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淚) (11)
怎麽敢……
聽完那個秘密之後李若斯發誓會永遠把那個秘密埋在深海裏,小歡是一個多驕傲的女孩啊。
李若斯想,一個小芸已經讓小歡夠傷心的了,不能再加一個李若斯讓她傷心。
會因為那個秘密放棄嗎?不,永不,只是,看來他不能再光等下去了。
李若斯從床上下來,走到那個坐在陽臺前的男人身邊,男人的臉面對着海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清晨的海是那種帶着透亮的墨藍色的,那種透亮的墨蘭好像跑到男人的眼眸底下,讓這個男人仿佛處于寬銀幕裏頭觸不到的夢裏情人。
要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應該是再過簡單不過的事情吧?即使是皇後街長大看似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栾歡。
“容允桢,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李若斯問。
“因為我不出現在這裏的話栾歡就會出現在這裏。”容允桢給了李若斯這樣的一個答案。
栾歡中午離開酒店,昨晚容允桢在離開酒店房間之前只說了一句,我沒有跟蹤你我也沒有讓人跟蹤你。
栾歡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那套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穿着那套衣服栾歡離開了酒店,當晚,栾歡從電視上看到了容允桢的消息,他去了印度,容允桢去了印度登上了財經版的頭條,和以前獨來獨往不同的是這次容允桢帶着他的團隊前往印度,很多評論家都把容允桢這次前往印度稱之為考察之旅,他們戲稱容小獅子這次一定又是看上哪塊地皮了。
嗯,現在,人們更喜歡叫容允桢小獅子,容允桢會有這個稱號還要來源于半個月前,他在接受一個訪談時主持人問他有沒有讓他喜歡的昵稱,他想了想,笑得有點腼腆臉也呈現出粉粉的顏色,說,有,最近有一個人叫他小獅子。
這下正中美利堅人的胃口,這個國家的人們崇拜一切具有侵略性的事物。
第一次聽到容允桢被叫做容小獅子時栾歡正在一家餐廳吃飯,鄰座位的一位貴婦用很誇張的口氣和她的同伴說着,她喜歡容允桢的外號。
在聽清楚容允桢的外號時栾歡當場把咖啡從口中噴了出來。
八月末,栾歡回了舊金山一趟看望被醫生強行勒令休息三天的李俊凱,在古香古色的回廊,她挽着他的手臂看着庭院裏郁郁蔥蔥的茴香。
和郁郁蔥蔥的茴香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俊凱,栾歡感覺到這個男人正在快速的變老,家庭醫生表情擔憂說李俊凱的身體情況并不樂觀,即使通過容允桢幫助的部分銀行貸款資金已經到位,但那也只能算是勉強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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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譽為車輪上的城市的底特律現在俨然變成了一座死城,上個月有傳言說底特律政府已經在着手準備向華盛頓提交城市破産申請,到那時……
栾歡想都不敢想。
幾年前李氏實業東移的計劃高開低走,和很多西方大公司一樣在東方遭遇了水土不服,俨然來到了舉步維艱的階段。
現在,李氏實業在很多人眼裏就像是那艘龐大的泰坦尼克號,撞上那座冰山只是時間多久問題,而李俊凱,只是一個兢兢業業但沒有天賦直腸子的商人。
看着一直望着茴香出神的李俊凱栾歡的心裏難過到不行。
“爸爸,或許我可以幫你。”栾歡忽發奇想:“要不,我把你給我的嫁妝給買了然後用那些錢投資公司。”
這話把李俊凱的思緒成功給拉了回來,他看了栾歡一會,淡淡的笑開,說:“小歡,我發現你變可愛了。”
栾歡摸了摸自己的臉,也笑,在笑的同時她的心裏更加的難過了,李俊凱從前的笑總是會笑出聲音來,笑的時候都是很洪亮的男中音。
現在,他不那麽笑了,是笑不出來嗎?
