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把臉湊過去

抄書抄了大半上午, 一到飯點,三人餓的丢下手中的毛筆奔向飯桌。

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不經餓,再幹點體力腦袋, 那更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一桌子好飯好菜,吃的嘴裏滿滿當當,雙頰鼓鼓。

“哥,吃這個。”李稷塞陳元一個雞腿。

李耿當即眼睛瞪圓,李稷把另一個雞腿給了他, 他才見了笑。

“你們倆一人一個,我不愛吃雞腿。”陳元把手上的雞腿塞還給李稷,然後踢下李耿的腳:“小樣兒, 就跟吃的近。”

李耿笑眯眯:“母後說了,在這宮裏頭跟吃的近比跟人近好。”

這話叫陳元和李稷雙雙看向他,李稷贊同,陳元對這個觀點持中肯, 不過心裏頭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複雜,畢竟,十四五的小少年最純真好玩的年紀, 卻各個跟歷經滄桑似的。

天熱, 吃一身汗, 李耿讓宮女多放冰鑒在屋裏,然後吩咐所有伺候的全出去, 并把門關上。

“哥哥哥哥,快快快,熱死了。”李耿撐着一張小胖臉期待的看着陳元。

這個假期李耿胖了不少,本就小臉圓乎乎的,這會子更圓潤了, 陳元捏了把他的臉,給他一個棒冰,又遞給李稷一個棒冰。

李稷接過棒冰,然後把臉湊了過去。

陳元:“?”

李稷的眼睛很漂亮,圓溜溜的,尤其是瞪起來,特別像一只小貓咪,他見陳元沒反應,眼睛瞪得圓乎乎,拽過他的手放在自個臉上。

陳元:“?”

“好兄弟,不就是有冰棒通吃有臉同捏。”李稷伸出手指,朝自個的臉頰指了指:“捏完耿弟的,該捏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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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極好笑的咧開了嘴,開朗的,狠捏了把李稷的臉。

“哎喲。”李稷疼的叫了聲,瞪過去的眼睛星子一樣明亮:“幹嘛使這麽大勁?”

“知道喊疼了,有進步。”陳元笑的特欠揍,手改按,溫溫柔柔的摸了一下:“終于長點肉了,再多吃點,争取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

李稷乖乖點頭。

“吃棒冰,要不然就化掉了。”

兄弟仨在榻上排排坐,默契十足的晃動着腳丫。

“跟你們繼續講上輩子的故事,那時候我為了吃一根這玩意,經常大夏天的幫鄰居奶奶幹活,然後她就給我買一根,怕村裏其他小夥伴搶,我就跑到林子沙堆上吹着涼風吃,那是我童年少年記憶中夏天最開心的事。”陳元回憶着以前的種種,用一種講故事的口吻說出來。

“哥,你上輩子還是挺不錯的。”李耿小胖手拍拍陳元肩膀:“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我沒見過沒聽過的。”說着小胖臉惆悵起來:“我上輩子肯定是個廚子,再者是個廚子的兒子,整天就是吃。”

“或許還是個開飯館的老板。”李稷道。

李耿點頭如搗蒜,手上的棒冰吃光,又抓茶幾上的瓜子吃,邊嗑邊嘆氣道:“這輩子怎麽成了皇子,怪愁人的。”

他的話把陳元和李稷都逗笑了,見他倆笑,李耿也笑起來。

“你覺得上輩子你是做什麽的?”陳元這話問的是李稷,他有點好奇李稷的小腦袋瓜裏想些什麽。

李稷咽下最後一口冰棒,想了想,偏頭看他:“應該就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他把眼垂下:“爹疼娘愛,一家三口,就這樣。”

“那我呢?”李耿伸着腦袋問。

“上輩子應該沒有你。”李稷看他:“或者,爹娘常帶我去你家飯館吃飯,再或者,咱們是鄉鄰。”

“有道理。”李耿哈哈一樂:“上輩子咱們兩家關系一定很好,這輩子湊成了兄弟。”

坐在中間的陳元聽他們倆探讨上輩子,又覺得倆小子其實挺單純的。

下午的時候,西宮娘娘來了,李耿一見親娘立馬含一包淚撲向她,邊哭邊告狀,還哎喲哎喲喊這疼那酸,可是叫陳氏心疼壞了。

陳元和李稷就靜靜看他戲精上身,等李耿苦肉計演完,兩人才行禮。

早先陳氏對李稷是有兩分厭惡的,倒不是把他當成兒子的競争對手,而是因着他母妃,加上李稷臉上就沒怎麽笑過,不愛說話,不合群,成日裏跟個小仇家似的,最重要,即便是打他罵他,他也不掉一滴淚喊一句疼,一個孩子太不像個孩子了。

不過,如今自己兒子經常念叨李稷,聽多了兄弟間有趣的事,她對他也就沒了往日的厭惡,眼下再看他,反倒是多了兩分喜愛。

“我做了些點心,你們嘗嘗。”陳氏溫和道。

“孩兒謝母後。”李稷禮貌道。

“阿元謝姑母。”陳元笑着道:“姑母,這麽熱的天,你還親自下廚啊,真是個好母妃,好姑母。”

李耿的腦袋湊過來:“哥,點心師做的,我母後對誰都說是她做的。”

“說什麽呢,你這孩子。”陳氏笑得寵溺又無奈,伸手揪了下李耿的耳朵:“從明兒起就不用再抄書了。”

“真的?”陳元先出聲。

“母後,這是真的嗎?”李耿一改剛剛的叫苦連天,歡快地擡高了聲音:“母後是不是父皇下的旨?”

