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聖戰第三天（2）
無悔的湖光。
這名字和劍一樣，和主人一樣，都那麽美。
不說英靈和人類的區別，但說唐軒使的是單手劍而蘭斯洛特的湖中劍是雙手劍，在劍壓上他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背後族紋裏的魔力飛速運轉着，唐軒咬緊牙關，強行提速。
他自己的劍也絕非凡品，唐軒一直這麽堅信着。從小就能讓他愛不釋手的古樸寶劍，無論發生什麽都能撫平他的內心，甚至還有壓抑自己屬于惡魔的那一部分的能力。
包含着祖先的祝福，包含着自己的愛戀，包含着上天的青睐——其上的加護，絕不輸于湖中仙女的祝福。
“啊啊啊啊啊啊——”唐軒手上的力道瘋狂加大，以刺和點為主的劍法也無縫銜接到壓、劈、截、崩等的劍式。武當十三劍法早就如同靈魂的一部分刻印在了他的意識深處，唐軒愈戰愈勇，完全忘記了對手的存在，眼裏只有自己的劍和對方的劍。
“刺啦——”
唐軒手裏的劍一時沒壓住對方，被一米多長的大劍在鎖骨上劃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作為人類，你已經很不錯了。”
蘭斯洛特做出了公正的評價，絲毫沒有輕視之意，“這畢竟是servant的戰争，請你的archer來吧。”
“嘁——”唐軒胡亂在傷口上摸了一把，用血把傷口糊住，“就算是英靈，我也想要打敗試試。”
蘭斯洛特回頭看了一眼禦主，間桐雁夜沒有發話，戰鬥被抽取的魔力尚不算多，所以他的狀态還算良好。
“啊……真是麻煩呢，”蘭斯洛特露出一個自認為迷人而憂郁的微笑，“如果失手殺了你，還請不要怪罪啊，唐軒。”
“廢話太多。”唐軒好似感覺不到血肉分崩的疼痛，反而戰意更甚，“我可還沒拿出真本事呢，saber。”
好心不揭開面前少年倔強的“色厲內荏”，蘭斯洛特雙手豎直持劍，劍身上沸騰起藍色的鬥氣——不似阿周那的那種高貴妖豔的藍色，而是湖水般平靜內斂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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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軒的魔力沒有顏色，遙遠東方的修煉體系是純粹的凜然正氣，所以他的劍看起來與平常時無二，卻更為鋒利。
矜持的英靈又一次放棄了先手，唐軒毫不客氣地一躍而起，空氣中發出悶悶的“砰”的一聲。
——人在半空中消失了。
蘭斯洛特下意識轉身格擋，險險擋下唐軒這出人意料的一擊:“什麽，瞬移嗎？”
“誰知道呢。”蘭斯洛特劍上的壓力一輕，唐軒重新消失不見，從另一處空門攻擊過來。訓練有素的saber用殺氣來判斷攻擊的方向，沉着應對着，卻仍十分吃驚。
——完全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但是絕沒有人能夠承受如此頻繁的瞬移使用。
——但如果只是高速移動的話，為什麽看不清運動軌跡？
激戰之中無法問出，更別提對方未必會如實相告。蘭斯洛特的反擊越來越耗力，有時候甚至不得不外放魔力來震開逼近的劍刃……這樣下去，先到下的未必是他，但絕對是他的master啊。
間桐雁夜自然是明白的。雖然自己的servant無法順利拿下對方master讓他有些不甘，但此時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saber，我允許你解放寶具。”
是的，除了“騎士不死于徒手”以外，他手中的“無悔的湖光”也是他的寶具之一。唐軒能與他對戰這麽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湖中劍沒有解放為真正形态。
“收到，master。”
雖然有些可惜，但是蘭斯洛特接受了禦主的要求:“喂，再不逃掉的話，可是真的會死的。”
他秉着騎士精神，發出最後的警告。
然而此時唐軒已經從裏到外整個亢奮起來，什麽也聽不進去了。完全對方無視亮起來的大劍，他甚至還想要往上沖，只不過身體在動彈之前，就從後面被牢牢地鎖了起來。
“軒。”
阿周那雪白的手套按壓在唐軒鎖骨的傷口上，潔淨無暇的白手套立刻被染成血色。唐軒輕微掙紮了幾下，無果後便只得作罷，劍鋒稍頓一氣呵成地調轉撤回了劍鞘之中。
“我沒事的。”他心疼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的血污染的髒兮兮的白手套，“娜娜，放開我吧。”
“放開你，好讓你沖上去跟saber玩命嗎？”阿周那冷冷地道。唐軒一聽，猛得意識到——自己作為master居然在阿周那眼前受傷，還命令他在一旁候着不許參戰。
