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度假

第1章︰度假

沈訣出來時,見謝安閑蹲在花園邊,一邊扔飛盤,一邊托腮思考人生。

他提了提褲腳,在謝安閑旁邊一起蹲下來,直視前方問他:“想什麽呢?”

沒精打采地轉過臉來,好似對他感到十分陌生似的不知所措,良久,謝安閑才皺着眉解釋:“你都能處理好一切,我覺得我好沒用。”

“這些我都不能處理好,還怎麽來跟你見家長啊?”沈訣揪在他臉頰的手指意猶未盡地又蹭了兩下,“本就是想好了才跟你回來,難道你真以為我打算跟你大哥打一頓?然後帶着你私奔?文明社會,大家講道理就行了。”

謝安閑于是問他:“你原來是這麽崇尚打嘴炮的人哦?”

沈訣無語凝噎,恨不得立刻身體力行把這人的胡言亂語都堵回去。

大約他和謝正則的談話太奇怪,謝安閑片刻的緘默後又問:“……你到底跟我哥說什麽了,他居然和顏悅色地把你送出來……雖然也并不非常和顏悅色,那個表情仿佛全世界人民每人欠他五百萬哎。”

沈訣:“我跟他說,咱倆門當戶對,現在還想一手交錢一手換人——就算他拿張支票跟我說,‘随便填,只要你能和我弟弟分手’,晚了。”

和原話不同,謝安閑本來也沒聽清楚,于是一癟嘴,示意“朕知道了”。

然而這明顯不是讓謝正則徹底改變态度的關鍵,這個秘密是什麽,謝安閑沒問,沈訣也并沒有告訴他。不管怎麽說,謝家大哥這一關是徹底過了。

謝安閑總結,大哥家庭倫理劇看太多。他秉持着給沈訣一個下馬威的念頭,直接把人喊進去談判,卻不想人家根本不是鳳凰男。

得知談話內容包括沈訣的家世背景,謝安閑立刻對謝正則嗤之以鼻:“你連我對象是什麽來頭都沒搞清,還敢恐吓人家,大哥你很可以啊!”

謝正則被他事後諸葛亮一把,敢怒不敢言地瞪他。這麽多年,謝安閑第一次在他大哥嘴上讨了便宜,得意的不行。

之後,謝正則雖放話說“晚點收拾”謝安閑,卻并未有實質意義上的動作。

他仍舊把景悅子公司的事全權交由謝安閑處理,甚至有意地擴大了他的權限,默不作聲地讓給他更多自由。至于“出櫃”這種事,謝正則仿佛一夜之間失去了記憶,哪怕是謝嘉樹打趣般問起,他竟裝了傻。

那天飯桌上的經歷着實好笑,謝安閑跟沈訣學:“……然後二哥說,‘诶?我不是聽說沈訣昨天來咱家了嗎,是我聽錯了?’,大哥就板着臉,說,‘嗯,是你聽錯了’。”

沈訣正幫他剝蟹,拿着一堆做工精細的工具,像個正在進行手術關鍵步驟的外科醫生,聽完這茬,皺着的眉沒放開。直到剔出最後一點蟹肉,蘸了醋放到謝安閑面前的小碗裏,他這才松了口氣:“看不出你還挺有表演天賦。”

謝安閑大言不慚:“我男人是影帝嘛。”

自從見了家長,謝安閑對沈訣的稱呼原因未知地從“男神”變成了“我男人”,而沈訣最開始抗議兩句,之後不曉得是臉皮厚了還是潛移默化,便不再反駁。

他擦了手,示意謝安閑快吃,盯得他終于懂了筷子,自己才慢條斯理地開始享用美食。

由于謝安閑俗務繁忙,注定了沈訣難得的長假也沒法去某個熱帶小島好好散心。最近正是電影拍攝定檔工作準備的前期,景悅要銜接各處,還有一些重要的高層會面——比如和爍天影業談判股權回收的問題——都需要謝安閑切實地參與。

