鏡比英國先生們戴着有型多了。”
那天,容允桢和李若芸戴着正是這款眼鏡,這款眼鏡來自于英國,容允桢戴着那款眼鏡讓出産商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口沫橫飛的炫耀着。
那口煙就這樣對着栾歡的臉撲過來,在一片煙霧缭繞中容允桢的聲音微愠:“栾歡,你在得寸進尺。”
栾歡知道自己在得寸進尺,因為她說愛他了,所以,在他的理解裏她應該感激他給她的這個機會,可容允桢不知道的是一個女人的嫉妒心會讓她無法無天的。
“容先生不是有款叫做‘風暴’的槍嗎?”
意思就是說容先生如果不爽的話可以拿着那款叫做‘風暴’的槍在我的腦子裏開一個腦洞。
容允桢走了,他回到家也不過是差不多一個鐘頭的時間,臨走時留話:栾歡,這陣子你給我好好的呆着,你不是說愛我嗎?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就表示出你的一點誠意來。
栾歡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來的地方,容允桢說錯了嗎?不,不,他一點也沒有錯?可栾歡無比的讨厭他用那種商人的口氣說出那樣的話。
她的愛情在那個男人的口中更像是一樣明碼标價的商品。
那種讨厭導致深夜她對那個男人說:“容允桢,你好像走錯房間了?”
此時此刻,容允桢正躺在她的床上,他開門的聲音很小,走路的聲音很小,上她的床時是小心翼翼的。
等容允桢調整好姿勢栾歡冷冷的對容允桢下逐客令,他們背對着背。
“睡吧。”容允桢淡淡的說。
“容允桢!”栾歡伸手想打開她這邊床頭櫃的燈。
栾歡這邊剛剛打開那邊的容允桢身體就越過了她,手蓋在她的手上關掉了燈,然後強行讓她的手離開。
容允桢把栾歡的手強行放進被子裏,他的身體并沒有随着燈的熄滅的離開,他半邊的身體疊在她的身上,似乎,他在嘆氣。
“我是有一把叫做‘暴風’的槍,只是那把槍我老早以前就丢失掉了,所以,沒有那把槍。”
栾歡安靜着,半邊的身體隐在他的臂彎中,她又有點想得寸進尺了:“可你也可以用另外的一把槍在我的腦子裏開出了一個像貓眼一樣的腦洞。”
半疊在她身上的人氣息裏微微的,融融的笑:“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來着,原來不是,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把槍可以在人腦子裏開出一個腦洞,大一點的子彈可以在人的腦子裏打出一個窟窿,小的子彈。。。。。。”
說到這裏容允桢沒有繼續說下去,靜默如斯的深夜裏栾歡聽出了容允桢最後話裏頭的那抹哀傷。
容允桢從栾歡的身上離開他躺會他的位置。
栾歡再也沒有說話,她和他的氣息交纏着,一點一點的栾歡蹭到容允桢的身邊,一點點的把臉貼在了容允桢的背上,小貓兒的蹭着,嘴裏叫着,容允桢。
那聲“容允桢”讓男人在那一刻間肌肉繃緊,之後,他轉過身體,很她面對着面,看了她一樣之後,閉上了眼睛,她和他的兩張臉靠得很近很近,近到下一秒鼻尖随時随地就可以觸碰在一起。
兩個人的氣息更為親密的交纏着,這靜谧的夜,他們就像了相依為命的兩者關系。
一會,容允桢說:“栾歡,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容允桢說話的聲音很低很輕很柔,聽着像是說給她聽也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天蒙蒙亮,栾歡醒來一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的臉貼在容允桢的懷裏,他們在天光呈魚肚白的天色中相互依偎,也不知道是誰先靠近了誰。
容允桢手環住了她,并且利用他的身體優勢把她的身體壓得像一根冰棒,容允桢曾經好幾次提過讓她在睡覺的時候不要把身體卷縮得就像毛毛蟲,他說這樣對胃不好。
在容允桢那道熟悉的呼吸下栾歡想起了容允桢中午說的話:你不是說愛我嗎?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就表示出你的一點誠意來。
或許,他的口氣不好,可說的卻是實實在在的。
起碼,在他們的婚禮上在上帝面前,他比她來得真誠。
栾歡比平時早一個鐘頭起床,當她接過容允桢的領帶代替他為他結領帶的時容允桢的表情帶着些許訝異。
以前,栾歡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偶爾做的時候也是在假惺惺的情況之下,比如,他們結婚的第一年,她第一次幫他戴領結,因為容允桢接到來自于華盛頓打來的電話成為了玫瑰園的客人之一,那天,她很高興。
為容允桢打完領帶,栾歡手并沒有從容允桢身上離開,低着頭不敢去看容允桢,只是聲音細細的問着:“容允桢,我猜,是小芸追到巴西去的,對吧?”
