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多事之秋(一)

? 林蕭?關林蕭什麽事?我疑惑的望定他,他眼瞳一片深谙,似平靜無波又像暗藏漩渦,蓄勢要将進入的一切都卷入水底。被他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有些心慌起來,一定是角度問題!我站起身說“微臣不明白。”他欺進一步說“你知道林蕭是太師的人。……但是你沒有告訴我。”他說到一半時,我已無言以對,待他說完,想必我臉色也不是太好。他的聲音驟然一沉,冷聲道“連解釋都不屑了嗎?”我急忙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他一路對我照顧很多,而且我本以為他無關大局……”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強辯無理,林蕭是司徒,正一品,怎會無足輕重。

我滿含哀求的看着皇上,急切的說“自從确定了立場不同也就沒有再來往,我只是不能做那種出賣,背叛的事情,我不是存心隐瞞你的。”他嘆口氣道“不能背叛?如果你不能背叛他就等于背叛了我,在兩個對立的陣營中沒可能站在中間保持中立,區別只在于是你主動選擇還是被動選擇。”他見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緩和了語氣說“你太天真了,千裏之堤毀于蟻穴,更別說是司徒這麽大的官。知道的事情越少,不可預計的事件就越多,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這樣糾纏于小節無視大是大非……”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我知道他想說我鼠目寸光,婦人之仁。

我見他語氣和緩,顯然是消氣了,嬉笑道“皇上英明,即使我什麽都不說也早晚會知道。”他拍了我頭一下,笑嗔道“再晚些知道,要去陰曹地府找你算賬了。”我挽住他的胳膊說“皇上天命所歸,自然是逢兇化吉的。”他笑意漸深,攬住我的肩拖到另一邊說“真是越來越貧了。聽說你今天和耶律齊在一起?”我邊搬開他沉重的胳膊邊說“恩,本來是睿王,我們三個一起閑逛,後來在茶樓遇到了林蕭和越長風。”想到林蕭今天的冷淡态度,是不是以為是我把他的身份告訴皇上的?雖然不是,也沒機會辯解了……倒弄得裏外不是人了。

他胳膊落下後改攬住我的腰,我倚在他胸前聽見他甕聲甕氣的聲音說“嗯?越長風?他說什麽了?”我抛開心事強笑道“他說的話可就多了,簡直是滔滔不絕。不過這人似乎對睿王有意思,一直粘着他。”說着轉回頭來看他,他低垂了眼打量我“越長風是個好喜新厭舊的,越是求之不得越喜歡,他曾和徐然在一起過。”我大驚掙開他嚷道“什麽?……還有誰?”說到後來完全沒底氣,徐然這爛人,虧得我原本一守身如玉的大姑娘跑來給他頂這堆爛桃花。皇上對我的反應感到好笑“這麽說他沒有和你敘舊?恩,別的人嘛,朕也不是太清楚,應該也有林蕭吧。”說完一臉審視的盯着我,我坦然的面對他說“不可能,林蕭很瞧不起徐然的為人,而且他是直的。”皇上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麽直的?”我嬉笑道“喜歡女人的男人是直的,喜歡男的呢就是彎的。”

他笑道“男女都喜歡呢?”我一呆卡住“呃,這個……叫雙性戀。”他指着我哈哈大笑起來。我拍開他的手氣到“有什麽好笑的,你就是。”不知不覺語氣中冒出了酸氣,我掩飾般轉身向窗口走去,已經過了午時,說起來還沒吃過飯呢。回頭笑道“我餓了,什麽時候開飯?”他站在原地微笑着說“随時都可以。”語聲輕緩,表情柔和。罷了,拈酸吃醋本不是我性格,只要有這樣的時光何必管曾經或以後。我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膛上,語聲悶悶的說“現在就傳膳吧,我很餓。”他的低笑聲在頭頂響起“好,現在就傳。”揉了揉我的頭發,攬着我向書榻走去。

吃過飯我斜倚在榻上随手拿了本書翻看,擡眼看到他坐在案前批折,陽光照進室內,一片暖融溫馨,只願時光就此停留,抛開紛攘世事,閑雜人等,只剩我們二人和這一室靜谧融合……大概是想得太出神,過了段時間才意識到皇上在和我說話。我坐起身笑道“什麽?對不起,沒聽清。”他走過來坐到我身邊,仔細打量着我“小傻瓜,想什麽呢,笑得一臉呆相?”我只顧着滿腔的欣喜向往,完全沒有注意他的用詞,脫口而出“真希望我們能永遠停留在這個午後,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擾。”他撫我頭發的手頓了一頓,低語道“會的,以後會有更美好的……”

