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聖戰第負一天（2）
“阿周那，你覺得，我們之間存在某種不平衡嗎？”
離開了教會的唐軒一個人對着空氣喃喃道:“……因為你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master，所以才從潛意識裏希望我是一個心思簡單的小孩子嗎？”
“絕無此事，軒。”白衣的男子現出形體，靜靜地站在男孩的身邊，“無論您是什麽樣子的，我都會為您帶來勝利。”
“可是，神父說……”
“難道您不信任我，反而是相信那個神父嗎？”阿周那打斷他的話，“您之前明明信誓旦旦地說完全信任我，難道禦主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抱歉……”我只是，不信任自己啊。
唐軒住了口，教父先前說的話猶在耳中無限循環:
——造成這一切的只會是一個原因，你的servant拒絕與你鮮血相連。換而言之，就是他從心底不接受你。
你真的是……我的娜娜嗎？
是否名叫fgo的游戲只是我的臆想，是否fate只是我偶然聽到聖杯戰争的事而假想出來的動漫作品？
那麽，我召喚到阿周那的原因，是什麽？
我們的相性，真的是聖杯精心選擇的嗎？
以這幅身子，參加所謂的聖杯戰争，也是聖杯的授意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非常不爽你啊，此世之惡。
禦主在想些什麽，完全無法窺破。阿周那知道之前強硬的打斷只是欲蓋彌彰，禦主此時的沉默，只會讓他們的關系更加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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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的神父……阿周那無不陰暗的想着，內心深處的殺意不自覺地漫延。如果不是神父說出了那些不該說的話，現在禦主應該是對他完全信任的。
他對禦主的态度，應該完全無關緊要才是！重要的是獲得聖杯不是嗎？只要能獲得聖杯，他心裏究竟如何想的對禦主而言應該毫無關系才是。
多嘴多嘴多嘴！多嘴的賤民，卑賤的魔術師！妄想探知他的意思，妄想剖析他的內心，妄想掌控于他！！
“抱歉娜娜，我不應該那麽問的。”
禦主軟軟糯糯的聲音突兀地傳入耳中，阿周那一晃神，從內心世界掙紮出來——又一次，被禦主喚出了那裏。
“master？”
“果然生我氣了吧……”小唐軒郁猝地蹲在地上，“連名字都不叫了，娜娜好狠心。”
所以說這個自來熟的“娜娜”稱呼，到底是怎麽産生的啊。阿周那腹诽，面無表情地改口:
“軒，怎麽了。”
唐軒蹲在地上，不敢擡頭與他對視。
“我五六歲的時候，确實只有你現在看到的這麽一點能力。那時候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控制情緒上，所以對術法基本沒有學習過。”
他苦笑一聲:
“我這個樣子，讓娜娜沒有辦法發揮出哪怕十之一二的能力吧。”
“完全成為了，娜娜你的拖累啊。”
阿周那聞言，蹲下身把唐軒扶起，雙手桎梏住他小小的肩膀:
“為什麽這麽想？主人如果比工具更強的話，那要工具做什麽？”
“你只要盡情使喚我就好了，軒。”
——至于我的想法，我的內心……你不應該涉足。那是，我的禁忌。
“可是，現在的我也太弱了吧。”唐軒低着腦袋，悶悶不樂，“我本來也有可以單挑魔術師的能力的。”
“但您不是有我嗎？”阿周那平靜道，“我是您最強的刃。”
“您——相信我的，對吧。”
唐軒還要說些什麽，卻在驚訝間被白衣的從者迅速抱起，眨眼已經在十米之外了。而二人原先落腳的地方，幾根苦無像紮豆腐一樣紮穿了水泥地面。
“沒感覺到氣息，是assassin嗎……”阿周那身上的西服迅速在金色的光點中換成戰鬥禮裝，“軒，抓緊我。”
一輪試探攻擊只是起點，接二連三的苦無和手裏劍逼得阿周那不得不以高速移動來躲避，而雙手抱着唐軒又導致他沒有辦法取出寶具，更別提做到有效還擊了。
而且，只是這幾次跳躍，就讓這五星的優秀英靈氣息不勻，微微出汗——魔力供應完全跟不上消耗。
“archer，把我放下來吧。”
“軒！”
“拿出你金色的長弓吧，讓我看到你戰鬥的英姿——天授的英雄。”
唐軒稚嫩的小臉浮上決然和堅定，阿周那得到命令，也只得迅速退開幾步，将男孩輕輕放在了地上，同時遞過去禦主吩咐他帶着的長劍。
——更多的不是因為拿去給他護身，而是這東西妨礙戰鬥。
唐軒抱着比自己還高的劍鞘，向面前的英靈遞去一個安心的微笑。阿周那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還欲再言，被唐軒擡手制止:
