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現在4
王赫舟走後，我們沒有再聯系。
倒是楊鳴洋在十二月份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楊鳴洋：“葉慕青，聽王赫舟說，他很滿意你？”
我一頭霧水，“什麽。”
楊鳴洋一腔了然的聲音：“聽王赫舟說，他去北京的時候，你表現得很殷勤，接機送機，渴了送水，餓了送飯，伺候的特別到位。”
？？？
“你确定王赫舟說的是我嗎？你确定這話是王赫舟說的？”
我和他說的，完全相反。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倆之間非常別扭，我連外賣都沒有陪他吃，他還生氣了。
滿意我？真的是子虛烏有。
楊鳴洋倒是很篤定：“就是王赫舟說的，說的就是你，別謙虛。所以他才邀請你來上海玩兒。怎麽樣，什麽時候來玩兒？”
我看了看出差時間表，元旦當天，我恰巧要飛海南，要參加一個晚會。除了元旦假期，我沒假期能用了。
“再看吧，我最近事情很多。”
挂了電話，我對這電腦發起呆來。
王赫舟穿着黑色西裝的樣子又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我突然想知道，這樣一個對我不茍言笑的人，為什麽要背着我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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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上的珍珠鏈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我有些晃神。
雖然他對我的态度是差了點，但我似乎又能感受到，他是以前的大神，會摸着我的頭，笑我傻的大神。
我把元旦的出差推了，讓同事幫忙。
因為是去看帥哥，同事欣然同意，而我也有了去上海的機會。
12月25日，北京刮大風，當地進入了近六十年來最冷的時刻。
我正躺在床上瑟瑟發抖，突然收到了王赫舟的消息。
“葉慕青，你買的幾號的機票？”
我裝傻，問：“什麽機票？”
王赫舟沒接我的話，只是說：“身份證給我一下。”
我再次裝傻，“要我身份證幹嘛？”
我已經不是曾經傻傻的葉慕青了。
王赫舟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聲音冷淡，“你果然還是忘了。”
我：“什麽。”
王赫舟終于繃不住了，質問我：“你說北京最冷的時候要來上海玩兒的，我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忘了，不來了。”
我：“哦，這件事啊，我最近有點忙，可能……”
王赫舟直接打斷我，“票我已經訂好了。”
我搜了一下我的航程，訂票就發生在上一秒，“你怎麽知道我身份證號的……”
“我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12月31日晚上的飛機，楊鳴洋會去接你。酒店也幫你定過了。”
王赫舟先斬後奏。
我也不賣官司，說：“好吧。”
沉默了三秒後，王赫舟才說：“那我挂了。”
似乎也沒什麽要說的，我和他告別，“拜拜。”
王赫舟輕嘆了一口氣，嗯了一聲。
我望着被挂掉的電話，心裏被塗滿了蜜糖。
他還是來提醒我第二遍了。
王赫舟說，楊鳴洋會來接我。
但我萬萬沒想到，下機的時候，問我在哪裏的人，是王赫舟。
我更想不到，他會對我說，“我就在機場停車場的位置等你，出來打個電話。”
“不是說楊鳴洋來接我嗎？”
我就是好奇一問，王赫舟卻說，“你想讓楊鳴洋來接你啊，好可惜，他今天很忙。”
我推着行李箱，朝停車場的位置走去。外面全都是車，我完全不知道王赫舟在哪裏。
“我出來了，穿着墨綠色的大衣。”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聲喇叭聲，看到一輛車在朝我打雨刷。他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我推着箱子朝王赫舟的車跑去，他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襯衫，下車幫我放行李。
“冷嗎？”他問。
我搖搖頭，“好像真的沒有北京冷。”
或許是我順從了一回，王赫舟終于勾起唇角笑了，他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趕快進去。我們去找楊鳴洋他們。”
“我想先去外灘看跨年。”我說。
王赫舟把我塞進車廂，說：“也不是不可以。”
車在道路上緩慢的行駛着，王赫舟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酒店忘記定了。”
“那我住哪裏，現在跨年夜，酒店應該很難定吧？”
王赫舟聳聳肩，“很難呢。”
下一秒他又說，“要不然住我家好了。”
“你家？”
“嗯，怎麽了，不願意？”
王赫舟目不斜視，并沒有看我。
