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你去死吧

“不想當。”李稷答得很幹脆, 下一句卻又道:“但不得不想當,要當。”

陳元不禁皺眉,站在上帝視角的他, 知道李稷是未來的帝王,而且還是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差點忘了,陳元猛地想起來,李稷十七歲舉兵造反,氣死親爹, 殺盡兄弟,做了皇帝,今年他十六了, 而且十六都快過半,如果按照小說原劇情走,那麽明年春便是李稷奪位的時刻。

可依照如今來看,原劇情走的可能性不大, 旁的不說,李稷跟他在一起了啊,這可是小說裏沒有的劇情線, 再者, 跟李稷相處的這兩年多來, 除了那四個怪家夥之外,李稷上哪舉兵造反去。

心思轉到這兒, 陳元又想到了李稷跟譽王有勾結,如此來看,李稷造反的軍兵是譽王支援的。

得出這個結論,陳元仔細回想了一下小說內容,他記得譽王是有出兵支援, 可李稷也有兵馬的,但就是想不起來李稷的兵馬從哪來的,看小說就是這樣,看個十幾章就會忘記全面的內容,更別說作者一筆帶過的事了。

“哥,怎麽了?”李稷見陳元出神,碰了碰他,水波一樣的大眼睛擔憂看着他,“是不是我的話吓到你了?”

陳元回神沖他翹起一邊嘴角:“吓到我?笑話,在我心裏一直覺得你有帝王之相,要不然我也不會問你。”

“什麽帝王之相,”李稷不緊不慢的,淡淡笑了笑,“難不成哥你還會看相?”

“對啊,我會看相,”陳元捏住李稷的下巴,笑着,“我看得出你是個心軟善良可愛又溫柔,同時充滿了智慧、賢能,總之,若你當了皇帝,定是個愛民如子,親兄熱弟的好皇帝。”

“是嗎?”李稷像是聽了笑話,眉腳吊起來,“在你眼裏我竟這麽好?”

“看相看出來的,錯不了。”陳元趁機摸了摸李稷的小俊臉,十六七的年紀,正是青春年少,滿滿的膠原蛋白,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陳元忽然心裏起了怪怪的感覺,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對一個同性這麽喜歡,連摸個臉都愉悅的不行,跟李稷肢體接觸是一件讓他很幸福的事。

他的手捏着李稷的腮幫子,一下一下的,李稷乖巧的由着他捏,兩人默契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哥,我餓了,想吃你在書院給我吃的那個泡面。”李稷舔下嘴唇。

陳元抽回手:“等我。”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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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好奇的盯着他:“回府去拿?”

“不用,你不是說我是天上來的神仙嘛,今天神仙哥哥就給你變個戲法。”陳元拽拽的,腦子裏已經開始進入空間去購買泡面了。

一碗泡面吃下肚,李稷心滿意足,一雙笑眼目不轉睛把陳元瞧着。

陳元給他瞧的得瑟,坐到李稷旁邊,把他往懷裏一攬:“一包泡面就把你感動成這樣,要不,來點實際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來一口呗。”

李稷笑,伸手戳了戳陳元的臉,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人還是神仙再或者其他,想來想去都想不透,不過,我現在信了,信你跟系統院長有超越其他人特殊的關系。”

陳元看着他:“你對我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李稷沉默少頃,笑了,燦爛的,帶着稚氣,透着可愛:“不想了,也不想知道了,你怎樣我都中意。”

這話叫陳元給美得,極高興的挑挑眉:“有眼光。”又說:“像我這麽英俊潇灑又有親和力的公子,很難讓人不中意。”

李稷露出一排小白牙,安靜聽陳元吹牛。

某個時候,陳元問:“你為何絲毫不懷疑我的話?也從來不過問原來的陳元去哪了。”

他問的挺突然的,李稷卻答的幹脆:“有懷疑,但選擇不懷疑,至于原來的陳元,他上哪了與我何幹,最好是死了,永遠不在了,若不然我會親手解決他。”

殺原主的小暴君人設還在,陳元暗暗松了口氣,這會子慶幸綁定跟李稷談情說愛的系統了,更慶幸不按原劇情走。

一想到原劇情這事,陳元就又擔心,若李稷真的十七歲就造反,他馬上就出國,這麽重要的時刻,作為男朋友怎麽能不陪在他身邊。

再說了,陳元壓根不希望李稷造反,甚至自私的不希望他當皇帝。

古人看不透,把地位看得比較重,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務必要把自家小男友的三觀給掰正喽。

