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書

清晨,秦皓起床打了一套拳,卯時準時出門去接村長,徐宜塞給他幾張玉米大餅和兩竹筒清水:“路上和村長一起吃。”

趕着馬車來到村長家門口,村長蹲在門口抽旱煙,火星忽明忽暗,看到秦皓駕車過來,拎着煙杆子上馬車。

“叔,吃早飯了嗎?”

“喝了一碗小米粥。”

“再吃一點吧,徐宜和王叔麽做的。”秦皓指了指馬車裏面的玉米餅。

村長沒有客氣,拿過一張餅子哼哧哼哧地吃了起來,吃完三個才停手,又自顧的打開竹筒,開始喝水。

一路無言,半個時辰後,看到縣城城門,直接去了縣衙,發現時辰還早,衙門還沒有開門,想到馬行距離縣衙不遠,秦皓打算先去還了馬車。

“叔,我先去還馬車,你在這邊等我還是和我一起去。”

“你去吧,我找相熟衙役先敘敘。”

放下村長,秦皓直奔馬行,有憑條為證,馬匹和車廂的狀态完好,夥計很快就把五十兩定金退還給秦皓。

一看天已大亮,秦皓背着包快步走回縣衙,縣衙大門大開,門口立了兩個衙役。

村長正和一個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聊的正歡,隔老遠,秦皓就看到村長向他揮手,他小跑過去。

“王書記官,這位就是秦皓,前幾天救小孩的義士。”

“就是你呀,真是年少有為,何縣令已經交待好了,落戶和過戶都沒有問題,随我來就行,辦完之後縣令要親自接見義士以表心意,不好太耽誤了。”

辦理的過程非常迅速,秦皓只負責按了三個指印,戶籍文書,房屋和土地契書就到手了。

秦皓取出十八兩銀子,給村長十七兩,另外一兩遞給了書記官,書記官直接擺手沒要手續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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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們縣的大功臣,怎麽可以收手續費,何縣令知道要怪罪的。”

何縣令在此地任職三年,無功無過,每年的考核都中規中矩,本以為升遷遙遙無期,毫無希望。

這次秦皓抓住了偷小孩的犯人,順着落網犯人的口供,一鍋端了一個從事販賣幼兒到海外的犯罪團夥,解救了一百多個小漢子。

這麽大一件功勞,何縣令當然受到朝廷嘉獎,明年升遷已經板上釘釘了,還很有可能會越級提拔。

何縣令自然将秦皓視為福星,職權範圍內也願意給秦皓行點方便。

因此當秦皓和村長一起去拜見縣令的時候,破天荒地,何縣令第一次在門口迎接了這兩位無功名的平頭百姓。

親自奉茶之後,何縣令贊許地看着秦皓,心想:好一個豐神俊秀的好漢子。

本以為是一個莽漢,獎勵個牌匾,再添些銀兩就算仁至義盡了。

現在看秦皓眼神鎮定,應酬進退有餘,氣勢比五十多歲的徐家村村長還足些,不由有些招攬之意。

“秦義士可有想好落戶之後作何營生,縣衙現有捕頭的空缺,如果秦義士有意,可以來縣衙做事。”

村長非常欣喜,村裏有人在縣衙任職,還是捕頭大人,以後村裏很多事情會好辦很多,只是沒想到秦皓竟拒絕了這天大的好事。

“感謝縣令大人擡愛,草民剛到貴寶地,家人都沒于海難,心情悲痛欲絕,短時間實在沒有精力擔當如此重要的職務。”

既然秦皓不願意,何縣令也不強求,雖有點遺憾,也能體諒秦皓痛失家人的心理,寒暄了幾句,獎勵了秦皓五十兩白銀,一塊義士牌匾,就打發他們兩個人離開了。

牌匾改日會由縣衙派人送去村裏,秦皓只是把銀兩領取了,離開縣衙後,秦皓拉着村長去縣城最好的酒樓聚東風吃午飯。

“叔,這幾天實在太麻煩您了,為了我的事跑前跑後,啥也不說了,咱爺倆今天好好吃一頓,好好喝點酒,下午我租牛車送咱們回去。”

“好呀,今天叔也嘗嘗好酒,在家你叔麽不讓多喝。”村長笑的皺紋都深了很多。

進酒樓要了個臨湖包間,透過窗戶就能看到接天荷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致,村長樂呵呵地坐下來,聽着酒樓小二在旁邊推薦菜色。

秦皓要村長點菜點酒,村長知道他得了賞錢,點了四個招牌肉菜,炭烤羊排,紅燒排骨,麻辣豬蹄和清蒸鲈魚。

秦皓加了兩個素菜,再要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

一頓飯下來,村長喝得醉意綿綿,走路都不穩,和秦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直接從叔輩變成了平輩。

