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走,我帶你找你爹恰飯……

李忍這個名字是惠帝給自己起的, 他母親是個宮女,不過是先帝一夜情後才有了他,生下他, 先帝心裏頭厭惡,便送出宮外去了,後來被太後做主帶回宮,因一次傳染病,送去了冷宮自生自滅, 沒想他竟活了下來,只是身子卻落下了病根,再後來儲位之争, 年滿十歲早就被人遺忘的他稀裏糊塗的就成了這場厮殺的贏家。

登基後,在這陌生的宮裏頭過着小心翼翼的憋屈日子,直到江行舟出現,才讓他灰暗的世界裏多了份光彩。

“知道朕為何厭惡自己的名字嗎?”惠帝問陳元。

陳元想了想, 斟酌着說道:“忍那個字,聽着憋屈,所以姑父不喜。”

惠帝看着他, 露出一個有點苦澀的笑容, 緩聲道:“你只答對了其一, 這其二便是稷兒,朕這個父皇忍了大半輩子, 如今還要自個的兒子忍,實在讓我恨意難消。”

這“恨”自然是對陳趙兩個丞相,陳元十分抱歉又頗為直白地說道:“姑父您放心,李稷絕對能把實權搞到手,我一定會幫他, 說服我爺爺和我老爹的事,我辦。”

惠帝淡淡掃了陳元一眼:“朕如何信你?”

陳元篤定道:“姑父若不信,咱們走着瞧,眼下,您身子要緊,切勿不要太勞累。”

他的話實打實的關心,惠帝聽了淡淡笑了笑:“朕心裏有數。”

陳元脫口道:“可您病的不輕。”

惠帝眼神冷了兩分,他料想的是兩位丞相早就知曉他的病,陳元能知道,自然是陳家那一老一少說得。

陳元不知他心裏頭想什麽,只暗自消化着惠帝的話,明明是個疼愛兒子的好父親,卻只能當個對兒子漠不關心的壞父親,甚至連跟兒子坐一塊吃頓飯說會話都成奢侈,唉,他都知道究竟這兩位父親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了。

小說原劇情是一番苦心,把李稷培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暴君,現如今,他穿進書裏,時間往前推移了幾年,身上肩負改變小暴君殘暴屬性的任務;此刻,又成了小暴君老爹的傾聽者,他一咂摸,愣是覺得自個成了惠帝的知心朋友。

惠帝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輕也好,不輕也罷,朕自個的身子朕自個清楚。”

陳元還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這個世界肯定不懂“癌”,但那個神醫大抵是知道惠帝時日不多,故而費盡心力給他續命。

倘若惠帝身體健康,活的久一些,約莫故事的發展就會不一樣,是不是也用不着再發生儲位之争那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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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獨自在心裏胡思亂想,心裏頭一次想出一些人生感悟來。

以前自個沒家人,就盼着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如今有了,就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忽然想回家找老爺子和老爹喝酒吃飯吹牛皮了。

“在想什麽呢?”惠帝聲音打斷了陳元的思緒,“你吃過了嗎?”

陳元收了收心思,乖乖回道:“沒呢。”

“朕也沒吃,不如你就陪朕吃頓飯吧。”

“好啊,”陳元應的幹脆,聲音裏帶了點喜悅,“陪姑父吃飯喝酒劃拳玩骰子皆可,只要姑父高興。”

惠帝輕輕哼了哼:“想朕十幾個兒子,沒有一個像你這般膽大的。”

“還不是姑父寵侄兒,”陳元臉上挂着笑,嘴甜的讨喜,“姑父若不寵侄兒,就是借給侄兒一百個膽子,侄兒也不敢在姑父面前造次。”

惠帝面上帶了點笑:“你這張嘴……”他搖搖頭,臉當即一撂:“你定是這般甜言蜜語的哄了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李稷,陳元想給自己辯訴,腦子靈光一閃,便沖惠帝提議道:“姑父,不如侄兒去把他叫來吧?”

惠帝的眼神亮了一亮,嘴上卻道:“他不會來的。”

“他定會來,”陳元上前扶着他坐下,“您若是覺得只他來會諸有顧慮,那便把小耿一塊叫來,您覺得可好?”不等惠帝開口,他立即決定道:“我看這樣甚好,那侄兒這就去,我親自去,出不了什麽岔子。”

不由分說,腳步已經到了屋門口,回頭沖惠帝一笑:“姑父您別忘了吩咐廚房多做倆菜。”

看着陳元很快不見的身影,惠帝十分愉悅地“嗯”了一聲,旋即喊道:“張忍快去吩咐廚房做幾樣他愛吃的菜。 ”

……

“吃飯?”李稷撩起眼皮看了陳元一眼,“不去。”

陳元伸手撫摸李稷的長發:“我可是在你父皇面前吹完牛皮了,說你一定到,你這是讓我丢臉不成?”

李稷不愛聽陳元總在他面前提那個不稱職的父皇,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漂亮的臉蛋皺起來,還未來得及開口,外面傳來李耿的聲音。

“二哥,表哥!走吧,我都餓了,別讓父皇等急了。”

話說完,人也歡快地跑了進來,手裏還拿着幾樣糕點,嘻嘻道:“帶幾樣我愛吃的糕點給父皇嘗嘗。”

李稷推了陳元一把:“你們倆去吧,我不餓。”

陳元往椅子上一坐:“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說着招呼李耿過來坐,并道:“你也別去了,讓你父皇等咱們便是。”

“啊?”李耿屁股剛坐下,便騰地站起身,“哪有父皇等我們的道理,不行不行。”說着走到李稷跟前,“二哥,父皇難得邀請咱們一塊吃飯,這是多大的賞賜啊,即便是不餓那也得去。”

李稷面色冷清,不發一言。

李耿摸不着頭腦,又走到陳元跟前小聲嘟囔:“二哥自打跟你一塊,脾氣見長了,從前,父皇給他個甜棗他都當寶貝,高興上好些天,現如今這是怎麽了?”

陳元看他一眼,沒搭話,起身走到李稷跟前,問:“你真不去?”

李稷看了他一眼,當着李耿的面他也不好多表現出什麽,只道:“我真不餓。”

“不就吃頓飯,你這般緊張做什麽?”陳元來了這麽莫名的一句,拉住李稷的手,“我知你是高興的過了頭,可你父皇不知道啊,你的喜怒哀樂該是在他面前顯露的,他是你父親,有些事你不該藏着掖着,正如,他有些事也不該藏着掖着一樣,今兒你去了,我保準你不後悔。”

李稷聽得稀裏糊塗的,李耿聽得更是糊塗,只問:“到底走不走?父皇真要等着急了,我可不想父皇發火,好事變成壞事。”

陳元攥住了李稷的手,不等他出聲,便拉着他朝外走,并說:“算我求你給我個面子成不成?”說着湊近李稷,壓低聲音道:“這可是關系到去北丘國,我走還是留,就看這頓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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