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遭遇聖杯戰争

出國旅行有風險,投保需謹慎。

應一個虛無缥缈的約定,唐軒自學了日語,便趁着高考假期報了一個去日本的旅行團。

不過由于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又來到了冬木這種對月廚來說意義非凡的地點,所以回過神來的時候,唐軒發現自己走丢了。

“啊咧,我又不是路癡,怎麽會這樣。”

放下旅行箱,少年眨眼環顧四周。2018年繁華的冬木市此時現出幾分年代的錯落感,之前經過的幾座摩天大樓,此時也都找不到蹤跡了。

有點詭異。

他咽了口唾沫,後悔自己之前沒留個導游的電話。摸了摸口袋,唐軒掏出手機——衛星定位也完全失效了。

這裏到底是哪?少年不禁皺起眉頭。

高德地圖上屬于他位置的三角周圍,全是一片空白。

無可奈何地自己找了個旅店,唐軒癱倒在經濟房的大床上。

翻個身熟練地操作手機連上了wifi,網瘾少年抓了抓兩天沒洗的黑色短發,糾結地發現亞瑟王的頭像——fgo的app不見了。

“被我随手不小心删掉了嗎?”男生短暫地糾結了一下就不再去想,找到b站重新點了fgo的下載按鈕,然後就一頭沖進浴室。

熱水在浴室裏氤氲出白霧,從少年健康而白皙的身體上沖洗而過,在淌過他的後背時,沖刷下一絲絲的血水。

唐軒享受地半眯着眼,摘下一直帶着的隐形眼鏡,再睜開眼時,眼眸已經是不詳的寶石紅。

“啊啊,果然美瞳是本體嗎——”少年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充血的眼眸與鏡子裏的自己對視,“帶了黑色美瞳,完美的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祖父。”

唐軒将手掌貼在鏡面上,看着與紅眼相配的普通容貌一下子變得充滿邪氣,他故意兇惡地呲牙,然後自嘲地笑起來。先是一兩聲,然後是接連不斷的肆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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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僞裝成溫順的普通人,好累啊。這就是他虛僞的人生麽。

關掉花灑,簡單擦了頭發,唐軒披着浴巾返回床邊。待機的手機畫面上并沒有出現唐軒想看見的安裝界面,取而代之的是——下載失敗,錯誤碼777。

『777』不是惡魔的數字嗎?現在哪有用這個做錯誤代碼的?唐軒挑了挑眉,找出line的好友列表,戳出他網友兼死黨的對話框。

軒:大佬晚上好,今天fgo有公告說出現什麽下載問題了嗎?

無目:噫,fgo是啥?

軒:fate官方游戲啊,你在裝什麽傻,不是你帶我入坑的嗎?

無目:命運?那又是什麽?新的動漫周刊嗎?小軒寶寶今天很奇怪啊,怎麽竟說一些圈外的話。

軒:……沒什麽,當我沒說。

直接去度娘上查詢無果之後,唐軒按掉鎖屏,傷腦筋地再次撲倒在床上。在這麽下去,他快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出現問題了,臆想出來了一個fate的世界。

确認了一下後背的傷口已經基本晾幹,唐軒故作輕松地解開浴巾墊在枕頭上,打滾卷進了被子裏。

醒來一切就會恢複原樣了,他想。

唐家是天·朝的一個隐世家族,準确來說是處于一種【大隐隐于市】的情況。

一脈單傳的族譜,只錄入繼承人的名字,只刻在長子的後背。用特殊方式書寫的名字組成流轉循環的圓,可以為擁有者提供充足的魔力。哦,祖父的說法是法力,說自家的力量跟西洋的那些邪魔外道可不一樣,是可以延年益壽的純正精氣。

