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蜻蜓點水般快速親了一下
時近端午, 天熱了起來,大晌午的,陳元因傷口的疼睡不着, 躺在榻上,吩咐所有人退下,獨自想事情。
系統跟死了一樣,最近出現的次數少的可憐,以前嫌系統煩人, 這會子陳元倒是有點希望他多出現,畢竟,戀愛中的男人也是有心事的。
在胡思亂想一會後, 陳元呼叫系統,跟他吐槽戀愛後的感想:“戀愛前天天跟他見面,現在戀愛了卻見不着面。”
系統給了回應:【宿主放心,未來幾十年你們天天見面】
陳元眨巴下眼, 想了下,盯着房梁不說話了。
未來幾十年天天見,如此看, 我們倆感情還真好。他默默的想, 心裏冒出點甜來。
這會子更想李稷了, 陳元皺皺眉,自言自語道:“這就是談戀愛嗎?恨不得時時刻刻見着他。”
話音落地, 窗戶開了,竄進來個人影,陳元瞪過去,他倒是沒怕,畢竟有石堅這個保镖, 況且一般人也進不來丞相府。
“哥。”是李稷。
當看到來人,陳元的眼睛豁的亮了,喜道:“你父皇放你出來了?”他着急起身。
“別動。”李稷快步上前,眼神是亮晶晶的,寫滿了思念:“偷出來的,想見你。”
他走近了,看向陳元受傷的地方,心疼道:“一定很疼。”說着神情刀子一樣,咬着牙恨道:“一定要将傷你的人碎屍萬段!”
“一刀就死了,搞那麽麻煩做什麽。”陳元一臉輕松的笑着:“小傷,無礙。”
李稷的表情轉為溫柔,嘴上仍然說着狠話:“将他碎屍萬段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好好好,只要抓到兇手,随意你怎麽處置。”陳元說着轉了話題,擔心地問:“大白天的偷跑出來,萬一被發現怎麽辦?”
“父皇總不能殺了我。”李稷半點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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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無奈笑笑:“也是,你父皇愛你的方式比較獨特。”
李稷不想談論他父皇,伸手去扯李稷的衣衫,想要看看受傷的地方,卻又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不能再小心翼翼。
他過于輕柔的動作讓陳元露了笑,直接扒開衣襟:“箭再怎麽用力也射不出個大窟窿來,說小傷你偏不信,親眼看看信了吧。”
傷口被紗布包着,上面還隐隐約約滲出點血,李稷抿了抿唇,忍着淚:“哪裏是小傷?被繡花針紮一下才是小傷。”
陳元笑出聲,他一笑,李稷的面色才好看些,但一雙好看的眉毛還是皺着,很小心很溫柔地觸碰紗布:“就這樣,我們說着話,也會疼的,我知道。”
陳元就勢握住了李稷的手,很自然的攥在手心裏:“即便是被繡花針紮一下也是要疼一會的,你啊就別總盯着我的傷,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說些別的。”
聽了這話,李稷的臉莫名紅了,問:“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陳元脫口而道:“你說什麽我都愛聽。”
李稷的臉更紅了,眼睫顫顫,垂了眼:“我……我不能多待,一會便走。”
“嗯,等過兩日我去看你,”陳元說着郁悶起來,“你父皇估計還要過陣子才放你出來,在裏頭若是悶了,派人給我傳個話,我一定想辦法讓你解悶。”
李稷露出點笑:“只要我想出來,那地方關不住我。”
“若是從前你說這話,我或許不信,現在信了,”陳元跟着笑,“原以為你最不像你父皇,如今看,你跟他最像了,玩得一手好心計。”
李稷皺起眉頭:“我們不聊他行嗎?”
“好好好,”陳元知道他不愛聽,忙順毛,跟哄小孩似的:“你吃了嗎?”
李稷的視線落在陳元攥着他的那只手上:“嗯。”從前只能想想的事,如今成了真,恍惚之間跟做夢似的,他怕這只手松開他,不由自主的回握緊了些。
許是天有點熱的緣故,兩只手黏糊糊的握在一起,陳元松開了些,要抽回手,李稷卻不肯,追着不放,雖害羞至極,但對于情愛,他是頭一次,哪裏懂多少,只能笨拙的做些看起來傻乎乎的事情。
陳元給他成功逗笑:“不嫌熱?”
李稷聽出潛臺詞,戀戀不舍的松開:“你……熱?”說完點頭附和:“是有些熱。”他擡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熱的發脹,都不敢直視陳元了。
陳元看着,将他的羞澀盡收眼底,他還從沒見過害羞成這樣的李稷,起了逗他的心思,歪着頭追着他的目光:“今兒這是怎麽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李稷半閃躲着半迎合,支吾道:“哪有。”
“你臉紅的跟大紅蓋頭似的。”陳元有意調侃,“跟我說話就害羞成這樣,等以後做些別的事,你得害羞成什麽樣?”
做別的事?李稷不由得多想了,咽了口口水,臉更是漲紅的厲害,用一種嗔怪的眼神瞪了陳元一眼,口氣卻軟軟地:“不知羞恥。”
若是別人,陳元肯定一腳踹過去了,可李稷在他眼裏竟覺得可愛,他一時不知是該拿李稷怎麽辦,還是拿自個怎麽辦了,只好無聲笑笑。
“笑什麽?”見他笑,李稷誤以為陳元在想什麽不該想的,瞪圓了眼睛,“你在想什麽?”