思及至此,陳元頓覺肩上擔子重大,忍不住又上手将小男友“蹂躏”一番,吧唧吧唧照着那小嫩臉蛋親了幾口。

……

李耿這兩天老實了,岱欽負荊請罪的事傳到了惠帝耳朵裏,挨打是一定的了,十大板子,屁股疼的連坐都不能坐。

“表哥,二哥出大牢,我也能去給他道聲喜,你一定要替我……”李耿說着抹了把眼淚,氣呼呼的打了下床,“父皇太狠的心了,先是把二哥送進大牢,後不分青紅皂白打我,都好幾天了,也不來看看我。”

“你父皇不昨兒才來看過你,我可都聽說了,賞了好些東西,還有創傷藥,還親自給你擦了藥,你這腦子是魚嗎,只有七秒的記憶。”陳元伸手敲敲李耿的腦袋,嘆一口氣,“你父皇沒去看你二哥是真的,你二哥出獄好些天了,但還沒解除門禁,若不然他一定來看你。”

李耿抿唇有幾分不好意思:“我是替二哥鳴不平,順道提了提我自個。”

陳元輕哼。

李耿動了動腳,試圖撒嬌,可陳元不吃他這一套,他便從枕頭下拿出珍藏的好吃的,一股腦全推給陳元:“哥,這是我給二哥留的,你幫我拿給他。”

陳元全收了:“這才是好兄弟。”他拍了下李耿的屁股。

李耿“嗷”一嗓子,鬼哭狼嚎道:“疼!”

陳元一笑:“好好養傷,改天再來看你。”

“哥哥哥哥!”李耿着急起身,“不慌,弟弟還有委屈向訴說呢。”

陳元腳步頓住,轉身,折了回來:“怎麽了?誰又惹你了?”

“還不是大哥!”李耿惱道:“父皇素來偏心他,如今更是寵的很,已經開始讓他跟着管理朝中個事,這些倒也沒什麽,可我被父皇打了,他不寬慰罷了,還當着諸位弟弟的面嘲弄我,害我丢了面,還挨了母後一頓訓,他真是越發氣焰高漲,等日後他做了那皇位,怕是沒我的好果子吃。”

李傲性子向來猖狂,惠帝又偏愛這個大兒子,致使他更猖獗的無法無天,莫說不把諸位弟弟放在眼裏,就連幾個娘娘,他也是不當回事的。

“聽說,頭幾日譽王進宮,他坐着給譽王行禮,還說自個陪同父皇料理國事,累了,是有這事?”陳元問道。

李耿點頭道:“得虧的王叔性子和緩,不跟他這個小輩計較,這還沒當上皇帝呢,就不把任何人放眼裏。”話說到這兒,他托腮嘆了口氣,愁悶道:“父皇把皇位傳給他是一定得了,若不然我就跟他狠狠打上一架。”話到這兒又氣的錘了下床, “可眼下別說我了,連母後都不能動他一下,甚至連教訓都教訓不得,氣死我了!”

陳元坐回原處,從袖子裏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李耿:“有時候表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如我們看到的那樣,你記着,欲其滅亡,必其膨脹。”

李耿一聽便明白了,可轉而又不信:“父皇那麽偏愛大哥,怎會?”

“會不會,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陳元起身,“這回我真走了,今兒好不容易進趟宮,去給了姑姑姑父他們請安,又來你這,還沒去你二哥那呢。”

“快去吧,省得二哥等着急了,該怨我這個弟弟了。”李耿拆開棒棒糖,“那些好吃的你可別忘了給二哥。”

“他不缺吃的,你自個留着吧。”陳元又将李耿給他的那些吃食還了,末了又拿了幾個桂圓,“這些就當是你的禮物了,你二哥定歡喜的很。”

“那你再轉告二哥一聲,過兩日我能下床了便去看他。”李耿沖已經到門口的陳元高聲道。

陳元擺下手,快步走了。

到了李稷那,手裏的桂圓吃的就剩一顆,陳元将那可桂圓放在手裏把玩,問張讓:“你家主子去哪了?”

