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合着你們父子倆一塊坑我……

從阿钿口裏得知, 昨晚上有刺客要殺李正,李稷為了救李正受的傷。

阿钿的話讓陳元一頭霧水,不是說殺李正, 怎麽見有人殺李正又不顧危險去救,他實在想不通李稷的騷操作,蹲在門口,心裏困惑又煩躁,李稷不開門, 他臉上的擔憂都能把門穿個洞了。

只要鬧別扭,李稷就不見他,耍起小性子來頗讓人無措, 正當他不知該怎麽辦時,李稷終于開了門。

陳元忙起身沖進屋裏,上前見李稷的傷口,心疼的差點哭出來。

“幹嘛呀你, 說殺的是你,說救的還是你,我都搞不懂你了, ”他擦了擦眼睛, “說多少遍了, 不許讓自己受傷,你偏不聽, 你想讓我心疼死,內疚死是不是?”

李稷垂着眼,點下頭:“是。”

陳元眼睛一瞪,下一刻仿若洩了氣的皮球,小心翼翼又溫溫柔柔的說:“給你賠不是, 全賴我。”他呼口氣,“好像每次惹你生氣,我都這麽說,但還不長記性,下次依然會傷你心,你說我是不是壓根不配有對象?”

“對象?” 李稷的關注點只在這裏。

“就是你啊。”陳元認真的看着他。

李稷了然,抽回胳膊,把衣服穿好,道:“無礙,小傷而已。”

“這還叫小傷?”陳元長眉一擰,“被繡花針紮一下才叫小傷,這妥妥的大傷,你這是不要命,萬一流血過多很有可能危及生命,萬一刀子鋒利,這條胳膊很有可能沒了。”

他碎碎念一堆,等說完,李稷哼了一聲,想起大清早陳元就跟他吵架就氣不順,罵道:“這會子倒是關心起我來了,今兒早上你不是說我狠來着?我這個你口裏的狠人卻能為救李正受傷。”

陳元無話可說,低了頭,悔的腸子都青了,扇自己的心都有了。

李稷去了榻上坐着,那裏有一碗藥,是剛煎的,因救李正受傷,譽王萬萬沒想到,這會子的心情非常的複雜,請了涼州最好的大夫,開了最好的湯藥。

陳元沉默了好一會兒,從袖口掏出兩瓶藥,是方才他進入空間向系統賒賬買的,是非常好的消炎止血藥,一個口服一個外用。

“這是在書院讀書的時候,我從院長那讨來的。”他說:“對刀傷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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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将那兩小瓶藥拿在了手裏,嘟嚷着:“這會子知道心疼我了……”

陳元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把他攬到懷裏,心疼至極道:“我本就悔死了,你又受傷,真就要我命一般。”

李稷癟了癟嘴,不吃他這一套道:“你哪一次不這麽說?這一樁一樁一件件的,我覺得我已經不能再信你了……”

陳元低着頭,承認道:“是是是,我都不信我自個了。”

李稷哼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陳元擡頭看他,遲疑片刻,郁悶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要殺李正,怎麽又冒死救他?

李稷舔了舔精致的嘴唇,實話道:“殺李正的人是我的人。”

陳元聽完怔在那裏,好一會兒才有反應,震驚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我先喝藥。”李稷端起藥一飲而盡,陳元迅速塞他嘴裏一塊糖。

李稷臉上終于有了笑,還沖陳元吐了吐舌頭,十分可愛。

但陳元笑不出來,李稷做事讓他摸不着頭腦,他眉頭緊蘇道:“你難道是為了多留下來?何必用這種法子。”他生氣又心疼,問:“到底怎麽回事?”

李稷抿了抿唇,将整件事細說了一遍。

陳元聽完倒吸一口氣,吃驚道:“你和你父皇聯手了?”

李稷點下頭。

“什麽時候你跟你父皇這麽要好了?”陳元更不解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啊?”

李稷吃糖不語。

陳元上手捏臉:“你竟也跟我玩心計了。”

“這哪裏是心計,只是有些事不想你參與,畢竟是危險的,随時有喪命的可能,我不想你冒險。”李稷肅然道。

陳元看着李稷:“你不希望我冒險,殊不知,我也是不希望你出事。”他嘆氣,郁悶道:“你怎就不明白,沒了你我怕是真活不了。”

李稷心內頓時升起一股甜蜜,握住陳元的手,輕聲道:“我明白。”

陳元不大高興的扁扁嘴:“你不明白,你若真明白,昨晚上幹嘛冷不丁冒出一句殺李正,沒這句話,我又怎會那麽混蛋的誤會你,我們倆總因旁人的事鬧僵,這些就算了,你還不拿自個的身體當回事,氣死我得了。”

這回換李稷道歉了,并解釋道:“昨晚上我承認是有試探你的意思。”

“你……”陳元瞪圓了眼睛。

李稷忙甩鍋:“是我父皇教我的,說你不太可靠,總要多方試探。”

陳元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合着你們父子倆一塊坑我。”

他悶悶不樂的,覺得李稷跟着他父皇都學壞了。

姑父啊姑父,枉我對你這麽好。陳元心裏憤憤道。

不過,換個角度想,哪個當爹娘的在自己孩子終身大事上不多幾個心眼,這麽看,是親爹沒錯。

“哥,你生氣了?”李稷小小聲的問,這會子像個又慫又乖的鄰家弟弟。

陳元打他手一下,試探着問:“那你能告訴我,什麽時候跟你父皇和好的?”

