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
“谷凝師兄，元笙師兄，對不住了。”楚憐輕輕念了句，用着只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
她旋身轉了劍鋒，将二人擊昏過去，以靈力護着挪到邊緣。
“殘殺無辜倒不至于，可我也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你們既然如此抉擇，可想好了代價？”
她立在試煉臺正中，寒意自她劍身流轉出，将周遭空氣中的溫度降了好幾分。
“楚憐！你竟真敢當着我們衆人的面行兇！今日定不能饒了你，我這就去禀明各位夫人！”
楚憐在心裏默念着術法，将明蒼橫入地上，寒意自她劍身滲出，将周遭碰到的一切事物都冰封起來。
這術法，與她随谷翼回永和王城時，谷翼所使用的一樣。
而如今，她也學會了，只是威力尚且不及，不能将人完全封起來，只能限制他們雙腿的行動。
“楚憐……你……你瘋了！你真要以一己之力違抗谷家？”
楚憐眼眸微微動了動，她餘光瞥過谷凝與元笙，又很快收了視線。
她冷着臉，語氣輕佻而森寒：“文德師兄，這在場的所有弟子中，不就屬你與我接觸的最久嗎？你未免也太喜歡大驚小怪了。我是什麽人，你還分辨不出來？”
伴随着那寒意襲來的壓迫感，是可以明顯感知到的強大的壓倒性實力，在場的人無一不因這壓迫感而落下緊張的汗。
面前這人，或許，真有這個實力！
這是随着此刻的形勢，與他們能感知到的楚憐所帶給他們的壓迫感，讓他們真實感受到的認知。
“楚……楚師妹……你真的，敢違抗谷家？”
有一人輕聲問，那試探性的語氣顫抖着，帶着驚慌，和一絲期待。
“允司！你聽信這孽障的瘋語，是覺得自己上次被罰得還不夠重嗎！”文德朝那人吼道。
名喚允司的少年愣了下，怯怯收了期待的視線。
允司身邊的男子冷語諷着他：“人家與谷主是血親，是谷家女子！你是什麽身份？竟也妄想着反抗？谷靈師姐是什麽身份的人？平日裏我們怠慢幾分就等着嚴刑悔過。可她呢？沖撞打傷師姐也僅僅是關禁閉！此番師姐被她傷至如此，還不知谷主會不會偏心會不會重罰呢！可若這事兒與我們扯上一點關系，你身上這層皮就等着換了吧！你有什麽資格跟着她反抗？”
允司沉默着垂下頭，眼裏那最後一點光也因為這話泯滅了。
其餘弟子本驚恐的情緒，因為這幾句而散了些，都鼓足了勇氣，一致對外，怒視着楚憐。
“楚憐，即便你有能力困我們于此，只你一人，也堵不住我們的嘴吧！或者，你幹脆将我們所有人都斬于試煉臺上，讓我們都再也開不了口！”文德冷笑着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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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憐的視線掠過允司身上，青色的寬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形遮的嚴嚴實實，那容貌，打眼看過去，也算是個亭亭卓立的世家小公子，只是性子，實在是怯懦太過。
她來箐桦谷日子很短，來的第一日就被關了禁閉，這谷中她接觸過的人，不過極小的一部分。
她最初以為，見過谷翼，見過谷老夫人，便足夠幻想這谷中其他人如何了。可來的第一日，便遇上了谷靈。
她也以為，遇上了谷凝，遇見了元笙，便知箐桦谷師門也是個溫馨寧和之所。可今日……
她一直覺得，元笙應是她見過的最怯懦的少年了，谷凝似乎也有些，可谷凝身上還隐約能看的到銳氣與抱負，今日見了更多的人，她才忽然發現，元笙并不是最過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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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斂眸收了思緒，視線移到文德身上。
“文德師兄這個建議不錯，不如第一個，就從你開始吧。”
她輕輕動了動劍身，寒芒閃過，數根冰針憑空而起，停懸在文德眼前。
先落下的，是她的聲音：“你是第一個開口的人，想來也是第一個想好了代價的人，說說吧。後面的人不用着急，一個一個來。”
那冰針就在他眼睛正前方，似乎只要楚憐輕微的一個動作，就會穿過他眼瞳。