“爸爸,我待會打電話給小芸。”栾歡和李俊凱說。
聽着這話李俊凱的笑容加深了些許。
李若芸現在在洛杉矶,一個月之前李若芸在洛杉矶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她笑嘻嘻的回答那些對她發出提問的媒體:在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
栾歡和李若芸住在同一個城市,從她的畫廊驅車到李若芸的工作室就只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可栾歡沒有一次去過,她們住在同一個城市裏如同形同陌路的兩個人。
中午,栾歡打電話給李若芸,這是她和李若芸撕破臉之後她第一次打電話給她:“小芸,你晚上要不要回來。”
晚上,李若芸回來,不僅李若芸回來李若斯也回來了。
李家的十二人餐桌重新熱鬧了起來,李若芸依然充當那個熱絡氣氛的人,把一邊的管家逗得哈哈大笑,期間,李俊凱還喝了點酒,晚餐期間,他還靠在一邊看着他們下棋,看着看着他睡着了。
起碼,在暖洋洋的燈光下栾歡覺得那個時候的李俊凱是在睡覺。
先發現的是前來提醒李俊凱吃藥管家,管家在發現不對勁之後打電話給醫生,在等待醫生過來的時間是漫長的,李若斯跪在李俊凱身邊手裏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栾歡跪在地毯上她也握住他的手,她需要确定李俊凱的手是溫暖的,李若芸也跪着她把頭擱在栾歡的肩膀上,茫然的看着自己父親的臉。
那個時候,栾歡才知道那個處于昏迷狀态的男人對于她來說有多麽的重要,重要到如果讓她用自己的靈魂和魔鬼交換她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俊凱的昏迷維系了三個小時,在醫生和他們說了那些話之後栾歡才想明白為什麽管家會那麽的淡定。
這是李俊凱過完生日後的第二次昏迷,第二次昏迷比第一次昏迷還要多出一個鐘頭的時間。
醫生給出的說法是,高血壓外加操勞過度,李俊凱身上已經有了心髒衰竭的初步症狀。
次日,出現在栾歡面前的李俊凱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和他們保證以後會配合醫生,他說那只是意外,他說他以後會注意的,他還想長命百歲抱孫子呢。
從前,李若芸喜歡拉着栾歡來到工人房,李家最後那間一直沒有人居住的工人房還留着小歡和小芸身高記錄線。
那是兩道一直處于差不多的記錄線,十四歲,十五歲,十五歲之後的記錄線增長緩慢,記錄線到了十八歲這年再也沒有了,因為小歡和小芸已經停止長高。
李若芸摸着她們記錄在門檻的身高記錄線,最後停在十七歲的那道記錄線上,聲音憂傷:“小歡,你說,我們的歲月要是停在這裏多好啊。”
是啊,要是時間停止在那樣的時刻會好一點吧。
“小歡。”
“嗯。”茫然間,栾歡聽到自己的聲音應答者,一如她們十七歲那年單純茫然的模樣。
很驟然的,栾歡聽到了李若芸這樣的話,小歡的眼眶裏流不出眼淚來嗎?
怎麽?現在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只有一個人了。
怎麽?容允桢又把屬于她的另外一個秘密告訴了小芸了嗎?那個時候,栾歡的心裏也沒有多麽的難過。
“對不起,小歡,我一直不知道,小歡,對不起,我最近好像幹了不少的傻事,小歡,你能原諒我嗎?”
那個時候,栾歡以為李若芸的道歉是真心了,雖然她嘴裏沒有說什麽可在她的內心裏已經對李若芸生不起氣來了,或許說是沒有力氣生氣了。
從那天李若芸和容允桢一起出現在機場之後短短幾個月時間裏栾歡就像是淌過客漫長的生命之河,經歷了一個輪回。
黃昏,栾歡和李若斯離開舊金山回到洛杉矶,李若芸留在家裏。
栾歡和李若斯回到洛杉矶已經十點多的時間,五個小時開車時間讓李若斯神情疲憊,車子剛剛停在公寓門口,李若斯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根煙點上。
昔日的若幹心動走到了這個時刻已然蛻變成為了融融的親情,車廂暈黃的燈光更是讓李若斯斂眉吸煙的模樣充滿了落寞,最近,李若斯的日子過得舉步維艱,由于李氏實業的頹勢讓股東們都坐不住了,他們對李若斯的嘲諷已經變得明目張膽了起來。
栾歡拿下了李若斯的煙,說,不要再抽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李若斯點頭,手摸着栾歡的頭發,說我知道了。
栾歡沒有避開李若斯的手。
一會,栾歡和李若斯說:“要不要留在這裏過夜。”
這樣的話在這樣安靜的車廂裏聽着怎麽都覺得奇怪,在李若斯帶着笑意的目光下栾歡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點尴尬:“我是說你開可這麽長時間的車……”
“改天吧,我想先回公司一趟。”
栾歡點了點頭,打算下車,李若斯叫住了她:“小歡。”
栾歡重新折回頭看李若斯,李若斯一改幾分鐘前的落寞,目光炯炯:“我向你保證,我們李家的一切我都會用我的方式守在的,你會相信我支持我嗎?”