“不是，我就是有些驚訝，你竟然都能在上海買房了，而我……”
我想了想我銀行卡存款，略微想哭。
大神和一般的好學生，差距果然還是很大。
為什麽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呢？為什麽我身上既沒有天才的故事，也沒有學渣逆襲的故事呢？
“那說好了，就住我家。如果楊鳴洋問了，你就說住酒店。”
“為什麽要騙楊鳴洋。”
敢做還不敢當。
“那你就告訴他好了。”
王赫舟語氣裏盡是無所謂。
我沒說話。
王赫舟從後車鏡裏瞄了我一眼，繼續說：“要不然，我再給你訂個酒店？”
“不用了，住哪裏無所謂的。”
我其實，也想看一看王赫舟的家有多大。
大神到底能賺多少錢。
外灘的人很多。
聽說今年跨年的時候，黃浦江上會有無人機組成煙火的形狀。
大人帶着小孩兒，男朋友帶着女朋友，都堵在這條路上，我們慢慢往前移動。
我和王赫舟并肩行走着，突然有一群年輕人從我們兩個中間擠了過去，暫時沖開了我們。
王赫舟叫了我一聲，我隔着人群朝他揮手。
擁擠的人潮，如果走丢了，很容易找不到。
兩個人會合之後，王赫舟說，“葉慕青，這裏人多，你抓好我。”
我點點頭，抱緊了王赫舟的胳膊，王赫舟低頭看了看兩條緊緊交纏的胳膊，又看了看我，神情不明地說：“不要再走丢了。”
身後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直接撲到王赫舟的懷裏，他幫我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兒，認真地說：“走丢會很麻煩的。”
我朝他點了點頭，鬼使神差地說：“不會再走丢了。”
王赫舟正要說什麽，卻被不遠處一個小孩兒的聲音打斷了，“我看到無人機飛起來了！”
四周一片沸騰，跨年快要進入倒計時了。
我踮起腳想要看，可惜身高有限。
突然間，我覺得身子一輕，就升了一個高度——王赫舟把我抱了起來。
眼前一片開闊，目之所及，無人能擋。
四周除了小孩子被抱起來外，就是我了。
我看了看王赫舟，他就像沒事人一般，但抱着我雙腿的手卻微微發抖。
“10、9、8”
跨年進入倒計時，我趕忙掏出手機去拍遠處的無人機，在心裏倒數着，“3、2、1”
“王赫舟。”
我揪了揪他的耳朵，“新年快樂。”
2021年，我們又遇到了。希望我們再也不要走散。
王赫舟笑得眼睛眯起來，他還是顫抖地抱着我。
“我要下去。”
聽我說完，他才慢慢把我放下來。
“我很沉嗎？”我問。
我怕冷，冬天穿的衣服很厚，僅僅是衣服的重量就容易讓人吃不消。
但王赫舟卻說，“沒有。”
這個傻子，說我衣服沉，我又不會怪他。
“那你的手抖什麽？”
王赫舟眯眼否認，“我沒抖，我那是冷。”
“不信？”
我還沒回答，他又在人群中把我抱了起來。
我扶着他的肩膀，看到一旁的小女孩兒在望着我。
不知怎麽，我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個自以為普通的小女孩，只要努力，總有一天也會等來屬于自己的幸福吧。
或許我再也不需要羨慕別人了。
“走吧，楊鳴洋在附近訂了火鍋，還等着咱們。”王赫舟抱了我一會兒，又放下。
“你怎麽不早說，人家等着我們，我們還在這兒跨年，太不地道了。”
王赫舟這個人沒有心，他輕飄飄地說：“那就讓他等着好了。”
到了火鍋店，我才知道等我們的不是楊鳴洋一個人，而是王赫舟公司所有人，大概有二十來號人。
我和王赫舟最後到，自我介紹後，我們一起坐在靠門的位置。
楊鳴洋率先和我打招呼，“葉慕青，今晚你住哪兒呀，吃完飯我送你。”
這時，王赫舟咳嗽了一聲。
我沒看他，朝楊鳴洋擺擺手，“不用了，我和王赫舟說好一起走。”
一旁的女生聽到了便八卦，“姐姐，你和我們老板是什麽時候的同學呀。”
“初中的。”
女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聲道：“初中同學到現在還聯系，了不起。”
我被她說的臉發燙，低頭去吃東西。
期間王赫舟一直給我夾菜又倒水，照顧得無微不至。
甚至給我造成了一種錯覺：我今年是不是要結婚了。
大言不慚地說，我覺得對方就是我老公。
飯局結束的時候，我已經累得想要合上眼睛，但這一幫創業的人就像有無窮精力一般，嚷嚷着要去唱歌。
我悄悄和王赫舟說：“我想睡覺了。”
我下了班直接往機場趕，下了飛機直到現在都沒有休息一刻，真的撐不住了。
王赫舟幫我拎着包包和大衣，和同事說了什麽之後，帶着我朝停車場走去。
一上車我就閉上眼睛睡着了，下車的時候，我才醒過來。
“醒得到很及時，我們快到了。”
“能先不上樓嗎，我想在樓下走走，剛剛吃得太撐了。”
王赫舟把我的大衣遞給我，溫柔地說：“好。”
我松松垮垮地穿着大衣，和他并肩在樓下閑逛。
淩晨的上海，靜了下來，我一擡頭，看到清冷的月亮高懸在天邊，超乎尋常地亮。
“大神，”我轉身看着王赫舟，“新年快樂。”
王赫舟的眼神裏有些震驚，他定定地看着我，叫了我的名字：“葉慕青。”
“嗯？”
“新年快樂，不要再走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赫舟：我是不是要談戀愛了。
老可愛：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