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聖戰第負一天(1)

淺淺睡了一覺,醒來之後的唐軒伸了個懶腰,陽光已經照到床尾了。

說實話他真沒做好參加聖杯戰争的準備,夜裏召喚英靈的行為,完全是為了滿足月廚病入膏肓的抽卡欲。可是現在,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阿周那?”

認清事實的小唐軒停止了原先那親昵的稱呼。白衣的英靈莫名松了口氣,從外面靈子現形于唐軒面前。

“軒,我已經通知服務臺的人送早餐上來了。今天有什麽計劃嗎?”

唐軒掀開被子跳下床,找塊紗布把有令咒的手包了起來:“買衣服,去教會。今天要拜托你了,請務必提高警惕,保護我的安全。”

唐軒熟絡地道。一番洗漱後,他帶上了黑色的美瞳,讓自己看起來如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白衣的英靈饒有興趣地看着十分熟練地僞裝自己的禦主,看着他對鏡子一本正經地練習那本應屬于孩子的純真善良的微笑,看着他把亂蓬蓬的短發整理成乖孩子的柔順樣子,阿周那不想否認,此時自己心裏好像被某種情緒觸動了一下。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很熟悉,本不應該忘記的強烈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準備好了,阿周那哥哥——”

黑發黑眼的小男孩溫順地笑着,身上的氣息已經與真正的孩童無二。這些笑容過于幼稚,阿周那看的出來,那是僞裝出來的溫順。

“軒,你的眼睛……不,沒什麽。”

阿周那欲言又止,輕輕晃頭。小唐軒見狀收回了笑容,似笑非笑地坐在了卧房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阿周那,你眼裏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他用五歲孩童的臉精準地表達出了成年人的審視。白衣英靈平靜地回答:

“很弱小,但是有與弱小相符的謙遜平和。”

Advertisement

“謙遜平和?”孩童的臉上出現一絲失望,“……我的阿周那,有這樣一雙眼睛的我,可不是什麽善類啊。”

“我的內心,可是有被稱為【惡魔】的存在。”

提到惡魔二字,唐軒面上的猙獰一晃而過,然後又迅速換上了純良的微笑:

“為了能成為被人人所信服的唐家繼承人,我可是很辛苦地維持善良上進平易近人的形象十八年呢。”

“阿周那,你禦主我啊,擁有泾渭分明的【表象】和【真實】。這樣差勁的我,能遇見這樣優秀的你,真是太好了。”他專注地看着面前英靈的眼睛,話語中的真誠絕無作假。

阿周那避開唐軒的注視,目光躲閃:

“您……為什麽要告訴我?這本應該是不可告人的隐私。”

唐軒向高挑的男人伸出白胖胖的小手:

“因為我不想讓你對我一無所知。”

“如果羁絆找不回來,我願意與你從頭開始,阿周那。”

“請毫無保留地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樣。未來七天,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毫無疑問,這是一番富有感染力的表白。

阿周那內心中的熟悉感簡直要呼之欲出,但是思緒的尾巴總是在他面前撩撥而過,不讓他抓住任何一絲真相。

可能……他曾經真的認識面前這個人。

亦或許,跟他……極為親近過。

可是——“親近”麽?那麽禦主是否發現了他內心的【他】?如果是知曉了【他】的存在,自己絕不可以放任對方活着。

而見過自己另一面的人,又怎麽會對這樣的他交付如此的信任?

不,絕不可能,不可能。

阿周那按捺下內心屬于【他】的蠢蠢欲動的殺意,強迫自己深呼吸。

停下,【奎師那】,那只是個孩子。

“阿周那,醒醒。”

回過神來的時候,禦主的表情已經很難看了。小男孩伸出來的手在半空懸着很久,僵硬的微微顫抖,但仍倔強着不肯放下。阿周那恍若驚覺,不過随即舉止自若地伸過兩手,将面前的小男孩舉了起來。

“阿、阿周那?”

阿周那從下方微微仰頭看着他,然後露出了一個可以算是溫和的微笑,曲肘把他按在懷裏。

——就連母親,都沒有抱過他。唐軒感受着掐在自己家腋下的兩只有力的手,臉頰不自然地升高溫度。

——可就算是我也知道抱孩子絕不是這個姿勢啊!

