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恭喜第一次非兄弟情意義……
在陳元看來, 撇開別的,李稷對情啊愛啊羞羞的事懂得少之又少,對上他害羞閃躲的眼神, 再聽他說的話,陳元頓覺自個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司機。
李稷不懂,他也不好多說,況且不知為何,面對他, 有些話陳元竟說不出口,光想想,就要臉紅的滴血。
這種感覺很怪異, 就好比他面對的是一個有好感的小姑娘,若說不合适的話會影響自個的形象,陳元跟他敷衍了幾句,将話題一轉, 又閑聊了一會便睡了。
……
皇宮,惠帝才剛下朝,大皇子李傲砍傷同門師弟的事就傳進了他耳朵裏。他臉色陰暗, 緊抿着雙唇不發一言。
早上才剛說是李稷幹的, 這會子又成了李傲, 惠帝恨恨咬了咬牙,多少有些在心裏掂量兩個兒子在他心裏的份量, 片刻,他吩咐道:“去東宮娘娘那兒用膳。”
德慶宮,東宮趙氏正發着火,聽到通報,立馬止了怒換了副笑盈盈的面孔去迎接惠帝。
趙氏的性子張揚, 未出閣前就是個好作的主,若不然也教不出李傲那樣的兒子,早上還看李稷的笑話,這會子倒是被旁人看自個的笑話,氣頭上當着惠帝的面又不好發作出來。
吃了幾口菜,惠帝開門見山提了關于李傲和李稷的傳言。
誠然是李傲派人幹的,趙氏也斷不會承認了,只得打馬虎眼,草草說了兩句,末了還損了幾句李稷,大意是李稷心思城府不簡單。
惠帝雙眉鎖起,心中火氣不由得上竄,雖然他跟李稷的父子關系不算親,但李傲什麽性子,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作為長子,原本是肩負了大期望,然而他的蠢妒可以說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跟他母後如出一轍。
咽下嘴裏的菜,惠帝淡淡的眼神看向趙氏:“傲兒什麽德行,你這個當娘心裏沒數?我對他滿了期盼,他将自己當成什麽玩意了?哪裏還有一個長子的樣子?你這個當娘的又是如何管教的?”
趙氏沒想到惠帝會這麽說,一時間着急,脫口道:“陛下,您懷疑傲兒是兇手?您怎能如此看待自己的兒子?您将自己的兒子當成什麽了?”
惠帝“啪”的一聲撂筷,一雙深邃的眼裏含了冷光,重重地哼一聲:“是不是你我心裏有數。”
趙氏登時白了臉,意識到說了錯話,忙起身下跪,跟着露出哭腔來:“陛下無憑無據這般懷疑自己的兒子,臣妾這個當娘的聽了心裏如何受得了?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惠帝目光瞥了她一眼,懶得再多言,忍着火讓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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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素來是個會撒嬌的主,楚楚可憐裝的也是爐火純青,才站起身來就仿若被抽了骨似的柔柔軟軟的跌落在了惠帝懷裏,開口依舊是那副濃濃的哭腔,還帶了幾分嗲意:“陛下,這事全是那些個嘴賤的奴才傳的,要臣妾說,您自個的兩個兒子平白無故的絕不會作出那樣的事來,您說是不是?”又道:“臣妾方才惹了您不高興是不是?您要打要罰,臣妾絕無半點怨言,但您不能不吃飯,剛下早朝,正是餓的時候,您是一國之君,身體可是最重要的。”
她說着,已經拿起筷子親自夾菜喂惠帝。
惠帝的的視線卻是冷冰冰的,先是瞥了眼筷子上的菜,又看向趙氏,聲音清冷:“正因為是朕的兒子,朕才了解他們,若真是他們其中一個幹的,朕可給你提個醒,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絕不包庇。”
趙氏筷子上的菜掉了,漂亮的眼睛急速的眨了眨,略帶了些怯的垂下腦袋,支吾道:“陛下說的是。”
惠帝給趙氏提完醒,便沒再多留,出了德慶殿轉去了窈淑殿。
西宮陳氏對這事,若是從前她或許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然而如今李耿跟李稷走的近,這麽一來,她就擔心李稷出事會連累自個的兒子。
不過,陳氏想不出為何會去要砍一個七品小官兒子的腿,沒什麽道理,即便是鄭海惹了他們,作為皇子當是有一定氣度,哪裏這麽一般見識的記仇并施以報複,實在有些蠢。
這是她心裏真實的想法,當着惠帝的面,自然是閉口不言,還要裝出一副傻白甜不問事事與世隔絕的清新脫俗模樣來。
陳氏給惠帝夾菜,惠帝由着她為自個夾菜盛湯,嚴肅的臉上稍稍溫和了兩分。
“朕自己來,你吃你的。”他道。
“臣妾愛給陛下夾菜,看着陛下吃,臣妾比自個吃還要高興,”陳氏帶着點撒嬌的意思,“陛下,您就讓臣妾喂你,好不好。”
惠帝面上又軟了兩分,沉默算是應了。
陳氏高興,夾菜夾的歡,惠帝蹙眉啧了一聲,怪道:“朕哪裏吃的過來這麽多菜?你還是吃你自己的。”
話說到這份上,陳氏才不再伺候惠帝,默默吃自個的。
飯近尾聲,惠帝提了李傲、李稷傷害同門師兄弟的事。
陳氏作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來,不敢置信道:“陛下,不可能吧,傲兒和稷兒怎會做出那麽殘忍的事來?”