工作不能不放,可沈訣也不能不陪,謝安閑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熬出了兩個媲美國寶的黑眼圈,仍然一籌莫展。

沈訣說:“得了,我也不是非要去什麽私人小島享受人生,咱們直接在國內吧。”

謝安閑表面答應得爽快,心裏卻嘤嘤嘤地泣血,“你不想去我想去,大學畢業之後我都好多年沒有在太平洋曬太陽了。”

最後定在了北方某個海濱城市,晚春時節天氣回暖,而尚未到旅游旺季,人也不多。

沈訣有朋友正在那邊拍戲,熱心地為他們租下一個臨海小獨棟,落地窗帶沙灘,一等一的舒适。從這邊回京城比國內外的跑方便多了,謝總實地勘察地形,即使比不上太平洋的陽光沙灘,好歹也算悠然自得。

這才有了你剝殼我吃肉的一出。

白天睡到自然醒,中午吃點沈訣做的“味道尚可”的家常菜,下午一起打游戲,等黃昏将至出去踩水游泳,曬一下聊勝于無的太陽。晚上自然是膩着耍流氓了。

剛開始,謝安閑尚且處在主動撩,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段位還是太低,對方簡直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吃水果時塞給沈訣,逗狗似的往前挪,起先成功地吊了沈訣一兩次,後來這人索性直接就着他的手含住指尖,輕描淡寫地舔一下,謝安閑臉就紅了。

叼着水果的沈訣得意:“跟我鬥?”

聽了這話,謝安閑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鯉魚打挺從“葛優躺”變成了正襟危坐。他一手撐住沙發背,徑直埋頭,電光火石地咬住了沈訣唇邊尚未來得及咽下的半截蘋果,下唇捧在一起,謝安閑當機立斷,見好就收。

半截蘋果咬得咔嚓咔嚓,謝安閑孔雀開屏似的:“來啊,互相傷害啊!”

平時沈訣懶得跟他計較這些微不足道的便宜,可這天大概是晚間一起散步的氣氛太好,沒來得及在外面感受接吻的熱度,就被一場雨澆濕了——太遺憾。

他們狼狽地回來洗了澡換完衣服,靠在一起看一部黑白的古早文藝片,鬥嘴加情話,兩個小時前未竟事業的熱情卷土重來。

沈訣摟過他的腰,謝安閑本就是半跪在沙發上“壁咚”沈訣的姿勢,被他一掌貼着件薄薄的睡衣按在尾椎,條件反射地想躲。哪知另一只手又迅速地掰住肩膀,等謝安閑頭暈目眩乾坤挪移了一陣——他突然被沈訣壓在沙發上了。

那人不同他再廢話,吻強勢地落下,卷過他的舌吮吸。沈訣這人,經驗比較豐富,學習能力也強,全實踐在謝安閑身上,親了他一會兒,謝安閑只覺得從大腦一路順着脊椎再到腳趾神經末梢都麻了,動彈不得。

他不自禁地擡手圈住沈訣,都沒精力去思考這位置和自己預想中不太一樣,就半夢半醒般被脫了睡衣。

沈訣還在吻他,投入、充滿熱忱,沿着下颌線,在鎖骨和胸口啃咬出情|色意味頗重的痕跡。他的動作讓謝安閑稍微地□□,發出幾聲悶哼,迷迷糊糊地喊他的名字。

“嗯,我在呢……”

暧昧的尾音輕巧地卷過謝安閑的耳垂,接着便是溫熱的觸感。他在舔自己的耳蝸,謝安閑意識到這個時,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最開始被他擁抱的那個巧合,謝安閑還只想着,能和他說句話就好了;如今他們竟然都能無間地肌膚相親,美夢成真,花好月圓,怎麽形容都太過單薄。

于是謝安閑擡手摸過沈訣的耳垂,揉了揉,之後抱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指正在引導,謝安閑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跟着他,輕輕地有點羞赧地分開腿。

