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附身的你【七】

其中一個梳着高馬尾,帶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翻開行李箱,拿出的玻璃罐,戴着黑色手套只露出機械手指的手輕點罐子,“他們倆現在都處于失憶狀态,你們确定要就這樣風風火火地趕過去見他們嗎?”

伊文很清楚自己不正常,只是相較于其他人而言可能會稍微正常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金雙突然離職,宿老大可能發現不了異常,可我們老大,絕對能猜出點兒什麽……”

“你什麽意思?”洛溪把玩着手上的飛刀,看着正在觀摩玻璃罐,半張臉都攏在頭發下的伊文,“說我們老大智商不在線?”

“根據金雙的說法,他們遇見陶久的地點是在虹禹自然風景區的山崖下,跟她一起執行任務的還有我們的兩位老大,再加上金雙複述的當時陶久的話,金雙是現在宿老大的隊員,她離開這麽久宿老大都沒找過她,一門心思都在我們老大身上,你覺得他的智商是在線的嗎?”伊文說得面不改色,絲毫不懼洛溪的飛刀是不是會突然那脫手朝他飛擲而去。

而下一瞬,洛溪也不負伊文所望,飛刀直接脫手。

伊文看着朝他擲來的飛刀,玻璃罐換了只手,另一只機械手将其夾住,反手一彈,飛刀立即轉向朝洛溪飛去,卻在半道被截住。

青河反光的頭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宛若一個剝了殼的雞蛋,他二指夾住飛刀,看向閃電頭仲庭,“怎麽?要打架嗎?”

仲庭:……

“洛溪,夠了,打了幾年了還沒打夠嗎?”仲庭偏頭看向洛溪,洛溪嘻嘻一笑,“說我,你不也一樣,是吧青河。”

青河雙眼跟他腦袋一樣亮,“我現在只想快點見到楚老大。”除了擔憂之外,也是想念。

三年了,這三年他們就像皮球似的,其他小隊都沒人帶他們,只能組成一個混亂的小隊,誰都不服誰當臨時隊長,在他們四人心裏,各自的隊長永遠只有那一個人。

所以,每次任務,沒被任務弄死,快被己隊人員揍死了。

“說得誰不想似的。”洛溪嘀咕了一聲,趴在窗臺上看着樓下的行人來往,覺得還是深山老林比較适合她,這車水馬龍的,她想練練刀都會被當成危險分子抓起來。

“青河,我有個辦法。”青河聞言立即湊了過來,“什麽辦法?”

“琮州博物館的案子不是一直沒進展嗎?”伊文的視線落在玻璃罐上,“如果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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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懂了。”青河長得人高馬大,體格健壯,是他們四個人中最抗揍的一個,以前楚老大要需要對練的時候,青河那是首當其沖。

他說完懂了就拿了一個方盒子出去,臨走還朝伊文嘚瑟,“我一定是第一個見到我們老大的。”

“不行,我也要。”洛溪不甘落後,仲庭:……

“你知道他去幹嘛嗎?”青河的身體就不是他們這些人的身體能比的,那是正兒八經的變态身體,這幾年也不知道在哪兒學的歪門邪道,學會了把意識體往自己身上塞,任務的時候他就是誘餌,其他幾個心情好會搭把手救一救,心情不好,那就自救吧。

洛溪想到青河那變态的身體素質,“我跟着總成吧,必要的時候還能英雄救個美啥的。”

他老大就經常對楚隽用這套,一身風衣飒飒,特帥氣。

“我去了!”說完就尾随青河跑了。

仲庭:……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兒,可是有青河這個餌在,不第一時間出現在老大面前顯得他不夠敬重。

于是,大半夜的,四個人賊一樣摸去了琮州博物館,介于博物館除了火燒過的殘跡,啥都沒有,青河瘋起來也瘋得特別幹脆利落,打開那個盒子往自己掌心一塞,那坨黑色的東西直接沒入他掌心。

依舊孜孜不倦地在博物館周圍巡邏查探的鹑早跟孫昭手中的探測儀驟然傳來激烈的警報聲。

兩人被這聲音吓了一跳,就見探測儀上指示标徑直指向了博物館。

“孫昭。”鹑早吼了一聲,孫昭立即一個電話撥回了超案處,鹑早則往博物館的方向沖了過去。

半個多月了,他們的堅持終于有回報了嗎。

鹑早滿心凝重,到博物館的時候,就見裏面漆黑一片,洛溪看到鹑早的時候還着實詫異了一把,琮州的超案處這麽效率嗎?這才五分鐘不到吧,人就來了?

