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它們定是斷袖之馬
不遠處的李湘兒看到兩匹公馬大庭廣衆的幹羞羞事, 高且尖的叫了一聲,慌忙捂着眼跑開了。
李耿轉而沖這邊跑來,還挺樂, 眼睛裏看到的是這種事,可一雙眼睛卻是純潔,還小孩心性地沖上頭那匹馬說:“那是你兄弟,不是你媳婦,你這匹苯馬!”
陳元站起身, 面前的兩匹馬太沒眼看了,加上李耿那話,不知為何總有股被冒犯的意思, 朝他嚷道:“它們能聽懂人話嗎!”
李稷站起身,小臉紅撲撲,一雙清澈的眼睛烏溜溜的看看馬,又看看陳元, 然後問了一句李耿特傻的話:“你怎麽知道它們倆是兄弟?”
陳元:“……?”
李耿傻乎乎的:“不是兄弟,總不能是仇家吧。”
李稷陷入了沉思。
李耿也陷入了沉思,然後腦袋靈光一現, 得出結論:“二哥, 它們定是斷袖之馬。”
李稷臉更紅了, 眼神飄忽,深深感覺有被冒犯到。
陳元:“…………”
“什麽亂七八糟的!”陳元終于活了, 兇他們倆:“你們倆個好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子,在這讨論兩匹馬,毛病吧!”
李耿嘻嘻笑:“這有什麽,又不是看兩個人。”
陳元擡手就是一個腦瓜崩:“走!”說着瞪向李稷:“還有你!”
兄弟倆一前一後,乖乖跟着陳元。
出了馬場, 李耿四處張望:“湘兒姐姐走了?”
“走就走,”李稷不喜提她,“又不是不認得路,她一個郡主還能少得了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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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随口問問,”李耿道:“她說約好跟表哥騎馬的,怎沒跟表哥說一聲就走了。”
“陳元!”李稷突然就炸毛了:“你不是只約了我們嗎?當日說好的,怎就還約了別人?你說話不算話!”
陳元給他這一聲“陳元”喊得眉峰一慫,旋即大呼冤枉。
“對呀,表哥你說話不算話!竟還約了別人。”李耿跟着嚷嚷。
“你給我閉嘴!”陳元兇了一句,忙又跟李稷解釋。
李耿委屈巴巴地瞅了他們倆一眼,小聲嘟囔句:“既不是你約的,為何這麽緊張兮兮的做解釋。”
“耿弟說的對。”李稷的臉色更不好了:“你既約了別人,還約我們作什麽?”
“你們兩個臭小子……”陳元眼一瞪:“想挨揍吱一聲。”
李稷:“吱……”
李耿:“吱……”
陳元:“……”
李稷和李耿對望了一眼,噗嗤樂了,哈哈笑作一團,陳元這才明白他們倆故意的,好笑又好氣,跺了一下腳:“好啊,你們兩個混小子,合着夥戲弄起我來了。”
兄弟倆依舊嘻嘻笑着,陳元的目光落在李稷身上,見他如此活潑,真是少見,不由笑了笑。
“元哥哥……”忽然,李湘兒打不遠處被人簇擁着朝這邊走過來,換了身衣衫,一身珠光寶氣。
李稷冷臉。
陳元皺眉。
李耿樂呵呵:“湘兒姐姐沒走。”還傻白甜的沖她招手。
李稷變得不像自己,嫉妒的不行,那一句又甜又軟肉麻兮兮的“元哥哥”刺耳極了。
陳元一副大哥對小妹的語氣:“你怎麽還沒走?天熱,女孩子家回府休息吧。”
李湘兒甜甜地笑了下,柔柔地伸下手,身後的奴才便撐開了一把茶,她接過,羞羞答答地舉高些将陳元罩在了傘下。
李稷的眼睛瞪圓了。
“方才還是陰天來着,這會子出了太陽,熱一身汗,我去換身衣服,順道拿把傘來。”李湘兒含羞地望着陳元:“元哥哥。”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給我制造危險!陳元馬上從傘下躲開,他感受到殺氣了,從李稷那飄來,馬上看向李稷,果然,氣鼓鼓的看過來的眼神帶着刀子,活像要剝了他和李湘兒。
陳元皺起眉頭,口氣冷漠下來:“既然出了太陽,你還是早些回吧。”
李湘兒捏着傘柄,有些不高興,她堂堂郡主為了讨好陳元近乎連臉面都不要了,竟還換不來他半分溫柔,瞪了他半晌,才高高在上道:“陳元,我可是譽王府的郡主。”
陳元雙手作揖:“郡主,求你了,走吧。”我們倆不可能。
李湘兒癟着嘴要哭,又氣又拿陳元沒轍的樣子:“你……不知好歹!”說完哭起來。
陳元最怕女孩子哭了,一張俊臉愁成一團,一個頭兩個大,哀求似的:“別哭了行不行?你先回去行不行?等我回去,一定親自去給你賠不是。”
“此話當真?”李湘兒淚眼笑了:“那便這麽說定了,我等着你,你若不來,我就去你府上找你。”說完歡天喜地的轉身上馬車走了。
同樣走的還有李稷,倔強的,頭也不回的。
“二哥你去哪?”李耿問。
李稷不答,陳元無語了,這小子的脾氣真是,他快步追了過去:“你這又是生哪門子的氣?”
