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來。蘭的身體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新一淡然地望着她,一言不發,然後蓋上晚上手表彈起的蓋子。
“麻煩你了,小姐,我的妻子有點貧血暈倒了,可不可以幫我找一間空的房間暫時安置她一下?”新一紳士地微笑着對一位經過這裏的小女警說。那女孩子第一次和這麽有名又這麽帥的第一名偵探工藤新一說話,激動興奮得像打了雞血一樣,目光炯炯且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忙不疊地把扛着蘭的新一帶到了一個平時**在那兒錄犯人口供的地方。
其實,在蘭來得及想到使出空手道之前就把她放倒,之後的事情會好處理得多。
順便說一下這個故事的結尾吧。抓捕行動很成功。剿滅了一個巨大的販毒集團。新一和平次的大幅照片又一次刊登在各大小報紙的頭版頭條,接受人們的鮮花和崇拜。
當然也要提起蘭小姐的處境了。聽說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鎖起來了,想用空手道踢破門出去未遂,于是嗚嗚咽咽了大半夜,直到清晨工藤回來把門打開為止。接着,夫妻倆發生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吵。兩人好幾天都沒有說話。當然了,這裏有一部分原因是新一在忙着封鎖和妻子吵架的消息。
第二個故事,依舊發生在夜晚。
那天新一回家的時間比平常略早——自從從富良野回來以後,他真的少有的在晚上八點就往家走了。大概……今天比較累了吧。
得空,掏出手機,又一次撥通了那個號碼,不出所料,依舊沒有人回應。他臉上露出惆悵,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看來大偵探也開始學習“那個家夥”,在自己的臉上帶了一副名為“冷漠”的假面具。
新一皺了皺眉頭。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着裝悄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前,他身上的衣服不外乎是各種深淺不一的藍色西裝。不過他最近卻慢慢開始覺得,藍色實在太傲氣,太張揚,也太——幼稚。在他身上的服裝,穩重和嚴肅的灰色與黑色變成了主調。
于是,同樣也很少看見他在鎂光燈下耍帥的姿勢和神态了。縱然是照了相預備登上報紙,也開始清一色的是冷峻而漠然的神态。從前的陽光和驕傲根本無從找尋。他也不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出風頭,總是披一件灰色風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然後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那個女人難不成當真有偉大的神力,讓自己的變化如此之大?茶色頭發、清秀的面容、玩味的表情又一次浮現,他很少有地笑了——他似乎只有想到她時嘴角才會微微上揚。不過這樣最好,脫離了世俗的喧鬧和輕浮,一方面鮮花和榮譽不再攪擾他那忙着偵探工作的腦子,另一方面——這樣也許更接近,更配得上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這種稱號吧。對福爾摩斯先生來說,工作就是他的最高獎賞,不是嗎?
新一邊走邊思慮着,不知不覺間拐進了一個小巷子。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打破了夜帶給人的清涼和寂靜。一個修長的身影在黑暗中匆匆忙忙閃過,給人以相當熟悉的感覺……
“誰……?”一個單音節剛從新一口中蹦出,伸手不見五指之中就閃現出一張慘白如紙的女子的面孔。看到那張臉,他的暖藍色瞳孔霎時間放大,是的,那張臉……
漆黑的長發、淚水,這都不是屬于那個茶發女子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精致的輪廓、雪白的膚色,尤其是那雙冰藍色的雙眸,那種形狀和最最澄澈的顏色,竟然與她如此相似……
與宮野志保如此相似。
那雙眼睛,向來是讓人一眼之下就難以忘記的。
只是,現在那雙眼睛的瞳仁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這時新一才注意到,一個體格健壯、虎背熊腰的相貌猥瑣的男人正邁着步子一步步向這個年輕的女孩。目光像刀子一樣仿佛要穿透她的內衣,奪取她的貞操。
