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現在10
這些天，我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不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上。可即便我小心翼翼，該來的總是會來。
我正在努力打造公司的微信公衆號，幾乎每周都要推送與公司相關的內容，因為內容比較生硬，所以我盡量做得有趣一些，将正經內容娛樂化，将娛樂內容正經化，恰恰就是我這麽多年在做的事情，再加上我也有一些人脈，公衆號運營三個月，已經積累了過萬的粉絲量。
周晴借助李琪琛和王雲月的力量，把抖音做得也很好，粉絲量高，三個月已經有小三十萬的粉絲量了。
論粉絲量，我當然不如她，但論內容和專業度，她則比我差了一點。
問題就出在這裏，周晴過于急于求成，把事情搞砸了。
她和李琪琛公司簽訂的合同不小心外洩了，因為價格的問題，合作的另外一家公司不滿意，起了不小的糾紛，影響到了品牌的發展，許多粉絲知道每天發生的職場事情都是策劃和表演的之後，紛紛脫粉。
也就是說，這個抖音品牌不僅沒有引流，現在反而導致了不小的品牌危機。
對于王赫舟這樣的很新但發展勢頭又很猛的公司來說，是不小的打擊——有太多的人想踩一腳了。因為這件事，公司剛做好的投标，也受到影響，落入別家。
周晴心裏自然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所以現在正在滿世界的尋找兇手。
沒想到的是，最後所有的箭頭都指向我——周五的時候，我是最後離開辦公室的，而周末我又出現在了公司。
最神奇的是，除了我，其他人都排除了作案嫌疑。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件事情直接被周晴反饋給了王赫舟。
王赫舟給我發消息說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的時候，我還很納悶，他找我會有什麽事兒。進去了才知道，原來他們懷疑是我，讓王赫舟來求證。
王赫舟剛把事情敘述完，我便脫口而出，“不是我。”
他點頭，正要說話，又被我打斷了，“我要辭職。”
我沒等他下面的話，疑惑地進來，心冷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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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周晴想要和我搭話，卻一直都沒有說出口。
在她猶豫的十分鐘裏，我已經把一封辭職信傳到了王赫舟的郵箱裏，而王赫舟也沒有回複我。
嚴格來講，我并不是裸辭。這一段時間裏，在王赫舟的公司我呆得并不開心，而且明顯覺得自己被王赫舟針對，他看我的臉色根本就沒好起來過，這次更是，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就來質問我。
我正郁悶，在上海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的朋友發來了一張晚會的邀請，讓我沒事兒去看看，順便約飯見面——她想挖我去當公關。
這确實是一個好機會，以我目前的狀況來看，必須牢牢抓緊。
因為公司出了一點事情，下班時間到的時候，沒有人敢先走。
我都辭職了，也沒什麽工作要完成的，便提着包先走了。
誰知道，我的這個朋友竟然成了我的轉機，他們公司目前正在和與周晴起沖突的MCN公司合作，搞一個網絡偶像類的選秀，在她的牽線下，我認識了他們宣傳部的總監，礙于我朋友的面子，宣傳總監即便沒見我，也和我進行了很好的溝通，答應我恩怨一筆勾銷。
代價是他們公司要上市，我要幫他們做上市前的宣傳推送。
“太謝謝你了，小愛。”我一把握住朋友的手，要請她吃宵夜。
盡管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能解決一件是一件。
小愛聳肩，“小事兒，記得我和你說來我們公司的事情，給你一個月的考慮時間。”
她拍了拍我的手，借故先離開。
天已經很晚，體育館附近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我拿出手機正準備打車，卻看到了楊鳴洋的來電。
“幹嘛？”我沒好氣地說。
對面空了很長時間後，才響起了楊鳴洋的聲音，“我說大小姐，你在哪兒呢，我們找了你一下午。”
“找我幹嘛？”
“聽說，你辭職了？”
簡直是明知故問。
“不辭職難道我還要留着過年嗎，反正在這兒我也不開心！”我跟吃了一串炮仗一般，噼裏啪啦地對着手機吼。
“下定決心了？”楊鳴洋又問。
“嗯！就算王赫舟跪下來求我，我也要辭職！”提起在上海這一段時間的生活，我就心裏來氣，“周晴說什麽就是什麽，王赫舟真是一頭豬！還有，他一定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我辭職的話，他應該很開心吧！”