栾歡拼命的點頭,李若斯一直是一個聰明人,只要他肯努力。
此時此刻,栾歡壓根不知道她就是屬于李若斯口中李家一切的一環。
李若斯走後不久,栾歡站在公寓乳白色的燈柱下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是容允桢打來的。
“要是有一天我在你面前抽煙的時候,你會不會拿下我的煙。”容允桢很唐突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栾歡沒有回答直接挂斷電話,挂完電話栾歡頓了頓,後知後覺,她巡視四周,周圍很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容允桢從印度回來了?也不對,容允桢幾天前在唯一的一場公共場合露面時還表明他會一直呆在印度,九月下旬才會回到洛杉矶。
不過栾歡很快的警告自己不要為這樣的問題費腦子了。
小宗開着車子暗罵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當然是容太太,如果她再注意一點她會看到停在角落裏的那輛黑色轎車,從印度回美國再從美國飛回印度需要差不多四十小時的時間,這四十小時的時間容允桢就只為了看一眼那個女人,甚至于他只敢把車子藏起來,不想讓她知道他在看她。
五分鐘後,車子離開趕往機場。
八月過去九月來臨。
這一年的九月對于栾歡來說是多事之秋,這一年的九月對于栾歡來說也是一場最絢爛的煙花彙演,盛極,驚心動魄。
但,世間所有盛極的事物都會是一場荼蘼的花事,最終都會走向衰敗。
作者有話要說:李哥哥要開始出手了~~
ps:你們,不許給長酒窩哥哥亂取名字了,他很慘的(你們絕對沒有想到我給他準備撩人什麽)咳。。不過,帥鍋慘起來也很帥的。
☆、68
這一年的九月對于栾歡來說是多事之秋。
扯開多事之秋的幕簾是九月的第一天容允桢在印度遭遇了人體炸彈。
那天,印度四十度高溫,容允桢在新德裏若幹官員是我陪同下,和他的團隊考察了一些印度政府即将對外國人開放的土地資源,拄着拐杖穿着紗麗的中年婦女跌倒在容允桢的面前,還好容允桢的保镖阻止了他彎下腰想去扶那位跌倒的殘疾婦女,印度女人引爆了藏在紗麗下的炸彈,那名阻止他的保镖和印度的一名印度官員當場死亡。
一天之後,印度官方給出的調查是該名婦女身份屬于巴基斯坦人,印巴的邊境糾紛由來已久,随着印度官方給出的調查結果這一啓把體爆炸案歸結于政治因素。
這一天在大洋彼岸,栾歡打了容允桢的電話,可是電話一直沒有打通。
次日,容允桢在他的個人社交網平臺上破天荒的貼出了他吃漢堡的照片,照片背景在酒店房間而不是醫院,他和大家秀他的漢字,他用漢字表達了對所有關心他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謝。
幾個鐘頭之後,這張照片被媒體截圖,洛媒再一次的迎來了一場集體狂歡,因為有眼尖的網友在擺放在容允桢面前的玻璃杯子的倒影裏看到女人的身影,女人身影被層層放大之後被證實是容允桢的緋聞女友祝安琪,而且祝安琪穿的是那種大幅度的性感內衣。
容允桢的緋聞被爆出來之後栾歡都躲在城南的公寓裏,這裏應該是洛杉矶媒體唯一不知道的地方,即使是這樣了媒體還是逮到了她,那是一次深夜,栾歡趁着深夜的空擋回了畫廊一趟,出來的時候還是被一位記者老兄逮住了,說實話,被記者逮到的栾歡惱羞成怒了。
“容允桢所發生的事情一切與我無關,因為,我和他在幾個月之前開始分居。”怕那位記者不相信繼續煩她栾歡還給出了瑪利亞媽媽的手機號,那位老實的墨西哥女人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她有多久沒有回到城北的住宅了。
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記者興奮得語無倫次:噢,容太太,佳士得小姐,祝福你,你可是一位漂亮姑娘,會有大票的小夥子追求你的。
