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狼瞪直了眼打量自己的主子。國師這些日子神清氣爽、面帶笑容的,雖然國師以前也笑,但卻不是這樣放松的笑法,他現在的笑像會勾人似的。
國師原就是個翩翩美男子,這幾日竟比往常還要神俊三分,讓他有時也看呆了,更別說走在街上,為他駐足的姑娘有多少。
相較于國師的精神奕奕,月季公子則是比往常更加病恹恹的,站也站不久,坐也坐不了,常要躺着、倚着、趴着,青白交加的臉上時而帶着病态的熱紅,而虛軟無力的雙腿就像要折了似的顫巍巍。
偶爾看不下去他的慘狀,國師就會握住他的手,施些護身咒到他身上,月季公子這才身子挺得直,他那張臉,該怎麽說呢?
苦、悲、慘、悶全都寫在上面,然後兩人就會為做夢的事談論起來,月季公子總會先問——
「你總不做夢了吧!」
國師心情愉快道:「這幾日是沒了,但總要試個一個月吧。」
「被你試上一個月,我哪還有命在。」
「要不是你先對我下咒,我何苦如此?」
月季公子沒好氣道:「你哪有什麽苦,我見你看了開心得很呀。」
阿狼是霧裏看花,但阿狼的主子可就心知肚明了。
身為野獸,原本性欲就強,剛開始抱月季時,他還會顧忌着他身子骨瘦弱無力,但一到得趣處,哪還顧得上其他,所以月季大喊吃不消,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連舞衣這樣善于侍奉男人的女子,有時也無法完全承受他的性欲。
見月季一臉悲苦,在房內也坐得歪歪斜斜的,他忽然生起一股憐惜,他讓月季躺在褥榻上,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手掌則輕輕的揉捏着他的腰,力道适中,教月季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喟嘆。
腰總算沒納悶酸疼了,昨夜,他的腰骨都快被折成兩半。
聽到他這聲滿足的嘆息,魔獸的心神微動,想起夜裏的事。
月季卻閉上眼,相當放松自在,窗外傳來鳥啭蟲鳴,時間仿佛靜止。
他低頭看月季,他的臉又更小了,原本大而圓的眼睛,也像消磨了生命一樣的變小,眼下微微腫起,像是睡不飽。
他該讓他睡飽的,但一碰到他,情欲宛如夏日午後的驟雨,沒有淋漓盡致的潑灑一番,就消退不下去。
他該不是在消磨月季的生命吧?
這一想,他悚然一驚,驅使着自己施放更多護身咒到月季體內,直到他臉色有稍微變好了些,他才松口氣。
「好美好的天氣呀!」
陽光灑進屋內,月季眯着眼享受。
看着他這副模樣,魔獸的動作更輕柔了。他不知月季是怎麽想的,他好像并不排拒與他發生關系,他知道舞衣崇拜他,甘願服侍他,但月季呢?他到底是什麽心态?
「你為什麽會心甘情願讓我抱你呢?」
他目光如鷹的盯着月季,想着奇人月季會說出什麽讓他意外的答案來。
月季眨一下眼睛,掀唇,笑容輕淡,就像他的人一樣随時會消逝于世間。
「因為你說我對你下咒,不是嗎?我打又打不過你,逃也逃不了,不如就認命,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且恐怕我以死相脅,你也不痛不癢吧,我又何苦把自己搞得像守節烈婦般,也把你搞得像個摧花色魔似的……啊,錯了,我不是楚楚可憐的花朵,是一根草,還是根難看又難吃的草。」
「噗!」
他這番滿是自嘲的話,讓魔獸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胸臆間因為笑聲震動。
哎,他好喜歡跟月季說話,每多說一次話,仿佛就看見月季在別人面前不會表現的一面,而那些風貌有趣得緊。
「你還真看得開。」
「在這裏吃飽穿暖,有什麽好看不開的,只要你別再做夢,我在這裏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月季慵懶的仰起頭,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那在陽光中閃閃發亮的塵埃,透過璀璨陽光照射,那些一文不值的塵埃卻像金子般閃亮,人的手探入其中,抓握住的只是一片的虛無——就像自己的人生般虛幻。
「月季,你怎麽只聽張雅君兩三句就知道張老頭是嫉妒、怨恨張幼君,進而着了魔,明明張雅君說被惡鬼附身是他弟弟?」
現在心情舒爽,把當初的事拿出來求教一番,也比較沒有什麽反彈的情緒。
月季一臉沉定,「這世上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嫉妒、恚怨、自卑……那麽多的仇恨與醜惡,都是源自于自己得不到,卻也舍不了。張雅君的言詞中其實透露許多訊息,張幼君是整件事中最可憐的受害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魔獸霎時想起自己在甕中初生時,咒王怨妒又含着驚恐的詛咒聲。咒王怨妒的是誰?驚懼的又是什麽?