惠帝斜睨了她一眼,反問:“你很吃驚?沒聽見什麽風聲?”
陳氏給問的心虛,不敢看惠帝,支支吾吾半天,抵不過惠帝過于冷硬的氣場,有氣無力的說了實話。
“陛下,臣妾錯了,臣妾聽了,可這事跟耿兒沒半點關系,耿兒在書院每日的一舉一動,臣妾都派人盯着呢,他是好吃懶做貪玩些,可借他十個膽也斷不會欺淩同門師兄弟。”
惠帝嫌棄的哎呀一聲:“朕何時提過那事跟耿兒有關?”
陳氏眨巴眨巴眼,壯着膽子擡頭:“那,陛下今兒怎麽得空來臣妾這裏用膳?”
“你不想朕來,朕以後……”
“想想想,”陳氏着急出聲,表明心意,“臣妾巴不得陛下天天來臣妾這用膳。”
說完嬌羞一笑,也是個沒有骨頭的架勢軟綿綿的跌進惠帝懷裏,坐到他腿上撒起嬌來。
惠帝最煩這一套了,偏偏他宮裏面的女人各個這般,真是好不膩歪。
皇子欺淩傷害同門這事,惠帝心裏頭有了七八分的篤定誰是兇手,至于為何要對一個毫不起眼的學生,這事他還不太清楚,用完善回了書房便吩咐人去查查。同時,心裏對于兩個兒子在書院的去留問題有了別樣打算。
……
石堅辦事效率極快,陳元不禁納悶,據他了解,鄭海跟李傲并無什麽過節,為何要加害他?不過話說回來,李傲還真是蠢的讓人發笑,做件壞事恨不得弄得天下皆知,真是兢兢業業保持人設不崩,可以說非常有角色道德了。
“你說他為什麽要做這麽損人不利己的蠢事?”陳元吃着橘子問石堅。
石堅看了他一眼,猜測道:“嫁禍給二殿下。”
這話叫陳元恍然,把最後一口橘子吃下肚找系統彙報去了。
系統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每個人物正在進行中的事情和将來将要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見陳元效率如此高,獎勵積分10。
陳元已經習慣了如此摳門的系統,此刻他不關心獎勵多少錢,只想确定李稷一切是否安好,李傲如此做,無非是想把這事傳到惠帝耳朵裏,若惠帝是個有智慧的父親尚可讓他不擔心,可平日裏惠帝不拿李稷當兒子,他被人欺負了也視而不見,如今李傲這麽明目張膽的栽贓嫁禍,惠帝會不會站在李稷這邊,陳元十二分的不确定。
陳元有些茫然不解的問系統:“當今陛下為什麽不喜歡李稷?李稷哪裏比其他兒子差了?長的好看、聰明好學、心系天下又有君王之範,當然,性格差了點脾氣大了點,可還不是他爹一手造成的,我是真不明白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
系統:【鍛煉兒子,從虐他做起】
陳元:“?”
短暫發愣,陳元恍然大悟般打了個響指,摸摸下巴思忖片刻,了然道:“我明白了,天降大任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這個道理。”嘆一聲:“這個當爹的還真是良苦用心,我可以說這是比較失敗的教育方式嗎?”
