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聖戰第三天夜（2）
哭過也鬧過之後，鷹無瞳沉沉睡去。盡管是和衣而眠，她也很快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這是她這幾天來第一次完全放松。
所以唐軒沒忍心，讓她多睡了一會。月亮高懸夜空時，才讓迦爾納把她喊醒。。
本來是沒有夜晚活動的打算的，在唐軒的本家，可是有着“子午而眠”的規矩。但是出于一些目的，在特殊情況下，也不得不如此了。
——唐軒不想以“間桐雁夜死亡”或是“蘭斯洛特死亡”的結果來清除saber組合。他想要直接讓間桐雁夜失去參加聖杯戰争的意義。
換而言之，就是救出禪城葵的女兒，遠坂櫻。
所謂不屈的意志，必定會得到見者的尊敬。對于唐軒來說也一樣。
間桐家的路，是鷹無瞳帶的。雖然作為本地人卻不了解魔術的真相，但是冬木的幾大世家她還是了解的——簡單一排除，她就猜到了間桐家的所在。
“我們去救一個人。”唐軒簡單說道。
鷹無瞳立刻會意:“是櫻嗎？”
“你這丫頭知道的還不少。”唐軒笑罵，在間桐宅五十米外停下了腳步。
“能感受到saber蘭斯洛特的氣息嗎？”他扭頭向身後問道。阿周那和迦爾納同時在金粉中現身出來。
“魔術結界阻擋，無法探知。”阿周那道。迦爾納也認可地颔首。
“這樣啊，那就要麻煩娜娜你了。”唐軒将長劍□□握在手裏，在不遠處的前方用劍氣畫了道線，“那就是結界邊緣，進去之後我們兵分兩路——阿周那去聯系saber，給他和間桐雁夜解釋我們的來意，然後盡快和他們一起拖住間桐家的家主，如果saber不在的話，就請你辛苦點一個人攔住那個老蟲子；我、鷹無瞳、迦爾納，以最快速度到達間桐家的底下訓練場，把雁夜執着拯救的女孩救出來，之後立刻去支援娜娜。”
“以上，可有異議？”
做好十足心理準備、一只腳踏入線後，鷹無瞳就明确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氣息——唐軒的線劃的相當準确，那裏确實是結界的邊緣。
她不由得緊張起來了。這時候唐軒半回身，向她伸出了手。紅色的令咒均勻地分布在光滑的手背上，稱出唐軒手指的潔淨修長，因為練的是左手劍，所以他的手心幾乎沒有一點薄繭，握起來柔軟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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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我的手，站在我身後。”好似要确認一般，唐軒的紅色眼眸直直地注視着鷹無瞳的雙眼。
“是，我會的。”鷹無瞳感覺到手上的力道收緊，少年已經轉過身去，加快了腳步。
“我們要快一些，阿周那那面很麻煩——迦爾納，請用你的太陽神炎給我的劍附魔。”唐軒幾乎是扯着鷹無瞳在跑了，速度也基本保持在少女可承受的上限。鷹無瞳作為普通人其實是不應該參加這次行動的，但是如果讓她留守陣地，又無人可以保障她的安全。
唐軒更相信自己。在太陽神之子的輕觸之下，雪白的劍身上燃燒起了能夠扭曲空間的熊熊大火。
“此焰無法持續太久。”迦爾納道。
“支撐一會就足夠了。”唐軒看向自己的劍，目光中流露出十足的喜悅之情，“小鷹無，你可知道為什麽我叫阿周那去殺boss而把迦爾納留下來陪我們殺小怪嗎？”
此時已經有窸窸窣窣的肢節生物爬行的聲音了，鷹無瞳汗毛倒豎，抓着唐軒的手心裏立刻有汗冒出:“為、為什麽？”
一旁的迦爾納已經開始用火焰大面積燒退這些試圖靠近的邪惡生物，唐軒哈哈大笑一聲，右手的長劍也幫着揮斬起來:
“——因為『真英雄以眼殺蟲』啊。”
阿周那這面其實也相當不輕松。若論斬首行動，除了assassin以外最擅長的就是archer了，但斬首對象是蟲子的集合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間桐雁夜并不在間桐家，saber同樣沒有消息，踏入結界的一瞬間，阿周那就知道自己将要孤軍奮戰。
冰藍色的箭矢一次次射向蟲子密集之地，而間桐家家主間桐髒硯則不停使用蟲子替身之術，躲避來着英靈的漫天傷害。
“是雁夜請來的幫手嗎？弓之英靈啊。”蒼老嘶啞的嗓音從四面八方鑽入阿周那的耳中，阿周那面不改色，淡淡道:
“并非幫助何人，只是順應吾主的願望。”
如果是軒的意願，就算是聖杯，他也殺給他看。
很快，地板，牆壁，天蓬，全都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占滿。英靈的身體似乎對這些蟲子有格外的吸引力，阿周那無法，只好始終保持着懸停半空的狀态，即便如此，也時不時有蟲子濺落他身，害他分出心來一一除去。