沒錯,他和張老頭一樣,怕自己的成就地位被他人超越而心生殺意,所以用盡絕學,養成他這只魔獸,要他去殺了月季。
月季孤零零一人住在密林中的小屋,他在吐血掙紮時,誰來救他,他痛苦不堪時,又有誰來保護他?就連自己要殺死他時,他也是只身孤傲站着,毫無表情的看着他,就像自己的生命縱然走到盡頭,也必須孤軍奮戰到最後。
張幼君還有張雅君保護,那月季呢?誰能護衛他?為他擋風遮雨,替他撐起一片天?
「你的能力在咒王之上,為什麽不除掉他?」
月季一怔,不解話題怎會轉到這裏,随即明白他是經由張雅君一家的事,想到自己與咒王的關系。
他伸出手臂,比着腕上的一道血痕,那血痕歪歪扭扭,定眼一看,竟還在緩緩扭動,只是很慢,幾乎看不出來。
「我被獻給他時就被他下了血咒,就是千刀萬剮、萬箭穿心,也動不了他分毫,雖然他當時承諾過,只要我還活着,他就不會再找第二個祭品,但他其實一直想殺我,偏又要故作君子,不願親自動手,只用些毒咒,美其名是飼毒喂養,其實內心早已殺意滿滿,不過也因此讓我僥幸茍活至今。」
「你知道——」魔獸憶起當初被月季的坐咒給制伏,坐在地上,被他踢來的石頭給打得頭破血流。「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他豢養出來殺你的,為什麽不趁我能力未強時殺了我?」
月季沉吟一會,終是淡淡說出原因,「我也殺不了你,你是他的血養成的。」
魔獸震驚,因為月季竟将這件秘密誠實托出,那也就是說,不論他如何折辱月季,月季永遠也殺不了他,難怪當初他只有封印了他。
他大怒起來,「你怎能把這麽重要的大事告知我?」
月季伸出自己的手偎近他懷裏,他的手冰涼如玉,在炎熱的夏日就像塊涼玉,弄得人舒服不已,而他說出來的話也如玉石般冰涼。
「我還能活多久?我是一個将死之人,封印了你之後,我的身子就再也沒有發育過,我已經二十二歲,比張雅君還年長,但這身子一直保持少年模樣,我只能想,騎士我早該在封印你時就死了,我還活着,只不過是……是心事未了罷了。」
魔獸握緊他小又骨感的手,連該有肉的手掌也沒有豐腴感。這不是一雙該屬于月季年紀的人的手,枯槁得幾乎只剩一點點的脈動,代表着主人只殘存些生命之火,苦苦的拖着。
他內心慌亂,拉起他的手,一口咬在他的手腕,月季輕哼一聲,眼神卻露出茫然,似乎不懂他為何要這樣做。
他咬下他被下血咒的那層皮,輕輕的撕扯開來,将禁锢月季十年多的咒毒給整個咬在嘴裏。那血咒是用咒王之血完成的,他則是他的血養成的,自然對他構不成傷害。
他咬住後,鄙夷的吐在地上,那血咒還像條紅線扭動,他恨極的一腳踩扁,終于那只像灘穢物,再也牽制不了月季。
「你自由了!」
月季呆愣好半晌才說得出話來,「你到底明不明白,以後我若能力超過你就能殺了你了?你這蠢才,還自誇是天下第一的魔獸!」
他擡起下巴,驕傲道:「就因為我是天下無敵的魔獸,才不需要耍這種卑鄙的手段,你要殺就來,我若擋不了,還能自稱是天下第一嗎?」
「你這麽驕傲,小心陰溝裏翻了船。」月季樂不可支的笑着。
他也同樣笑容可掬,「哼,我這條大船翻不了的。」
月季雖笑,眸底卻瑩然一片,禁锢他十年的血咒,日日夜夜伴着他,每每看到這血咒扭動,他就想起那幾年與咒王同住的禁脔生活,還有咒毒發作的痛苦折磨,那些日子縱然遠去了,在記憶裏依然鮮活。
直至今日此刻,它被毀滅。
「你這腦袋不好的魔獸,幹脆就取名呆呆好了。」他眼眶濕潤,話卻多起來。
「我才不是呆呆,我很自信、很自傲的……」
「那就叫傲傲了。」
月季還在笑着,魔獸抓起他仍在流血的手腕,輕輕的舔過,施咒,那傷口就開始複元,直到覆上薄薄一層結疤的新皮,他才滿意的放手。
月季再次伸出手,這回抓的不是空氣中的塵埃,而是魔獸的衣領,魔獸低頭含住他的嘴唇,吻了一次再一次,下身蠢蠢欲動。
他終于有名字了,他喜不自勝的想着,他的名字就叫魔傲傲!