沈訣埋在他頸側,手上沾了潤|滑的液體,被掌心捂得濕熱,正滑膩膩地朝他下|身擠。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拼命把自己藏起來,可惜沙發的空間有限,他一條腿都快滑下去,被沈訣一撈,順勢環住了他的腰。

“別怕,我輕一點——”他親在謝安閑耳邊,呼吸溫暖地安慰他。

其實有點磨叽,沈訣怕他受傷,此前沒做過這種事,手上動作簡直輕柔得無以複加,三秒一頓地反複問疼不疼。問到後來,謝安閑一腔羞澀的期待都變成了麻木的敷衍:“不疼,還好,哎……”

他終于進來時,謝安閑才覺得有點難受。隐|秘的地方被入侵的感覺實在不算太好,可想到這個人是沈訣,他又覺得并不糟糕。

迷糊中謝安閑口齒不清地說:“……怎麽回事啊?我以為應該是我,那什麽你啊?”

這又是什麽傻話呀。沈訣被他逗笑了,手掌按在他腦後,身下一動朝着深處進:“什麽?說清楚?”

他卻不肯再說,用力地挺腰,讓兩個人貼得更緊,膩歪地喊他的名字:“沈訣……沈訣沈訣沈訣……”

到後來次數多了,兩個字黏在了一起,帶着濃濃的鼻音和一點微不可察的哭腔,反複地撞進沈訣的耳朵裏。他拍過戲,看過書,見過很多世面,也想象過這樣的時刻,在此前的感情經歷中他未能在這種時候有過這樣的心情。

身體沉|淪在這段關系裏,沈訣卻前所未有地清醒地想,“原來自己的名字被他叫出來,的确是纏綿悱恻,萬裏挑一。”

情到濃時,沈訣單手環過謝安閑後腰,小聲說:“我愛你。”

謝安閑沒聽清,之後反應過來,歡呼雀躍——躍不起來——地把澡洗了,清爽地趴到床上,又覺得不滿足,纏着沈訣讓他再說。

剛才無論是言語還是動作都坦蕩的人此時卻害羞了,堅決沉默是金。

謝安閑:“好沒意思哦——”

他們一番折騰下來,竟也到了深夜。沈訣擺出一張家長臉,作勢要打他屁股:“趕緊睡覺睡覺,你下午還說明天想看日出。”

雖然聽話地把自己卷進了被窩,謝安閑還是不死心地說:“真的不再給我聽一次嗎……日出哪天都能看啦,我明天肯定爬不起來……哎好好說話別動手,不許按我頭!”直到被強行埋在了被子裏,謝安閑還在掙紮:

“聽一下怎麽啦,我是你男朋友,你必須愛我啊,怎麽丢臉了!”

沈訣好氣又好笑,随手抄起枕頭把他臉壓在下面教育:“不丢臉,讓你不專心聽,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晚了!睡覺!”

謝安閑還想負隅頑抗,卻擺脫不了沈訣到底比他年長幾歲力氣也大,眼看就要屈從于“家暴”了,沈訣卻自行松了手。

得以重見天日,謝安閑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卻見沈訣背過身去拿他放在床頭震動不停的手機,到嘴邊的吐槽變成條件反射的發問:“怎麽了?”

沈訣眉間那道細小的褶皺又出現了,他靠在床頭:“我弟弟電話,這麽晚了。”

然後他摁了免提,聲音放輕:“謠謠。”

那頭的男聲柔和好聽,褪去了少年氣之後顯得更加穩重點:“哥,我有件事想問你。當初肖醫生告訴你我喜歡男孩兒,他還跟你說了什麽,讓你誤會,我喜歡你?”

記憶卷土重來,謝安閑感覺他抱住的人渾身片刻地緊繃了一下。他擡眼,沈訣正盯着手機屏幕,眉間愁雲慘淡了許久,突然晴空萬裏。

他好似卸下了很多年的擔子一般輕松地說:

“我從頭跟你講。”

作者有話要說: 車力只能開倆輪的…。

“wuli甜甜肯定不知道他打電話傾訴少年心事的時候他哥正事後煙”←朋友說的,真的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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