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聖戰第三天(5)
坐在甜品店裏,鷹無瞳有點手足無措。甜美的裝潢,輕柔的小提琴樂,彌漫在空氣裏的奶油香味,與這些相配的,是坐在自己身邊的三個大男人……
這家店是唐軒選的。
阿周那和迦爾納都穿着現代的衣服,面對面坐着,身旁是各自禦主。唐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一手拄着下巴,因等待而顯得氣息松散,而兩位servant則正襟危坐着,優雅氣質如影随形。
感情不自在的只有她嗎……鷹無瞳吞了口唾沫,兩只手在桌子底下絞在一起,鼓起勇氣開口道:
“阿諾……唐軒前輩……”
“叫我名字就行,鷹無。”
“啊……唐軒,請問……您之後有什麽打算嗎,我是說……關于聖杯戰争。”
唐軒眼睛擡了擡,慵懶地道:“不要使用奇怪的敬語——之後計劃你無需知道,跟在我身後就好。”
“這……這樣啊……”
——嘤!好可怕!完全沒辦法溝通的樣子!
“你在不放心什麽?”唐軒直起身來,屬于美瞳的深不見底的純黑瞳孔中倒映出鷹無瞳的影子,
“你這種普通人,能在聖杯戰争中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奢望吧?有你的迦爾納和我的阿周那在,你覺得誰能傷你分毫?”
“……”鷹無瞳胸口悶悶的,其實現在她煩惱的并不是生存問題,而是如何與唐軒相處。結成同盟之後,吃住都要在一起吧,自己又沒有去的地方,肯定是跟這個男生在一個屋檐下……
在少女走神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把配着蛋糕的飲料先端了上來。唐軒半起身,把草莓沙冰推到了鷹無瞳面前——
“總之我會照顧你的安全的,只要站在我身後,我的劍就會為你揮舞。
“這是一個成年人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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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無瞳條件反射地手忙腳亂去接裝着沙冰的玻璃杯,卻因為笨手笨腳而把插在冰裏的勺子打翻,幾塊碎冰渣飛出來,濺到了唐軒臉上。
正在心裏為自己之前的言論高呼“帥爆了”的唐軒還未得到少女激動崇拜的感激,就“啊”的一聲捂住了右眼。冰涼的晶體刺激着眼球,眼淚迅速把手心打濕,順着掌紋淌了下來。
“非、非常抱歉!”少女羞紅了臉,慌慌張張地把桌角放的餐巾紙遞過去。
“……我沒事。”唐軒無語地放下手,試着眨了眨眼睛,“還好,沒傷到眼睛。”
然而恢複的視線中鷹無瞳和迦爾納都用着驚詫的目光看着他。唐軒低頭看了看掌心,一只黑色美瞳正躺在手上,被透明的眼淚糊着。
皺起眉,唐軒捂住暴露在外的血色右眼,猛的站起身,差點把椅子撞倒。
“失陪。”
他擋着臉匆匆走向後臺。
“那是軒大人本來的瞳色。”
呷了一口屬于他的那一份咖啡,阿周那目光注視着唐軒消失的方向,簡單解釋道。
鷹無瞳極為尴尬地抓着褲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原來……這樣……”
“雖然鷹無小姐是普通人,但還是請遵守一下master之間的規矩。”唐軒不在,阿周那對待鷹無瞳的态度算不上好,“軒大人保護你并非出于義務,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展示你的價值吧。待軒大人回來,還請把知道的情報全盤托出。”
鷹無瞳好久沒有說話。在阿周那感到不悅之前,迦爾納适時開口道:
“master不方便的話,需要我來代為敘述嗎?”
“啊……不用……我會知無不言的。”
鷹無瞳好似下了什麽決心,目光堅定起來:“我想獲得勝利,跟唐軒前輩一起。”
阿周那聞言還想說些什麽,就在這時,唐軒卻戴好了眼鏡,端着配送的蛋糕過來了。
“久等了,我剛剛看見蛋糕師把蛋糕裱好了,就順便端過來了。”
唐軒把巧克力色的十寸份蛋糕從托盤上穩穩的拿下,晶瑩剔透的蛋糕皮幾乎吹彈可破,上面均勻的蜂蜜散發着迷人的芳香。
因為就唐軒一個人站着,所以他順便拿起了刀叉,把蛋糕切成整齊的四份。散發熱氣的熔岩巧克力從破口中流出,看起來十分有食欲。
阿周那與唐軒對視一下,都露出了一個了然的微笑。
『情人節不只限于互贈些什麽。
與搭檔兩人一起挑戰制作蛋糕
也算是一種回憶的方式。』
『與別人一起挑戰制作料理對我來說是從未經歷過的挑戰,
但這結果并不賴。』
“娜娜,請務必嘗嘗真正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唐軒笑着對滿眼回憶的弓之英靈道。
“嗯,我會的。”阿周那眼裏全是掩飾不住的懷念。
完全插不進去話!鷹無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這溫馨的氣氛一打而散,迦爾納好像看出了禦主的窘迫,主動道:
“阿周那,之前的話題,可以繼續。”
“嗯?你們之前說了什麽嗎?”唐軒眨眼。
鷹無瞳按耐了一下緊張跳動的心:
“是這樣的,唐軒前輩,我有一些情報要跟你分享。”
“都說了不用叫前輩,啧,行吧,你說說看。”
唐軒把巧克力醬舀進嘴裏,口齒不清地道,“一邊吃一邊說,別耽誤時間,不然一會還要等你。”
聽到這話,鷹無瞳和迦爾納幾乎是同時拿起叉子。
“其實,我原本是berserker迪盧木多的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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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迦爾納被你拖累得居然打不過蘭斯洛特?”