“鹑早,你去那邊,我走這邊,二隊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好!”

洛溪一聽就覺得說話的兩人年齡都不大,其中一個可能二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聽起來更小。

不過馬上就要見到老大了,青河,你可争點氣啊!

“小棺材,用你的藤蔓探一下。”緊接着幾人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幾人:????

誰的外號這麽難聽,不嫌不吉利嗎?

不過,小棺材?這棺材板子怎麽好像有點耳熟的樣子?

洛溪暗暗思量,沒等她思量出個一二三,一旁的伊文突然攥緊了手,沉聲道:“江匿。”

“對哦,江匿身邊不是有個棺材板子嗎?”

沒人回答她,都在看着門口,希望能看見他們像看見的人。

青河現在像是藏起來了,鹑早發現自他們進來後,那龐大的息數值就好像消失了,探測儀再也沒了反應。

不多時,洛溪他們就看見一條長長的藤蔓突然從他們面前掃了過去,幾人趕緊俯下身大氣不敢喘。

“爸爸!”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響起,就聽那個少年音響了起來,“什麽?沒有?孫昭,你那邊呢?”

“也沒有。”孫昭沉着臉,兩人站在破敗的博物館裏,因為是晚上,很黑,洛溪他們只能看到兩道黑影。

洛溪見青河這麽不中用,忍不住一手飛刀扔了出去,鹑早他們立即聽見了聲音,下一瞬探測儀上的燈光就亮了起來,其上顯示息數值為2。

鹑早跟孫昭:……

他們又在博物館搜查了十多分鐘,靳枭才帶着人過來。

“出現息數值了?”他的聲音很沉,還紮着個低馬尾,洛溪見此轉頭瞟了伊文一眼,伊文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頭戳了回去。

洛溪最讨厭別人戳她的嬰兒肥,咬緊了牙,為了老大,我忍你。

她看着門口進來的十多號人,居然沒有一個臉熟的,有點急了,“老大呢?我老大呢?”

青河此時吊在頂上那将斷欲斷的不知名物體上,看着下面的人也懵逼了,居然沒有他老大,他楚老大呢?

難道自己真的要裝一下非人類指名道姓地喊他老大出來嗎?

洛溪都快急瘋了,難道是他們這次的動作太小?吸引不來她老大那種人?

她微微偏頭在仲庭耳邊輕聲道:“青河用的那東西還有嗎?這程度老大好像沒來。”

仲庭咬着牙道:“——有!”

“有就快給我。”她今天不把她老大拖出來看一看實在不甘心。

“你沒用過,後勁兒受得了嗎?”仲庭不放心,他們之中,也就青河用過那玩意兒。

“琮州的科研部不至于那麽沒用吧。”說完洛溪就把那東西拍進了掌心。

這東西跟能量劑的制作方式無二,作用卻是天差地別,除了總部少許的不分特殊人群,這種東西是有悖常理的存在。

幾人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了,全都拍了進去,青河直接看傻了眼,他們瘋了吧,他們的身體又不是他那種身體,能承受得住嗎?

緊接着,靳枭他們的探測儀全都響了起來,其上全部的息數值都顯示12,。

“退。”靳枭猛地吼了一聲,他們裏裏外外全都搜查過,甚至不放棄的搜了全城都沒發現異常息數值,怎麽都沒想到博物館居然又突然出現這麽龐大的息數值。

“退?你們想退哪裏去?”青河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靳枭他們面前。

衆人全都嚴陣以待,手中遠距離攻擊設備,近距離攻擊設備,全都掏了出來。

青河因為異變,頭上長出了犄角,可對面超案處的人似乎對此分毫沒有害怕的模樣,二話不說就朝他攻了過來。

對面一共十幾個,其中四個人身手最好,一交手青河就大概知道對方實力幾何。

鹑早、孫昭、靳枭對于對面的非人類竟然還能說出這等話,面上齊齊露出凝重的表情來,上次的骷髅過去還沒多久,這就又出現了一個。

緊接着又蹦出四個非人類。

鹑早他們直接看傻眼了,這出現還帶排隊的嗎?

