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聖戰第四天(7)
風魔一族,原本的名字來自于其村名的『風間』,平時通過狩獵伐木,在狹窄的土地上以耕種為生。但是一旦執行任務,就會化身『風魔』,向天下人展示恐怖。
……然而,身為頭目的小太郎生性悲憫,并思慮過重,雖然從出生起就被當做首領來培養,但其精神卻不适合當忍者。
所以,死後能成為英靈,能被當做從者被召喚,能從號令者變為執行者,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
不必把自己整天鎖在房間裏,可以跟嚴厲但通情達理的禦主簡單交流,這是能讓名為風魔小太郎的assassin開心地微笑起來的事。
腳步聲近了。他擡起頭,仰望走到他跟前的女人。他的禦主诶米爾是個擁有漂亮的火紅色頭發的勁裝麗人,美麗中透着鋒利和靈動。
“主人。”
“嗯,起來吧。”诶米爾朝他揚揚下巴,示意對方站起來。忍者裝束的少年應了一聲,從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冰冷潮濕的水泥地面上起身,沖禦主恭敬地行禮。
“感謝主人仁慈。”
他溫柔地笑着說。
“下次再不聽指揮可就不會這麽輕饒你了。”女子這麽說着,面上卻是滿不在乎的表情,“到時間了,跟我去赴約,希望那小子不會臨陣脫逃。”
“是,主人。”
風魔小太郎上前一步,化作禦主的影子,鑽在了對方腳下的陰影處。
身穿性感皮衣的女人檢查了一下衣擺和大腿、靴子、頭發這次位置,确認準備無誤後,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紅色nissan跑車。
就在同一時間,黑發紅眸的少年也放下了章魚燒的簽子,打了個聲音不怎麽響亮的飽嗝。
“哇……吃多了待會打起來的時候會不會吐……”
結果少年從kfc出來之後一直吃到了現在。看着手中紙盒裏還有最後一只小丸子,唐軒不好意思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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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
“明白了,請交給我吧。”白衣英靈公式化地微笑,擺在他面前的,是堆積如山的食物。
——每份食物都是唐軒吃了一半就推給他,雖說對于從者來說食物這種東西一進入胃就會立即轉化為魔力,但吃這麽多真的大丈夫嗎……
——雖然他并沒有嫌棄禦主的意思……
“要麻煩娜娜快一點吃咯,我猜assassin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
——這到底是誰害得。
阿周那嗯了一聲,熟練地把一樣樣食物送進口中,迅速拆吃下肚,毫不拖泥帶水。兩根竹簽被暫且當做筷子,在英靈的手中運用自如。
想到章魚燒還在自己右手上擎着,而左手拿着簽子,唐軒費神地回憶了一下之前左右手的事,果斷把紙盒往天上一扔,用超越敏捷ex的速度雙手瞬間切換道具。
确認了一下自己現在确實是用右手拿竹簽,唐軒眨眨眼睛,把最後的章魚小丸子挑起來,送到英靈的嘴邊:
“啊~”
其實如果藉由工具的話,就不用區分這麽嚴肅了。阿周那也不解釋,習慣性地張口将禦主的投喂吞吃下去。
唐軒為什麽喜歡喂他吃東西啊。
以前的時候還會不适應,現在甚至都習以為常了。
“能看着娜娜吃東西,感覺好幸福啊。”
為什麽……呢……?
軒……不要總說……讓人誤會的話啊……
“所以,一直跟在我身邊吧,直到我作為人類死去的那一天。”少年的眼眶不知怎的就濕潤起來,眼淚從其眼角滑落,未等掉落,就化作了淺淺的水痕。
“軒?!請別——”
“我的一生,你等得起吧?”唐軒水霧後的眼睛裏帶着不舍之情,“不要中途離開,好不好?”
阿周那難以置信地看着一言不合就淚流滿面的禦主,心跳不自覺就慌亂起來。
——為什麽哭,為什麽?
——他不會離開的啊,為什麽禦主要哭?
“請對我懷以信任,唐軒——我是你的servant吧。”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直很害怕,從今天開始就一直這樣了,我沒法不去想——”唐軒捂住胸口,眼淚從他血色的眼睛中不斷流淌而出,“除了你,娜娜,除了你,失去了什麽會讓我如此害怕?”
“我會輸嗎?我會失去你嗎?我最重要的、視若珍寶的阿周那啊……”
沒有哭,就像只是淚腺壞掉了一樣,液體不斷從眼眶裏流出來。唐軒抓着胸口的手鎖緊,這種異樣的情感體驗讓他十分陌生,又極度痛苦。
這就是,擁有了什麽,不再孑然一身的副作用嗎?
過往的十八年,從未有過的擔心和挂念——屬于人類的真摯的情感。
可即使想這些也沒有用,吃零食也不管用,假裝不在乎的樣子也不管用,心裏害怕,恐懼,畏縮,不敢前進,又怕停在原地會被消滅幹淨。
怎麽辦,眼淚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洶湧過,自己從沒有像這樣無助過,要怎麽做,才能安定下來……
“軒。”
伸出雙臂,然後收緊,把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的少年圈進懷裏。阿周那把少年的頭按向自己肩膀,讓對方能夠依靠着盡情哭泣。
“唐軒,你原來……如此在乎我嗎?”
