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說我可愛,說啊
“你裝這麽久, 一定很累吧。”陳元看着李稷那只腳,他無法想象得出這麽些年這麽小的年紀裝瘸究竟有多累。
李稷沒應這話茬,晃着腳丫, 笑盈盈地看着陳元。
陳元“啧”一聲:“問你話呢,盯着我傻笑什麽?”
李稷晃動着白嫩嫩的腳丫:“笑也有錯了?”
陳元挂着一張痞痞的俊臉:“沒不讓你笑,”他用腳碰了下李稷那只腳,“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
李稷停下晃動的腳:“累, 不過,裝着裝着也就習慣了。”
陳元眉頭一皺:“習慣?這怎麽也習慣不了吧。”哎一聲:“你還真是個抖m。”
李稷不懂:“何意?”
“誇你呢。”陳元呲牙一笑,逗他的意味明顯。
李稷這回不傻, 故作瞪眼:“不信。”他用腳勾住陳元的腳:“我要聽真話。”
陳元巧妙躲開,去捏李稷的臉,反被他利索躲開,手撐榻一個漂亮的旋轉腿下了榻, 雙腳穩穩當當落在鞋子上。
“哥,我裝瘸你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不裝瘸。”李稷得意笑道。
“臭小子, 敢小瞧我!看腳!”陳元一個單手撐榻, 雙腳快速出擊, 眼看就要踹到李稷臉上,下一刻趕忙抽回, 氣道:“怎麽不躲?我這一腳下去可是把你這張小俊臉給踹成鞋拔子臉。”
“哥你不是沒踹嘛。”李稷就站在原地笑的要多高興有多高興。
“幸好我收腿及時,若稍有不慎,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陳元随手拿起桌上一個蘋果扔了過去,李稷接住,兩人正要說點什麽, 就聽李耿的聲音傳來,李稷頓時腳瘸了,一個不穩差點沒站穩,好在被陳元快速扶住。
“你倒是會裝。”陳元小聲哼道。
Advertisement
李稷樂歪歪的,小聲回道:“有本事你別扶啊。”
“哥,二哥!”李耿跟只皮猴似的竄進了屋。
“哎喲!”陳元手一松,李稷重心不穩跌坐了地上。
李耿急切上前:“二哥你沒事吧。”接着雙手掐腰,杏眼一瞪:“哥你離二哥這般近,怎不扶住他?”
“扶,我這不沒扶住嘛。”陳元甩下馬尾,朝李稷伸手,挑下眉,“花花表弟,起來吧。”
李稷把手遞給他,一個巧勁站起身,裝出一副摔疼了的模樣,嗔怪道:“就是,表哥你也不扶住我。”
陳元上下瞟了李稷兩眼,眼神傳遞着“裝,接着裝。”
李稷偏不在乎他的眼神,裝的要多像有多像,踉踉跄跄去了榻上坐着,一張臉皺着,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摔疼了。
“二哥,要不要請院醫看看?”李耿是個擔心。
“你二哥再摔十下也用不着看院醫。”陳元跳上榻要笑不笑的看着李稷。
李稷咬了口蘋果,也是個将笑不笑的表情,坐上榻:“那要不我現在摔十下試試?”
陳元一聽,當即瞪眼:“真當你這一身瘦身板摔的不疼是吧。”
“二哥比早先胖了不少。”李耿坐到榻上也拿了個蘋果吃,一只手摸摸自個的肚子,眯眼一笑:“我比來時瘦了。”
“你二哥也瘦了。”陳元伸手去摸李稷的肚子,嘆口氣:“好不容易喂胖了二兩肉,又給每日繁重訓練給練沒了。”
“沒瘦,精壯了。”李稷拍拍胸脯,又拍拍胳膊,“如今我感覺渾身是勁,揍表哥你兩個都沒問題。”
“說少了,揍我十個沒問題。”陳元這話有幾分寵的意思。
李稷聽了這話,心裏頭高興,拿起一個蘋果扔給陳元,咬了口自個手上的那個,嘴角的弧度藏不住。
“哥,如今我功夫也是日漸精進,估摸着能打得過你了。”李耿跟着道:“當然,打你十個我是打不過,打你一個嘛應該綽綽有餘。”
“綽綽有餘?”陳元話音沒落,手上的蘋果朝李耿飛了過去,“先打得過我再說吧。”話畢,又是一個蘋果飛去。
李耿利索的接住蘋果,嘿嘿一笑:“哥,這點可難不倒我。”
“是嘛?”陳元挑眉,端起桌上一碟蘋果朝李耿潑了過去。
李耿大驚:“哥,你賴皮。”
他一個原地騰空飛起,嘴巴接了一個,雙腳夾住一個,眼看着其他的蘋果齊齊飛來,只見李稷一躍,一手一個,嘴巴一個,雙腳勾住兩個,還剩一個正直直朝他砸來,他不慌不忙,将手上一個蘋果對準飛過來的那只蘋果扔去。
而陳元因擔心蘋果真砸到李稷,快速飛身而躍要去拿回,卻給李稷這一手弄得措手不及,躲也來不及,直接被兩個相撞碎爛的蘋果濺了一臉。
“卧槽!”陳元呸呸兩聲。
李耿哈哈大笑:“哥,我和二哥贏了,”
陳元呼嚕下臉:“兩個對一個算什麽男子漢!”不等他們接話,撸胳膊卷袖子道:“今天非得揍的你們倆哭爹喊娘不可!”