李稷照實說了,來之前的那天夜裏,惠帝講了很多,最後為大局,李稷決定跟他合作一起對付譽王。來涼州是計劃之一,至于派人殺李正,又受傷救李正,都是計劃。一來是能在涼州拖延些時間讓惠帝恢複身子,因譽王在知道惠帝病重後決定将造反的日子提前,故而惠帝只能讓李稷拖着譽王;二來,也是為了再次讓譽王和李稷和好,這樣才能在重要的時候,給譽王致命一擊。

聽完李稷的話,陳元萎靡的捂着臉道:“太複雜了,我他媽的果然不适合宮鬥。”嘆了一口氣,看向李稷道:“我這樣的若是生在帝王家,絕對死的透透的。”說着又長嘆一口氣,哀怨道:“跟你差距這麽大,我越發覺得配不上你了。”

李稷忍俊不禁,笑道:“我反而覺得你如此單純,與我正好。”

陳元“切”一聲:“笑的這麽得意,這話說得假 。”說着又郁悶的捂臉,“媽的,我這豬腦子,即使夜裏想白天想,也跟不上你的小腦袋瓜。”

“你無需參與,只要安安全全在家等着便好。”李稷撫摸陳元的胸口。

陳元一副愁雲慘霧,哼哼唧唧道:“你這是拿我當姑娘家呢?我好歹是個男人,怎能只在家,總要為你出把力。”

“那好,你既然這麽想,那就讓你父親把兵權交出來。”李稷就這麽直白的說了。

原以為陳元會生氣亦或者其他反應,沒想到陳元竟毫不猶豫的爽快點頭,并說:“我老早就在思想了,只是……”他看着李稷,“我怕真交出了,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命就都沒了。”

李稷正要開口,陳元搶白道:“我話還沒說完,我知道我爺爺我父親一直拿着大半兵權,這讓你父皇很不滿,若是換作我,也會有殺他們的心,可我父親和爺爺卻對朝廷忠心耿耿,對陛下也是全力效忠,這一點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其實讓父親交出兵權倒也不難,但我也總得要個保證。”

李稷“嗯”了聲:“這保證,我一定幫你要來。”

“有你幫忙甚好,”陳元說道,把玩着李稷的手指頭,“那趙丞相手裏的兵權怎麽要回?”

李稷也不防坦白說了:“你們陳家交了兵權,又滅了譽王,還怕他趙丞相不肯交兵權?”

“你小點聲,這是涼州,是譽王府,小心這話被譽王的人聽了去。”陳元輕輕打了下李稷的手。

李稷笑笑:“阿钿阿焰還有石堅都在外守着,他們三個人的功夫,你還信不過。”

陳元沒說完,眉宇間舒緩了些許,李稷能這般跟他毫不保留坦誠,他心裏歡喜,可想到将來會有很多血腥的厮殺,就不免心驚肉跳。

打打殺殺的,那皇位有什麽好争搶的,累的跟狗一樣,忙的連頓飯都不能按時吃,從古至今,皇帝大多短命,唉,真想不通。

兩人彼此沉默了一會兒,陳元先開的口:“李耿的信鴿幫了大忙。”

“嗯。”李稷道:“以後一定讓它死的體面。”

“……”陳元差點咬到舌頭,“用完人家就殺了?你要這樣,那信鴿全家都得飛宮裏在大殿上拉shi。”

李稷笑起來。

陳元無奈:“還有心情說笑。”

李稷撒起嬌來,頭靠在陳元肩頭哼哼唧唧喊胳膊疼。

陳元心軟嘴硬的罵道:“活該。”

他皺着眉看李稷胳膊處的傷口,雖然已經綁上了紗布,但還是隐隐有血滲出,皺了皺眉頭,咬牙切齒地氣道:“哪個不知輕重的王八蛋下手這麽重?跟我說是誰,我照他兩只胳膊砍!”

李稷道:“怕是不能告訴你,那人暫時不能暴露身份。”

“等以後事情成功,”陳元憤憤的,“非要算帳不可,萬不能放過。”

李稷敷衍的點頭,看着陳元,眼裏的笑意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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