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驚人□□

? 王亮曾經是鎮國大将軍侯德尚麾下的百戶長,後來因傷轉為文職。因他不在京中也無實權,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和侯将軍的關系。但是他曾受将軍恩惠,又對将軍素來景仰,對将軍吩咐的事情都會遵行。此次将軍派人秘密送信給他,要他找個機會除掉王爺。機緣巧合下與劉敬一拍即合,也可避免使将軍受牽連。

我聽了他的解釋總覺得哪裏很牽強,一時又想不出來。我問他,就算将軍與他有恩,殺人這樣的事也不會輕易答應吧?誰知,他的回答讓我很尴尬。将軍的原話是“樂王爺不學無術,以色侍君,且受太師利用,不明是非,長此以往必将禍國殃民。”其後還有一堆文绉绉的話,大意是說,殺了我是利國利民,造福子孫後代的大好事,甚至名垂青史,萬世流芳……我做什麽事了這樣罪大惡極?不及秦桧的萬分之一吧!侯德尚那老匹夫純屬污蔑!

我這邊憤憤不平中,忽然想起一事兒,既然王亮已經覺得我十惡不赦,死有餘辜,現在為什麽又倒戈?王亮的回答是,之前的接觸就已經有些懷疑将軍的判斷,其後在牢中也反複思量,覺得我的言行與傳言不符,再聽了我之前那番話認為可能有些誤會。而且我既然已有懷疑,他不說早晚也查得到。他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我雖覺得過于順利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我帶着疑惑向房間走去,推開門看到林蕭坐在桌邊。雖知道林蕭是太師的人,眼下也沒有更可信的人了,至少太師暫時還不打算殺我。我坐在林蕭對面,把王亮的說辭大略重複給他聽。他聽了半天毫無反應。我推推他的胳膊道“好歹說句話,到底怎麽想的?”

他看了看我說“王亮的話大概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就很難說了。”我很好奇的問“哪一半能确定是真的?”他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我說道“侯将軍為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所以那段說你的話多半是真的,想殺你大概也是真的。”我看着他那副表情明顯是在忍笑,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決定大人大量不和他計較。“假的那部分呢?”“很明顯啊,你真的以為自己有這麽大魅力,幾句話就能讓他倒戈?”他終于忍不住笑起來。那副欠扁的樣子真快惹毛我了,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有些道理。

他見我生氣總算是忍下笑意,正經講述起來,“侯将軍雖為人刻板無趣,治軍卻很有一套,他的部隊軍紀嚴明,令出如山,要說會這麽簡單就倒戈,估計沒幾個人會信。所以王亮這樣說一定有其他目的。”“會不會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計策?對付你這樣多疑的人最好用了。”他揚揚眉笑道“看不出來你還知道些兵法?不過我這不叫多疑,稍微動點腦筋的人都不會相信的。”我心說,你說話不挖苦人能死啊!不過沒關系,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聰明,大智若愚嘛!我故意忽略他話中的諷刺,問道“那麽,有什麽結論?”他想了想說“還是再将他提出來好好審一審,目前線索太少。”我翻了個白眼,“線索多了直接就能得出結論,還問你幹嘛?你這自诩聰明的人連個推論都不敢做,等着做事後諸葛嗎?”他笑着回答“我從來不胡亂猜測,諸葛是誰?”

雖知道有可能三國,諸葛亮什麽的都不存在于這個時空,我還是很解氣的說了句“沒文化真可怕!”然後起身向床走去,不知是不是這兩天過得太緊張,感覺有些頭暈,先躺下歇歇,再去吃飯,做王爺就是好,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見他還坐在桌邊不知想些什麽,我放下帷幔躺倒,說了句“有時間瞎想,不如去見見王亮,也許有點收獲。”卻見他起身向我走來,邊走邊說“我現在比較好奇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那個諸葛又是什麽人?”撩開帷幔徑自坐在床邊。

我向裏靠了靠,離他稍遠些,一臉無奈地說“此事說來話長,改天再講給你聽。我有些頭疼想睡會兒,你先回去吧。”他伸過一只手向我的頭探來,躲了兩下沒躲開,他微涼的手掌放在我額頭上,頓時感覺頭腦清醒不少。于是也沒有再躲閃,閉上眼睛,聽見林蕭說“似乎有點熱,是不是受了風寒?”

