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燙、燙、燙蛋了

原主喝醉酒對李稷幹的那檔子事, 陳元不是不願意面對,而是做那事的壓根不是他,李稷即便算賬也算不到他頭上。

眼下的情況是, 就算他說了那不是他,別說李稷了,這個世界每個角色都不會信的。

屋裏安靜了許久,李稷先出聲,小着聲音:“哥, 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說那事不是我幹的。陳元擰着眉,想了想,幹脆道:“喝醉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哪有什麽意思,你個臭小子可別多想。”

他盡量嬉皮笑臉,只望李稷能別再提這一茬。

李稷鼓着腮幫子,眼神是危險的:“我喝醉酒就不會親人, 李耿、程廉他們都不會,而且親的還是個男人!”

陳元眉頭動了動,無奈道:“我的好表弟, 表哥錯了, 那事确實是我不對, 我這個人吧,喝醉酒就容易做一些荒唐的事, 別說親你了,我喝醉酒連我爺爺和我老爹都親,還有石頭哥,我親他好幾次了。”

“石堅!出來!”李稷猛地喊了一嗓子,氣到臉漲紅, 他跟陳元較真,“你家少爺說喝醉酒親你,這事可有?”

閃現的石堅想都沒想回道:“回二殿下,沒有。”

“放屁!”陳元拍桌子,瞪眼,咬牙:“滾滾滾。”

石堅閃退了。

李稷視線轉回,用一種委屈的目光瞪着陳元:“國公爺和相爺那邊,我會親自去問。”

陳元:“……”

陳元的臉先是綠,後黑,最後噴火似的,忍着揍李稷的沖動,磨着後槽牙:“你要不想他們打我,你就問,現在就去。”

李稷看着他的眼神從委屈到憤怒到示弱到最後含了包淚,起身推了陳元一把,去了旁邊坐着。

這次對話很不成功,陳元狼狽的回了府,不知是天太冷還是下雪的原因,受傷的那只腳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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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雪上加霜的是,因傷了李稷的心,系統給出警告,随即懲罰扣除積分一千,也就預示着陳元賬戶餘額少了一千兩。

這種懲罰對陳元來說,不痛不癢,他抱着湯婆子躺在被窩裏,心煩氣躁的。

李稷那小子的心思,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不過,李稷是斷袖小說裏并沒有提,也是,在位十年後宮空無一人,小說從側面已經交代了李稷不好女人,是他這個讀者看的時候考慮不周全。

失誤失誤,穿進來就要當李稷後宮第一人,這個任務還真是艱巨、艱難又艱辛。

對同行群體,陳元是沒有任何排斥的,他認識好幾個朋友都是gay,有空的時候也經常跟他們一起喝酒吃飯,還專門建了個基友群,群裏除了他和另外兩個朋友,剩下的全是gay,每天聊的嗨皮的不行,除了叫獸那小子,就數他是全群最能聊的主。

思緒轉到這兒,陳元意識到不對了,一個gay群,他在裏頭活躍個什麽勁兒,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穿進了小說世界裏,從一開始就知道李稷跟他是一種基情關系,出于系統任務保命原則硬着頭皮做,可慢慢對他好竟成了習慣,一天見不着他就感覺少點什麽,別人說他一個不好比自己被人說了還氣,更別說看見李稷哭了。

操!陳元自己把自己整惡心了,不能再胡思亂想下去,餓了,先填飽肚子再說。一個鯉魚打挺,卻因沒掌握住力度,受傷的那只腳碰到了床沿,疼的哀嚎一聲。

“他大爺的,床都跟我過不去。”陳元吃着牛肉面,咬着牛肉餅,罵罵咧咧一陣。

胃裏飽了,可心裏頭卻空落落的,說不上來就是不得勁。這晚陳元做了一宿的夢,夢裏,群裏的哥們全都給他貼上gay的标簽,他賴都賴不掉。

在家窩了兩天,陳元什麽事也沒做,從系統那讨了兩本耽美小說看。近二十年的人生,增加了新的奇奇怪怪的知識。

“你他大爺的拿給我的是本黃色小說吧?”看到結局,陳元盯着疲憊的神色朝系統罵道:“簡直無恥下流,我要投訴你。”

系統:【您看了兩天了,才發現這是本帶顏色的小說嗎?】

陳元才不管,将嘴炮和無賴發展的淋漓盡致,心裏痛快不少,摸摸下巴,不再跟系統瞎貧,又抱本書躺回被窩繼續看。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必備排骨湯,就因大夫人知道陳元傷了腳,每天都吩咐廚房煲排骨湯給他喝。

