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7 狗皇帝越來也不要臉了……

林青槐仰起臉,清淩淩的目光對上他視線,懶散勾唇,“你再重複一遍。”

自己是被他連累才死的好不好。

若不是重生回來,她就永遠死在宮宴那晚了。

“我這便去擺平她。”司徒聿将手中的傘打開舉到他頭上,嗓音低低的與他說好話,“被我連累也不是沒好處,你和你娘都平安無事,妹妹也回了府中,這不是你求了一輩子的心願嗎。”

自己理虧,除了慣着還能怎麽着。

“死的時候我可不知會這樣。”林青槐輕嗤。

這會國子監內的監生已陸續出來,這些人大多都見過司徒聿,有他出面就算楚音音要糾纏,也得有所顧忌。

說話的工夫,楚音音像個小炮仗般舉着傘沖過來,激動得面頰泛紅,“林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吧?花朝節那日,在聚寶齋樓上你當時還沖我笑了下。”

林青槐負起雙手,俊美的面容浮起疑惑的神色,佯裝自己不記得她。

“大概是快到辰時,我在聚寶齋樓上,你在飛鴻居喝茶,你忘了嗎?”楚音音急了,一雙眼睜得圓圓的,櫻桃小嘴也撅了起來,“你好好想想。”

她嗓音不小,從門內結隊出來的監生不禁好奇駐足。

如今,整個上京的學子都知曉司徒聿去大理寺觀政一事,看到他出現在國子監,自然想知曉所為何事。

林青槐還是不說話,看楚音音的眼神冷淡而陌生。

司徒瑾和楚卿珩站在人群後方,神色莫辯。

“殿下有沒有覺着,三殿下對林公子太過看重?”楚卿珩看着人群□□撐一把傘的那一對少年,感覺略微妙。

若不是知曉林青榕是男子,只是生的貌美異常,他二人當真是極為登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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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擰着眉緘默不語,心底陣陣打鼓。

三弟似乎來意不善?

楚音音發現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又羞又惱,只好将目光放到司徒聿身上,“三殿下是來找大殿下的嗎,他們還未出來,音音可以幫殿下進去叫人。”

她聽聞三殿下帶着靖遠侯的大公子去大理寺觀政,昨日便偷偷跑去瞧了一眼。

不想自己在花朝節那日,在聚寶齋樓上看到的那位俊俏公子,竟是林青榕!

今日她忍不住又去了大理寺,沒見着人,這才來國子監找兄長幫忙,未曾想過會遇到他和三皇子。

“這是哪來的花鹦鹉,竟認得青榕你。”司徒聿面上浮起嫌惡的神色,偏過頭看着林青槐,“誰家的籠子沒關緊?”

林青槐揚了揚眉,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不認識,青榕平日裏與硯聲來往多些,不知何家會養鹦鹉。”

楚音音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桃紅色夾襖襦裙,頭上梳了兩個小鬏鬏,簪着朵用珍珠做蕊的桃紅色絹花,嬌俏明媚。

才十二歲的小姑娘,眉眼間已初見殊麗之色,打着傘站在霏霏細雨中,如詩如畫。

“我也不知。”司徒聿冷然勾唇,“進去吧。”

楚音音被他二人的話震的丢了魂,羞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嗚咽追問,“三殿下,音音可是做錯了什麽!”

自己不過是打聲招呼,看上的人也不是他,為何他的反應這般大。

“三殿下如此羞辱個小姑娘,未免有失風度。”楚卿珩從看熱鬧的監生後邊擠過去,拿出帕子心疼的給楚音音擦淚,“怎的又跑出來。”

這三殿下與自己素無交情,不知何故如此針對妹妹。

“武安侯府的家風果真是好的,我與令妹并不相識。她開口便如鹦鹉一般,問我來國子監可是來找皇兄,你還要我有風度?”司徒聿面若寒霜,“巧了,我還真沒有這玩意。”

這姑娘上一世如何糾纏林青槐,他可是都看在眼裏。

楚音音毀了容貌被送走後,楚卿珩為了給妹妹出氣,幾次三番找林青槐的麻煩,也是個腦子不清醒的。

“音音,跟三殿下道歉。”楚卿珩咬着後槽牙,面色難看之極,“下回切勿随意唐突殿下。”

妹妹方才的話确實不過腦子。

三殿下尚未到議親的年紀,她這番話難免會讓人誤會,武安侯府已選了三殿下。

“還請三殿下恕罪,音音錯了,對不起。”楚音音這時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妥,委屈埋下頭,屈膝認錯。

三殿下與哥哥只是點頭之交,自己那般熱情會叫人浮想聯翩。

便是自己并無攀附之意,也會叫人多想。

“罷了。”司徒聿一甩袖袍,擡起頭看到司徒瑾也在,面色松緩了些,擡腳上前行禮,“大皇兄。”

林青槐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心中暗暗好笑。

這人慣會變臉。

楚音音今日被他欺負哭,回頭該想法子到處打聽自己的行蹤,假裝偶遇了。

想想就頭疼。

“三弟是專程來找為兄的?”司徒瑾笑了笑,視線從林青槐面上掃過,眉峰悄然壓低,“可是有什麽急事?”

他們發現了什麽?

“我不是去大理寺觀政了嗎,想同大皇兄請教一些經驗,故而專程來等大皇兄一道用午飯。”司徒聿面上露出略赧然的笑,“我也不好去問其他人。”

司徒瑾聞言,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爽朗,“既然如此,那就讓三弟破費一次,去飛鴻居可好?”