“爸爸!”小棺材突然伸出葉子捂住了鹑早的眼睛,仲庭就眼睜睜地看着鹑早那一槍落了空。

殘破的博物館一陣兵荒馬亂,慘叫聲跟哀嚎聲此起彼伏,超案處十多個人,竟然在這幫非人類手中,幾乎——全滅。

靳枭跟孫昭還有鹑早他們看着倒了一地的己隊人員,三個人被四個非人類圍住,頭上長犄角的那個突然道:“喂,楚老大呢?”

幾人震驚了,喲呵,居然還是楚隽的熟人?

介于鹑早跟孫昭都知道楚隽曾經是超案處總部的人,對此就更閉緊了嘴巴。

“爸爸,爸爸,爸爸……”小棺材那“爸爸”喊得非常歡快,倆葉子還手舞足蹈的,鹑早聽懂了它的意思。

熟人?他當然知道是熟人,不熟怎麽會指名道姓要楚隽,他是會出賣戰友的人嗎?

——不可能。

“要殺要剮随你,別想從我這裏知道隽哥在哪。”

洛溪幾人面面相觑,覺得這個小青年好像比她們還不正常。

伊文伸手突然捂住了頭,覺得自己被洛溪可憐的智商感染得降智了,他為什麽要湊熱鬧把意識體拍進身體裏?人都來了逮着揍一頓逼問不就行了嗎?為什麽要找罪受?

仲庭大概也反應過來跟着洛溪一起降智了,他直接朝最聒噪的鹑早走了過去,伸手摸進了他的兜,掏出手機,把界面對準了鹑早的臉,“密碼。”

鹑早:……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下一秒,小棺材這個叛徒就舉着葉子在數字九鍵上戳戳戳。

“小棺材,你這個叛徒。”鹑早那吼聲吼得破了音,小棺材還有空伸出葉子給他堵耳朵。

仲庭翻開他的通訊錄,看到備注“隽哥”的名字,劃掉,翻了一圈只翻到“老大”兩字備注,撥了過去。

此時的宿君渡正在想自己跟楚隽同床共枕這幾天發生的異常。

這次他跟楚隽回來後總會做莫名其妙的夢,醒來即忘,完全不記得夢中的內容是什麽,可是他又感覺自己好像能隐約感知到楚隽的身體觸覺,甚至有時候能通過楚隽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有種跟楚隽共用一具身體的錯覺?

而楚隽好像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能窺探他身體的異常來。

這時候,宿君渡試探性地想通過意識嘗試控制楚隽的手指,很明顯,他看見楚隽的手指随着他的意念動了一下,可是下一瞬就能感覺到楚隽明顯的抵觸,那對清隽的眉還微微皺了皺。

“怎麽了?”宿君渡輕問,楚隽偏頭看他,“沒什麽。”

它醒了嗎?不過六天而已,可是讓他再次注射能量劑絕非首選。

楚隽微微攥緊了手,下一瞬宿君渡就猛地感覺到一股強勁地抵抗力将他的意識瞬間擠了出來,一道瘋狂的聲音響了起來,“阿隽是我的,阿隽是我的,宿君渡,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我去趟廁所。”楚隽幾乎神速般起身朝廁所沖了過去,一進去就順手反鎖了門。

楚隽撐着洗漱臺,看着上面的兩個杯子,兩個牙刷,死死咬緊了牙。

“阿隽,你想再次封住我嗎?”楚隽的手再次不受控地撫上了自己的臉,一路順着往下,宿君渡站在門口,明顯聽見了門裏傳來的壓抑的悶哼聲。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方才的力量究竟來自于楚隽,還是——他身體裏的那股意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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