“哥,那要看你追不追的上我們。”李稷說罷拽了下李耿,快速閃出了屋子,李耿跟上,接着陳元追了過去。
天氣漸冷,時到中秋,難得放一天假,陳元便帶着李稷兄弟倆下山玩了,原是打算回趟家,但明早還要上課,一來一回着實太趕,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什麽時候回去?說好的,玩一會就回去溫習功課,這都下山半天了。”李稷手上提着兩個油脂包,那裏面一個是燒雞,一個是烤鴨。
“小屁孩,你四處瞧瞧。”陳元手上提着四個油脂包,“瞧見什麽了嗎?”
“沒瞧見。”
“這麽多書院的熟面孔,你沒瞧見?”陳元嫌棄:“長這麽大眼睛幹什麽用的?”
李稷正要張口,李耿冷不丁橫插進一句:“專門看你的呗。”
陳元:“……”
李稷:“……”
然後陳元追着李耿打了兩條街。
中秋節一過,接連下了幾天小雨,氣溫降得厲害,重陽節那天,全院學生一塊爬山訓練,山高又陡,一路各個熱身汗,到了山頂冷風一吹凍的哆嗦。
這樣的體能訓練在書院裏不少,一般都能忍過去,下山的時候,李耿蹦蹦跳跳,他很開心李稷的腳好的快差不多了。
更開心的是陳元,眼瞅着李稷裝瘸受累的日子就要結束,光想想就呲牙笑。
“哥,這一路你傻笑什麽呢?”李稷終于問了。
“我是高興。”陳元往他那湊了湊:“你這個金雞百花奧斯卡最佳男主終于快要結束受累了。”
李稷更不懂了,眨了眨眼:“哦,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吃百花雞了。”
“啊?”陳元呆了呆。
“我也想吃。”李耿附和,咽了咽口水:“最近我又瘦了,等回宮,母後又要心疼了。”
百花雞?陳元嫌棄的不行:“就知道吃。”
也難怪,十五六,十八九的年紀正是長個的時候,別說他們倆餓了,這會子陳元也餓的前胸貼後背。
到了書院,去膳堂打飯的時候,碰見了程廉,沒認識他之前,陳元覺得李稷的性格已經夠不符合年紀了,當根程廉相處後,他覺得李稷可愛多了。
“程廉,你都不會笑得嗎?”在講了幾個笑話後,李耿見程廉一直面無表情,忍不住問道。
程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并一本正經強調:“三殿下,我一直在笑。”
李耿:“……”
程廉又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李耿都害怕了,陳元差點噴飯,吃口面條,然後對默默吃飯的李稷說:“你比他可愛多了。”
李稷遲鈍地呆了呆,然後紅了臉,接着嘴角不自覺上揚,忍都忍不住。
晚上的時候,他抱着被子和枕頭跑陳元那蹭覺,直接問:“哥,吃飯的時候你那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陳元沒反應過來。
“就……”可能是有些害羞,李稷聲音小了些,“說我可愛。”
陳元沒有立刻回答,一屁股坐到床上,脫鞋脫衣進被窩,躺下,緊挨着李稷,說:“是啊,跟你相處久了,你小子還是蠻可愛的。”
李稷老高興了,咧着嘴。
“李耿更可愛,完全一個小萌弟。”陳元繼續道:“我要是真有這麽一個親弟,每天能樂死。”
“是嗎?”李稷不高興了,翻個身,将被子裹緊,不理陳元了。
陳元絮絮叨叨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一會,見李稷沒動靜,胳膊碰他一下:“睡着了?”