盯着香噴噴的排骨湯和一桌子的飯菜,陳元沒什麽胃口,兩天都不見李稷那小子的影兒,莫名的煩。哪能回回都是自個遷就那小子,這回他非要看看誰先服軟。

“真跟我較勁上了!臭小子。”陳元磨着後槽牙,氣不順的簡單吃了兩口就找老爺子下象棋去了。

李耿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陳元還沒睡醒就給李耿吵醒了,聽見他的動靜,頭一次陳元心情不錯,伸手就照着那毛茸茸的腦袋揉了幾揉。

原以為打擾陳元睡覺會被揍一頓,沒想到換來一頓揉,李耿是個納悶,卻也是個高興,把冰涼的手伸進被窩,笑着道:“哥,難得你沒揍我。”

陳元睜眼,一臉困意:“大清早怎麽得空來找我?”

“得了個好玩意,給哥你看看。”李耿說着坐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物件。

陳元揉下眼,起身細看才看清那是什麽,一個玉雕,不過有笨雞蛋那般大,卻雕刻了一個水月洞天的美景。

“這麽精致。”陳元驚奇不小,拿過來,“從哪得來的?”

“宮裏的玉匠做的,雕刻各種鳥獸花卉樹木山石是為除夕做裝飾的。”李耿道:“哥,這個特意拿來給你的。”

對這些工藝品陳元其實沒多大興趣,不過小孩給的,他自然喜歡。

外頭又下雪了,院子裏有三三兩兩的家丁在雪地裏玩摔跤,這是陳元把學校裏的習慣帶進府裏的,既能強身健體還能熱身防寒。

李耿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上前跟着玩耍。過了片刻,陳元也起了興致和李耿比賽。

“好!”一陣陣的喝彩聲響起,陳元的心情漸漸好起來。

正在興頭上就聽有人傳,說是李稷來了。陳元一聽心裏頭高興,但面上強制撐着,還擺起譜來,不理李稷。

李耿招呼李稷一塊,李稷搖了搖頭:“你玩吧。”他就勢坐在廊下,目不轉睛看着跟下人們玩摔跤的陳元。

雪越下越大,領頭的家丁先停的,随後制止其他人一起行了禮。

“小少爺,您和三殿下該歇了。”他恭敬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陳元往屋裏扶。

經過廊下陳元視線看向李稷,李稷也在看他。

“不打算理我了?”陳元問。

“這話當時我問你。”李稷繃着小臉,大眼睛裏滿了委屈。

陳元無奈,還能怎麽着,只能先服軟,朝他招招手:“外頭冷,進屋。”

李稷笑了,一個起身兩三步上前,自然的挽住陳遠的胳膊,聲音輕軟:“我扶你。”

陳元“切”一聲好笑又無奈:“我的腳已經好了。”

看了眼陳元的腳李稷沒做聲,進了屋脫下披風,他把神醫開的膏藥拿了出來。

李耿蹦蹦噠噠進屋,不管他們倆,喝了口熱茶,便拿點心吃。

陳元看了那膏藥,忙道:“我用不着,腳已經好了。”

李稷偏不聽他的,堅持道:“這東西真的極有效,有傷治傷,沒傷貼了也無害。”

陳元失了笑,很開懷地道:“放着吧。”

李稷站到聽一側,往近了的挨:“哥,”他清下嗓子,雖猶豫,但還是直說:“你生氣了?”

陳元把眉一挑:“你不生氣我就不生氣。”

李稷笑了,燦爛的,見牙不見眼的那種,可愛非常。

當晚,李稷留下過夜。

臘月的天,冷地厲害,下人們端了熱水伺候他們泡腳,哪裏想李稷吩咐換一個大盆,說是和陳元一塊洗。

“你倒是不拿自個當外人。”陳元沒再吩咐下人改換兩個盆,只強調了句:“大一些。”

“大一些,水多涼的慢。”李稷說完笑出一排小白牙,透着俏皮:“哥,我知道你也是這麽想的。”

陳元一邊去砍李稷後腦勺一邊暗罵自個沒出息,怎就這麽愛慣着這小子。

李稷的腳比一般男孩子要白,也秀氣,單單看腳真的很像姑娘家的腳,陳元心裏起了麻,他沒碰過姑娘的腳,只是聽人說姑娘家的腳光滑細膩,此刻,李稷一雙腳有意無意碰着他,那種麻意更濃。

李稷很開懷,腳跟魚兒似的,在水裏不閑着。

陳元啧一聲:“洗個腳也不老實。”

李稷長睫毛忽閃忽閃:“哥,洗腳要動的,若不然怎能洗幹淨。”說罷不等陳元接話便道:“我給你洗吧。”

“我腳不髒。”陳元躲開,拿腳踢了下李稷:“水涼了,趕緊進被窩。”

“那我給你擦腳。”李稷又道。

陳元直接用輕功飛到了床邊,摸着下巴看李稷,嚴重懷疑這般獻殷勤的小子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虧心事?還是說膏藥裏下了毒?”