次日,栾歡的這些話爬上了洛杉矶娛樂版的頭條,人們開始歡呼,上帝啊,那位好青年終于擺脫了佳士得小姐的糾纏了。
是啊,終于擺脫了,栾歡想。
可很快的栾歡就後悔了自己的莽撞,正是因為她昨晚的那番話李氏實業的股票在消息爆出之後一直在狂跌,一些的投資商之所以願意會把錢投資到李氏實業大都是因為李氏實業的背後有容允桢這座大靠山,現在靠山沒了。
讓栾歡覺意識到的行為有多麽的愚蠢是當她看到一臉病容的李俊凱在接受采訪時的訝異表情,訝異之後他淡淡的說,我永遠會站在我的孩子這一邊。
那個時候,栾歡後悔得真想把自己殺掉。
第二天,李氏實業的股價依然在下跌,栾歡分別接到了方漫和李若斯的電話,前者把她大罵一通,是那種不顧及教養臨近崩潰狀态的大罵,後者語言溫柔,安慰着栾歡,小歡,你沒有錯,相信我,糟糕狀況會變好的,我會有辦法的。
第三天,李氏的股價依然在下跌,栾歡開始在思考嘗試聯系容允桢,她想或許她可以求他幫忙,只是栾歡還是沒有聯系到容允桢。
這天深夜,栾歡出來丢垃圾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乳白色燈柱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她這一天裏一直聯系不上的那個人,即使是戴着帽子和黑框眼鏡栾歡還是第一眼就把他認出來。
容允桢站在乳白色的燈柱下頭呆呆的往着一個地方昂着,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夜風卷起他的衣擺的話栾歡會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一具雕像。
栾歡走了過去,停在容允桢的身邊,容允桢置若罔聞。
“容允桢。”栾歡叫了一聲。
雕像仿佛被解除魔咒,容允桢的目光找到了她,他的目光有點呆,他指了指他剛剛望着的地方,你剛剛不是還在那裏嗎?
栾歡順着容允桢的手指看到了自己房間的窗戶,淺色的窗簾印着她房間一些事物的輪廓。
收回了目光,栾歡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容允桢,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在這裏站了多久。”
“就一會。”容允桢說,他的目光死死的,牢牢的鎖定在她身上。
雖然只是這麽短的一句栾歡還是聽出了了容允桢的聲音不一樣了,他的聲音不再如以前清透,栾歡垂下了眼簾:“容允桢,你要不要到裏面坐會?”
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他的腳步沒有移開的意思,他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栾歡:“如果……你是想和我談那些事情的話,我想……我沒有時間,半個鐘頭之後我還需要趕飛機。”
栾歡聽出來了容允桢說的那些事情應該是指之前她說的離婚事情,栾歡聲音低低的:“容允桢,你想不想到裏面喝杯咖啡?”
片刻,容允桢滿不送的回應:當然,當然,我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我需要咖啡提神。
栾歡背對着容允桢在等水燒開,容允桢就坐在她的背後,栾歡在思考着要怎樣的話開口向容允桢尋求幫助。
“你有打電話給我嗎?”容允桢很突然的問。
想了想,栾歡淡淡的“嗯”了一句。
“你是因為擔心我?”容允桢的聲音驟然間變得歡快了起來,自說自話:“我的手機在爆炸中被炸壞,這就是你一直打電話給我聯系不上我的原因。”
頓了頓,容允桢的聲音小了一點:“栾歡,我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那場爆炸讓我在醫院昏迷了一天,我的聲帶受了點傷,醫生說要幾個月之後才會恢複。”
栾歡手一抖,手掌蜷縮,松開,再把手掌緊緊的貼在瓷具上,開水怎麽還不開?
