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禮
年二十九,又下起了雪,秦皓和徐宜帶着家裏的孩子們在院子裏堆雪人,家裏每個人都有代表自己的雪人,大大小小的,堆了七個,個個看起來可可愛愛,憨态可掬。
正玩得興起,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秦皓站起身,打開院門朝村口望去,遠遠的看見一匹棗紅大馬朝他這邊飛馳過來。
“皓哥,誰來了嗎?”徐宜從身後探出身子,踮起腳順着秦皓的眼神望去。
秦皓拍了拍手上雪屑,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是京城來信了,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了。”
轉眼間,大馬就停在了院子門口,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翻身下馬,眉毛和臉上有白色的雪霜:“請問,這裏是秦皓,秦大人的家嗎?”
“我就是秦皓,兄臺貴姓,找我有何事。”
士兵拿出自己的名牌和一封信交給秦皓:“免貴姓張,是府城海貿司留守的士兵,秦大人喚我小張即可,阿九少爺從京城送來一封信,要卑職親手交到你手上。”
“随信還有一個禮盒,請秦大人收好。”小張從馬上卸下一個大木箱,沉甸甸地,交到秦皓手裏。
“徐迩,徐華,把箱子搬進屋裏,小宜,給張兄弟的馬喂些草料,再給他下碗面條。”阿九來信,肯定有事找他,張兄弟還得帶着他的信回去。
“張兄弟,勞你在暖房稍等一會,我去去就來。”秦皓匆匆交待兩句,就回卧室看信了。
阿九回京見了他皇表兄,将秦皓的初步構想告訴了他,皇上聽完龍心大悅,迫不及待想看詳細方案,阿九沒法,只好快馬加鞭,動用密使往府城送信。
雖然沒見過皇帝,但從他對海貿司的決斷和用人就知道他是個想為百姓做些事情的明君,因此秦皓早就想到有這一天,早早就把方案寫好了,現在抄送一份送到京城即可。
整整謄抄了一個時辰,秦皓才将幾頁方案和幾幅圖畫完成,放進信封裏,封好火印,秦皓去暖房找小張。
“張兄弟,信件緊急,我就不留你過夜了,麻煩兄弟安排送去京城。”秦皓把信鄭重地交到小張手上。
小張雙手接信,小心地放進胸前,正色道:“秦大人請放心,信件會日夜兼程,一路快馬,十天左右就能到達京城。”
徐宜默默地收拾了一布袋糕點,饅頭和肉醬,塞到小張手裏,笑盈盈地說:“麻煩你了,我準備了一點吃的,路上随便吃點,不要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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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秦夫郎,”小張興高采烈地接過包袱,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人送食物,秦大人和秦夫郎真是和善的人。
小張帶着信件,匆匆而走,家裏人卻饒有興致地圍着京城來的大禮盒,只等秦皓一聲令下,就打開觀賞。
“哥夫,你京城的朋友真大方,送這麽大箱年禮。”徐華敲了敲箱子,覺得裏面裝得挺實。
秦皓朝他們揮了揮手:“打開吧,不然你們今晚都睡不着。”
徐迩和徐華嘻嘻哈哈地撬開木箱蓋子,阿九的年禮送得很豪放,符合他皇族的氣質,箱子一打開,大家就看花了眼。
七條毛皮披風,一看就不是凡品,看來之前暗中打探過家裏情況,尺寸都合适。
徐宜的最出彩,整件披風由火紅色的狐貍皮毛制成,沒有一絲雜毛,毛發水亮光滑,根根分明,看來阿九深知秦皓心理,把最好的給了他夫郎。
“哥夫,你的朋友真有錢。”徐迩,徐華,徐杉和秦皓,四個漢子都是黑色貂絨披風。
王叔麽和草哥兒也笑得合不攏嘴,裹着雪白的狐貍披風,在銅鏡前左看右看,滿意的很。
“哥夫,你看,還有一個首飾盒”徐華将盒子小心端出來,交給秦皓。
這應該就是阿九信裏說的,皇帝賞賜給秦夫郎的首飾。
秦皓将盒子遞給了徐宜,并沒有打開給衆人看:“小宜,這是給你的,你好好保管。”
徐宜心裏一驚,隐隐約約猜出來是誰賞賜的禮物,一顆心砰砰地跳,恭敬地接過首飾盒,轉身就回到卧室藏了起來,準備晚上和秦皓一起觀賞。
能夠得到當朝皇上的賞賜,他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氣吧,如果不是私下授予,徐宜恨不得收拾一間屋子,将首飾供起來,這等光宗耀祖的好事,應該讓全村人都知道。
