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探病
淩雲閣失火的事情,第二日就登上了梅市的新聞聯播,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幕後老板不是沒想過出手壓新聞,可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那還不是蛇那麽簡單。
這邊蛇家的寶貝孫子在醫院裏躺着呢,去求蛇,蛇怎麽可能幫他忙?事件發酵的這般快,說這裏面蛇沒動過手腳,也是沒人信的。
更何況去參加拍賣會的都是梅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個倒黴催的端木金昏迷不醒。
其餘被踩傷的,燒傷的,受到驚吓的不少,哪個能輕易咽下去這口氣?
這還不算完,陸星河直接拜托以前的朋友查拍賣品的來源,一旦幕後老板真的是盜竊文物,那這條遠道而來撒了歡折騰的“強龍”也就折騰到頭了。
陸星河雖然答應過了端木銀會好好休息後再去醫院,可當他躺在床上時,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睜着雙眼睛,茫然地望着吊燈,覺得這燈顏色也不對,形狀也不對,變得無比的陌生。
陸星河這才想起來,他的眼鏡在下樓逃命的時候被擠掉又被踩碎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洗了個艱難無比的澡。這還不是最難的,陸星河裹着保鮮膜的大白粽子捧着剃須刀,幽幽地嘆了口氣。
剃須刀發出嗡嗡的聲音,陸星河雙手抱着剃須刀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刮胡子。
以往兩三分鐘能做好的事情,這回用了十五分鐘。陸星河望着鏡子中又恢複整潔的男人的臉,莫名地有些心酸,粽子點了點鏡子,道:“陸星河你真像沒用的糟老頭子呢,還好用的是電動剃須刀,這要是刀片的,今兒個還不得表演個毀容。”
話一落,陸星河被自己逗笑了,鏡子中的男人也跟着露出個溫柔的笑臉,只是眉眼中的壓抑怎麽也抹不掉。
陸星河是打定主意要守着端木金醒過來的,在這之前,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陸熔還在國外,根據行程還有半個月才能趕回來。陸星河不知道陸熔看沒看到新聞,他先給陸熔打了個電話,将事情簡單的說了下,免得陸熔擔心。
陸星河又聯系了劉特助和公司的幾個高管,簡單地開了個視頻會議。雜七雜八的事情交代了一堆,陸星河單獨留下劉特助,就讓高管們下線了。
陸星河穿了件藏藍色的亞麻襯衫,鼻梁上架着剛剛找出來的無框眼鏡,銀色金屬的鏡腿折射出抹冷光,銳利而鋒芒。
陸星河即便是心中再覺得疲憊,也不會在下屬面前露出一絲一毫。他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陸氏的股價。
“陸總,您沒事吧?昨天的火……有沒有傷到哪裏?”劉特助關心地問道。
“手上有點小擦傷,沒事。”陸星河輕描淡寫地說道,放在膝上的兩只大粽子往桌子下藏了藏。
面上風平浪靜,心想着等下去醫院,換過藥後讓護士不要包的這麽誇張,幹些什麽都不方便,視覺效果也太過震撼,弄得他像是手斷了一樣。
“人沒事就好,昨晚的那場大火實在太突然了。”劉特助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早上看新聞的時候他簡直要吓瘋了,就怕陸星河出個什麽意外。
這邊他衣服褲子亂穿一切,手都搭在門把手上了。
後衣領子被他劉哥拽住,像拎小雞崽子一樣把他拎回了客廳,把吱哇亂叫的手機塞到他的手中,淡淡地說了句陸總電話,就跑去陽臺抽煙了。
陸星河眉眼一黯,是啊,他人是沒事,有事的現在還躺在ICU睡着呢。
“陸總?”劉特助最擅長察言觀色,見陸星河表情不對,忙輕聲喚道。
陸星河猛地回神,目光從顯示屏上劉特助的臉,挪到了桌子上的極光相片上,道:“這半個月我不會到公司,有事情郵件聯系。如果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來私立醫院找我。”
“明白!陸總!”劉特助聽出這話的隐藏含義是,小事你們自己處理,大事你們也別來煩我!
