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聽了這話，一股無名火卻一個勁兒往上蹿。她原以為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滿懷內疚的道歉呢！“解釋！解釋！她是誰啊！”她不顧一切地大喊。真打算撲上去給對方一腳（她學空手道的啊），怎奈稍微挪動一下卻弄疼了傷口，只好作罷。
新一保持着微笑，可是眼中卻浮現出無奈的神色：“我們……現在非要談論這個問題麽？”說話間，他把手伸進口袋，把幾張照片又往深處塞了塞。
“我不管！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嗎？為什麽一直騙我，敷衍我？兩年啊，我等了兩年，你回來了。有用嗎？你有考慮我的感受嗎？案子、會議，永遠都是這些！我想你和我一起過一個情人節你都回不來，把我弄暈了關在一個房間裏……還是說，你所謂‘破案’的功夫，都去找她了？”
“我……”
“她是誰？”
新一警惕起來。這事與灰原毫無關系，他不希望她受到蘭或是毛利夫婦他們的無端的斥責和傷害。思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她是誰啊！你說啊，她是不是哪個大明星，是不是……噢，別讓我猜，快說！”
蘭的脾氣上來果真不好對付。新一用盡渾身解數，又是安慰又是賠笑，連哄帶騙安撫着她——說真的，就像哄發脾氣的小孩子。其實有時候，她真的就像個小孩子。不過或許是因為剛剛做了手術，精神上又受了打擊，非常疲倦，喊了幾聲也就沒力氣了。“告訴我她是誰……”她說着說着便睡着了。這讓新一着實松了口氣，他暗想如果再持續十秒鐘他就準備使用麻醉針了。幫蘭掖了掖被子，自己便趕緊溜了出去，找了個僻靜處，掏出了手機。
“大偵探？”
“抱歉啦，灰原，蘭她……受傷了，現在在醫院，我……”
“我知道。”電話那頭打斷了他的話，聽不出任何情感。“我很好，挂了吧。”
電話這樣快地被挂斷了。他緊握住手機，望着窗外沒有星月的夜空，悵然若失。
他知道她向來如此。
“新一，幫我削個蘋果好嗎？”
“新一，我有點渴。”
“新一……”
工藤新一竭力忍住發火的沖動。借着出來上廁所的機會，他狠狠地踢了一下洗手間的牆壁，以示發洩。倒不是說他對蘭有多麽厭惡和憎恨，但這段時間蘭的行為确實讓他有些生氣。以自己的受傷為借口，蘭可算是逮到了把新一留在身邊的時機。她一有機會就想方設法地使喚他。很容易感覺到她是有意不想讓新一獨處。而且，她似乎變得有些喜怒無常。一到晚上她就把他拉到床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新一的“過分行為”，以及自己的“痛苦處境”。新一則不時摸摸自己的手機。雖然覺得自己想法太惡毒，但他的确特別希望目暮警官又打電話來叫他去處理殺人案之類的。倒黴的是，或許是警視廳的人聽說了工藤的夫人受傷的事情，于是有案子時都特意回避工藤，反正就是讓他多在家裏待一段時間。但現在蘭的舉動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了——卻又無法責備她，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讓他煩惱不已的可不僅有蘭。毛利夫婦和園子也相當難對付。園子和阿真回到日本後，她隔三差五就來看自己這個閨中密友，蘭不停地傾訴自己的煩惱和悲哀，園子也就一起高聲譴責新一的可惡。而且自從照片事件發生之後，園子看新一那眼神就總是帶着忿恨——分明是在為蘭抱不平。毛利夫婦更是讓他煩悶。岳父和他說話總是陰陽怪氣，語氣像是在審問犯人，又像是在嘲諷他。妃英理幹脆把他當擺設，只是忙着照顧蘭，完全無視了她這個女婿。偶爾看他一眼，也只是冷漠的掃視。但新一又沒有抱怨這一切的資格。本來嘛，求婚的是他，而且婚事都是按他的安排辦好的。當初毛利夫婦也并不同意。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吃。他很想給哀打個電話聊聊天，放松一下——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卸下所有僞裝。但是有這麽多人看着他，他也不便動手。主要是害怕他們知曉了哀的身份和電話號碼然後去傷害她。敷衍蘭、和蘭的父母及好友周旋，這樣的生活幾乎要使他徹底崩潰了。