反正都一樣,不能憑空施法也不能單獨當做武器。

據說唐家的祖先有半魔的血統,所以亦有族籍雲修行的目的乃鎮壓魔氣。而不知道稀釋了多少代的血統,在唐軒這裏,突然就表達出來了。

如惡魔般寶石紅色的眼睛。這讓他的母親因恐懼而棄他于荒野,幸有聞訊的祖父找到了草叢中奄奄一息的他,才讓他免于一死。

而後起名為軒,也不過是那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的随口一言罷了。

長大後為了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他從網上買到了美瞳,開始把自己藏在平庸的保護色裏。十八歲生日一過,唐軒就匆匆考了日語證跑到了日本逍遙來了。

後背刻上不久的家譜偶爾還會刺痛,不過帶來的轉變也是巨大的——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和五感,還有,對普通人隐隐的優越感。

遠超常人的才能會招致驕傲,唐軒知道,但并不想抑制自己的本性。

他已經抑制太久了。

淩晨三點,唐軒是被疼醒的。手背泛着新鮮的紅光的聖痕,告知着主人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黑夜中跟令咒一起泛着光的,還有唐軒那雙明亮的血色眼睛。使勁眨眨眼,确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之後,唐軒興奮過頭地翻下床,将地板中央打開的行李箱和各色雜物快速推到牆角,清出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

“cao……”滿眼發光的青年忍不住用一句不雅的俗語來表達自己激動的內心。确定了手背上不亞于自己族紋的濃郁的魔力波動,他點開門邊的燈,幾乎是癫狂地開始尋找繪畫魔法陣的材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有預感!!”

唐軒神經質地低聲念叨着,翻出了他從不離身所以費盡心思被托運來的寶劍和常用的朱砂盒。理論上只要是紅色的,什麽都能作為繪制魔法陣的材料,寶劍則是從小用慣了的拿手武器,能更好的幫他引導魔力,對他有着特殊意義。沒有聖遺物,就用自己的血招引,失敗了,就嘗試到成功為止。他這麽混亂地想着,用長劍給左手掌心割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握拳站在形似而神似不似就不知道了的魔法陣前,他照着腦海中刻印了數十遍的記憶念出了召喚的詞句: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周而複始,其次為五

然,滿盈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宣告

汝身聽吾號令,吾命與汝劍同在

應聖杯之召,若願順此意志、此義理的話就回應吧

在此起誓

吾願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

吾願誅盡世間一切之惡行

吾即手握其鎖鏈之人】

随着念辭,唐軒的血順着手心一點點滴落在法陣中央,而随着血液的彙聚,法陣也一點點亮了起來。

看起來有模有樣的啊。唐軒奮力壓下已經控制不住上揚趨勢的嘴角,揚起了聲音——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來自于抑止之輪、天秤之守護者!】

耀眼地充斥一整個世界的白光籠罩着唐軒的全身,他在刺眼的亮光中努力睜大雙眼,看見了一個異常高挑的身影。

——好高……明明我都有176了,比我還高那麽多,這已經不是人類的範疇了吧?!

——……不對啊,為什麽他沒碰到天花板?天花板也高了?

——這,這家夥不是……娜娜?

#論阿周那跟游戲數值嚴重不符的身高!#

“Servant archer,名為阿周那,請問您就是我的master嗎?”

唐軒張張口,看着面前的真·巨人·阿周那,艱難無比地點頭:

“是我……噫!!!”

吃驚地唐軒迅速摸向自己的嗓子,自己怎麽會發出軟正太音?等等,沒有喉結?

瞪大了眼睛看着同樣明顯變高的家具,唐軒愣了一下,緊接着一邊“啊啊啊啊啊”地叫着一邊快速搗騰小短腿跑到了浴室的鏡子前。

“我居然——變小了!!!”

看着鏡子前穿着自己五六歲的小號道袍的紅眼奶娃,唐軒哇的一聲就要哭出來。

好不容易長到這麽大,一夜回到解放前是怎麽回事啊QAQ。

“Master?”褐膚白衣的英俊servant跟着出現在鏡子裏,帶有詢問的意味,“您怎麽了?”

