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雖然玉天寶說的輕松,但金九齡還是放心不下,尤其是現在玉天寶在藍胡子身邊。所謂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幸好自己來杭州了,這玉羅剎,會一會也無妨。

“恩公,恩公,終于找到你了……”金九齡剛剛走出巷子,就遇見了楚天闊。

金九齡挑眉。

“恩公,來我家吧。”楚天闊一臉期待的看着金九齡。金九齡表面淡然,心中則疑惑着為什麽楚天闊能這麽快掌握自己的行蹤。看來,他在杭州實力不錯……

“楚公子,你對我的行蹤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啊。”金九齡微微一笑。

楚天闊一愣,讪讪道:“抱歉,恩公不要生氣,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念恩公了,所以不自覺的關注……”

“哦。”金九齡點點頭,“正好,我在杭州也沒有住處,麻煩楚公子了。”與其防備,還不如去他家裏看看,就不信一個連武功都沒有的人能把自己怎麽着。

楚天闊笑容滿面的道:“恩公同意住在我家了?太好了!恩公請跟我來。”

金九齡點點頭,跟着楚天闊離開了。一路上,楚天闊非常殷勤的為金九齡介紹杭州的風土人情,金九齡多看了兩眼的東西,他都大方的買了下來,哪怕金九齡說了不要,他也不在乎,只說買不買是我的事,要不要是恩公的事。

真的……有點殷勤過頭了啊。

楚天闊的家非常豪華,比花家還豪華,給人的感覺就是暴發戶,偏生楚天闊自己沒感覺,還挺自豪的。

“恩公,你覺得怎麽樣?”楚天闊小心翼翼的詢問,不過語氣中的自滿卻是怎麽都掩不住。

“六年時間能有這麽大的成就,你不錯。”金九齡微微一笑。

楚天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親自端起下人送來的茶遞到金九齡面前:“恩公請,這是新茶,希望恩公喜歡。”

金九齡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不錯。”

楚天闊一聽金九齡的贊嘆,眉開眼笑:“恩公還記得我們是怎麽相遇的嗎?”

“記得。”金九齡點頭。

六年前。

杭州郊外。

“爹,快到杭州了。”俊秀的書生撩開車簾。

老人嘆道:“哎,幾十年沒有回家了,不知家鄉變成什麽樣了。”

“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書生笑道。

“恩,這次回來你就與你未婚妻完婚,給我們楚家添香火。”

“爹,這事以後再說。”書生對此事倒是沒有熱心,一個沒見過的女人,他根本熱心不起來。

父子倆在馬車

裏談笑風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籠罩了陰影。

一隊人馬快速的趕過來,對他們形成包圍的趨勢。

“什麽人?”車外護送的人大聲喝問。

書生一驚,撩開車簾一看,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外面攔了一群兇神惡煞家夥,不還好意的看着他們。

“天闊,怎麽了?”老人問道。

書生擔憂的道:“好像是攔路搶劫。”

“搶劫?沒關系,把錢給他們吧。”老人是識時務的,只要命還在就行了。

書生皺眉,雖然不願,卻也無話可說,只好揚聲道:“各位大俠,如果只是想要錢,那就拿去吧,大家當交個朋友。”

歹徒老大是個魁梧漢子,聞言哈哈大笑:“兄弟們聽到了嗎?他說要和咱交朋友。”

書生聽的嘲笑,急切的看着父親:“爹,怎麽辦?”

老人還沒說話呢,就聽得外面慘叫連連。

“啊!少爺,老爺,快跑!”

“啊——”

慘叫,此起彼伏。

車裏的人渾身發抖,書生立刻跳出馬車,入眼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血海殘肢,歹徒們揮舞着刀子,得意的大笑,随着他們的刀子揮落,一個個人倒了下去。

“爹,爹……快走。”書生背起父親就想跑。

“哼,想跑?沒門!”歹徒長刀一揮,書生背上的老人就斷了頭。老人的頭咕嚕嚕滾下來,落到書生腳前。

“爹……爹……”書生跪倒在地,哭喊。

“哈哈哈,這小書生哭的可真慘。”

“老大威武,一刀斷頭。”

“老大果然是高手啊高手!”

歹徒們哈哈大笑,揮舞着刀子在屍體身上砍。

書生怒急,沖上去想和歹徒拼命。這會兒歹徒卻玩出興致來了,他們并不殺死書生,而是一刀一刀的比劃着,讓書生時時刻刻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死不了。

得得得——

馬蹄聲起,一道深色身影沖天而起,銀色的鎖鏈劃過空間,歹徒們手裏的刀劍都被卷走。

少年清瘦的身子站在書生前面,深色的六扇門制服昭示着來人的身份。少年冷眼看着滿地的屍骸,冰涼的聲音透着怒火:“殺人劫財,該死。”

“你……你難道就是六扇門金九齡?”歹徒聲音發顫。

“那個十三歲就入了六扇門的……前三大名捕之一金方正的兒子?”