劉特助敏銳地猜測出住在醫院裏的人,可能是隔壁追他們陸太子追的歡的金總。心想着端木金這回應該是燒的不輕,需要住院治療。
也不怪劉特助這麽想,端木家消息封鎖的及時,外界只知道端木金在火災中受傷,并不知道傷的有這麽重。
“陸總,二哈您要送去寄養嗎?需要我去您家帶它過去嗎?或者,您将二哈放在我家也行。”劉特助垂涎陸星河家的哈士奇很久了,無奈他和他劉哥住的地方不大,養不了大型犬。
小型犬雖然也很可愛,但他威武霸氣特種兵出身的劉哥牽着個小可愛出去遛彎?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劉特助打了個寒戰,趕忙甩甩腦袋,把這幅詭異的畫面甩走。
“謝謝了,不過二哈住慣了宇哥家了,我已經和宇哥聯系好了。”陸星河唇角揚起,笑着道謝。餘光瞥了眼正在咬他拖鞋自娛自樂的二哈,心想着這傻狗子人緣真不錯,争着想養它。
二哈根本不知道陸星河在想什麽,就見到他低頭看了自己。兩只前爪按着拖鞋底部,頭一揚,只聽“咔嚓”一聲,棉拖分成了兩個部分。
二哈嘴裏叼着棉拖的棉,得意洋洋地向陸星河邀功,一條尾巴搖的飛快。
“……”陸星河。
劉特助美夢破碎,蔫了一秒後,又恢複了精英特助的人設,确認陸星河沒有什麽別的需要後才挂斷了視頻。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二哈,看着陸星河又拖出了它專用的小行李箱,就知道自己又要去過寄人籬下的悲慘生活了。
氣地胖狗子直接轉身,給了陸星河一個毛絨絨的大屁股,任陸星河怎麽哄,叫都不叫一聲。
陸星河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都變成了愧疚。
粽子蓋在二哈毛乎乎的大腦門上,一下一下地揉,嘴裏溫聲地哄道:“是爸爸不好,剛回來沒幾天又要送你出去住。可是你金叔叔為了爸爸生病了,爸爸得去醫院照顧他。”
二哈被揉舒服了,吊着眼睛瞪了陸星河一眼。好好的氣氛,都被翻出來的眼白弄沒了。
陸星河煽情都煽不下去了,索性坐到二哈身邊,輕輕敲了二哈的腦門,笑罵道:“你還不高興了,該不高興的是宇哥吧。剛把你這小惡魔送走,又要接回去接着拆家了。”
“嗷嗚~”二哈仰着頭,得意地學狼嚎。
這邊陸星河剛要說話,就被門鈴聲打斷了。他忙起來去開門,果真門外站的是穿着淡藍色休閑套裝的陳宇觞。
“說曹操曹操到,剛和二哈說你呢,你就來了。”陸星河笑道。
“啧!”陳宇觞目光觸到陸星河包紮嚴實的手,溫柔的眉眼陰沉下來,他握着陸星河的腕子,關心地問道:“怎麽傷這麽重?阿銀說你沒事啊?”
陸星河眨了眨眼睛,福至心靈,明白了昨晚端木銀送他回來時停那麽久在幹嘛了。
原來是給宇哥通風報信來着。
陸星河嘆了口氣,晃了晃大白粽子,笑道:“就是看着吓人,其實沒什麽大事,燒破點皮而已。”
“沒騙我?”陳宇觞壓着嗓子,低聲問道。他要比陸星河高,陰沉着眉眼,嚴肅的樣子,倒是強勢逼人。
陸星河無奈地點頭。陳宇觞不笑的時候還是很吓人的,只是這人是老狐貍了,面上總是習慣挂着三分笑,這回好了,自己倒是見到了難得一見的景兒了。
“不騙你,我這真是小傷。嚴重的那個,現在還沒醒呢。”提到端木金,陸星河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陳宇觞拍了拍陸星河的肩膀,安慰道:“會沒事的,那個人是端木金的話,一定會沒事的。”
陸星河笑了,認真地點了點頭。如果那個人是端木金的話,就一定會醒過來。
沒有什麽理由,他就是這樣相信着。
陳宇觞幫着陸星河把二哈的小行李箱搬上了車,又扛着癱成狗餅消極抵抗的二哈上了車。
陸星河剛系好安全帶,前面的空隙就探過一只大狗頭。陳宇觞喘着氣,幽幽地說道:“我就怕轎子裝不下這貨,開了攬勝傳世加長來,這麽一看。”
陳宇觞從後視鏡睨了眼幾乎占據了整個後座的二哈,閉了閉眼,心痛道:“車還是小了。”
“宇哥打算換輛更大的?”陸星河難得有了點心情開玩笑,粽子手将二哈往後面推了推。
“不!”陳宇觞嚴詞拒絕,“為了條狗換車?哼哼,它不配。”
陸星河沒忍住,輕笑出聲。後面的二哈聽出來陳宇觞的輕蔑,氣地沖着陳宇觞的後腦勺就“汪汪汪”一頓吼。
從陸星河這個側面來看,那狗嘴大的幾乎都能将陳宇觞的腦袋裝進去了,還挺刺激的。
“星星啊,按理來說這是你的狗兒子,我不能打也不能罵的。”陳宇觞按了按耳朵,嘆了口氣,道:“可是你家這玩意是不是也太氣人了些?”
“平時跟着我很乖的,可能是特別細化宇哥吧。”陸星河也驚訝,平時在家還算乖巧的二哈,怎麽一遇到陳宇觞就跟變了條狗一樣。
他悄悄看了眼陳宇觞,心中猜測,是宇哥能激發出哈士奇的天性嗎?
陳宇觞先把二哈送回了家,直接将興奮的哈士奇扔在院子裏破壞花花草草玩。
之後又拉着陸星河到了醫院,陳宇觞和端木銀關系非常好,于情于理他都要來醫院看端木金的。
私立醫院人不算多,電梯裏的人每層下一下,就剩下手捧着百合花的陳宇觞和陸星河了。
陸星河看着陳宇觞懷中那束花欲言又止,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叮——”
電梯門一開,等在外面穿着黑色夾克的端木銀一臉驚訝地看着陳宇觞懷中的話,問道:“宇哥,你這花是買給誰的啊?”
“你親哥的,探病的話不是送百合嗎?”陳宇觞眉目溫和,唇邊的笑意溫柔,一身淡藍色的休閑套裝陪着一捧百合,當真是溫潤如玉世家子。
就是,配着醫院的環境,有那麽幾分違和罷了。
【作者有話說:寶貝們還記得威武霸氣的司機兼保镖哥哥嗎?對,他和劉特助是一對兒哦~最後兩個人還是養了一只吉娃娃,畢竟沒有大院子嘛
傻金依舊偷懶的一天,陸叔叔決定先扣十好感度看看(來自于咲Xue寶貝的建議…依舊是打不出字的阿渟,嗨
金子(抓狂):不是你不讓我出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