唐軒沒有說話,只是輕微顫了顫,算是回應。
“那就請多相信我阿周那一點吧,軒。”白衣英靈心情複雜而微妙地微笑起來,少年身上的溫度透過靈衣,直接傳遞到他的心底,“軟弱的樣子,可不屬于您。”
“這我也知道啦!”唐軒埋頭把眼淚全都蹭在英靈的披風上,“我也不想哭的,丢死人了!”
夜幕降臨。
即使天黑下來了,唐軒也沒有回到鷹無瞳和韋伯的據點,不過鷹無瞳倒是收到了短信,讓她跟着韋伯一起去冬木大橋圍觀他的戰鬥。
本來期待已久的互通消息,居然第一條是通知麽。
“韋伯先生,那麽我們一起去?”
跟鷹無瞳待在一起,韋伯顯然放開了許多,不像面對唐軒時那樣總是拘束緊繃着自己:
“啊,好的,瞳小姐。要跟我們一起乘坐rider的馬車嗎?”
鷹無瞳詢問了一下自己的從者,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後,點頭同意。
——信小太陽的總沒錯。
“瞳小姐是日本的魔術師嗎?”
“嗯?”鷹無瞳側目看去,尚且不成熟的青年坐在自己身邊,看起來對她的來歷很感興趣一樣。“我不是魔術師,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已。”她說着,把左手展示給對方看,“我的令咒甚至為了支持從者戰鬥而使用呢。唐軒最近才開始幫我補充魔力,所以我對lancer的支援能力,其實遠遠低于別的master的水準。”
“诶?”韋伯露出驚訝的表情,“瞳小姐作為普通人參加聖杯戰争嗎?那麽召喚從者的儀式是如何完成的?”
“這……我也很想知道啊。”鷹無瞳回憶起迪盧木多那渾身是血的樣子,有些不安地抱着膝蓋,小聲道,“我沒有召喚從者的記憶,好像就是被聖杯臨時塞了一個人過來,還是個瀕死的berserker……”
“berserker?”韋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的從者不是lancer?”
“不……聖杯帶到我身邊的,是名為迪盧木多·奧迪那的servant……只不過,現在已經……”鷹無瞳低落地道,“總之是lancer救了我,願意跟我結蒂契約,保護我活下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韋伯滿腹疑問:“迪盧木多·奧迪那是有名的菲奧娜騎士團的首席騎士『光輝之貌』吧?他應該是saber或者lancer吧,怎麽會是berserker?而且lancer又怎麽會跟你結契,他的master呢?”
鷹無瞳失落地搖頭:“我不知道,唯有lancer想要救贖我的心,是我能夠明白和理解的。我只是個被聖杯臨時拿來湊數的master,如果不是lancer和唐軒幫助我的話,我……活不到現在。”
真是個比自己還慘的master啊。韋伯在心裏為少女暗暗鞠了一把淚,卻知道不能将同情擺在臉上,只好掩飾地沖自己從者喊道:
“rider——還要多久?”
“快——了——”坐在駕駛位置的精致少年頭也不回地喊道,“抓緊了,我要讓布塞弗勒斯加速咯!”
為什麽是迪盧木多?
與韋伯簡短的對話,引出了鷹無瞳心底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麽出現的是她以前最喜歡的迪盧木多,卻不是她最喜愛的形态呢。
狂階,仇階,這樣的class,都不适合這位高傑的騎士的。為什麽是滿身是血的樣子,就好像,剛剛被禦主命令自裁時的樣子——他曾經的詛咒,靈驗了嗎?
如果,如果從第一天開始就陪伴在她身邊的,是迪盧木多的話……不……已經沒有如果了。
現在為她的生計而奔波的,是名為迦爾納的施予的英雄,他代替了那位騎士,守護着脆弱的女孩。
而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唐軒,等待着聖杯戰争的結束。
或許,只要聖戰結束了,所有人都會平安。
或許,也只是她想當然如此。
此時,冬木大橋上,已經熱鬧非凡了。
攻擊者的忍具包似乎連接着四次元空間,無論唐軒擋下多少,都會立刻有新的一批補充,如同炸了毛的小刺猬一般,很是難對付。
“娜娜,你是遠程,你去應戰assassin吧。”抽了空,唐軒跳出小範圍的戰鬥圈子,簡單問道,“诶米爾那女人就交給我,你專心應戰就好。”
“了解。”
背後的族紋亮起,紅光加持在其雙足,唐軒感覺到力量在腳部凝聚,于是一躍而起,直接翻上了橋梁之上!
一個女人,正站在那裏,靜靜地注視着他。
“诶米爾。”她報出自己的名字。沒有姓氏,這并不是有意隐瞞,而是女子的習慣,“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唐軒。”
唐軒冷哼一聲:“看你消受不消受得起了。”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