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聖戰第二天夜
“奇怪啊，fgo怎麽打不開？”
終于想起回家帶上手機的鷹無瞳百無聊賴地在卧室床上打了個滾。被迪盧木多打碎的玻璃已經不知道被哪一方的人修好了，床單上原本粘着的血跡也因英靈的退場而如揮發一般散失的一幹二淨。現在她的家與平常一樣安逸無二。
少女又戳了一下屏幕上的app圖标，還是沒有反應。
“啊……發生這種怪事，也真是不能拿常理來預測……而且我明明也沒出過小太陽。”
“master？”
“啊啊沒事，我沒喊你。”
鷹無瞳心虛地把手機往被子裏一藏，就好像每次被家長查房一樣。迦爾納推開虛掩着的卧室門，眼裏流露出疑惑。
“诶，你穿我父親的衣服還蠻合适的。”鷹無瞳迅速轉移話題，“果然迦爾納你穿什麽都好看，哈、哈……”
慘了慘了，他分明是看見我把手機藏起來了。在英靈面前拼什麽手速啊……
跟着迦爾納的視線移動，鷹無瞳看見了被子上的長方形凸起——夏天的被子為什麽這麽薄啊！
“master，您不用如此的，如果您不想讓我知道，我會尊重您的隐私。”迦爾納一絲不茍地說。
鷹無瞳尴尬道:“其實就是一款手機游戲罷了……因為我父母都不喜歡我玩手游，所以剛剛下意識藏起來了。也沒什麽，你看……”
說着，鷹無瞳把手機拿出來，倒轉手機把那個app指給滿眼新奇的迦爾納:“也沒什麽特別的，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好像打不開。”
但是迦爾納的目光卻被吸引上去了。
并沒有如少女所言無法啓動，在鷹無瞳指尖不經意的觸碰之後，一個藍色的加載界面彈了出來。迦爾納不動聲色地看着，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這是……什麽？”他眼神中透過一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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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鷹無瞳疑惑地把手機轉過來，瞪大了眼睛——
『迦爾納（職階:lancer）
印度古代敘事詩《摩诃婆羅多》中的大英雄。
是身處摩诃婆羅多中心位置的英雄阿周那的對手，也是他的異父兄弟。
遭到衆多詛咒，身體無法動彈的他，
最終以近乎謀殺的形式被阿周那殺害。』
短短四行字，記敘了名為迦爾納的英雄的一生。
鷹無瞳就差把手機扔出去了——鬧哪樣啊！剛剛她點了那麽多次都打不開，怎麽迦爾納一來就能點進去了，還正好就是這張介紹迦爾納的加載圖！？
蘑菇，你的惡意沖天了啊！
“這這這……這其實就是等加載的時候給玩家看的一些古代英雄介紹……除了你的也有別人的，反正很多就是了……”鷹無瞳慌慌張張地解釋着，手機下意識又想往被子裏藏。
迦爾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完、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鷹無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介意嗎……那些評價。”
“并不會，”迦爾納直起身，替少女拉好了被角，“那上面說得很中肯。”
“是嗎……”
“不過，”迦爾納看向少女小鹿般無措的眼睛，認真地道，“如果能了解下阿周那的介紹就更好了。”
鷹無瞳愣了一下:“我翻翻……”
雖然她沒有阿周那，但是她記得自己有個好友可是把阿周那練到了滿級，挂在助戰上。
說起來，自己也一天沒聯系他了，對方居然也這麽安靜，不怎麽正常啊，印象裏那可是個話唠。
不過最終也沒看到好友列表就是了……游戲處在标題界面無法進入，錯誤碼，777。
鷹無瞳皺起了眉頭:“抱歉，我暫時找不出來阿周那的評價，不過隐約記得他是《摩诃婆羅多》的敘事中心。”
家裏靜悄悄的，一時間沒有了聲音。迦爾納點點頭，沒有離開，就靜靜地站在少女的身旁，鷹無瞳看了看他，放下了手機，眼中再次充滿了沉重的思緒。
“master在顧慮些什麽？”于是迦爾納出聲詢問。
鷹無瞳的神色有些勉強，良久才道:
“雖然早就聽說過冬木市有聖杯戰争，但是因為一直沒見過，就沒當真。”
“我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當聖杯戰争的master。看着servant在我面前拼死戰鬥，那種感覺，絕不是游戲可以領會到的。”
“如果我能強一些，如果我能做一個稱職的master……迪盧木多就不會死了。”
“本來我是那麽的高興，能夠遇見他，我那麽意外又那麽心疼——”
“可是——可是——”
“他死了啊……他跑出我的視線，只為一個人求死。”
“迦爾納……我很害怕。要是無論如何我都會死，我會害怕連累了你……”
金色的英靈靜靜地注視着面前脆弱非常的女孩子，想了想，伸手按住她的腦袋:
“請對我有些信心，master。”他這樣說道，“就算不能為您帶來勝利，我也會全力保您平安。”
“我是回應您的祈禱出現的，所以一定會達成您的願望。”
“這是我——施與的英雄迦爾納所立下的誓約。”
鷹無瞳握緊了拳頭，微微點頭，強打精神道:
“嗯，謝謝你，迦爾納。”
“雖然我對自己很沒信心，但我相信你……請保護我吧。”
迦爾納的放在鷹無瞳腦袋上的手擡起來，不容反抗地掐着她的下巴，讓其視線與自己相對。鷹無瞳毫無防備地對上了他風平浪靜的琉璃色眼眸:
“——只要我心中激蕩依舊，此槍就永無敗北之日。”