“我的好表弟,笑都不能笑了?”陳元仍舊笑着,帶着寵,“這話當是我問你,方才你臉紅成那樣是在想什麽?”他頓了頓,作出猜測的表情,“定是……”
“沒有!”李稷慌不擇地,怕暴露了他那龌鹾的小心思,羞憤的紅着臉搶白,“你不要胡亂猜想,我,我……”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擔心陳元讨厭他,一下子紅了眼,慌着辯解:“我沒有,真的。”為掩飾自個的心虛,板起了臉,偏過臉去,跟自個怄氣起來:“早知就不來看你了。”
陳元驚訝未來的暴君在情愛面前竟如此單純的可愛,看他慌亂的這麽狼狽,也不舍再逗他,柔聲道:“你沒想,是我想了,你我既然好了,牽手是常事,日後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也是常事,連親個嘴……”意識到這話是有些讓人害羞,清了下嗓子,“我也是從書本裏看來得。”
李稷抿着唇,一張标志的臉蛋依舊紅彤彤,那雙漂亮的貓兒眼烏溜溜的看着陳元,他是想問些什麽的,畢竟關于情啊愛啊的書本他都不曾看過,但礙于羞澀,實在張不了口,只得“哦”了聲。
陳元覺得李稷乖的不行,給他弄得心裏軟塌塌的,忍不住又去握李稷的手,替李稷擋了那一箭才意識到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當即便回應了李稷的愛意,仔細想想,他好像從來沒怎麽正視過自己的內心,而且那樣情況下的告白,略顯得倉促。
是要給李稷一個定心丸吃,陳元這麽思想着便開了口:“那日情況緊急,我的回應全是情急下說出口的。”
李稷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誤以為他是後悔了,陡地皺了眉,微怒看着他:“什麽意思?”
“我想再補充幾點,給你個定心丸,也堂堂正正面對自己對你的感情。”陳元的臉上帶了前所未有的認真,“在家躺着的這兩天,我全在想你我之間的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喜歡你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這麽多日子讓你白白受了委屈,真是懊惱,虧的你好,我現在就想,以後怎麽好好的補償你。”
李稷覺得心跳聲大了,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他聽不見別的聲了,幸福的幾乎暈眩,對上陳元認真的目光,連呼吸都停滞了……
“是不是小鹿亂撞了?”陳元察覺得到李稷的害羞緊張,因為他也羞的不行,雖說素來臉皮厚,可面對喜歡的人,再厚臉皮的人也有害羞的一面。
李稷眨巴眨巴眼:“小鹿亂撞?”
“就是心跳加快,怦怦怦怦,”陳元笑着,坦白道:“我現在就是這樣,心跳快的不行,感覺要從嗓子裏冒出來。”
李稷傻乎乎的點頭:“我也是這樣。”他摸着自個的心口,“我還聽不到別的聲了,只有你的話,這一刻就是讓我死也值了。”
“呸呸呸!”陳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稷的腦門,“你将來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別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李稷摸摸被陳元戳過的腦門。
“就是一談情說愛就把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陳元語重心長,雖說他不想李稷成為殺人不眨眼毫無血性的暴君,但也不想李稷是個腦殘的戀愛腦,“不許這樣知道嗎?我們在一起除了摟摟抱抱那些事,還可以做很多其他有意義的事。”
李稷歪歪腦袋,似懂非懂的,但很乖的點頭:“我聽你的。”
陳元剛想誇上一句“真乖”,就聽李稷繼續道:“可要是那些其他的事占據了你的全部心思,我會不高興的。”
陳元無奈一笑,意識到跟他還是有些文化方面的隔閡,語言交流方面也有點障礙,當然,這不影響他喜歡他。
“不讨論這種深刻的話題了,畢竟,對于情愛我也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笨拙,反正,咱們倆日後一起慢慢摸索。”陳元寵溺的笑着。
李稷點點頭,陳元如此坦誠,讓他先前的羞澀局促這會子淡了不少,話也多了,跟陳元閑聊起來。
某個時刻,陳元提醒:“既是偷跑出來的,別在這待太久,省得給自個惹麻煩。”
李稷想告訴他,有阿木的易容術,一般人看不出破綻,但想了想便沒說。
他忽然意識到,對于陳元,他似乎有好多事都瞞着他,不是似乎,應該就是,比如,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比如他會為了皇位不折手段;比如他跟他皇叔串通一氣,還比如他在皇陵墓室內偷偷操練兵丁……
李稷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心裏頭暗暗自責起來,他該說得,可有些事陳元知道了就多份危險,他不想他有絲毫的閃失。
糾結間,李稷問:“哥,若是我有些事瞞着你,你會生我的氣嗎?”
陳元不假思索:“不會,每個人都有不願意說得秘密。”
他也有,比如,去北丘國。一想到才剛在一起就要異地戀愛,陳元就一陣心煩。
聞言,李稷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他很歡喜陳元會這麽說,這樣的陳元實打實的難得。
又坐了會,陳元催促他走,李稷不大高興:“才來了一會兒,你就趕我走。”
“我怕你出事,好好在那兒待着是最安全的,”陳元指了指自個的傷口,“能在诏獄來去自如想要殺你的人,武功絕非等閑,如今還未抓到他,總要小心了再小心。”
李稷心裏冒甜,癡癡的笑。
“傻笑什麽,萬一你……我會受不了的。”陳元嚴肅道。
李稷還是笑着:“我心裏頭有數。”頓了頓,很不舍得站起身,“那我走了。”
陳元随即跟着起身,李稷制止:“你躺着,不許起,你要是起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不起。”
也不知是誰先抓的誰的手,一個嘴上催促着,一個嘴上說走,可手握着手的又黏黏糊糊起來。
陳元也不知哪來的一股想法,想親李稷,十分地想。
“這回真走了。”李稷松開了陳元的手,雖仍是個不舍,卻知道是該走了。
“等等。”陳元的話呼之欲出,抿下唇,“那個……”
李稷疑惑看他。
陳元起身,蜻蜓點水般快速親了李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