“嗯。”李稷獨自生悶氣:“睡着了。”
“睡着了怎麽還能跟我說話?”陳元好笑。
“說夢話不行?”李稷氣呼呼地。
陳元懵了一瞬,沒明白他又是生哪門子的氣,沉默了少頃,回了句:“行,睡覺。”
确定陳元睡着,李稷才緩緩轉過身來,漆黑的屋裏看不見陳元的臉,但靠的近了能聽見陳元清淺的呼吸聲,又靠近了些,呼出的氣息撲在臉上,讓他覺得安心。
睡不着,李稷便在黑夜裏傻傻盯着面前的陳元。
盯……
冬至那天,書院裏有蹴鞠比賽。巧了,正是陳元帶着同學跟李稷他們比賽。
李稷的腳已經恢複的差不多,走起路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早先幾次蹴鞠比賽不能參加,這次可算是能過過瘾了。
“二殿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程廉換着鞋子說道。
換好鞋子的李稷看他一眼,程廉擡眼肅然道:“希望你別因對方有陳元就放水。”
李稷戴腕帶的手一頓:“自然不會。”
程廉依舊嚴肅一張臉:“要不二殿下給我立個字據。”
李稷:“……”
程廉就是這樣,對什麽都會全力以赴,這一點跟李稷很像,而且幾乎不會因私人影響大局,但李稷心裏有了陳元,這一點程廉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喜歡輸。”程廉強調。
李稷繃緊了小臉:“我也不喜歡。”他系緊了發帶:“走吧。”
程廉快步跟上:“二殿下能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李稷瞪他一眼:“少廢話!”
程廉不卑不亢:“這不是廢話,二殿下将來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務必不能因私人而誤了大局。”
“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李稷煩的蹙眉:“跟個老媽子似的。”
程廉抿唇頓了頓,視線落在李稷手腕上,好奇:“二殿下戴的是什麽?”
“不想告訴你。”李稷快步去了前面。
程廉皺眉頭,又搖頭。
“哥,雖然你是我哥,但是我跟你現在是對手,鼓勵的事,只能以後再說。”複雜在看臺吶喊助威的李耿義正言辭的跟陳元說道。
陳元笑了:“行。”
李耿放下心來,嘿嘿一笑:“哥,你會讓着二哥嗎?”
陳元系緊發帶:“不會,勝負各憑本事,哥哥我不喜歡輸。”
李耿撇嘴,想想陳元那三腳貓的爛球技,全當他說大話了。
不過,比賽一開始,李耿就給陳元出色的球技給驚得目瞪口呆了,滿腦子都是疑問。
陳元過于優秀的球技是系統獎勵的,全因他真心待李稷才獲得這份獎勵。但獎勵過後是随之而來的任務,那便是這次蹴鞠比賽帶領全隊輸給李稷那一方。
陳元佛了,這任務鬧心。
一身好球技,陳元踢的過瘾,一個沒繃住上半場直接把李稷他們摁在地上摩擦。
休息的時候,陳元瞅着差距過大的得分,有點發愁:“上半場風光無限,秒殺全場,下半場我一個球不進也說不過去啊。”
其實他還想在下半場繼續耍帥裝逼,這種開挂的感覺太爽了。
“系統,這事難辦,要不下次再有什麽比賽,我輸李稷那小子一場,不,兩場,行不行。”陳元抖機靈,跟系統講條件。
系統回了五個字:【拒絕,謝謝合作】
陳元“嗤”一聲,知道系統油米不進,也就不再多言,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鎖定李稷,看了片刻,便思索怎樣才能在下半場放水不被同伴看出來。
李稷面無表情喝着水,心裏頭卻愉悅,陳元蹴鞠踢的好,比他自個踢得好還要高興。
“二殿下心裏是不是高興着呢?”跟他肩并肩坐着的程廉問。
李稷偏過頭瞪他,不想回答。
“指定是高興了。”程廉喝口水,頗為贊嘆地看向陳元,“沒想到,他竟踢的如此好。”
聽見他誇陳元,李稷心裏高興的吆喝起來了,面上卻還故作繃臉回了個“嗯。”
程廉半點不給他面子:“二殿下高興着呢,何必裝的這般冷靜?”