唐軒轉身嗷的一聲就撲了過去:“娜娜快救救我,你主人我變小了啊QAQ。”

阿周那面色複雜地看着連他大腿都抱不到的小奶娃,內心稍微掙紮了一下,就任由對方抱着了。

“Master您召喚我之前,不是這個樣子?”在小唐軒穩定下來情緒後,白衣男子貼心地半跪下來與他平視,問道:“您有什麽感覺嗎?”

小唐軒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在阿周那變得更複雜的面色中扯開衣袍寬松的領口,把衣服褪到肩膀以下,轉過身背朝自家從者:

“娜娜你看我後背有什麽東西嗎?”

阿周那無辜地打量一下:

“沒有。”

換來小男孩又一陣的哀嚎。

本來只是圖着有趣和好奇而召喚了從者,而且就算想到了聖杯戰争,以他的實力也完全可以不懼那些魔術師了,但是現在這副樣子,不就完全是送死嗎……

擡頭看了一眼泰然不動的白衣男子,小唐軒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有一種面前的英靈并非他所熟悉的那個自家絆十的阿周那的感覺,或者說,面前的阿周那并沒有與他在一起絆十的記憶。

“吶,阿周那,你是知道我的名字對吧?”唐軒假裝不經意地問。白衣男子疑惑道:“您尚未告訴過我您的名字,master。”

該說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呢?

想起了睡前看到的錯誤代碼777,小唐軒有些懊惱,應道:

“我叫唐軒。叫我軒就行。”

在fgo中,他的昵稱就是軒。

白衣英靈從善如流地點頭:“那麽,我就去周圍巡邏了,軒。”

唐軒歪着腦袋用小手抓住他禮服的衣角:“你不是有千裏眼技能嗎?而且聖杯戰争還沒有給我發送開始的信號,現在大可不必如此警惕。”

持有的技能被道出,阿周那有些驚訝,但他還是避過了禦主那理所當然的明亮視線,努力淡化着自己被注視着的事實:

“那麽您的命令是?”

小唐軒癟起嘴:“你就不能幫我想想怎麽變回去嘛?以幼兒之身參戰的我無疑是最容易死去的一個吧。”

白色的弓兵靜在那裏,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沉默不語。小唐軒此時已經沒了先前的興奮,瞥見自己的寶劍仍躺在地上,就蹲下身撿起來想把它豎起來放在牆邊,結果因為他力氣太小沒能拿穩,劍鋒朝着他的蓮藕似的手臂就斬了下來。多虧阿周那眼疾手快地扶住劍身,才讓小唐軒免于自殘之苦。

“……謝謝。”

小唐軒悶悶地道。手腳并用地爬上現在對他來說高大的很的床鋪,他憤憤地坐在床中央,半晌才給自己順好氣。

“娜娜,你是自願回應我的召喚嗎?”他低頭沉思。

阿周那點點頭:“您沒有使用我的聖遺物?”

小唐軒嘟起嘴:“我來冬木的時候還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聖杯……話說,娜娜,你對我真的沒有任何印象嗎?你真的是從英靈座到這裏來的嗎?”

阿周那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應該……認識您嗎?您以前見過我?”

“嘛……”小唐軒抱起了胳膊,“那說明我們的相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因為我,有和你一樣的特質嗎?

——還是說,其實你內心深處依舊記着我們的牽絆?

感受了一下自己此時魔力周天,比起之前只能勉強算是一捧之量,唐軒控制着魔力緩慢而又源源不斷地流向弓兵的靈核,閉上眼,他嘗試與阿周那心靈對話:

【你的願望是什麽,阿周那。】

白衣男子稍微吃驚了一秒,然後遲疑地回答道:【如果可以,大概是,永恒的孤獨吧。】

小唐軒仍閉着眼,心說:【如果得到聖杯,我願意先把它給你許願,娜娜。所以,為我帶來勝利吧。】

阿周那沒有多言:【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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