咦?
叫魔傲傲好像有點拗口,而且也有點幼稚,他決定了,以後只有月季可以叫他傲傲,別人只能叫他魔傲。
好呀,魔傲!聽起來氣勢驚人,宛如東海蛟龍,在天上狂暴的橫行霸道,有符合他的嚣張行徑,也像他的霸道個性,他喜歡,喜歡極了!
「喂,傲傲,你吻夠了沒?我的嘴巴都快破皮了。」
他舔了下嘴唇,剛才所有的雄心壯志,在這聲「傲傲」下,立刻萎了一大半。
聽起來有夠幼稚的,像在叫三歲小孩,他忽然覺得就算是月季叫他「傲傲」他也受不了,他正要開口糾正月季對他的稱呼時,月季滿臉愉悅,連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眸都染上笑意。
他心裏一動。呃,叫「傲傲」也沒啥不好,月季看起來挺喜歡的,而他喜歡,自己好像也那麽讨厭了。
好吧,就讓月季叫他「傲傲」好了,其餘人等,誰敢這麽叫,他絕對殺得他哭天搶地,恨不得自己沒出生過。
為什麽呢?
因為月季是他這輩子勢均力敵的對手,恨得牙癢癢又敬佩不已,更是他心裏最特別的存在!
「嗚哇——求國師救我呀,我下輩子甘願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我這條命就靠您救了。」
跪伏在地,哭得涕泗縱橫的中年人,自稱是靜平郡王府的總管。
魔傲初任國師,救了皇上、解了疫災,他的神通廣大已經家喻戶曉,街巷傳言更是神乎其神。
許多王公貴族今日拜請,明日相邀,全為家裏風水,因此他倒成了京城一等一的紅人。
若是他先同意誰的邀請,就變成郡王看王爺不順眼,王爺看郡王更刺眼,上個月還發生互告禦狀、家仆互打的事。
為了這些狗屁倒竈的事鬥得朝廷烏煙瘴氣的。
事實上,魔傲那時是選了幾家特別有分量的皇親國戚家去坐坐,而他這麽做也只是想讓自己國師位置坐得穩當,等這些人的家走完一圈,他就對外說了句為皇家氣運靜修關上大門,此話一傳出,就連皇上也不敢輕易喚他進宮了。
國師在家中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這雖然聽起來玄之又玄,但是誰敢不從,萬一擾了國師,上天真降下一場大災,那該怪誰?
就是擾了他的人呀!
所以國師府大門緊閉,沒人敢造次。國師府裏的仆役少,且個個口風緊,聽說要進國師府,越不愛亂嚼舌根的,國師越愛用,因此要從他們口裏挖出一句話,是難上加難。
那張雅君若不是托了林為和的關系,還真的進不來國師府,而這靜平郡王府的高總管,用的方法就更高竿了。
他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從後門進來,而是誰放人的,就是一旁滿臉局促不安的阿狼。
這高總管也有些手段,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國師府裏有個少年叫阿狼,雖然跟國師無親無故,國師卻十分愛護,嘗嘗帶在身前。
于是他心生一計,從阿狼那裏下手。
他打探到阿狼每日都會去買生肉,便去拉攏賣肉的攤子,把最嫩、最好吃的部位留給阿狼,一邊還裝成不知道他是國師府的人随口的攀談。
阿狼涉世未深,三兩句話就被套出是國師府的人,高總管立刻下跪拜倒,哭哭啼啼說若是沒有國師出手相救,他家二十餘口全都要死了,他一個人死不足惜,但他上有老母老父,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這些人靠他吃飯呀。
他哭得淚流滿面,阿狼也聽得雙腮挂淚,就把他帶進國師府,一見了國師,高總管的眼淚就不受控的開始嚎啕大哭,鬼哭神嚎的聲調真把魔傲給惹煩了,他微擡手指,一記啞咒施出,高總管掐着自己的喉嚨沙沙啞啞,這才知道自己變啞巴,險些暈死過去。
意識到戲演得太過反倒讓國師大怒,他又急忙叩頭請求原諒。
魔傲哼了一聲,拂袖就要入內。
月季将他的啞咒給收回,低頭對他淺笑,「坐下,他這番哭啼作戲,雖有三成是假,但七成是真,就聽他說什麽吧。」
魔傲一屁股坐在椅上。奇也怪哉,這坐咒今日又對他有效了。
那高總管再也不敢胡亂慘叫,有條有理說起事情緣由。
「小的是靜平郡王府裏的總管,叫做高明,怪事是從上個月大小姐嫁人後開始的,府裏半夜常會聽見鬼叫聲,一聲比一聲凄厲,說的都是我好怨好怨啊。」
這不就是平日常聽說的,有人為非作歹,所以冤魂上門來索命。魔傲嗤了聲,「敢情郡王府有人做了什麽虧心事?」
高明剛才還不住慘嚎,現在則是一臉義憤填膺,為自家主子說起話來。「我在郡王府當差三十多年,郡王做人仁慈心軟,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從夫人過世後,他就一心一意照顧好大小姐,沒做過一件壞事,大小姐嫁人後,他還舍不得暗暗垂淚,我家主子實在是一等一的好人……」