秦皓扶着搖搖欲墜的村長,心裏已經為他默哀了,待會回村可能會被夫郎打吧。

路過書鋪,秦皓把村長放在書鋪的長凳上,自己買了幾本這個國家地理,歷史,常識相關的書籍,打算這幾天惡補一下。

看了眼已經人事不醒的村長,秦皓又在書鋪旁邊的燒雞店買了兩只燒雞,待會送一只給村長夫郎,讓他消消氣,村長也能好過點,更重要的是不要遷怒到自己身上。

叫了一輛牛車,和車夫一起把村長擡上車,秦皓離他遠遠地坐在另一邊,酒氣太重,雖然秦皓愛喝酒,但不喜歡聞別人的酒氣。

一直到村長家門口,村長都沒有醒,鼾聲震天響,不時還嘀咕再來一碗,再來一碗。

秦皓完全沒有脾氣,沖着院內叫村長夫郎和村長兒子徐良,恰好兩個人都在家。

村長夫郎一出來看到這個情況,還是什麽不清楚的,自家男人的德行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的。

徐良半蹲着,秦皓從後面将村長弄到他背上,村長夫郎一個勁地說:“咋喝這麽多,秦皓,沒鬧你吧。”

“沒有的,叔麽。”說完慫慫地塞了一只燒雞給村長夫郎。

“這個給大壯的,叔麽,村長叔太高興了,多喝了一點,你不要太擔心。”

本來心裏還有幾分埋怨,看着手裏幾斤重的燒雞,村長夫郎什麽怨氣都沒有了,多貼心的孩子呀,要怪就怪自家男人,肯定纏着喝酒了。

趁此機會,秦皓支使車夫趕緊把牛車趕走,回到家後結完車錢,拿着燒雞誘惑家裏孩子去了。

家裏幾個人逐一觀摩了他的文書,一個個大字不認識幾個,倒是願意把幾張薄薄的紙看出花來。

“這下真要在這裏住下了。”王叔麽感嘆。

接下來幾天,兩家忙着交租,打包富餘的谷子,等着縣城糧店收購,秦皓時不時搭把手,空閑時間把書拿出來看一看。

這個國家叫雁國,和華夏歷史完全沒有關系,前幾年新帝登基,宰了一串舊朝遺老之後,開始大力發展農業和經濟,另一方面堅持強兵路線,打的鄰國沒有一個國家敢再犯天顏。

在百姓的眼裏,這是一個好皇帝。

堪堪弱冠,但手段非凡,對平民減免稅賦,出臺政令整治貪官,大力發展商貿,國內國泰民安,隐隐有太平盛世之勢。

府城的港口就是兩年前在新的政令支持下興盛起來的,朝廷劃了專門的部門負責海外貿易業務,看來新皇帝也指着這只金母雞多下金雞蛋。

如此,倒可以在這兩個月的農閑時期去府城看看。

現在沒有正當營生,怎麽好向徐宜表明心跡,本來年紀就大了一截,又頂着一個無業游民的帽子,怎麽想求愛成功的可能性都為零。

化悲憤為力量,抗着一把鋤頭,秦皓将院子裏廢棄的菜地全部翻整了一遍,整整齊齊地劃分成十隴。

又細細地把地裏的雜草,小石子挑出來丢棄,菜地裏的土被翻得松軟細致,沒有一個土坷垃。

每一隴菜地撒了不同的菜種,青椒,黃瓜,苦瓜,韭菜,小白菜,甘藍,絲瓜,南瓜,大蒜,小蔥種了個遍,每天早上,晚上雷打不動地定時澆水。

連續幹了幾天,徐宜望了望頭上烈日,實在想不通秦皓為什麽要這麽急切地種菜,他們家和王叔麽家蔬菜很多,多的都要收了曬成幹菜。

又很擔心他的傷口,雖然從藥堂回來之後完全沒有看出秦皓有任何異樣,上山下河騎馬樣樣都行,但大夫說過還需要換藥。

徐宜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每頓不忘給秦皓補一個雞蛋,下午還會格外煮一鍋綠豆湯,酸梅湯之類的給全家人清火。

徐杉悄悄地向徐宜抱怨,說哥哥偏心,只有皓哥每頓都有雞蛋,其他人都沒有,還說哥哥是不是更喜歡皓哥了。

雖然知道徐杉人小,什麽都不懂,徐宜還是覺得很羞,裝作要打徐杉的屁屁,吓的徐杉之後不敢再說。

等到七天一到,徐宜還是忍不住問了秦皓。

“皓哥,大夫之前說你的傷還要換藥,是不是和徐迩一起去一趟縣城,再找老大夫看看。”

“是呀,皓哥,你還翻土,種菜了好幾天,我都忘記你受傷了。”徐迩也驚呼起來,如果不是他哥哥提起,他已經完全想不起這個事了,突然自責了起來,皓哥對他這麽好,他卻連皓哥受傷也沒有關心,更沒有幫皓哥種菜。

“沒事,我洗澡的時候看了,傷口都愈合了,不用去了。”

只能說空間的消炎藥效果好得逆天,雖然救人的時候又撕裂一次,但除了第一天感受到一絲不便外,後來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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