張讓如今是李稷的心腹,李稷來去自如當然不瞞他,可主子不說去哪,當奴才的自是不敢多問,他如實道:“回元少爺,奴才不知。”

陳元玩着那個桂圓,若有所思地問:“走多少會了?”

“回元少爺,再您來之前一小會的功夫。”張讓垂首恭敬道。

陳元坐下,喃喃着:“他不是不知道我今兒要來,怎不說一聲就跑出去了。”這話有幾分失落。

張讓眼風一轉,道:“瞧奴才這記性,殿下走的時候吩咐了,知道您要來,特地讓奴才沏最好的龍井茶等着。”言畢,忙不疊的吩咐人去沏茶。

陳元面上露了些許笑,嘴硬地哼道:“拿着我給的龍井打發我,得虧他想得出來。”說罷,一擺手,“再拿些糕點來,我邊吃邊喝等他。”

張讓一笑,彎腰道:“奴才這就去。”

一陣馬鳴聲劃破長空,李稷勒住了缰繩,下馬,甩袍跨步進了譽王住宅,腳步剛到屋門口,他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了一跤,好在被譽王的親随羅勝扶住了。

阿葉上前接扶住,李稷看了一眼羅勝,邁步進了屋。

“王叔,您考慮好了嗎?”他面上帶了點笑,開門見山道:“那條人命你是給還是不給?”

譽王正吃飯,聽見這話,草草吃了兩口菜,不悅道:“大白天的就跑出來,也不怕被人瞧見。”又說:“一個外人竟讓你忘了王叔待你的好,我倒是真小看了那個陳元。”

李稷笑起來,纖長的手指攏了攏披風:“王叔待侄兒好,侄兒謹記在心,不過,王叔大概是年紀大了,有些事忘了,這麽些年我暗裏幫了您不少,你有事我替你辦,您要誰的命我替您殺,連王叔有謀反之心都替您掖着藏着。”話鋒忽然一轉,放冷了語氣,“你別忘了,這是京都,不是你的封地,你若不應,我有的是法子,不過到時候,咱們那可真就是不顧叔侄情分了!”

譽王愣了一下:“你……”他怒意的目光瞪向李稷,說不出話來。

李稷噙着笑:“侄兒謝過王叔。”

他轉身出了屋,到門口,停住了腳步,偏頭目光投向扶他的羅勝:“方才,多謝了。”

羅勝愣了一下,接着有些許受寵若驚:“屬下不敢。”

李稷笑:“我這人向來是有恩必報,不如,”他盯住了他,一字一頓,“你去死吧。”話畢,李稷臉瞬間冷了,迅速拔出旁邊侍衛的刀,照着羅勝的脖子甩去,當場頭顱掉地,鮮血迸出,院子裏的人群嘩的抽到拔劍。

“放他走!”屋裏傳來譽王滿是怒意的聲音。

人群收刀後退,李稷擦了下臉上的血,闊步走了。

回了宮,才一進屋,陳元就站起來:“可把我一陣好等。”

“哥,”李稷笑笑,表現得自然,“你來了。”

“來了好一陣子了。”陳元體貼的給他解披風,關心道:“大白天的,穿這麽紮眼,有句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你日後別這麽冒冒失失的,說話做事都要思慮再三。”

話語間全是叮囑,關心之意溢于言表,李稷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不好奇我去做什麽了?”

“你出宮自然有你的理由,只要平安回來就好。”陳元道。

李稷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追着陳元的目光,說:“我出去宰了個畜生,沾了一身的血,去洗了個澡換身衣裳這才耽擱了時辰。”

“宰了個畜生?”陳元有幾分愣怔。

“嗯,那畜生,前些日子傷了我的人,跑得快,藏的深,可是費了好大勁才逮着他。”李稷說罷可愛一笑,旋即話鋒一轉,“去看過耿弟了。”

“看了,又哭又氣的,不過我一根棒棒糖就把他打發了。”陳元跟着笑,拿出剩的那個桂圓,“他給你的。”

李稷很開懷的笑:“你用一顆糖打發他,他用一個桂圓打發我。”

“他給了不少,我沒要。”

“那更顯得你小氣了。”李稷說笑。

陳元和他肩并肩,點着頭,上手玩他的頭發,玩了會,才說:“日子定了,下個月初六走。”

李稷臉上的神采立時暗了,抓着陳元的手的力度緊了緊,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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