李稷的臉寒了兩分,瞪他不帶一絲遮掩,露了幾分不耐。
程廉不說話了,直到下半場比賽開始李稷也沒他一個好臉色。
不過才開始一會功夫,陳元就給一胖子撞的摔了個四腳朝天,胖子沖跑的急重心不穩也摔倒了,直直落在陳元腳上,疼的陳元悶哼一聲,當場腦子裏就倆字:斷了。
“哥!”李稷箭步沖過來,蠻力推開胖子,扯下陳元的鞋襪,腫起來的腳踝當場臉一僵。
陳元“操”了聲,朝胖子嚷道:“哥們你該減肥了!直接給我壓腫了。”
胖子叫鄭海,聽見這話立時上前,滿是抱歉道:“對不住,俺不是故意的。”
“對不住?”李稷猛地沖他嚎了一嗓子,冷着張臉,“你對不住能賠我哥一只腳嗎?”
莫說是鄭海了,叫上旁的人也被他這一嗓子給弄了個怔。
鄭海自覺理虧,對方一個是皇子,一個相爺之子,他自然是惹不起,驚恐地壓着聲音:“二殿下您息怒,俺真不是故意的。”他求救和充滿歉意的目光又看向陳元。
陳元稍稍動了動腳:“沒斷,崴着了。”他帶着笑,“沒事沒事,我也有錯。”
院醫來了,把陳元帶下場進行了腳部處理,雖說院醫醫術高明,但疼确實真疼。
陳元透着郁悶,為了讓李稷所在的隊伍贏,他就要付出這樣的疼痛。
唉,越來越覺得他是個工具人了。
“小少爺,您是自個回房還是我背您?”石堅看看陳元包紮好的腳,沒大沒小的損了句,“一個小小的蹴鞠比賽都能把自個傷成這樣,您真是越學越回去了。”
“我樂意。”陳元咬着牙用另一只腳蹬他一下,“趕緊的,背我,沒聽見大夫說不能下床走路,聽力退化的太厲害了吧。”
石堅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扛麻袋似的扛着陳元回了房。
比賽一結束,李稷和李耿慌不疊的跑來陳元這兒。
“哥,疼不疼?”李稷繃着臉,要哭似的,“肯定很疼。”
“都腫了能不疼嗎?”李耿也是個擔心,“哥,方才在院醫房你哭了嗎?”
“哭你個頭,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就哭,忒丢人了。”陳元說着看李稷,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自個在他心中有份量,便道:“哭喪着一張臉幹什麽,我不疼。”
李稷知道崴腳有多痛,傷着腳走路費勁他可是深有體會:“哥你撒謊,崴腳可疼了,我知道。”他臉寒了,眼睛冒火,要殺人的戾氣,“你的身子這般嬌貴,怎能受這樣的痛,我定要替你讨回來!”他咬牙切齒,“砍了他一雙腳喂狗去!”
瞧着李稷怒目切齒的模樣,陳元心裏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可鄭海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球場上受傷在所難免,更何況真要追究,罪魁禍首是系統。
“不至于砍人家一雙腳。”陳元道:“這事我也有責任,我身子嬌貴,人家身子就不嬌貴了……”
“他算個什麽東西!”話沒說完,李稷就急了,磨牙鑿齒恨之入骨的樣子怪吓人,“他一條命都抵不過你一只腳!”
陳元張張嘴,竟不知該說什麽,李稷看重他的命是件高興的事,可輕看別人的命不是好事,頓了頓,順毛道:“別氣,有事好商量,你把我和李耿都吓着了。”說着問吃糕點的李耿,“是不是耿弟?”
“哥,我沒吓着。”李耿回了這麽一句,陳元氣的差點蹦起來踹他。
李稷冰冷的目光柔和下來,像個小孩子,氣呼呼地說道:“鄭海就是該死,他害你傷了腳,死不足惜,這事商量不得。”
“喲喲喲,你還真殺了人家。”陳元坐直身子,端起茶杯一邊喝水,一邊轉移話題,問:“晚飯吃什麽?”