吓他一跳,還以為林陌倒戈了。

“好。”司徒聿佯裝欣喜,側過頭朝林青槐招手,不無得意地說,“皇兄答應了。”

林青槐很配合地綻開笑臉,不疾不徐上前行禮,“青榕見過大殿下。”

司徒瑾略略颔首,“那就走吧。”

司徒聿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神給林青槐,轉頭去乘馬車。

楚卿珩兄妹倆目送他們的馬車走遠,這才一道上車離去。

“今日就當是個教訓,日後不可如此莽撞。”楚卿珩擡手點了點妹妹的額頭,面露不虞,“三殿下尚未議親,我與大殿下的關系又是極好,你這般是陷我于兩難。”

“我看上林青榕了,他年長我兩歲,等我及笄他也正好到了可議親的年紀。”楚音音用力吸了吸鼻子,睜着一雙哭紅了的眼,驕傲擡高下巴,“武安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配得上他。”

“那林青榕如今進了大理寺觀政,聽聞聖上還有意讓他與三殿下一道進六部,他未必看得上你。”楚卿珩好氣又好笑,“才多大就想着嫁人。”

“他有何瞧不上的?人人都知靖遠侯是扶不起的阿鬥,跟咱爹爹沒法比。”楚音音不屑輕哼,“我看上他,是他的造化。”

“我說不過你。”楚卿珩無奈搖頭。

林青榕才十四歲便能去觀政,哪怕還未封世子,前途也不可限量。

如今不知多少有姑娘的人家,都如妹妹一般,打着如意算盤。

……

司徒聿在飛鴻居要了間包廂,認認真真跟司徒瑾請教,觀政需要注意的地方,神情絲毫不作假。

司徒瑾心下的防備不減反增。

少年的眉目愈發的像父皇,便是說話的姿态,也與父皇神似。

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他的這個三弟始終沒太亮眼的才能,詩詞歌賦一般,政見一般卻還是入了父皇的眼。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司徒瑾又想試探他與林青槐查到了什麽,又怕自己露出馬腳被他二人抓住。

勉強吃了三分飽,便借口有事要走。

司徒聿送他走出飛鴻居,外邊的雨也大了些,街上行人漸少。

“詹事府還有公務要處理,你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等回了宮便去找我。”司徒瑾微笑擺手,“先走了。”

司徒聿笑着點了下頭,等馬車走遠了這才斂去笑容,打開傘,和林青槐一道踏入雨中。

拐進巷子,負責盯梢他們的人恭敬現身。

司徒聿擡起眼皮,籠在傘下的眉眼浮起譏诮之色,小聲提點,“回去告訴林陌身邊的護衛,就說我被大皇子套了話,說出已查到不少眉目之事。”

盯梢的人領命退下。

林青槐冷得哆嗦了下,将手攏進袖子裏,含笑揚眉,“走吧,接着查案去。”

司徒聿将雨傘往他那邊傾斜過去,自己也忍不住笑,“好。”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兩個時辰,到了放衙還不見停歇。

林青槐回到府中,娘親正在正廳裏招待客人,聽說是賀硯聲的母親,她腳步頓了頓跟管家說了聲,先回清風苑。

哥哥在暖閣看書,倒也自得其樂。

她坐過去,伸手拿走他手裏書,眉眼含笑,“今日我開始辦案了,一樁人口失蹤的案子,主犯不承認犯下的罪行,失蹤的人口也未有全部找回。”

林青榕擡起頭看她,“可有危險?”

“目前還不知,家裏沒發生什麽事吧。”林青槐撚了塊糕點塞進嘴裏,舒服癱倒。

“有事。今日二叔回的早,說是書房進了賊。”林青榕見狀禁不住搖頭,拎起茶壺給她倒茶,“此外大堂兄的卧房昨夜被人闖入,又把他的手腳給打斷了一遍,許大人的夫人差了媒人過來退婚。”

林青槐彎着眉眼吃完糕點,從椅子上彈起來,“都是好事兒,我回去了,一會再過來給你講細節。”

林青榕看着她的背影,又心疼又無奈。

他這腿得養許久。

細細密密的春雨濕潤着萬物,寒意漸重。

林陌負手站在窗前,雙目赤紅地盯着窗外的那株梨花,許久未動。

“二老爺,查過了,闖入書房的人沒留下任何線索。”護衛埋頭行禮,脊背崩的死緊。

老爺發現有人闖入書房便大發雷霆,也不知丢了什麽。

“那兩個大盜藏身的位置找到沒?”林陌咬牙,“沒找到就接着找!”

大皇子若殺人滅口,自己又沒了可拿捏他的把柄,別說是官職,命都保不住了。

“是。”護衛擦了把汗,安靜退下。

林陌回頭,眯起雙目盯着那把長劍看了會,走過去,一腳踹飛了底座。

什麽沒人能打開的機括!

春雨連着下了三日,靖遠侯府裏的桃花依稀冒出清脆的綠芽。

林青槐終于等到休沐,結果天沒亮便被驚醒過來。

“醒了?”司徒聿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俊朗的眉眼挂着笑意。

屋裏掌了燈,林青槐躲在被子裏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咬牙瞪他,“你做賊去了?”

狗皇帝越來也不要臉了,大半夜的闖她的閨房。

“去做賊了,偷到不少消息。”司徒聿心跳了下,忽而想過去親他。

少年只露出一個腦袋,那雙好看的眸子染着惺忪,比女子還要精細的眉眼,意外多了幾分嬌憨的況味,可愛又勾人。

“什麽消息。”林青槐氣得直呼他的大名,“司徒聿,你下回再敢這麽不打招呼就闖進來,我打斷你的腿!”

得虧他沒上床,不然非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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