這話像是心上被陳元捅了一刀子,是啊,他生哪門子的氣,他有什麽理由生氣,用身份生氣。
李耿追上了他們倆的腳步:“怎麽了?”他是真沒摸清楚狀況,傻乎乎地對陳元道:“哥,看來我堂姐很喜歡你啊。”
陳元給他一個“你閉嘴吧”的警告眼神,可惜李耿沒讀懂,繼續道:“怪不得父皇賜婚,難不成是堂姐親自向父皇讨來的?”
李稷腳步僵住了,心上那把刀不僅捅他,還狠狠攪動了幾下,疼的他控制不住紅了眼眶。
“哎,李稷,”陳元不知為何心虛又心疼:“你別聽他胡說。”他有些着急,像是心虛,像是真怕李稷哭,急急地解釋:“我不同意,她喜歡是她的事,陛下賜婚我也不同意……”
“滾!”李稷忽然就喊了一嗓子,眼淚奪眶而出,委屈極了,吼完就跑了。
李耿吓了一跳,一頭霧水:“二哥怎麽了?”轉而問陳元:“哥,你惹二哥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陳元心煩意亂的,這叫什麽事啊,他幹嘛這麽在乎李稷的感受,他……這是幹嘛呀!
李稷獨自回了宮,坐在床邊擦那把短劍,他眼神滿寒殺意,不知過了多久,天黑了,屋裏點了燭火,借着這點火,那把短劍露出刺眼的光來,他劍入鞘,放入袖口,一身夜行衣起身欲走。
“小主子,這事不該您做,做了,髒了您的手不說,若是真深究下來,您是在給自個找麻煩。”阿葉攔住他。
李稷緊緊地望着他,強調:“我要親手解決。”
阿葉噗通跪在李稷腳前:“小主子,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有了個陳元,您不像您了。”
李稷一怔,直勾勾地凝視着阿葉,想要否認這話,卻連句謊話都說不出口。
阿葉直了上半身,雙手輕輕揪住他的衣衫,哀求着:“我們幾個從小就沒了家,做了您的奴才,您就是我們的天,我們的地,這些年您夾着尾巴在這宮裏,賠了多少小心,擔了多少危險,您還有大事要做,切不可為了一個人,毀了這些年的心思啊。”
李稷的心慌得無處安放,他擰着眉一言不發。
“小主子,再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和陳元兩個男人家能有什麽緣分?說親點是表兄弟,說遠點是同一書院的。他作為相府的小少爺,日後承襲爵位,娶妻生子那是必然的,而您,若是真完成大業,娶妻生子也是定了的。”說完跪着退後了些許,磕了個頭,起身,眼裏已經帶了淚水:“小主子,您現在就是殺了奴才,奴才也要攔着您。”
李稷盯着阿葉,露出一副猶豫的表情。
“小主子……”阿葉哽咽:“你千萬要三思啊,你要了李湘兒的命,若真深究下來,到時候陳元對你怕是……”
李稷抖了一下,他沒想這麽多,他就想殺了李湘兒,殺了她就沒人跟他搶陳元了。
“是啊小主子,”阿焰走了過來,“您殺了李湘兒,還會有陳湘兒,邱湘兒,杜湘兒,趙湘兒,難道您都要一一殺了?”
李稷沉默了,委屈的要命,簡直不敢想陳元要娶妻這件事。站在那許久,失魂落魄的把自個關到屋子裏。
陳元鐵青着臉回了府,誰跟他說話,他都一副老大不高興誰也別惹爺的樣,脾氣臭的跟顆炸彈似的。
李稷還不到十五歲,怎麽會對他有超出兄弟情的情感?好,他承認,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綁定了個操蛋的系統,害了個未成年的傻小子,真是操蛋極了!
這一夜,陳元一夜無眠。外頭知了聲陣陣,更叫他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