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聖戰第四天(3)
把地圖指給鷹無瞳辨認之後,唐軒有些不爽地發現下了地鐵之後居然還有步行三十分鐘的路程才能到rider和韋伯住的地方。
——這是有多偏遠啊!難怪他在原作中直到最後也沒被人偷過家吧!
——……但是換了個assassin就沒那麽容易了。
最後經過慎重考慮,由于二人都沒來得及吃早飯(?),所以唐軒選擇了效率更高些的計程車。心虛地摸了摸這幾天內迅速癟下來的錢包,他真誠地希望以後燒錢的地方少一點。別指望出國旅行的人會帶巨額現金啊,就算殷實如唐家,也不會在手上戴十枚鑽戒出門的。
“瞳,你是見過assassin的master吧。”
“诶?在這裏說……?”鷹無瞳緊張地看了一眼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唐軒指了指自己貼在司機座椅靠背上簡易符紙,輕松地擺擺手。
“……死國矣(厲害)。”少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司機,才道,“我印象不是很深,只記得對方是個紅發的女人,servant是紅發的忍者,然後……好像很會随着性子做事,沒有對我下殺手。”
唐軒點點頭:“情報少了些,以後慢慢調查吧,那個時鐘塔的學生也應該會出一份力。assassin真名風魔小太郎,跟他交手的時候出于一些問題,archer無法正常發揮,所以并不能很好地判斷對方實力。”
“你居然也知道他的真名?”
鷹無瞳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簡直就像在說自己對他有所隐瞞一樣。
唐軒把胳膊搭在開着的車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從鷹無瞳的角度來看,那精致的側臉上是有着不悅的表情的,于是她有些焦急地補救道:
“我并不是瞞着你,我……我只是不能……不能确定。唐軒,我真的沒有——”
“你真的信任我嗎?”唐軒的眼睛依然看着窗外,“瞳,你問問自己的內心,你是否将我拒之千裏?”
“不我沒有!”鷹無瞳立刻反駁他,激動的程度讓唐軒微微側目。少年血紅色的眼眸中鮮有善意的情緒流出,因為無論怎樣的溫柔如水,在那樣的形象下,都是邪佞可怖的。
鷹無瞳不是地鐵上那些女孩,她知道這眼睛不是戴上美瞳之後的特效,恰恰相反,這是摘下僞裝之後的本色。盡管已經見過這樣的眼睛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心跳漏掉一拍。
“看啊。”唐軒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害怕。也許,你和別人,也并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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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奢望太多。朋友麽,自己向來是不被允許擁有的。
“不是害怕!”鷹無瞳激烈地辯解着,“唐軒的眼睛很好看啊!我被這樣的眼睛迷住,有什麽值得意外的嗎?而且——”
“不要說了。”唐軒移開目光,再度看向窗外,“沒有人會喜歡我的樣子,你不必用謊言來安慰我。”
鷹無瞳幾乎都要在狹窄的計程車裏站起來,她全身熱氣上湧,用差不多是喊的方式大聲道:
“我啊!我喜歡你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因為快到目的地了,唐軒伸手扯下了司機背後的靜音符咒。于是這句少女一時沖動的表白,在三人相處的局促空間內被無限放大。中年的司機大叔停下車,用一種微妙而欣慰、像看後輩一樣看着後座上的少男少女:
“年輕人有活力是好事啊。小夥子,別成天整那些二次元的玩意了,把握當下才是正事——”
鷹無瞳羞恥地捂住了臉。唐軒倒是沒什麽變化,禮貌地道了謝,又付了小費,神色如常地把不願意挪動地方的鷹無瞳拽下了車。
“瞳,正常點。”他無奈地道。
“…好丢人……”計程車都絕塵而去好久了,鷹無瞳還是蹲在地上不肯站起來。唐軒在少女面前屈膝半跪了下來,好聲相勸:
“你覺得什麽丢人?在陌生人面前說喜歡我,還是居然會喜歡一個雜種的事實讓你恥辱?”
“你怎麽能這麽說!”鷹無瞳立刻擡起頭,眼裏都是嗔怒,“以後不要随口折辱自己了好不好?”
“那看來是前者?”唐軒煞有介事地撓撓下巴,“那個司機都走了啊?要不然我幫你追上去把他殺了?”
“啊哈……軒是在開玩笑吧……”
“不我不開玩笑的,如果是瞳的願望,殺一個人也沒關系的。”
“不不不請務必不要這樣。”
“那你現在好點了?”
鷹無瞳心情略沉重:“……嗯。”
——這麽輕率地,就算表過白了嗎?沒看到她想看到的回應啊……
“沒想到你會喜歡我。”
——等下,剛剛唐軒跟我說話了?
“明明是很惡劣的人,對你态度又差,還逼你喝血。”
——不是啊……
“聖杯戰争之後,瞳就忘了我吧。”
唐軒冷漠地說着這些話,嘴角沒有一點溫暖的弧度。鷹無瞳難以置信地望着少年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話會從少年口中說出。
“唐軒之前,不是想要被喜歡嗎?”