唐軒一聲驚呼,惹得全店的人都在看他,吓得他趕緊縮起腦袋:“我是說,他的魔力竟然匮乏到這個地步嗎?”
要知道,就算他以人類之身,也沒有在蘭斯洛特手裏那麽快落敗啊!
“master确實無法給我提供任何魔力,”迅速吃完自己那份的蛋糕之後,迦爾納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之前令咒提供給我的魔力尚有剩餘,但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嚯,那不就是你們倆完全無法形成戰力的意思了嗎?”唐軒不客氣地挑明道。見狀,鷹無瞳趕緊道:
“我還知道一些別的,也許會對你有用!”
“說說看。”
“這場聖杯戰争裏,我有一些情報是提前知道的……比如遠坂家主召喚的是吉爾伽美什,間桐雁夜召喚的是蘭斯洛特……以及,一些其它的。”
“哦?”唐軒眼睛亮了亮,“我現在一無所知的是rider和他的master,你可知道?”
鷹無瞳心裏計算了一番準确度,然後自信滿滿地道:
“rider應該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他的master是時鐘塔的學生,韋伯·維爾維特。”
——Fate/Zero的劇情再怎麽變化,也一定不會少了這對幸運EX的主從的。
——所有的職階都有所改變,但唯獨沒有跟rider組交換成員的。
鷹無瞳心裏打着小算盤,卻不知唐軒把她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這個少女的身份,已經一覽無餘。
他已經,知道了。
“還算有用,魔力的問題我會替你解決的。”
唐軒放下刀叉,身子靠在椅背上放松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阿周那知道禦主這時候定是疲憊了,自覺地伸出雙臂。
“?”
“要我抱你回去嗎,軒。”
“娜娜??”唐軒的瞌睡蟲立刻被吓得魂飛魄散,連蹦帶跳地站起來,“你還沒從我變回來之前的狀态中改過來嗎?”
“可是,”阿周那表情困惑,“軒今天受傷了。”手指指向唐軒的胸口。那裏衣領稍稍破損,血跡幹涸之後藏在黑色的布料中,不甚明顯。
“已經好了啊……”唐軒扯開衣領,在鷹無瞳非禮勿視的低語中把胸口露出來,“我會自己治療的,早就好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阿周那眼裏一閃而過的是愧疚?
唐軒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是很明白這個時候該說什麽,只好朝鷹無瞳示意一下,說出了旅店的名字和地址。
——只是劃傷而已,湖中劍又不自帶萃毒屬性,真的沒什麽大礙啊……
因為天色尚早,而此地距離唐軒的住處也不遠,幾人沒有選擇出租車,而是慢慢走回去。迦爾納的魔力不像阿周那那樣多得可以拿來揮霍,在得到禦主首肯後就節省魔力靈子化了。
一路上死氣沉沉,氣氛冷清。唐軒心裏亂糟糟的,想着阿周那的事,也想着鷹無瞳的事,頗有些頭大;而鷹無瞳也沒找到什麽可以聊的話題,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安靜地做花瓶。
回到旅店的時候,天色才稍微暗下來一些,換了鞋坐到柔軟的大床上的時候,鷹無瞳才意識到自己終于脫離了居無定所的窘況。
這間房唐軒租下了半個月,完全是當成自己家來打理的。床鋪在臨走時整理得幹幹淨淨,幾件換洗的衣服也一件件列在衣架上,牆角放着打開的行李箱,裏面的私人物品也排列得整整齊齊。
從房間來看,大致能夠了解一點這個名叫唐軒的魔術師的為人。
“以後你住這就行了,缺什麽就跟一樓的前臺小姐提,反正我在那裏預存了不少錢。”
唐軒挑了幾件貼身衣物搭在胳膊上,又從衣架上取下睡衣:
“我先洗個澡,魔力的事一會再說。”
鷹無瞳“嗯”了一聲:“好的。”
浴室門關上好久之後,鷹無瞳看着雪白的牆壁,突然毫無征兆的白了臉:
——等一下……住賓館,洗澡,補魔?
她從頭到腳涼了個透徹。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