李稷眉頭皺着:“哥,你想吃什麽?”他視線盯在陳元腳處,眼裏又開始冒火。
陳元扯過被子蓋上:“別看了,餓死了,想吃排骨,讓石堅他們快去膳堂看看,今日做沒做排骨。”
“我也想吃排骨。”一聽見吃的,李耿眼睛一亮:“還想吃魚。”
“今兒是冬至,吃餃子,喝羊湯。”程廉聲音響起,字正腔圓,“我和我家書童給你們一塊打來了。”
陳元他們朝他看去,都知道程廉不好玩笑,可陳元偏偏就愛逗過于老成的小屁孩,喊了聲“廉廉,多謝。”又道:“廉廉,辛苦了。”還道:“小廉廉有心了。”
程廉沒有一絲表情的看他,一副不想陳元搭理的樣子。
陳元挑眉一笑,催促李稷他們拿碗喝湯吃餃子。
吃飯的時候,李稷不理陳元,是喊幾聲都不理的那種,明晃晃的生氣。
陳元一頭霧水,這又是生哪門子的氣。不過眼下得讓着小河豚,省的他真發神經砍鄭海一雙腳。
鄭海心裏過意不去,吃過飯提着包禮物來看陳元。
“這是什麽?”李耿湊上前好奇,伸手要打開油脂包的意思。
“老家的臘魚,”鄭海打開油脂包,“頭些日子俺娘托人捎來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味道不錯,俺拿來給您嘗嘗。”
陳元看着那幾條幹巴巴的臘魚,有淡淡香味,看樣味道不錯,笑着道:“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我還沒吃過呢。”他向前傾身,繼續笑着,“鄭師弟,有心了,我腳沒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叫鄭海松口氣,笑了:“師兄大人有大量,師弟敬佩。”他目光看了眼李稷,眉頭皺皺,沒再多言。
李稷的冷意和怒氣都寫在臉上,哼道:“幾條魚就真當沒事了?”
鄭海有些發怵,不敢待了,說了句告辭,逃一般轉身快步出去,門口跟背着長刀的阿葉迎頭碰上,阿葉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瞪着他。
鄭海外形看着身高體壯,實則膽小如鼠,對上阿葉的眼睛,心裏一哆嗦,低頭就往外沖,卻被阿葉絆了一跤,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幹什麽!”陳元臉一冷,帶着無語的責備,又忙去關心鄭海。
鄭海爬起來,擺擺手,連句話都沒敢說,捂着磕破的額頭跑了。
“誰給你的膽子在書院裏欺負同門師兄弟!你想被逐出書院?”陳元喊了一嗓子,“剛剛那是做什麽?威脅?下馬威?還是怎麽着?仗着自個是皇子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李稷在,他理直氣壯地跟陳元對視,他沒想到陳元會發火,生着氣不出聲。
“你不授意,阿葉能絆倒他?”陳元橫他一眼,“問你話呢,說!”
“我授意的,不僅如此,我還授意砍了他一雙腳。”李稷臉上的溫度冷了下來,不像是說假。
陳元心裏咯噔一下子,他清楚李稷的人設,就算他再怎麽想改變,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子狠起來真是六親不認,過于兇殘。
李稷的性子得順着他,陳元清了下嗓子,放下脾氣,語氣也放柔:“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為了我教訓同門師兄弟這事不厚道,若鄭海真被砍了一雙腳,別說是老師們了,其他師兄弟稍稍一猜都會懷疑到你頭上,你說是不是?”
陳元說得對,李稷明知道的,可一想到陳元因鄭海受傷,他就沒了理智。
李稷沒說話,狠辣的眸子盯着一處不說話。
“你要是真心疼我,真拿我當哥,就聽我話打消這個念頭。”陳元看他表情緩和的樣子,繼續放軟話,“行不行?給個回話,我的好弟弟。”
李稷委屈上了,回了句:“誰是你弟弟,你姓陳,我姓李,別亂攀關系。”
這話賭氣的成分高,陳元伸手揉李稷的腦袋,順毛道:“我攀高枝,我見你長得這麽标志,就想認你當弟弟行了吧,況且,你可不就是我表弟。”
李稷還是個悶悶不樂,垂着腦袋不吭聲。
陳元氣結,要發火,但想想李稷的性子,忍住了,嘆口氣:“行,你不認我這個哥,也不願聽我的,那全當我沒說,你想如何便如何,不過我還是提醒一句,若是真被老師知道,到時候我陪着你一塊,挨罰受過也好,被趕出出院也罷,我奉陪到底。”
李稷終于沒脾氣了,擡頭看陳元,眼圈有些泛紅:“我聽你的便是了。”
陳元的臉立刻露了笑:“這才是我的好表弟。”
“但是,有個要求。”李稷虎聲虎氣的,“不能總誇別人可愛,不能總愛對別人笑,不能總逗別人,還有,”他想了想,“還有,以後不許再替其他人求情,這是最後一次!”李稷一雙眼睛瞪了又瞪,半晌才可愛一笑,“哥,先這樣,日後想到再補充。”
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