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燈光所投下的人影變成了兩個,高大的慢慢的向着嬌小的移動,一點點的高大的身影環住了嬌小的身影。
栾歡手緊緊按在瓷爐上,容允桢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臂上,他的聲音暗暗的,啞啞的。
“歡,我真想你。”
他的唇瓣若有若無觸着她的耳垂,喃喃的:看到你和那些人說了那樣的話我從酒店裏偷偷跑出來,跑出來之後就來到來到這這裏。
美國和印度隔着兩個大洋,印度洋和太平洋,這兩個大洋在容允桢的口中聽着就像是僅僅隔着一條街的距離,他吃完了晚飯,打開家門穿過街來到街對面,敲開她家的門。
怎麽水還沒有開?栾歡是想等水開了容允桢喝完了咖啡之後她再和他說,現在看來不行了。
“容允桢,我爸的公司需要你的幫助。”
他頓住,唇拉離了她的耳垂一點。
僅僅幾秒的沉默讓栾歡感到不耐煩,她把聲音提高了用來昭示她的不滿:“容允桢。”
“栾歡。”聲帶受傷的容允桢聲音聽着艱澀:“現在我不能,但是以後我會用我的方法幫助他們。”
“以後?是多久的以後。”
“這個我目前還不能确定,栾歡,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現在一時之間還無法給你做解釋,以後我會告訴你……”
“容允桢,如果我說希望你現在就幫忙呢?”栾歡口氣生硬。
容允桢沒有回答。
“如果我說。”頓了頓栾歡說:“容允桢,你不幫忙的話那麽你連偶爾來到這裏喝杯咖啡的機會都沒有呢?”
“現在不能,但是,我保證,會盡快把那些事情處理好。”容允桢的身體急促起來,急促的聲音由于聲帶受傷聽着更像是一串被撕裂的音符。
“就是說你現在不幫了?”
容允桢沒有回答,栾歡掙脫了容允桢的手把火熄滅,回過頭來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容允桢,在她的那道目光之下容允桢笑了笑,笑容有些的苦澀。
“看來,喝不成咖啡了。”
“是的,而且,現在夜已經深了,我想休息了。”栾歡點頭,下逐客令。
容允桢點了點頭,他拿起放在一邊的帽子說了一句那麽我走了,走到了房間門口,他停下腳步頭沒有回頭,說。
“報紙說的那些事情不是真的,那些都是故意安排的,不管那些人怎麽說你都不要相信。”
“我不管那些是真是假。”栾歡的口氣冷漠:“可是容允桢,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出現在報紙上的那些話确确實實是真的,我也開始找了另外一位律師,等你從印度回來的時候我會讓我的律師好好的和你談我們的分居手續。”
容允桢走了,離開之前他說他會打電話給李俊凱。
二十幾個小時之後栾歡接到了容允桢在印度打來的電話,電話應該是在那種公共電話亭打來的,他就說了一句,栾歡,我到了。
周一,李若斯和克萊斯勒公司北美分區決策人一起共度晚餐的圖片登上媒體版面,周二,李氏實業和克萊斯勒未來會有合作這樣的消息被頻頻提起,随着這樣的消息出現李氏股票終于停止了一個多禮拜的連續下跌。
李氏實業內部也開始有了一些關于對李若斯贊美的聲音。
周二晚上,栾歡和李若斯一起吃飯,李若斯并沒有因為李氏實業的危機得到緩解而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相反,自始至終他的眉頭總是會在不由自主間斂起着,讓李若斯松緊眉頭是李俊凱最近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以及和克萊斯勒公司合作的把握并不大,原因是克萊斯勒公司的決策人暗示他想看到李氏實業的誠意。
“什麽誠意?”栾歡問李若斯。
李若斯看着她沒有應答。
“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栾歡又問了一聲,她隐隐約約猜到李若斯看着她的眼神或許是別有用意。
最終,李若斯淡淡的搖頭。
分手的時候,栾歡和李若斯說,如果需要她幫助的話不管什麽她都會幫助他。
九月中,容允桢從印度低調回美,關于容允桢這次的印度之旅那些人給予了高度的贊美,那些人用碩果累累來形容他的印度之行,他們把他的死裏逃生稱之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因為印度方已經點名希望在明年代表着美國訪印的商務團必須有容允桢。