系統沒作聲,陳元也沒再多言,上課時間快到,他可不想再遲到被罰。
晚飯,陳元爐子上架了個小鍋,筐裏有些蔬菜丸子肉類,想涮火鍋吃,便叫了李稷兄弟倆和程廉來。
一提到火鍋李耿就高興,乖巧的坐在爐邊,殷勤的往鍋裏涮着食材。
陳元他們則邊涮邊聊天,說的話題最多的便是功課,尤其是李稷和程廉,三句不離學習,讓陳元都不好意思提別的。
李耿只涮肉吃,陳元不由啧一聲,給他夾了白菜,并嚴肅道:“哪能光吃肉不吃蔬菜?你這個習慣得改,長期不吃蔬菜容易得病。”
李耿跟小孩似的,看見帶綠色的菜就皺眉頭,可陳元夾的他不敢不吃,跟吃毒藥似的咽下肚,把陳元的話當耳旁風,繼續只涮肉吃。
陳元無奈,索性不看李耿,視線看向李稷,見他吃東西慢條斯理的,肉不怎麽吃,不由得給他夾肉。
哪裏想李耿立刻便道:“哥你偏心,給二哥夾肉,給我夾素菜。”
陳元瞪眼,拿筷子敲他手上的碗:“你碗裏的肉都滿了!”
李耿皮的跟猴子似的,立馬嬉皮笑臉的認錯,還把碗裏的肉給李稷夾了兩塊。如此舉動,叫陳元露了笑,李稷嘴角也帶了點笑意,只有程廉,依舊是個面無表情的樣子,涮着火鍋,仿若其他三人跟他無關。
陳元終于将話頭指向了程廉,問道:“你都不笑的嗎?”
“笑了,剛才就笑了。”程廉一本正經道:“在心裏笑的。”
陳元:“……”
他這話叫陳元和李耿噴飯。
“在心裏笑的,”陳元琢磨着,笑的更開,轉而看李稷:“也就你跟他能成為知己。”
李稷抿唇笑笑。
飯畢,四人下了會棋便散了。
陳元叫住李稷,讓他今晚跟他睡。李稷一聽,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躺進被窩裏,陳元就告訴了李稷實情,他不打算瞞着,沒有瞞的必要,李稷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他豈有不告知的道理。
李稷面上的神色沒什麽變化,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陳元正要問什麽時候知道的,左右一想,也是,李稷那幾個心腹,各個本事不小,要想查,鐵定查的出。
“生氣嗎?”他問:“自己的哥哥這樣嫁禍自己。”
李稷想都不想:“我從未承認過他是我哥哥。”
陳元先是沉默,而後一聲嘆息:“他再過分,也是你血緣關系上的哥哥,這一點改不了。”忽然想到什麽,然後問:“他這麽對你,你打算怎麽辦?”
這話李稷沒接。
等了一陣,見他不說話,陳元猜的出這小子怕是早就暗地裏開始有行動了。
“哥,”李稷忽然開了口,“也就你傷害了我,我下不去手還回去。”
陳元給這話弄的眼裏含了笑,目光投向他:“我真是受寵若驚。”
李稷跳動的目光看向他:“但下不為例,我這人心眼小着呢,記仇。”
陳元敲了下李稷的腦門,狀似無意的問:“若有下次呢?”
李稷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想,表情又像是帶了落寞:“你要是,”他躊躇着,“你要是再有,那我便再不理你。”
陳元覺得他幼稚。
李稷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說這話,是說着玩的?”他沒等陳元說話,繼續道:“你不信任我,叫我着實生氣,我原以為我之于你是不一樣的,可旁人說我是兇手,你便輕信了,還來質問我。”他表情裏黯然了,落寞了,沉默少頃,重新看着陳元,無比認真道:“若我是你,就是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說你是兇手,我也不會信一個字。”
陳元的笑意從唇上褪去,張張嘴,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沉默片刻,随之而來的便是羞愧。跟李稷比,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
李稷的神色暗了又暗,再許久後,見陳元不說話,他露出點笑意:“哥。”
“嗯?”陳元視線看他。
“我說那話沒別的意思,只是要你知道,你之于我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我沒別的奢望,只願我之于你,跟他人也是不一樣的。”
一霎那,像是有什麽東西從陳元心底湧出,跳動的,火熱的,不受控制的将李稷摟進了懷裏。
李稷還是很瘦,他往陳元懷裏靠了靠,腦袋有意無意蹭了蹭他的下巴,陳元給他蹭的心顫的不行,很自然親密的跟他抱在一起。
【叮,恭喜宿主超越兄弟情第一次親密擁抱,獎勵下次激吻半小時】
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