“好了,禮物看完了,大家散了吧。”秦皓放下了心中大石,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跟在徐宜後面,看幾個哥兒發面,炸丸子。
“明日我就穿新披風,初一再穿着去大壯家拜年。”徐小弟穿着黑披風,覺得自己很威風,比哥夫買的貂裘,神氣多了。
徐迩和徐華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心裏和徐杉一個打算。
徐宜老是忍不住想藏着的首飾,心不在焉,幾次險些被飛濺的油炸傷,被秦皓抓過來,敲了敲頭。
“別分心,不就是禦賜的首飾嗎,我送給你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開心呀。”秦皓心裏不是滋味,直冒酸水。
徐宜經過開始的狂喜,慢慢就有些擔心:“那怎麽一樣,你送給我是應該的,陛下送給我幹什麽,不會又要你做危險的事吧。”徐宜和秦皓耳語:“要不,還回去吧,再讓你打海盜,我不許了。”
秦皓一下子就釋然了,虛抱着徐宜,滿足地說:“沒事,你安心收下吧,我今天呈上的方案,以後給陛下做的事情,值千萬件首飾。”
“那我就當是你掙回來的,這樣一想,心裏就安穩了,你是我漢子,我拿了不心虛。”徐宜嘿嘿一笑,安心了:“我回去炸丸子了,叔麽和草哥兒又要笑我了。”
吃完晚飯閑聊了一陣,徐宜就拖着秦皓的手,快步回到卧室。
“我們來看看首飾吧,看皇宮裏的珠寶是不是更好看。”徐宜鑽進衣櫃,打開幾道鎖,從鐵箱裏請出首飾盒。
徐宜搓了搓手,鼓足勇氣,下定決心說:“我開了,皓哥。”
一整套孔雀藍的珍稀寶石飾品,璀璨奢華,雍容華美,秦皓在雁國第一次看到了如同女明星在電影典禮紅毯上佩戴的珠寶。
終于想起了在這個世界,小哥兒就是女性的角色,只是徐宜慣常喜歡小件精致的飾品,他理所應當的誤會了這裏的主流審美。
“哇,太豔麗了,我不好意思佩戴出門。”徐宜雙手舉起綴滿寶石的項鏈,自鎖骨處呈花瓣狀向周圍輻射。
徐宜又拿起四指寬的寶石手環,啧啧出聲:“皓哥,我戴着這個手環,手都要擡不起來了。”
“步搖也太重了,這麽多寶石可以拆開做幾根簪,只有耳墜子,挺別致的,見長輩或貴人的時候可以佩戴。”徐宜笑着對秦皓說,餘光掃過富麗堂皇的步搖,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皓覺得首飾挺美的,只是不大适合男孩子,徐宜長得清爽幹練,有些小飾品點綴就很亮眼了,佩戴太多,倒顯得娘氣。
“還是我眼光好,買的都襯你。”秦皓得意地表功,千金難買心頭好,禦賜之物雖貴重,也比不上他的用心。
徐宜點點頭,給他抛了個贊許的小眼神:“皓哥,你送的我都喜歡,特別搭我。”
“不過,這些寶石确實漂亮,特別是這個藍色,我在縣城的珠寶店也沒有瞧見過,再小巧一些就好了”
秦皓見他神情留戀,遲遲不願關上盒蓋,知道他還是喜歡,小聲建議到:“要不,去縣城珠寶店改改樣子,把寶石拆下來,多配幾套,以後生了小哥兒,你和他戴麽子款。”
“對呀,寶石這麽多,取下來,重新做成心儀的樣式就好了。”徐宜樂得抱着秦皓就親了一口:“你太聰明了,以後有小哥兒,我和他一起戴,想想都覺得幸福。”
“好了,辦法想完了,趕緊睡覺造小哥兒吧,樣子好改,小哥兒可不是說有就會有的。”秦皓拖着徐宜往床上帶,兩夫夫嘻嘻哈哈滾做一團。
徐宜掙紮着爬起來,坐在秦皓身上,雙手抓住秦皓亂動的大手,氣喘籲籲地反抗:“你別鬧了,明日就是除夕,卯時不到就得起床,我不和你瞎鬧。”
“不是你說要小哥兒嗎?我還不是遂你的願。”秦皓翻身将徐宜壓在身下,壞笑着撓他的癢:“生個小漢子也不錯,以後跟着我學武。”
徐宜癢得笑個不停,不斷捶打秦皓的胸膛:“今晚不行,每次你都停不下來,我明天會起不來。”
“好了,不鬧你,乖乖睡覺。”秦皓把徐宜抱進懷裏,親了親他的翹鼻,也不舍得他明天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幹活。
徐宜老實地窩在秦皓懷裏,閉上眼睛,眼皮底下的眼珠骨碌碌轉,沒有睡意。
“如果還不睡,就不能怪我做別的事了。”秦皓的下巴靠在徐宜頭上,低笑着威脅他。
徐宜輕輕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不知道身子好全了沒有,怎麽遲遲沒有動靜呢,好幾個月了,一點音信都沒有。”
“這種事情要看緣分,緣分到了,孩子就來了,再說才幾個月,哪有這麽快。”秦皓輕輕拍着徐宜的背,無聲地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