在媒體報道容允桢回美的當天晚上,依然是在那乳白色的燈柱下栾歡見到了容允桢,還是和上次差不多的打扮,大帽子黑框眼睛,栾歡還是手裏拿着垃圾袋,所不同的是容允桢這次沒有把目光盯在她房間的窗戶上,而是好像算準了她的出現,并且在她的出現時第一時間送上了微笑。
“容允桢,我上次說的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栾歡和容允桢喊話,意思就是說再也不會有讓你上樓喝咖啡的這種荒唐行徑了。
容允桢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垃圾袋。
作者有話要說:~~o(>_<)o ~~忙到我想哭~~~~
ps:內啥,和大家混了這麽久,還沒有告訴大家我是做什麽的,我在牙診所工作,今天把人家的牙齒拔錯被麻麻罵哭了。
☆、69
容允桢走了過來接過栾歡手中的垃圾袋,說了一句讓我來。
這裏的垃圾箱很高,有一次栾歡還掉進過垃圾箱裏那天她忘了帶手機,結果不少人朝着她身上扔垃圾。
栾歡并沒有把垃圾袋交給容允桢,她手一扯想躲開容允桢的手結果一不小心把垃圾都倒在自己的腳上,褲子上。
看着自己白色的褲子,栾歡冷冷的對容允桢說,“容先生是來談我們的分居手續的嗎,”
容允桢脫下自己的襯衫外套蹲了下來,他用他的襯衫外套幫她擦鞋子,擦褲子,再之後他把那些掉出來的垃圾收拾好,之後再把垃圾一一的丢進了垃圾分類箱裏。
丢完垃圾之後容允桢來到栾歡的面前。
“容允桢,我明天會讓我的律師和你談。”說完這句話之後栾歡想轉身被容允桢拉住。
容允桢拉住她朝着某個地方望了一眼,伸手,從栾歡的頭發上拿下了一片紙屑碎片,說:“我明天要到巴西去。”
栾歡對這容允桢做出了“混蛋”的口型。
容允桢不為所動,只是對着她笑了笑,說了一句你真可愛,在容允桢說這句真可愛時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鞋子上,表情溫柔。
栾歡現在穿的正是容允桢在情人節那天幫她弄回來印有雪花圖案的鞋子。
可愛對吧?栾歡彎下腰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她把鞋子竄在一起,托着鞋子做了一個投籃姿勢,嗯,還行,鞋子命中垃圾箱。
做完,栾歡拍了拍手,看着容允桢,他微微的斂着眉。
他說,嗓音低沉:“我來這裏沒有別的意思,就想看看你。”
“除非是出現在律師律師辦公室,其他的時間我都不歡迎你。”
小宗看了一眼表,現在是差不多十點左右,還有兩個半小時容允桢就應該在機場,他們會在十二點半前往巴西,最近這一階段小宗呆在容允桢身邊的時間比以前多出了很多,以前更多時間呆在容允桢身邊的是祝安琪。
現在小宗正坐上車上,他的車子停在以前停車的角落裏,車子停在這裏不會輕易被發現,但是從這個地方可以看清楚那位容太太住的地方的一舉一動,那個女人會在差不多九點半到九點四十分鐘的時辰下來扔垃圾。
果然,下來扔垃圾的女人被容允桢逮住了,在那兩個人相處的十分鐘中,很明顯,容允桢處于下風。
九點五十五分,容允桢朝着車子這邊走過來,小宗下車,準備為容允桢開車門,下了車小宗打開車門,沒有聽到腳步聲小宗再往回看。
呃……
容允桢正在往回走,腳步急促,他追上了容太太,容太太正好走到乳白色燈柱那裏,他一把抓住她,容允桢用身體的優勢把她壓在了燈柱上。
好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憐女人就這樣迎來了一陣劈頭蓋臉的強吻,女人在掙紮間頭發的發夾掉落在地上,男人一只手反剪住女人的雙手,空出來的手把她的散落的頭發拂在耳後,手就再也沒有離開就這樣捧住她的臉。
從小宗這個位置上看還是挺浪漫唯美的,特別是在白色燈柱的承托下,俊男美女的畫面感就出來了,小宗在弄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之後別開了臉,雇主的私事不在你的關注範圍之內,這是必須遵守的紀律之一。
車子在返程路上,小宗忍不住的從車前鏡去偷偷打量自己的雇主,挂彩了,上面的唇瓣被咬破,容允桢一臉鐵青。
或許,讓容允桢臉色鐵青的不是他被咬破的嘴唇,而是容太太追到車裏送給容允桢的那句話。