黑發少年習慣性地把手放在劍柄上,那束劍穗還挂在上面,從主人修長的手指上親切地拂過:
“我說的喜歡,是『不被讨厭』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想要跟什麽漂亮的女孩産生羁絆。
“瞳,你只要能把我當朋友看,我就滿足了。”
少女的心奇跡般地完全安定下來,她的目光停留在唐軒劍柄上的一抹紅色上,久久沒移開目光。
——或許,我也會滿足吧。她想。
等了半天沒得到肯定回答,唐軒有些奇怪地回頭,正看見少女的平靜目光。
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心裏的瘙癢,舉起手來給了這樣認真的少女一個彈指:
“你還小啦,長大之後若你還執着于我的話,就來中國我吧——那個,現在,跟我去見見那個韋伯?”
鷹無瞳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額頭:“我才比你小兩歲而已……好吧。”
周圍建築物簡直一覽無餘,唯一的一戶冒着炊煙的人家就在不遠處。
這種娴靜的感覺,沒想到還能在如此混亂的聖杯戰争之中見到。唐軒在敲門之前心血來潮地沖鷹無瞳揶揄道:
“我們在他們家蹭個飯如何?”
十九歲的韋伯在短短幾天內,感受到了比他前半生加起來都要多的崩潰感。
好不容易找到聖遺物,居然是那位征服王年輕時用過的披風,結果召喚到了一個完全不在狀态的servant;召喚的servant完全不想戰鬥,成天想着逛街娛樂也就罷了,敵方master在午飯時間雙雙拜訪他家并坐下吃飯到底是什麽展開啊!
“爺爺,麻煩請再給我一碗飯!”
“好嘞。”
韋伯渾身麻痹地看了看陌生少年舉着碗的手,那上面印着鮮紅的令咒。而少女在桌子上蜷着的左手上,也是有着令咒的痕跡。
這一頓飯韋伯吃的膽戰心驚,并表示內心承受不能。
說起來那個女孩也跟他一樣緊張的樣子,餐桌上一直活躍的只有那個少年和老爺爺啊。這究竟是……
怎麽回事啊!
即使在日本旅行,唐軒也一直吃的是中餐和西餐,所以開始的時候他還比較矜持,到後來就完全被這種精致的味道吸引到了。
能夠做出這樣飯菜的夫婦,絕對是用心生活的人,這個味道和飯店的味道決計不相同,也絕不可能跟家裏的傭人做的味道相同。
非要說的話,這就是他所從未品嘗過的『家的味道』吧。
所以,就憑這一頓飯的情,他也不可能傷害韋伯和這對夫婦的。
三個master都是半大的孩子,兩個老人也不是很能吃,因此這頓飯沒吃太久。放下筷子後,唐軒和鷹無瞳就被熱情的夫婦趕去跟韋伯“敘舊”了。
——韋伯用魔術誤導兩位老人讓他們把自己當做他們在外求學回國的孫子,而唐軒和鷹無瞳則謊稱是韋伯在英國的同學。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是故韋伯并不能當面戳穿他們,但是當老人體貼地替他們關上門,把私人空間留給他們的時候,這味道就變了。
更別提在床角坐着一位正捧着書在看的紅顏少年。
Servant·Rider——幼年的征服王,亞歷山大三世。
第一次見到rider的兩人心中,同時想起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幼帝』。
“喂rider,敵人都打到家裏來了,你好歹認真一點啊!”
三人中真正意義上『資歷尚淺』的青年禦主不滿地叫着,撲過去奪下了自己servant在看的書。“又是《伊利亞特》 !這都買了第幾本了啊!”
擁有光澤頭發的幼年王者這才擡起頭,超自己的禦主綻放了一個毫不女氣卻依舊絕美的笑容:
“我知道啦,韋伯。”
這般迷人的紅顏之色讓唐軒的神情也不覺恍惚一下,不過只是一秒,他就恢複過來,順便給了旁邊的少女一下,把沉浸在這個笑容中的鷹無瞳驚醒。
“不分性別的媚術還真是名不虛傳。”唐軒積極地稱贊道,然後向依舊緊張的韋伯伸出了手,“archer的master,唐軒。那位是lancer的master,鷹無瞳。聽說你昨晚被assassin襲擊了,正好我們二人也跟assassin的master有過節,要不要一起圍毆她?”
亞歷山大的眼睛也是紅色,但那是極其溫暖的,與其發色相映的甜栗色,而這個第一次見到的archer的master,卻有一雙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寒顫的血色眼睛。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麽,剛剛兩位老人看見他的眼睛時卻神色如常。韋伯依然繃着神經,但還是順從地握住了唐軒的手。
“韋伯·維爾維特,rider的master。”
唐軒有些好笑地看着目前來說還算稚嫩的韋伯·諸葛孔明·維爾維特,說起來除了沒有披風,這家夥現在的樣子跟三破圖也沒什麽區別。
兩個男生放開手後,鷹無瞳也堅決地伸出了手:“韋伯同學,很高興認識你!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給我一件你的貼身物品!!”
——失明人士的痛苦無人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