“我知道這個時候跟別的組合起沖突很不理智也毫無意義，但是既然對方挑釁，我的娜娜也不能就這麽退縮啊，對吧。”
阿周那單手召喚出作為武器的長弓，微微颔首:
“我的能力，會展示給您看的。”
藍色的鬥氣染上弓弦，射出的箭羽濺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巨大的殺傷力，極快速的銜接性，壓的對面assassin毫無還手之力。然而優勢只是幾息，爆發的火力轉瞬即逝，而後面的都是不得不拉開距離的拉鋸戰。對方遠近距離的攻擊方式都具備，但是阿周那作為弓兵，是決計不可以被近身的。
——短時間內的超高爆發，還是堅持不了多久……按理說這個時候assassin的master不應該早就下令撤退了嗎？再纏鬥下去……阿周那感受了一下禦主的狀态——魔力斷斷續續，已經十分疲憊，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只會躲避嗎，archer。”紅發的assassin在戰鬥的間隙嘲諷道，“這樣的你一點也不夠看啊，躲閃的樣子，真是如同敗犬一樣難看。”
“呵。”白衣的弓手輕蔑地冷哼一聲，完全不被這低劣的嘲諷影響，對方刻意出其不備的攻擊也都被一一躲開，“你只有這點能耐嗎？”
紅發assassin翹起嘴角:“那麽你看看這個吧。”
擡手召喚出之前從未用過的銀色鐵鏈，控制着其以撕裂空氣的速度抽向阿周那落足的地方，同時assassin分心兩用地掏出手裏劍，小小的手裏劍包裹着破防的魔氣，射出的軌跡完完全全包攬了阿周那所有的躲避路線。
也就是說，無論怎麽躲，都要硬抗一波傷害啊……阿周那無可奈何地躍起，沖着手裏劍數目最少的方向閃去。因為是正經弓兵，所以他身上根本拿不出除了弓以外的武器，要說極限躲避，在如此魔力缺失的情況下，也是做不到的。
啊啊，要是禦主能再多提供一點魔力的話……阿周那這麽想着，只得稍稍錯開要害迎上了這必中的攻擊。若是被這破魔的武器紮入血肉之中，定是不好受的……不過事到如今，以從者之身，提什麽血肉呢。
不過，被那孩子看見受傷的狼狽樣子，真是……好不甘心。
“當。”
沒有疼痛的感覺。
阿周那失神地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人，下一秒，海量的魔力洶湧地灌入他的體內。替他擋掉手裏劍的青年橫着寶劍，甩了個漂亮的劍花——
“膽敢欺負我的servant，真是，令人火大啊，風魔小太郎。”
恢複身體的唐軒眯起眼睛，精準地叫出了對方的真名。
“他啊，可是連我都舍不得弄傷的珍貴存在，”青年背後的環形族譜的血印透過襯衫浮出在後背，形成淡淡的虛影，幾乎是瞬間，他便沖到紅發assassin跟前，提劍豎砍。
“所以，你這麽做會讓我很心疼的啊，assassin！”
提起苦無倉促地去擋，名叫風魔小太郎的assassin瞳孔極快地收縮了一下——看不見動作軌跡，就好像，瞬移過來一樣。
【風魔，點到為止，撤退吧。】
禦主的命令及時傳來，于是堪堪接下一擊的assassin立刻抽身出去，隐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啧，逃了。”
将長劍收回劍鞘，唐軒轉過身來，對上了自家從者吃驚的目光。男孩确實已經恢複了之前的身體不假，背後浮動着的族譜也泛着強橫的魔力波動。擺出一個可以算得上是嘚瑟的表情，唐軒笑道:
“看來我已經不需要煩惱身體的事……
“……當啷。”
正所謂帥不過三秒。
在自家從者變的詫異的目光中，唐軒手中寶劍脫落，掉在地上，和……他本人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我又成小孩子了！？”
阿周那目光有些複雜。
之前……他在心裏想的是……【不想被那孩子看見負傷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不經意間就把這個孩子……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禦主才會恢複身體嗎？
因為……我的認可……嗎。
“嘛……煩惱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娜娜，我們回去吧。”
“……嗯。”阿周那把先前的想法全部清除腦外，一手抱起小唐軒，一手替他拿上了劍。
“軒的劍強度很大，是魔術禮裝嗎？”
“唔這我就不知道了，”唐軒随口答道，“從小家裏就說這把劍屬于我，所以我就帶着，沒多問過。”
二人離去後不久，草叢中隐約傳來憤恨的自語:
“本來以為是個孩子呢，沒想到竟是魔術師的伎倆……哼，下次不會心軟放過你了。”
火紅卷發的女子又嘟囔了一句，随後也同assassin一起，消失在陰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