“還不是你母後我去你父皇那求得情。”陳氏一把拉住撒歡的李耿:“穩重點,看看你二哥,不過比你大一個月,可比你不知穩重多少。”

對陳氏的話李稷沒什麽反應,跟他父皇他都沒有多親,更別說這些皇後妃子了。

陳氏說完,視線看向了李稷,關心了句他腳的事。

被關心,李稷有些不習慣:“孩兒謝母後關心,腳好多了,神醫說有望痊愈。”

“那就好,”陳氏笑了笑:“能痊愈最好了。”

李稷垂首“嗯”了聲。

陳氏又看向陳元,笑意更濃,問:“今晚要不留宮裏過夜?”

“謝姑母,我還是回家吧,省的爺爺一天不見我就嚷嚷。”陳元笑說。

陳氏笑出聲:“也是。”

聊了會家常,趁着天沒黑,陳元便出了宮,李稷非要送他出宮,拗不過,也就随他去了。

路上陳元問:“那神醫真說你腳能痊愈?”

“嗯。”李稷長睫毛忽閃兩下:“是這樣,要不然怎麽能是神醫。”

陳元笑了,特別開心的那種:“太好了,這麽值得高興的事,你怎麽不跟我說啊。”

李稷外頭看他,笑盈盈地說:“想給你個驚喜。”

陳元笑眯眯地:“确實是驚喜。”他開始憧憬:“等你腳好了,去書院就不會太辛苦了。”

“是啊,到時候我每門功課都要贏其他學生。”

陳元嘁一聲:“你何必非要事事争個贏?”

“不是非要争贏,只是不喜歡輸罷了。”李稷認真起來總有股狠勁兒。

陳元看看他,不管怎麽說,這小子可是未來暴君,不狠點不符合人設,他眉頭輕輕皺了下,看來副本完成還需再接再厲。

到了宮門口,李稷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下了轎攆,陳元看着他:“都到這了,回去吧。”

李稷不樂意,他想跟着陳元回家住一晚,快要回書院了,這麽些天還沒去相府住過,這簡直太讓他生氣了:“不回。”

陳元無語:“你打算送到我家門口啊?”

李稷搖頭又點頭,一雙桃花眼看着他:“都到家門口了,跟你回府成不成?”

“什麽時候到家門口了?”陳元看出來了,這小子想跟他回家:“你趕緊回吧,我也回了。”

陳元上了馬車,哪裏想李稷跟了上來,理直氣壯地坐進馬車裏,吩咐馬夫道:“啓程。”

陳元先是瞪眼,接着擔心:“你父皇那邊允了?”

李稷臉上挂着大大的笑:“自然是允了。”

陳元無奈:“你跟我回府做什麽?”

“明兒你就不來宮了,”陳元稍稍停頓:“跟你回府,你不高興了?”

“三天後就回書院了,你這是打算天天粘着我啊?”陳元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李稷不應聲,夏天的夜太長了,他只知道,有陳元陪着夜總會短一些。

“毛病。”

“欠揍。”

“還笑。”

“滾滾滾,熱死個人,別挨我這麽近。”

陳元碎碎念了一路,李稷傻笑了一路。進了府,晚上睡覺的時候,李稷還在傻笑,陳元不由得覺得這小子有時候挺憨的,跟缺腦子少筋似的。

李稷從相府回宮,徐讓伺候他洗了澡,困乏的他喝杯清茶,拍拍臉進了書房。昨晚上和陳元閑聊嬉鬧到很晚,這會子生困,即便如此,他也是要先讀書。

看了一個多時辰的書,休息了會,李稷決定去給下早朝的惠帝請安。從前他極少去請安的,如今,不知為何,似乎成了習慣。

“不用跟着,我自個去就行了。”李稷理了理衣衫,邁步出了屋。

才不過剛出宮院門沒幾步,就碰見了李傲。

他是專門來找他的!李稷很篤定,因他住的地兒僻靜,平日裏除了李耿,很少會有其他皇子公主來這兒。

“站住。”果然,李傲很沒好氣地叫住他。

李稷冷冷的斜他一眼,加快了步伐。

李傲被激怒了,把眼一瞪,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李稷的肩膀:“瘸子,本殿下叫你呢,腿瘸了,難不成耳朵也聾了?”

李稷停住腳步,甩掉了放在他肩頭的那只手,皺了眉,恨恨瞪着他。

李傲多少有些發怵,卻笑了,轉而沖他的人說:“瞧瞧我這弟弟,喊他瘸子還不高興了。”

李稷眼神冰冷,淩厲地盯着他,像是警告:“你再這麽又蠢又壞,遲早要沒命。”

“你!”李傲噌的怒了,呸了一聲:“這話說的是陳元吧,明知藏書閣裏的書動不得,還帶你去那裏胡鬧,毀壞藏書閣的書不說,壞了名聲,真是又蠢又……”

話沒說完,就給李稷踹了一腳,當即疼的悶哼一聲。

緩過疼勁,李傲瘋了似地朝李稷撲上去,兩人扭打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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