——阿周那是高傲的人啊……
“娜娜，我……”
“請不要再說了。”阿周那皺起眉頭，“您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确實比現在聽話。”
——被兇了被兇了被兇了！
唐軒還想再說些什麽來挽回自己冒進貪功的形象，卻被阿周那扯住衣領一把甩了出去。
——雖然這種程度不會讓他摔倒但是娜娜你實在太不溫柔了啊！
明白自己惹自家從者不高興的唐軒咽下了抗議的話，乖乖地處理起傷口。
“『沾露化雨，如沐春風。』”
處理這種傷口簡單的言靈就可以了，自然屬性的法術與他的血脈并不相沖突。也不管皮膚上有沒有留疤，唐軒的目光直直注視着自己從者的身影。
如果說他與saber蘭斯洛特的對戰是勉強抗衡的話，那麽阿周那對戰saber就是完全碾壓了。
弓兵不需要近戰，因為沒人近的了他的身。
唐軒驕傲地超間桐雁夜使了個眼色。然而間桐雁夜沒有看他，這個蟲豸纏身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了地上，痛苦地痙攣着。
——雁夜……也挺可憐的。
唐軒心裏有點不好受，對自己來說是上天的眷顧的聖杯戰争，對這個人來說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吧。
趁兩位servant都不注意，唐軒沉吟幾秒，一步一步無聲地挪了過去。
“真是空虛的戰鬥，對你可沒有什麽好處哦？”
阿周那随意地挽着弓，一發發的藍色尾羽始終将蘭斯洛特逼出一個範圍之外，這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使他的寶具無法有效作用于阿周那，卻依舊有還手之力。
蘭斯洛特氣勢一點點變了，移動速度快了起來，這讓阿周那也必須在移動中點射以保證輸出。
“此身獻于吾主，将絕無敗北可言。”蘭斯洛特低語道。
“撒，那就讓我試試吧。”阿周那高傲依舊，“你的一廂情願，将由我來粉碎。”
靠近間桐雁夜的時候，唐軒才注意到，這個破舊不堪的男人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态。
一旦他完全失去意識，servant的魔力供應就會被切斷，所以這家夥一直強撐着……！
唐軒呼吸一窒。
——值得敬佩。他配得上這份敬意。
【娜娜，下手有些分寸，別讓saber傷到你，但也別把他逼得太緊。】
【知道了。】
無聲的心靈交流之後，唐軒蹲下來，有些無從下手地看着間桐雁夜。
皮膚下面有蟲子的蠕動，清晰可見。
如何治療？如果治療的話，治療的是雁夜，還是他體內的蟲子？
看起來……就好疼啊。
“『回氣淨體，九原蘇生』。”
祝福類的言靈應該沒問題吧……唐軒右手食指在間桐雁夜的額前虛探，心裏更是驚詫不已——這簡直不能叫人類的身體了吧。
以自己的能力，救不了他。
性格使然，唐軒沒怎麽學習輔助類的符法，會的也只有幾個結界相關的守護符文，至于依憑在符紙上的治療符法，則是沒有一個能拿的出手的。
而言靈這種東西跟精神力挂鈎，以唐軒的資質，也只是将将能夠使用出來罷了，要是說靠這個治療別人，那也只能是天方夜譚。
無論怎麽說他也是個近戰系法師啊。
“雁夜……先生？”
雖然看起來沒比自己年長太多，但是剛一見面就直呼名字确實不甚禮貌。唐軒其實是有些怕蟲子的，所以做出扶起面前男人的舉動，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勇氣。
——他寧可去跟蘭斯洛特打，把娜娜換過來QAQ。
可能是之前的言靈起了點作用，間桐雁夜睜開半眼，看見了一臉關切的唐軒。
“雁夜先生你還好嗎？”唐軒臉上是不做假的擔憂。
“走……開！”間桐雁夜似乎是想甩開他，但是這具身體已經由不得他亂來了。如果這個時候唐軒松開手，估計他會直接栽倒吧。
“叫saber停手吧，抱歉，要是知道你的情況這麽糟糕，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因為意識到被召喚的是劍蘭而不是狂蘭，唐軒想當然地覺得間桐雁夜的身體應該不如原作中那麽糟糕，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無論哪個時間線的間桐雁夜，都是一只腳踏入棺材的半死之人。
“我說……走開！”
不知哪來的力氣，間桐雁夜一把推開了唐軒，于是果不其然地悶頭自己倒了下去。
唐軒剛想給他撈起來，卻見一道試探的白色法球沖這裏射來，只好收回手側身躲避。而間桐雁夜因為倒在地上，也完美的躲過了攻擊。
“真是好運的雜修。”
詠嘆調的感慨悠悠傳來，saber和archer也同時停手。
佯攻雙方禦主的是caster。
那個唐軒非常尊敬喜愛的——
烏魯克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