魔傲不以為然道:「若是一等一的好人,為什麽有鬼魂喊冤來着?」
高明被堵得無話可說,旋即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起來,「就是郡王這麽好,還被人傳說家中鬧鬼,必是他暗地裏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我才不平,最可憐的就是大小姐,後來連她夫家都因聽到傳言而對她冷眼看待,郡王為這事削瘦了不少,我這做奴才的,只盼能夠為主子分憂解勞,不讓外頭把他傳得這麽難聽。」
他哭得抽抽噎噎的,「求國師了,求你到郡王府去繞上一圈,看看究竟是哪個鬼作怪,他要錢,我們就燒冥紙給他,他要人陪,我們就燒幾個 紙人伴他,就求他走了吧。」
「就問你家主子有沒有做虧心事,他若做了,就趕緊補償人家,若沒有,怕什麽?」又是件破事,幹嘛要他出馬,老話一句,要他殺人,他行,要他驅邪,他不會。
高明護主心切,急聲說:「我深信我主子仁慈心善,絕不會做出什麽虧心事,絕不會!」
月季輕聲道:「你深信,但你主子有這樣說嗎?他是不是一聽那鬼魂喊冤就長病不起,所以你才急忙的想方設法,決計求得國師驅邪,救主子一條性命。」
高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吸了吸鼻水,看着這個國師身邊不知身份的瘦弱少年,咬牙道:「主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的心性我再清楚不過,那個、那個人若是死了,也絕不是主子害的,而且十多年來,那個人不來,現在才來索命,這、這沒有道理,他……」
頓了下,他心一橫,坦承了一切,「好吧,就算要索命,也該向我索,為什麽向啥事也不知的主子索?我不能讓主子擔了這污名,但我夜半去那鬼魂喊冤的地方,他卻隐去身影,我燒紙錢、紙人給他,他也不做回應,我實在不知他要的是什麽。」
魔傲拍桌而起,「啊哈,剛才一直說你主子多好,原來壞的人是你呀。」
高明苦着一張臉,認罪道:「主子年輕時,與,與一個下人有了私情,那人身分低賤,主子卻像喝了符水一樣深情依依,他們總是半夜相會,這事府裏除了我無人知曉,但主子年紀已長,應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才對,我向那人曉以大義,那人落寞離去,為了讓主子死心,我弄臭了那人的名聲,說他接近主子都是為盜取府裏的金銀財寶,還将家中失物的清單呈上,主子那時才心灰意冷。」
「那人是個男子吧!」月季輕問。
高明伏低身體,不語。
魔傲才不想管這種狗屁倒竈的事,一口就要回絕,高明卻先一步開口,「國師府上養了健美少年阿狼,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就不能、不能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嗎?」
魔傲一時間還聽不懂,錯愕了好一會,月季則先瞪眼,繼而大笑起來,單純的阿狼眨着眼,沒聽出他言下之意。
等魔傲會意之後立刻跳了起來。誰養少年是做那用途的,他有女人作陪,幹嘛要男人……
這句話正要吼出來,忽然瞄到身邊的月季,他一頓,為什麽高明見了阿狼可以生出那種龍陽分桃的聯想,明明月季也是少年體态,怎麽就沒人把他跟自己想在一塊?
月季眼中滿是笑意,好似看出他的疑問,掩袖忍笑的輕聲道:「我這等「姿色」,誰也不能理解傲傲為什麽要我。」
魔傲心頭火起,月季長得是多不好,他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還有兩道不錯的眉毛,這些人全都瞎了,為什麽不把他跟月季想在一塊?
為什麽?一陣不滿的感受湧起。
想必這高明只愛女色,所以看不見月季的好,他那主子是個喜男風的,鐵定一見就知道他跟月季關系匪淺,也必定能欣賞月季的美好出塵。
「好,就去郡王府看看那勞什子鬼魂,月季、阿狼,全都一起去。」
他就不信他那有龍陽之癖的主子,見了月季、阿狼,會分不清誰跟他才是真正的有關系,在他眼裏,阿狼愣頭愣腦的,吃他大概就跟嚼蠟沒兩樣,但月季這等誘人美食,吃一遍不夠,還要多吃上幾遍才行。
個性拗起來的魔傲,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旁人不敢說,就連阿狼也在心裏嘀咕,怎麽向來穩重的國師,今天這臉色就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