我沒有說話,覺得昏昏欲睡,忽然感覺到他在解我的衣服,一驚之下抓住他的手,睜開眼睛。林蕭安撫的輕噓到“不用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你背後的傷口。”我固執的抓住衣襟不放說“傷口已經長好了,早都可以下水游泳了。”

“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能怎樣,你我同是男人,上次洗澡時我也看了一半了。”我見他是打定了主意看不到不罷休,和他僵持了一會兒總算熬不過妥協了。我背過身解開衣襟将領子向後退脫到腰際,方便穿上。只聽林蕭在背後嚷了一句“簡直是胡鬧!從你受傷到現在才半個月,這麽深的傷口還敢下水!

我疑惑的回頭看他,見他一臉鐵青,想着傷口一直不疼不癢能有什麽事兒。他一聲不吭出了房間,不多時找了兩個鏡子回來,遞給我一塊,我見他表情嚴肅,乖乖的端好,一眼望去也吃了一驚。背部斜着有道很長的爪痕,旁邊還有兩個不太大的圓形疤痕,這個估計是那只水鳥啄傷的,看樣子已經結痂,不妙的是肩胛下方的一處刀傷似乎還裂着,外翻的皮肉顏色似乎有些發灰,在銅鏡裏也看不太清楚。

這怎麽可能,傷口長成這樣我不可能沒感覺的。林蕭接過鏡子,見我一臉不信,冷哼一聲“沒見過這麽粗心的人,看不見也沒感覺嗎?”我自言自語到“奇怪的就是我沒有感覺到異常。”記得之前婷婷幫我上藥還說傷口長得很好,話說,開始也不是很疼,因為她給我用的藥裏有止疼的成分,大約用了一周多,之後一個人沒辦法上藥,也看不到後面,感覺也不疼還以為好了,難道是後來在水裏泡感染了?

林蕭在傷口周圍按了按,說疼嗎?我搖頭,心裏緊張起來,什麽情況?失去痛覺了嗎?出現這樣的情況居然不是慶幸而是恐慌?原來沒有痛覺也會是件很可怕的事兒,身體就這樣爛掉,壞死都不知道。我已是六神無主,巴巴的看着林蕭,等他想出辦法解決。他想了想問道“傷口之前上過什麽藥嗎?”接着又補充道“旁邊的爪痕應該也很深,若不是用了好的傷藥不會這麽快就結痂。”

“是一種可以止疼的傷藥,但是為什麽會停了很久傷口仍然沒有感覺?”我雖然沒以為林蕭會知道,但是眼下也沒辦法去問婷婷她爹,于是也就随口一說。誰知林蕭很激動,他抓住我的手腕說“給你上藥的是什麽人?”我看了看他,沒說話,這是已經講好的協議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不能再追查幫我的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持有這藥的人對他有什麽特別的意義。林蕭也馬上意識到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自己說道“我想起一種藥是已故虎威大将軍楊威的家傳秘制傷藥,這種藥的奇特之處就在于它能迅速止疼,當然傷口的愈合和止血效果也不錯。當年楊将軍就憑借這個傷藥馳騁沙場,但據說這個傷藥的配方是不傳之秘,随着楊家被滅門,此藥也已失傳。”

楊将軍的獨門傷藥和那老者不小心漏出的口風很吻合啊,估計就是同一個人了。難怪那老者氣度不凡,是個将軍啊。我問林蕭“楊将軍一家為什麽被殺?”“陳年往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投敵賣國。你對他很感興趣?我都沒見過他本人。”林蕭一向多疑,我不敢深問,打岔道“哪有,說到這兒了,随口問問。能止疼的傷藥就很神奇了?別人都配不出來?”林蕭不疑有他,解釋道“當然神奇,疼痛會影響身體的反應速度和力量,在受傷期間必須上戰場的情況下,這種藥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沒聽說有其他人能配出這種藥,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我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說楊家滿門抄斬,那還會有誰在?又一個劉敬?”林蕭也笑了,說“哪有這麽巧,這麽多漏網之魚,還都被你碰到了。而且楊家就兩個兒子,一個死在戰場,一個被斬首。”我聽着前一句時還在笑真有這麽巧的事兒,聽到後一句時已經笑不出來,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後還要經歷滿門抄斬,楊将軍的心已是千瘡百孔了吧?我在心裏已經認定了所謂的投敵賣國一定是污蔑,不然他何必隐在一個小漁村裏度日?更認定了先皇是個昏君,才會生出這個混蛋皇帝,果然是遺傳。我一時心情不好,趴在床上悶聲悶氣的說“還不去找大夫,打算讓傷口一直爛下去嗎?”

Advertisement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