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楊鳴洋饒有興趣地問：“他怎麽看你不順眼了。”
都是小事，但我每想起一件就心酸，于是找了最不起眼的幾件說出來，“上次吃飯的時候，他和大家都有說有笑，我一進去他就冷臉了。還有上上次在走廊裏撞見他，他沒和我打招呼，跟沒看到我一樣。”
“別氣了，回頭我就批評王赫舟，你也別急着走，這三個月都還沒到，好歹再适應适應？”
“不适應，一個月後我就離職，反正我也找到下家了。”
對面再次安靜了下來。我突然覺得自己這麽說不太對，好像自己早就想離開了一般。
果然楊鳴洋問了，“下家……你找好了啊，還在上海嗎？”
“在北京！我要回北京！”
當初離開北京的時候，我是那麽憧憬在上海的生活，沒想到現在是這個樣子。想到過往種種，我忍不住在電話裏哭了。
“我簡直就是一個小醜。”
不遠處一束光照在我身上，我退後一步，看到了楊鳴洋在向我招手。
我哭着喘着跑過去開副駕駛的門，意外地看到了座位上的王赫舟，說時遲那時快，當他看向我的時候，我一用勁兒又把門關上了，順便把他要說的話也堵了回去。
楊鳴洋舉了舉電話，又指了指王赫舟，意思是，剛剛我說的話，王赫舟都聽到了。
“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鬧僵。”
楊鳴洋發給我的消息，再次讓我怒發沖冠，我坐在後車廂，悶悶不樂地不再說一句話。
“看完演唱會應該餓了吧，一起去吃個飯，周晴也等着我們。”
楊鳴洋這次是做好和稀泥的準備了。我對他失望極了，好歹我媽和他媽還是好朋友，結果我被冤枉了，他還要替別人說好話，先是帶着王赫舟來見我，又要帶着我去和周晴見面。
做夢吧。
“我有約了。”因為哭得有些厲害，說話的時候我還有些哽咽。
或許是看在我要哭的份兒上，楊鳴洋的語氣越發舔狗了，他問：“和誰啊，李琪琛？”
“關你什麽事兒。”
我看了一眼手機，說：“前面地鐵站放我下來。”
“又怎麽了。”楊鳴洋語氣間的耐心已經耗盡。
“我要下車坐地鐵回家。”
車裏有王赫舟就沒我。
楊鳴洋沒反應過來，倒是王赫舟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沉聲道：“把我放下來吧，你送她回家。”
不知道為什麽，我更難過了，眼淚跟串聯的珠子一樣，一顆連着一顆滾落。
“那不和周晴吃飯了？”
車緩緩靠邊停的時候，楊鳴洋問王赫舟。
“嗯，不吃了。”王赫舟說完話，便推開了車門。
搞得我好像才是那個不近人情驅趕他的人一般，明明被驅趕的人是我。
我推開車門，也要下車。
“你幹嘛？”
楊鳴洋和王赫舟幾乎是同時問，但我聽得出來王赫舟語氣裏的厭煩。
“我要下車，剛剛就說了。”
王赫舟嘆了一口氣，對我說：“葉慕青，你要耍小脾氣到什麽時候？”
我耍小脾氣？
“是，我就是耍小脾氣，關你什麽事兒？你不是很擅長對我視而不見嗎，怎麽學不會對我的小脾氣視而不見呢？”
他不是我認識的王赫舟了，我喜歡的那個王赫舟總能看到我的好處，眼前的這個卻不是。
“我為什麽對你視而不見，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根本就想不到，大晚上的，我會和王赫舟站在馬路邊上吵架，而且吵得忘乎所以。
“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你愛對誰視而不見就對誰視而不見，反正我也辭職了！”
“葉慕青，你的心被狗吃了。”
王赫舟冷冷地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聽着他說的話，越發委屈。
“我高中的時候，報的是長明！”
我也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沒成功，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說我沒有心，唯獨你不行。
“只是我差一分沒考上。”
“你說過如果你高中被保送，會第一個告訴我，但我最後是通過別人知道。”
“填志願那天，我跑去你家給你送明信片，你也沒有回。”
我做這些的時候，你正在和周晴談戀愛。
“咱們兩個是誰沒有心！”
我知道這些都是小事，沒有人在乎。
可我就是很在乎，它幾乎是我這些年的全部。包括我來上海的真正的原因，也是因為王赫舟記得當年的諾言。
楊鳴洋已經站在一旁看呆了。
“葉慕青。”
李琪琛突然在我身後叫我。
怎麽哪裏都有他……
不過他出現的很是時候，我轉身上了李琪琛的車。
路過王赫舟的時候，我沒有擡頭看他。
就當我看走眼了。
有句話說得好，不撞南牆不回頭，這回把南牆都撞塌了，也該回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一章一章放吧~還有兩章，沖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