栾歡了解李若芸,她想,或許是李若芸追到巴西去的,李家三小姐的浪漫主義思想永遠排在理智之前。
容允桢沒有回答。
栾歡繼續說:“容允桢,你沒有回答我就當做是沉默代表肯定了。”
容允桢輕輕的“嗯”了一句。
容允桢離開的時候,栾歡和他說,容允桢,我晚上等你一起吃飯。
那個時候,栾歡想,這是她對他表達屬于她的誠意,那個時候,她的心裏還在打着小算盤,現在吃虧點沒有關系,以後,她可是要一一讨回來的。
那個時候,栾歡想,真好,容允桢記得她的話,不管生氣多久都要記得原諒。
午夜裏容允桢的那句“栾歡,其實,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她想,這應該算是一句屬于容允桢式的情話,讓戰争販子說出這樣的話應該不容易的。
這一天,是栾歡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紀念日的過去的第二十六天,可是,這天栾歡沒有等來容允桢,
第二十七天,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場車禍,在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場車禍之後栾歡才知道了那場車禍,而讓她等了一夜的容允桢就是那場車禍的當事人。
作者有話要說:李MM越來越有蛇精病的體質了~~~默哀。
PS:【眼淚】這一部分還有差不多三章就結束了,這是說給豆芽菜君聽的,你可要乖一點哈~~
☆、54
栾歡和容允桢結婚三周年的第二十七天,容允桢出了一場車禍,那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車禍,在這場車禍中栾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笑柄,因為,第一個趕到車禍現場的女人不是她。
這天,等了容允桢一夜的栾歡在淩晨四點多的時間才迷迷糊糊的合眼,她比以前晚半個鐘頭醒來,在餐桌上,栾歡沒有看到和往常一樣放在一邊的早報,瑪利亞表情有點沮喪,瑪利亞的媽媽一直在避開栾歡的目光。
一會,在栾歡的要求下,瑪利亞才不甘不願的把報紙放在了栾歡手中,小姑娘看着她的眼神有點難過,她媽媽看她的眼神則是多了一絲絲不自覺的憐憫。
看清楚報紙上關于容允桢在午夜出車禍時栾歡立刻撥打了容允桢的電話,報紙上容允桢的車被撞得稀巴爛的畫面讓她拿着電話的手都在抖着,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被接起,那是祝安琪接的電話,她告訴栾歡容允桢沒有事情,他現在在警察局裏錄口供。
“或許,容太太可以把新聞看仔細一點。”祝安琪的聲音很官方。
栾挂挂斷電話,翻開報紙的另外一個版面。
幾分鐘之後栾歡明白了祝安琪話裏的意思,報紙的另外一個版面裏有容允桢在車禍現場和長發女孩擁抱在一起的畫面,有媒體還截圖了照片被拍到的時間,距離容允桢出車禍的時間也就只不過過了十幾分鐘,新聞标題倒是沒有對那張男女相擁在一起的照片進行任何的報道,大多的媒體都采用容允桢深夜出車禍類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