那一刻，他如陽光般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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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毫不掩飾的笑聲，那麽狂妄，那麽開懷……是熟悉的聲音。
“阿周那，是你嗎？”
睜開眼，唐軒看見了金碧輝煌的宮殿。有些暗，像是黃昏之後黑夜之前的那一抹窒息的灰色。身着戰鬥禮裝的白衣褐膚從者站在他的身旁，關切地看着他。
“我……變回來了？”
唐軒注意到現在他的視線可以跟阿周那基本相平了，周圍的比例尺也恢複了正常。阿周那溫和地行了半禮，開口道:
“軒，我們現在似乎在夢境裏。很抱歉，這看起來是屬于我的夢。”
“你的……夢境麽。”唐軒伸手撓了撓頭，“難怪我會變回大人，因為是夢啊。阿周那，這裏是你生前的寝宮？”
“是的。”回應唐軒的，是滴水不漏的回答。唐軒看了看宮殿的構造，輕輕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裏啊。第二次來到這裏……是我的失職。”
阿周那的表情有一瞬間波動:“master？”
“既然是夢，那麽你送我的東西……”唐軒向背後摸去，本來應該背負着劍鞘的位置，系着一個盒子。
用紅色的絲綢包裝起來的精美禮盒。
阿周那:“……”
啊啊，這東西都被娜娜你具現在我身上了，你也還是沒有想起來嗎？
唐軒看着表情又恢複平靜的阿周那，好氣又好笑地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往地下尋找出路？”
“軒……你……”
“然後會有一大波敵人湧上來，想把我撕成碎片？”
“軒……你在說什麽……”
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攀上了阿周那精致的面容，他心神劇震，手中的長弓劇烈震顫起來。唐軒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周那。”
“軒……”阿周那的聲音充斥着痛苦，“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嗎，【黑（奎師那）】的存在。”
唐軒稍歪着頭，平靜的紅色眼眸中流露出詢問。他松開阿周那的手腕，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這個，你還記得嗎？”
“情人節那天，我們一起做了巧克力蛋糕，那天傍晚我把收集了一天的弓階巧克力都送給了你，你便送了我這個作為還禮。”
淺金色的藍羽短箭靜靜地躺在綢緞之中。
“這是我們的誓約啊，阿周那。你，可曾記得？”
這是，這是——！！
不！我明明藏的好好的！這次聖杯戰争我根本沒有把它從英靈座上帶下來！為什麽會出現在master手裏！！
阿周那瞪大了眼睛痛苦地攥住胸口，情緒激烈地波動着。唐軒的聲音軟下來，帶有一絲懷念地道:
“只是給了你一天份的巧克力而已，而你卻受寵若驚地問我，問我你是否配得上這份心意——”
“你告訴我，你能回贈我的，只有你的全部。”
“這只箭——射向迦爾納的箭，是你的愧疚、怨念、以及不得不面對的過去。”
“你以此宣誓，做光明磊落的人，做我身邊永遠的騎士。”
“你，還記得嗎？”
阿周那的精神之海劇烈地震顫起來，連同這夢境一起。大地搖晃，宮殿有崩塌的趨勢，不斷有碎石碎瓦落下。唐軒就那麽站在陷入回憶中的英靈面前，目光灼灼，躲也不躲。
——雖然他很平凡，而且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依然是一位很好的禦主。
——他為人誠實，而且具有很強的判斷力。不會蔑視從者，在給予對方尊重的同時，也不去刻意地疏遠。
——對很多從者來說他是理想的禦主，我也不例外。
——他的名字是……
——唐軒。
想起來了，那個他一直相伴左右的人。
因為羁絆太深而想要殺死的人，因為笑容燦爛而不自覺去憧憬的人，他的禦主——唐軒啊。
“終于……見到您了。”
他虔誠地，好似嘆息一般地低語。
夢境停止了崩潰，卻沒有恢複原狀。廢墟之中唐軒剛剛勉強站住腳，就被拉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中。白衣的英靈顫抖着，将他緊緊擁抱——
“見到您了，終于見到您了，軒……”
狂跳的心。
清楚地感覺到白衣英靈的心跳，是那麽快，又那麽有力。阿周那全身上下都是灼熱的，被抱在他的懷裏，唐軒松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其後背作為安撫。
“啊，是呢……我的娜娜。”
雖然作為小孩的時候經常被阿周那抱着，但以原本的身體去感受擁抱，這還是第一次。不讨厭，能感覺到對方誠摯的情感，和毫無作假的喜悅，一點也不讨厭這麽親切的動作。
那可是，我的英雄。
唐軒溫柔地笑起來，閉上了眼。
“娜娜，我好高興能夠召喚你。”
“現在，我作為master重新請求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嗎，即使聖杯戰争結束？”
阿周那毫不猶豫地應道:
“嗯，軒大人。”
——我将永遠化作您的利刃，伴您直至此身的終末。
——這是很早就決定好的事情。
他收緊了手臂，把懷裏的少年嵌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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