“容允桢,如果你下次再出現在這裏的話我會搬家,你如果再出現一次我就搬家一次,我時間有的是。”
最後容太太淡淡的說:“容允桢,在我的心裏心累是比世界上任何疾病更為可怕的東西。它總是讓你每天很累的躺在床上等待睡覺,在睡覺之前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沒事的,當每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會變好的,可當太陽真正升起來的時候你看到的卻是茫然。”
小宗想,或許是最後的那一句才是最為致命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雇主臉上出現這麽消沉的神情。
容允桢走後,栾歡換掉了手機號。
巴西,一個戴着棒球帽和大黑框近視眼鏡的男人走進了公共電話亭拿起了電話,他并沒有打通電話,把話筒重新放回去,男人沒有離開電話亭,他靠在電話亭的玻璃牆上點燃了一根煙,在外面排隊等待着打電話的另外一名男人用手勢示意棒球帽男人應該從裏面離開,棒球帽男人看了他一眼時候狠狠的把煙丢在地上,然後,掄起手掌。
等待打電話的男人似乎意識到什麽,他慌忙向後退,剛剛站穩,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刺耳得就像要刺穿他的耳膜。
下一秒,男人的拳頭沾滿了血,刺進男人手掌細小的玻璃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反光,在附近巡查的巴西警察把棒球帽男人帶走。
幾天之後,在電話亭外的男人在巴西的電視臺上看到了那位叫着容允桢的男人,容允桢在接受巴西電視臺的一檔直播訪談節目,談了他對巴西未來前景的一片看法。
坐在電視前,男人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看着電視裏的容允桢,在他看到容允桢手掌上的肉色繃帶時,他的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位那天用手掌打破電話亭玻璃的棒球帽男人,他越看容允桢越覺得他和那個棒球帽男人像。
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可能,像容允桢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到電話亭打電話,這位男人可是巴西人尊貴的客人,很多有知識的人都在猜測這位貴客将會買走巴西最好的那塊土地。
九月中旬的最後一天,李若斯出現在栾歡的畫廊裏,他的一番話證實了栾歡之前的預感,李氏實業和克萊斯勒最後的合作一環中,克萊斯勒的決策人亮出了那個籌碼,或許之前李若斯早就猜到了,只是他不願意。
李若斯把那張前往巴西的機票放在栾歡面前,說了這麽一句,小歡,怎麽辦?我好像走投無路了。
是啊,應該是吧,昨天,李俊凱在一家人一起周末聚餐的時候難得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像是世界上所有望子成龍的父親一樣拍打着自己兒子的肩膀,語無倫次的表達着自己的歡喜。
如果這次和克萊斯勒的合作吹了,李俊凱應該會受到打擊吧?
栾歡望着桌子上那兩張巴西的往返機票,和那張機票放在一起的還有巴西的一家酒店地址,那是容允桢住的酒店。
克萊斯勒決策人和李若斯達成私下協議只要李若斯幫他辦完一件事,未來的三年裏克萊斯勒和李氏實業就會是親密的合作夥伴關系。
那位決策人提出的事情李若斯幫不了什麽忙,但栾歡應該可以,栾歡要做到的事情是在某個特定的時間裏拖住容允桢就可以了,具體原因為什麽無從得知。
栾歡把機票和容允桢的酒店地址放好,凝望着坐在她對面的李若斯,栾歡沒有想到李若斯會讓自己去做這樣的事情。
在她久久的凝望之下李若斯的目光節節成灰,最後,目光暗淡聲音也暗淡:“小歡,對不起。”
“不用,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爸爸。”栾歡說。
是的,為了李俊凱,那個有着寬闊胸懷的男人,這世界,就只有他對她是真誠的,那真誠,于栾歡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