李稷斜了他一眼:“對你好還錯了?下毒?你擅長毒,我哪毒的了你。”

況且,也不舍得下毒傷害你。這話自然是說不出口。

李稷也上了床,與陳元挨得近了,燭光照着陳元五官的輪廓越發清晰,直接照進他的心裏。他把視線稍稍移開了些,暗想,這麽好看得人得是他的。

擦過腳一起進了被窩,原是一人一個被窩,上面再蓋個大棉被,可李稷跟條泥鳅一樣滑進陳元被窩裏了,被陳元蹬了一腳還舔着臉笑,沒臉沒皮極了。

陳元哪見過李稷這般沒臉沒皮,當即有點懷疑是李耿假扮的,伸手去摸李稷的臉問他是不是用了易容術之類的。

李稷由着他摸,還怪享受。

陳元心裏起膩,雞皮疙瘩也起來了 ,擰着眉:“你他大爺的今天發什麽癔症?膩膩歪歪的。”

李稷憨笑,他也受不了自個,怪怪的,以前再喜歡都會藏心裏頭,可兩天不見陳元就耐不住,要命的想,見了就想無賴一通,什麽面子、什麽性子通通不如纏着陳元來的心悅。

陳元無奈,警告了兩句,李稷老實了,回了自個被窩。

下人們伺候的得體,把洗腳盆端下去,遞上有些燙的湯婆子,留了盞燈就退下候着了。

他們一走,李稷的腦袋就沒骨頭似的歪放在陳元胸膛處,還明目張膽的問:“我這樣你生氣嗎?”

“我不是你。”

李稷瞄他一眼,顯然是不高興了,鼓着腮幫子盯着床頂發呆。

陳元笑起來,手在李稷腦袋上呼嚕一把:“你自個看看你愛不愛生氣。”

李稷看他,癟癟嘴哼了聲。

陳元噙着笑,也看向床頂,靜了會,感嘆了句:“時間過得真快。”

穿進來快兩年了,把活脫脫一個高冷裝酷的狠小子給養成了粘人賣乖的跟屁蟲。說不上什麽感覺,即使一開始知道跟他組成CP,也盼着是和平分開的be結局,可如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心上某處有時候麻麻地,有時候看着他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而且那感覺跟他看李耿、看石堅、看程廉都不一樣的……

“哥,這是什麽?”李稷從枕頭下找到了兩本書。

陳元一個着急伸手去搶,李稷原本沒多少好奇,經這麽一搶,立時起了興趣,巧妙躲開,和陳元在被窩裏直接雙手雙拳的争奪起書來。

“刺啦”一聲,一人搶了一半,還是從中間直接撕開的。

“別以為我真不敢揍你!”陳元揚手作勢要打。

李稷竟将臉遞了過去,梗着脖子:“你打!”

陳元:“…………”

順了好一會兒氣陳元才放下手,沒轍,真拿他一點法子沒有。

這是對他威嚴的挑戰,陳元欲哭無淚。

這小王八蛋給他慣壞了。陳元又咬牙切齒的想。

李稷伸手拿過蠟燭,借着光随意翻了翻,片刻功夫,臉便紅透了,将書一丢,張口結舌:“哥,你你……這是寫的兩個男的在做那事!”

陳元短暫沉默,随即故作鎮定反問:“怎麽了?”

“兩個男子。”李稷強調,心裏有個鼓敲得厲害,翻江倒海的,陳元一個眼神就能影響他一整天的情緒,斷袖更是不敢提半個字,他怕提了連表兄弟都做不成,可想到陳元日後成婚就要命的難過,可今兒看見了,這是本斷袖之書,是不是預示着……久久沉默後,他鼓足勇氣開口:“哥,你也是斷袖?”

一個“也”字,交代了自個,陳元有點慌,憋了半晌,回了句:“純粹好奇罷了。”

李稷盯着他,眼裏的光暗了。

陳元斷定李稷會生氣,哪裏想,他只是輕輕的“哦”了聲,将書丢一旁,小聲道:“這種書,怪不雅的,哥你以後少看些好。”

說完,乖乖躺進被窩,翻身,睡了。

陳元愣了,居然反應如此平靜,不對勁,這小子肯定憋着壞呢。還有,系統是不是要給警告或者懲罰。

思緒剛到這兒,放小腹處的湯婆子水灑了,直接燙的“嗷”了一嗓子。

“哥,怎麽了?”李稷吓一跳,趕忙起身詢問,并叫下人掌燈。

陳元縮在一處,捂着褲裆:“燙、燙、燙蛋了。”

李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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