我見他若有所思,聲音也越發的低了,一笑道“是我傻了,別說時間不會停留,人更應該向前看,只要活着,總會有更美好的事情。”他喃喃低語“只要活着……”我想他大概還是在憂心太師謀反的事情吧?想了又想還是說道“太師曾讓我打探密道的事情,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你要小心啊。”他眉一揚問道“他什麽時候吩咐你的?怎麽從未聽你說起?”我直視着他的眼睛說“我被陳妃陷害的那次剛回府中,太師就來了。他叫我打探密道,破壞和使者的和談,但是那時我一無所知,只想逃走,所以什麽都沒問,也不曉得是要破壞和哪國的和談,後來也就慢慢忘記了……”

他扶住我的肩注視着我的眼睛,緩緩的說“只是忘記了嗎?你對我不夠信任,什麽事情都不和我說……聽我說完!其實你不相信我是信任你的吧?你把自己放在外圍,什麽都不參與,什麽都不打探,以為這樣就是為我好?你未免把我們的關系看得太輕了!”開始我還想争辯說哪有不信任他,我把自己身家性命毫不設防的交到他手中還不夠信任嗎?待他說完,我已無言以對,我确實擔心他沒有像我信任他那樣信任我,但是我可以理解并接受,因為他肩負天下,因為他從小受到的帝王教育。與其在事中受懷疑,不如在事前就避開。這種想法看似明朗,實則自私,完全剝奪了對方付出信任的機會。

我雖自知理虧,還是不甘的垂死掙紮,小聲嘟囔道“我是不想自作多情嘛。給你增加負累。”他聞言要笑不笑的一挑眉“你不想自作多情,這麽說是朕自作多情了?”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臉,我頓感壓力大增,肩膀被他握住,只能将頭向後傾去,一邊還語無倫次的解釋“不是的……我錯了……”直到退無可退,手已拄得發麻,只聽他一聲低笑,雙唇覆上來,握肩的手改托住後腦,輾轉反複,他身上的檀香氣息整個彌漫住我的口鼻,頭腦一片暈眩。

他擡起身時,我才發覺不知何時已被他壓倒在榻上。他撫着我的臉笑道“你很容易臉紅,反應也總是慢半拍。”我幾乎一時口快,問了徐然是怎樣的,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他笑着說“怎麽了?想問什麽?”我搖了搖頭,逝者已逝,何必還要知道那些,知道了又能怎樣。他慢慢坐起身漫不經心的說“你覺得耶律齊這人怎樣?”我奇到“他不就是個使臣嗎?為什麽你和睿王都問這個問題?”他一改剛剛的漫不經心,雙目炯炯的盯着我說“噢?睿王也問過你?怎麽說?”

我也坐起身,盤起雙腿,看着他道“也是問我對他印象如何。這人看起來豪爽不羁,功夫也不錯,其他的倒不了解。有什麽問題嗎?”他搖搖頭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耶律是齊國的國姓,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可能不止是一名武官,但是齊國皇室中又沒有這樣一個人,所以有些拿不準他的身份和目的。”我哦了一聲,想了想問到“沒有埋伏在齊國的內應嗎?問到這些問題應該不難吧?”“有一些暗探,但很難接觸到高層□□。”這些東西我也不懂,想提供建議也無從着手,看着他微皺眉頭的樣子脫口而出“讓我去接近耶律齊吧,也許可以問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他眼睛一亮,又遲疑道“你身為王爺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況且你這麽單純,這種事情怕是做不來。”我剛要辯解,就被他打斷,“你沒有受過相關訓練,還是不要參與這類事情,就和他平常接觸即可。只要你不觸及機密,他應該不會對你怎樣。”我看着他堅決的表情,心想,我暗中打探你也沒辦法。面上仍是故作沮喪的答是。他揉揉我的頭發,像安撫小動物一樣輕拍,在我一臉不忿的推開後大笑出聲,好像惡作劇得逞般開心。終于他笑夠了,攬過我的肩說“別生氣了,乖,我帶你去看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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