“抱歉,軒,剛剛走神了。我們現在就出門吧。”

“唔。”小唐軒放松了身子,主動去抱住自家英靈,調整了一個舒适的姿勢,把腦袋靠在對方的胸口上。

——這是阿周那的心髒與靈核所在之處,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天授的英雄在用這種方法別扭地表達信任嗎?真像他啊。

感受到懷裏的孩童讨好地用腦袋蹭着自己的胸口,阿周那也不覺柔和了表情,将一只手輕放在男孩的頭上。

“出去的時候就讓我抱着您吧,我不會讓您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說話的時候胸口處也傳來震顫,小唐軒不老實地扭動着,小手把阿周那的前襟抓的褶皺無比。

“也把我的劍帶上吧,阿周那。”男孩認真地說,“有它在,我可以有自保之力。”

阿周那沒有多問,順從地撈過牆邊已入鞘的寶劍背在身上,一手抱着小唐軒,一手擰開了門把手。

今天是戰前的最後一天,這不代表,今天就會是無事的一天。

誰都不會放松警惕。

啊啊,娜娜還真是乖呢。不多問也不話唠的從者,雖然少了些樂趣,但無疑是最合适的選擇。

第一個也是我唯一一個絆十的從者啊,你是否在記憶深處,有着我的影子呢,哪怕一點?

我,由衷喜悅着與你的見面。

我如此渴望着恢複身體後以人類之軀與你并肩作戰。

如果,真的可以恢複的話。

與此同時,冬木市遠坂家。

“成功了,遠坂家贏定了,是那位最古的王。”

壓抑着喜悅的紅衣中年男子直直地看向眼前的魔法陣,在白光散去後自信滿滿地看了眼自己servant的數值——

——等等,這個屬性為什麽是最弱的caster啊!

“servant caster,吉爾伽美什。怎麽,你對本王的職介有何不滿嗎,雜修。”金色的英靈睜開慵懶的紅瞳。

——遠坂家的各列先祖,能不能再給他一次召喚機會,讓他把這只c階閃閃扔回召喚陣裏啊!!

然而就算是給他遠坂時臣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句話當着兇殘的英雄王的面說出來_(:_」∠)_。

“不,臣只是感到輕微驚訝。”遠坂時臣彎腰鞠躬到底,“臣遠坂時臣恭迎您的駕臨,英雄王陛下。”

穿着術士袍的吉爾伽美什只是高傲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将自己手上握着的石板收入寶庫後就靈子化離開了遠坂家的駐地,很快消失在魔術陣地的範圍之外。

遠坂時臣也不阻攔,轉身開始着手準備聖杯戰争的各項準備。

——大概……也不是毫無勝算吧,畢竟是那位王。

他自我安慰地想着。

穿着現代的衣服,一身白色西裝的褐膚英靈抱着精神有些萎靡的小唐軒,站在了教會的聽衆廳裏。

白色的西服很适合阿周那的氣質,如他原來的那一身禮裝一般,稱出他王子般高貴的言行舉止。

“放我下來吧,archer。”

到了這裏,再也不能稱呼他的真名了,誰知道是否有敵人埋伏在暗處。唐軒雙腳落地,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

“神父大人在嗎?”

半天都沒有人回應。唐軒有些發虛,因為長這麽大,他這是第一次進入“上帝的地盤”。惡魔與上帝自古便不兩立,雖然自己這種血統摻雜的半吊子的惡魔可能沒資格跟上帝叫板,但是到了這裏還是好虛啊。

“不用靈子化嗎,軒。”

阿周那低頭問道。唐軒想了想,輕嗯了一聲:“是我疏忽了,在暗處看着吧,archer。”

幾乎是金屑散去的下一秒,裝扮古板的男人就從幕後露出頭來。在唐軒可以算是驚訝的表情中,慈祥地詢問道:

“小朋友,有什麽事嗎?”

“你是……教會的神父?”唐軒面色有些不平靜——這副相貌,簡直就是fate zero裏的翻版。

——自己,回到過去了嗎。

中年男人和藹地答道:“是的,我是言峰璃正,你可以叫我言峰神父。你有什麽困難嗎?”

不知道是因為男人的名字,還是因為接下來的話,唐軒的小臉一下子變得郁悶起來:

“我是這次聖杯戰争的master,在召喚從者的過程中發生意外變成了幼兒之身,不知言峰神父可有解決辦法?”

“參賽的master?”言峰璃正一下子收回了臉上的随性,正色道,“還請你詳細描述當時的情況。”

方才由于看見的是小孩子,所以沒有故意去感應,而稍一集中注意力,言峰璃正就感受到了微弱的魔力波動。是令咒不假。

“唔,當時是半夜來着……”簡單回憶了一下,唐軒斷斷續續地把當時的情景複述了一遍,“……我覺着召喚儀式應該沒有問題的。”

“沒有問題?”言峰璃正嚴肅地糾正道,“是誰教你的召喚從者要用上自己的血?”

“……?”

這不是混二次元的常識嗎?

唐軒眨眨眼,滿臉無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