文德下意識緊緊閉着眼晃動着腦袋，再度小心睜開眼，還是能看到那針随着他的動作而移動。
怒意比恐懼先來，他吼出聲：“你就算殺了我，你也會付出代價的！你逃不掉的！”
“文德師兄，我建議你修改措辭，別這麽自信。你唯一能确定的，僅僅是你會死而已。”
她輕笑着，手指微動，冰針飛速朝文德眼瞳處襲去。
文德的身子動不了了，他被楚憐控制住了行動，眼睛也只能睜着，唯有嘴巴還可以喊出聲來。
弟子們驚恐的看着她，似乎她是什麽極可怕的、自帶濃烈的危險氣息的恐怖的怪物。
“啊！”文德盯着那冰針，驚恐的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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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楚憐輕笑了聲，冰針在觸及到文德眼瞳的那一瞬間碎開，化成了水霧墜落。
文德的驚叫聲還在持續着，直到那水霧落到他臉上，慢慢滑落，他情緒才稍稍平穩了些，楚憐解了控，他的身子因為過度驚恐顫抖着完全站不穩了，只因被冰凍着，才沒倒下去。
“我可沒時間和你們一個一個鬧，反正你們逃不掉，不想死的就一起上吧，就當，是最後的掙紮了。”
楚憐輕輕一揮劍，收了冰封着衆人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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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掉最後一個發起進攻的人，楚憐收了劍淡淡掃了一眼身後那一片狼藉。
她下手很重，絲毫也沒有留情，只是都不足以致死，其他的，她就不能保證了。
她的視線四處搜尋着，在昏倒的衆人旁側，終于找到了，那個叫允司的少年。
他一直沒有朝她出手，只舉着劍怯怯站在一旁，望着與衆人厮殺的她，和被她打倒的人。
注意到她的視線，允司顫抖着拿着劍，對準了她：“你別過來！”
楚憐打量着他：“你的修為很淺，幾時開始修仙的？”
“我……我比你只早兩三日……”允司小聲道。
“那你，羨慕我嗎？”楚憐不知何時突然湊近了，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
這舉動将允司吓了一跳，慌忙後退好幾步。
楚憐忍不住笑了，與方才那動手時狠戾的她一點也不相像。
“若是羨慕，就努力打敗我吧。”
“可……可楚師妹你是谷家女子，身上流着世家尊貴的血！我只不過是修仙界最普通的小戶之子……我怎麽和你比……”允司捏着拳，話語裏充滿了無力。
楚憐勾起唇。
“你真以為，今日在此大肆傷殘同門的楚憐，是尊貴的世家之女？”
允司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在你拜入師門的時候，我還只是九國之中，一個沒有仙緣的下等人。你，你們，都是被九霄大陸上，最平庸的九國子民擊敗的，毫無還手之力的，且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勝過我的，弱者。”
“你說什麽？！”允司忽然不再驚慌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湧上心頭的，莫名的怒火，“你是孱弱的九國子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執劍欲朝她沖過來，被楚憐一擊逼退回去，重重撞在石柱上。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咳嗽着話都說不利索。
楚憐回過頭望着他，仍是笑着，可笑容卻有些憐憫。
“你的水平，無需我動手。去請谷家長輩們救在場的人吧，速度快些，或許他們還能活下來。除此之外，你什麽也做不了的。”
她說完，禦劍淩空。
她一襲青衣，卻未染一絲血跡，似是未去過那片狼藉之所一樣幹淨。
她最後望了一眼試煉臺，和最邊緣的那兩個人，再不猶豫，轉身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次好像忘了感謝了，感謝“天涯遠”贈送的地雷！手動感謝，不太工整，別介意啊￣￣感謝所有喜歡本文并且支持的寶貝兒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