這些蟲子一旦落入英靈之身，無需鑽入體表便會瘋狂地吸收魔力，消耗的都是唐軒的體力。
阿周那鎮定自若地連續抽出三支羽箭，向着污穢堆積之處連射出去。鬥氣所過之處蟲子無不被絞成齑粉，揮發于空氣之中。
——這種惡心的東西，總會殺光的。
戰鬥的聲響連數十米的地下都能傳到。就算沒有直接交流，唐軒也是知道自家從者陷入了膠戰之中。
“快一點，救出櫻之後去幫娜娜。”
唐軒牽着鷹無瞳的手快速下着臺階，迦爾納跟在他們身後，替他們解決靠近過來的漏網之魚。
樓梯的盡頭，是一小塊開闊的平臺，而平臺之下，是一望無際的蟲海。一個藍紫色頭發的女孩躺在裏面，幾乎要被蟲子淹沒。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如此龌龊之景，唐軒和鷹無瞳還是大為色變，就連迦爾納也皺起眉來。
“我不喜歡蟲子……”唐軒表情有些為難，握着劍的手罕見的在顫抖，“可是這蟲子對英靈來說也是□□吧，迦爾納你不能下去……”
——所以？？鷹無瞳大驚失色。唐軒讨厭蟲子，迦爾納不能下去，難不成要靠自己這個戰五渣？！
“唉……”唐軒松開了鷹無瞳的手，強迫自己盯着蟲海中央的可憐女孩，“我……先試試吧。”
唐軒劍上的火焰已經在到達這裏的時候就被迦爾納收回了，雖然魔力尚有剩餘但是這位槍之英靈不允許自己揮霍。此時唐軒高舉手中的寶劍，口中念念有詞:
“『惡啊，何其悲哀，驅逐吧、毀滅吧，給予你靈魂的救贖。』”
鷹無瞳第一次見到魔術師施法，新奇地看去，卻見唐軒的表情很複雜……有些悲傷，也有些自嘲。
“……其實這句咒文也可以拿來制裁我自己。”唐軒苦笑道，“我是個惡魔，也就是惡中之惡。這把劍象征着『未來』、『希望』、『自由』、『夢』——
“這些美好的品質，都是用來制約我的。它是維持我人類本質的不可或缺的半身。”
聖潔的白光所過之處，蟲子無不紛紛躲避，在中央的女孩所在之處彙集成團。雖然沒有根本上解決問題，但也比在蟲海中前行要好了太多。
鷹無瞳第一次見到唐軒露出這幅落寞的樣子，心中有個聲音叫嚣着讓她說些什麽，一定要說些什麽不可……
“……唐軒不是惡魔。”
“嗯？”
“雖然有時候很粗暴，但是大多數時候都非常溫柔。而且願意把這些話說給我聽，也是因為認可我，把我當做同伴了，對不對？”
少女罕見地鼓起勇氣說了一大段話，漆黑的眼眸有神地注視着唐軒，直到他恢複了平常時玩世不恭的表情。
“居然被你安慰……”唐軒微愣之後很快恢複正常，非常順手地給了一臉認真的少女一個爆栗，在少女的捂頭痛呼中輕聲道，“謝謝。”
轉過身，唐軒對迦爾納道:“這樣就可以了。迦爾納，請給我的全身加持火焰。”
迦爾納不認可地道:“你我并非同源，就算我再精準于控制，火焰也會對你造成灼傷。還是讓我去吧。”
唐軒語氣差極了:“少廢話，就算全身潰爛，我也希望是被太陽之火燒灼的，而非是被這些龌龊之物靠近。你就在這裏保護小瞳就行。”
明白不容反駁，看了眼禦主松了口氣又極為擔憂的表情，迦爾納再沒多顧慮，用神槍把火焰引導在唐軒身上。
唔，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唐軒艱難地在火焰中睜開眼睛，慶幸晚上行動沒有帶美瞳出來——不然高溫非要讓那玩意融化在眼睛裏不可。
衣服也沒有着起來，真是萬幸。
為了不把火焰吸進嘴裏，唐軒沒有多言，縱身跳了下去。置身蟲海之中的女孩已經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即使是這樣一個全身是火的人的出現，也沒能讓她投過來一個眼神。
蟲子在騷動，但是唐軒不會給它們以女孩的身子為庇護的機會，一把沖上去把少女櫻從裏面拉了出來，反手就是一道定身符貼在女孩額頭上。
之前出于對于救治雁夜身體的思量，唐軒最終只能得出封禁其全身然後尋找幫助的結論。
至少定身之後，其體內的蟲子也會一并被定住。換做是年幼的櫻，也會同樣奏效。
唐軒掂了墊手裏的長劍，瞅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在女孩的心髒處重重刺下。劍尖在女孩的皮膚上方停下，而聖潔的劍氣卻着實進入了對方心脈之中。
蟲中之首，間桐髒硯的本體，已擊殺。
阿周那與迦爾納他們彙合的時候，看見的是令他目眦欲裂的場景——昏迷的唐軒被平放在地上，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一片通紅，衣服也有大片化為灰燼，俨然是迦爾納的火焰所致。
“你竟敢——你竟敢！迦爾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