年少,衣服,鎖鏈……這三樣連在一起,足以讓歹徒了解少年的身份。

金九齡冷眼一挑,鎖鏈化為靈蛇,朝歹徒們襲去。<

書生癡癡的抱着父親的屍體,淚眼中看到那個少年以雷霆手段将歹徒們都打倒在地,并且用鎖鏈鎖起來拖着走。臨走的時候,少年轉頭,淡然的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變強吧。”

書生呆呆的看着少年離去,夕陽中,少年的身影光芒萬丈。

那是……他堕入地獄時……唯一的救贖。

“百無一用是書生,自那以後,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我聽了恩公的話,開始選擇變強的路。但是我沒有學武的資質,所以只能做生意了。幸好我在經商上還有運氣,這六年的時間就攢下了這些家底。我一直想報答恩公,可是……恩公實在是太忙了,行蹤飄忽不定,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上門去……”楚天闊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金九齡微微一笑:“多謝你記着了,我是捕快,那是我應該做的。”當年不過恰逢其會,那些山賊本就是他的任務。

“恩公,話不是這麽說的,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了。”楚天闊急切的握着金九齡的手。

金九齡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含笑道:“我很感動。”

“恩公……”楚天闊可憐巴巴的看着金九齡,“在杭州的日子,恩公務必住在我家。”

金九齡道:“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楚天闊朗笑。

“你在杭州好像實力不錯。”金九齡貌似漫不經心的問。

楚天闊非常樂意顯擺:“還好,在杭州我還算得上一個人物。”

“不知你願不願意為我幫個忙?”金九齡問。

“請說,恩公不用和我客氣。”楚天闊眨巴着眼睛,看起來竟然非常可愛,有如一只可愛的忠心耿耿的小狗。

金九齡道:“我想請你關注一下銀鈎賭坊的事情。”

“銀鈎賭坊?它有問題?”

“是啊,和一件案子有關。”金九齡面不改色的說。

“好,恩公放心。”楚天闊信誓旦旦。

金九齡微微一笑,楚天闊好像得到了什麽珍寶一樣,眼神發光,耳根子有些微紅。

如果現在還看不出楚天闊的心思,金九齡也不配作為總捕了。只是……不是玉天寶,金九齡感覺到的只有麻煩二字。

“我想休息了。”金九齡道。

楚天闊立刻道:“恩公請跟我來。”楚天闊給金九齡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房間,金九齡滿意的道:“不錯。”

楚天闊見金九齡滿意,高興極了:“恩公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千萬不要客氣。”

金九齡道:“我不會客氣。”

楚天闊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徑自往對面走去。

金九齡關上門,蹙眉,這楚天闊……可能是當年被他一救,把自己當主心骨了,這些年靠着自己那句話撐着,執念了。

金九齡想了想,悄悄的從窗口跳出去,從背後到了楚天闊的房間。

楚天闊回到自己房間,滿臉笑容的喃喃自語:“恩公在家裏,恩公在家裏……”

金九齡屏住呼吸,注視着楚天闊的一舉一動。并不是金九齡多疑,而是……作為六扇門捕頭多年,金九齡發現找自己拉關系的,多數時候犯了事情。而楚天闊的殷勤,讓他有一種不安好心的感覺。

楚天闊念叨了一會兒,走到床邊一拉,地板轟隆隆的打開了,居然出現了一個地下室。楚天闊笑眯眯的走進地下室,地板又合上了。

金九齡皺眉,這楚天闊果然不是什麽簡單角色啊。地下室裏面究竟會有什麽東西?金九齡輕飄飄的落到地上,打量了楚天闊的房間一眼,驚訝的發現,這房間好像從未住過人的樣子。明明布置的很溫馨,東西也很齊全,但金九齡發現,這些東西大多數居然沒有用過。

難道楚天闊不住這裏?地下室才是他的房間?

不管怎麽說,楚天闊很有嫌疑。玉天寶曾經說過,那些玉天寶都是隐藏了身份的,也許你身邊一個簡簡單單的人物,他就是玉天寶,或者玉天寶的手下……楚天闊六年時間從一個不通時務的書生變成一個與花家并立的大員外,若說沒有人幫助,金九齡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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