不容多想,新一立刻從黑暗中閃出,閃身擋在了那年輕女孩的身前,對着那色迷迷的男子肉呼呼的臉頰揮手就是一拳。壯漢倒退了一步,血殷殷地從他的嘴角滴落。那男子先是一愣,繼而暴怒起來,抽出了匕首……
寒光閃過,大漢将匕首用力刺向面前的人。工藤用手臂護着身後吓呆了的女孩,竭力不讓她受到傷害。與此同時,尖銳的刀刃刺入了他的肩膀。血一下子冒了出來,在衣服上暈染出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女孩見到了血,幾乎要尖叫出來,但轉而又咬住自己的手背硬生生将尖叫堵在了喉嚨裏。她已然發現了這個拼命保護自己的是何許人也。工藤不顧自己肩上的傷口,尋着身邊的一塊磚頭,奮力踢了過去,将大漢手中的刀子打得老遠。同時,麻醉針射出,犯人應聲倒下……
工藤精疲力竭地倚在牆邊喘着粗氣。血順着他的手臂汩汩地向下流,又在手指尖滑落。他用沒受傷的手臂撐着牆,努力不倒下去。女孩怯生生地從地上站起來,從兜裏拿出手帕,捂住新一肩膀上的傷口。
暈眩中,他似乎回到了曾經的一個夜晚。
“看看,嘴角都是奶油,擦擦吧。”
然後,散發着薰衣草的清香的手帕覆上了嘴唇。
“工藤……新一?是工藤偵探?”那年輕女孩怯怯的呼喚聲将他拉回了現實。他低下頭望着那個女孩的面孔——也熱切地看着她冰藍色的雙眸。女孩不禁羞紅了臉。
“謝謝你,偵探先生……”她有點羞澀地低下了頭。
“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呢?”職業習慣使得工藤問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是這樣的。我和朋友去購物,分別後我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這個流氓,他就一直追着我……幸虧遇到了工藤先生。”女孩談起剛才的經歷還是略有驚懼。
“原來如此……小姐,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新一最後問。
“是。我是早稻田大學的學生,上野愛子。”女孩回答。
“噢,愛子……愛……哀……”新一輕輕重複着這幾個音節。然後,他撥通了**局的電話。讓**來處理後續的事情好了。這樣想着,他起身準備離開。
“工藤先生,你要去哪裏?你受傷了!”女孩叫住了他。“你要去醫院!”
新一回過頭來,又一次注視着那雙冰藍色的清澈雙眸。“沒關系的。過一會兒**就到了。你只要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都重複一下就可以了。他們會處理的。還有……”他極其罕見地溫和地笑了。
“上野小姐,你有一雙很美的眼睛。”
“要好好愛惜喲。”
說罷,他便用手指捂着傷口,蹒跚着消失在如水的夜色之中。
回家以後,蘭自然仍舊對他的晚歸感到極其不滿。但是鑒于新一受傷了,內心還是心疼大于哀怨的,因此也就只是幫新一包紮,沒有再唠叨些什麽。新一只說自己是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壞人,出手相助時受的傷,但沒有提起那個女孩子的事情。
但是,上野愛子卻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她很感謝工藤的保護。于是得了個空閑的時候親自到工藤宅登門道謝。不幸的是,那時候新一剛好沒在家,開門的是蘭。可以想見,結果自然是……
晚飯時。
“新一,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你們兩個……!”
這種瑣碎無聊的生活以及附帶的吵吵鬧鬧的狀态維持約有一年左右。而到了年終的時候,上天又賜給工藤家一份大禮:一家二流雜志不知怎麽得知的,竟然在雜志上刊登出了“名偵探工藤新一婚後竟從未和妻子同床共枕”的驚人消息。
立刻,各大媒體炸開了鍋。搜尋和關注一切不尋常的事情就是他們的宗旨。于是,工藤新一的每一次出行就變得艱難異常。身邊圍着的記者和閃耀個不停的鎂光燈更遠勝于從前。對于這些,新一的回答是“無可奉告”。他沒有精力去構思些沒有破綻的話語來滿足這些人的獵奇心理。更不想做什麽無謂的否認,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新一,你也看今天的報紙了吧……”早晨,蘭走進了書房。新一正倚在椅子中,一手拿着一本書,另一手端着一杯咖啡。聽見蘭進來了他連頭都沒擡一下。
“看了,怎麽了,蘭?”新一瞟了一眼廢紙簍裏揉成一團的報紙,淡漠地問。
蘭低着頭紅着臉,腮邊挂着略有羞澀的——可以說是——微笑。不過看上去笑得很勉強。“媒體真是個讨厭的東西啊……”她發出有點神經質的誇張笑聲。
“你說那個啊。我早就知道了,別在意他們就是了。”新一依舊心不在焉。
蘭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