同樣讨厭的還有大小媒體。新一終于體會到了在電視、報紙及雜志上出風頭所帶來的惡果。消息傳得太快了，來不及封鎖。蘭的名字頭一次破天荒地地和工藤一起上了《讀賣新聞》的頭版頭條。她的照片也在各八卦雜志上刊登。令人惱火的是，那些雜志和報紙分明是扭曲和誇大了事實，竟然把蘭的意外描述成了“為情所困，自殺未遂”。這下工藤是徹底不得安寧了。光是應付自家的一幫人就已經夠他受的了，如今再加上沒完沒了的詢問和閃個不停的鎂光燈……他瘦了，眼底有了陰影，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倦怠。誰也不清楚，新一此時最大的願望就是去富良野，和“那個家夥”單獨呆在一起，一天，就一天……
說到哀，報紙上當然也刊登了相當少量的她的信息。對于這名神秘的“工藤的午夜情人”，人們卻知之甚少。只聽聞是個咖啡色頭發的女子。在采訪蘭的好友園子時她也神神秘秘地說看照片像個混血兒。
咖啡色頭發，混血兒，這就是人們所了解的一切。至少在為哀的身份保密上，新一做得還算不錯。不是嗎？
随着時間的推移，新一越來越着急。他很想趕快把一切都告訴蘭，然後和她提出離婚，一刀兩斷。但是……
最終，事情出現了一點點轉機。蘭的身體在好轉。說到底她是會出院的。這個念頭讓新一稍稍輕松了一點。
工藤宅。
蘭終于出院了。新一非常高興。
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恢複了健康。而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和她離婚的事情反倒越來越說不出口。負罪感嗎？也許吧。但工藤今天是下定決心了。這樣對兩人都好，他這樣安慰着自己。
“蘭。”他深吸一口氣，喚出坐在客廳裏正在看一本言情小說的女子的名字。
“怎麽啦，新一？”女子轉過頭來，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傷基本上好了，蘭的眼中也漸漸流露出笑意。很明顯是在刻意回避着“新一有別的喜歡的女孩”的事實。明明是和以前差別無二的“天使般的笑容”，有時卻讓新一感到莫名的恐懼。
“我想……和你說件事。”新一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
“真的嗎？”蘭笑得相當燦爛，她把小說扣在沙發上，轉身面對着他。
“……離婚吧。”
蘭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眼中似有淚光閃現。
怎麽會……？
“為什麽？為什麽啊！明明是新一先向我告白，明明是新一向我求婚的啊！”淚水就在那一刻失去控制，從兩頰滾滾滑落。
“對不起，蘭。我們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我們這樣下去，不可能幸福的。”新一低着頭，劉海遮住他的臉，顯得異常陰郁和嚴肅。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你這麽對我！”蘭痛苦地高喊着。突然，她撲上去，抓住新一的肩膀。“是不是那些照片上的那個女人讓你這麽說的，是不是她讓你說的！”
新一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我們的差別真是太大了，我們都不能互相理解……你能明白嗎？”他盡可能讓語氣平緩些。但是說實話，他真的不是好脾氣的人。
“那有什麽，青梅竹馬的那麽多年我們不是都過來了嗎？”蘭不服氣地說。
“沒用的……蘭，因為有了她的存在。我……我愛她。”新一沒有回應蘭關于青梅竹馬的問題，兀自說下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蘭大叫着，“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說呀！我可以改的！我會變成新一喜歡的女孩的！為什麽要說離婚這種絕情的話！”
聽了這話，新一無奈地笑了。“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改變，蘭。現在的就是真實的你。而且……即使學得再像，也只是假的，永遠不一樣，對麽？”
原本是無惡意的話，但蘭卻從最後一句中聽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我懂了，我懂了！”她歇斯底裏地喊着。“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啊！我是最差的女人，對不對？我在你心裏什麽都不是！你一直在敷衍我，我很可怕，是不是？”
“你誤解了……”
“就是這樣！我笨、我傻，我總是添麻煩對不對？我幹什麽都是錯。我最沒用了！所以你去找她啊！她特別漂亮，特別聰明是不是？比我好一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