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競拍
◎“還打不打算睡了?”◎
中午。
料理店的暖氣開得足, 暖烘烘的。
南知約了鳳佳一塊兒在舞團對面的商業街吃飯,順便跟她抱怨了一通顧嶼深早上就因為她要去參加節目錄制生氣的事兒。
“這不是挺正常的,你們這可是剛結婚, 哪有你這樣的?”鳳佳說。
南知咬着吸管不服氣道:“那我也是正常工作啊。”
鳳佳:“你這是硬給自己找來的工作。”
南知掐她:“你到底站哪邊的!”
鳳佳聳肩,敷衍道:“好吧好吧,顧嶼深真是太過分了!”
“……”
她們中飯點的是鵝肝飯,滑嫩到入口即化的鵝肝混合蛋液裹着每一粒米飯。
南知拿勺子戳了戳, 又嘆了口氣。
鳳佳被她這反應逗笑了,摟着她肩膀帶過來:“寶貝兒, 要我說啊,顧嶼深生氣就一個原因。”
“什麽?”
鳳佳:“你之前就直接一張機票出了國, 六年都沒回來,人家有點兒心理陰影也挺正常的,這回倒好,昨天才領了證呢,結果一大早又盤算着怎麽離開他了,這誰能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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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托着腮仔細想了想鳳佳說的, 發現應該還真是這個原因。
“可是……”
南知莫名有些心虛,慢吞吞道,“這性質又不一樣, 而且,我們又不真的因為和好了才結的婚, 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你不會真覺得你倆是聯姻吧?”
鳳佳笑了,雙臂環在胸前,老神在在的, “這話你們兩個一塊兒自欺欺人就算了, 誰家聯姻連份婚前協議都不簽的?”
“……”
鳳佳沖她抛了個媚眼, 沒正形道:“恭喜你,你要是離了婚估計就直接是身家排名最前列的女人之一了。”
“……”
和鳳佳吃完中餐,南知便回了舞團。
傍晚時劉冬暖給她發來了目前拟好的合同電子檔,有關于各項權利義務說明,也涉及了錄制的保密協議。
雖然知道顧嶼深的确是因此生的氣,但她也不願再三番拒絕劉冬暖,合同都已經拟好了,沒有再拒絕麻煩別人的道理。
南知仔細看了遍,确定無誤後便和劉冬暖約定了去上海的時間。
一系列事情處理完,南知坐在舞蹈房地板上,又想起了鳳佳說的話——人家有點心理陰影也挺正常的。
算了,哄哄吧。
南知無奈地想,就他有心理陰影,當初的事她都也要有心理陰影了,冬日暴雨天就總容易做噩夢,可她現在竟然要不計前嫌地去哄她。
她可真是個心地善良、不計前嫌的仙女兒。
南知拿出手機,點開跟顧嶼深的對話框。
斟酌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打出第一句話。
[南知:在嗎?]
“…………”
這是什麽糟糕透頂的開頭。
時隔六年,她第一次給顧嶼深發消息,居然是,在嗎?
南知看着屏幕裏這兩個字,一陣絕望。
果然,顧嶼深很快就回複了——單獨一個問號。
[南知:在嗎?]
[顧嶼深:?]
這兩條簡直就是往南知臉上丢過來一行字——你恬不知恥地糾纏人家幹嘛!
南知深呼吸,憋着火,忍辱負重地繼續打字。
[南知:你幾點下班?]
[顧嶼深:今天有事,會晚,不用等我。]
“?”
南知剩下半句“要不要一起吃晚飯”也說不出來了。
這回是黑體加粗的大字再次砸在她腦門——你自作多情什麽你!
南知冷笑一聲,回複:[誰要等你!]
回完,關手機,丢到一邊。
顧嶼深今天晚上的确是有事,南知給他發信息時他正在聽秘書彙報晚上的一系列行程。
剛彙報到一半,就收到南知的[誰要等你!]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的語氣,顧嶼深想起早上在卧室外聽到的,哂笑了聲。
今晚要出席一個商業慈善晚會。
舉辦人姓陳,如今已經年過花甲,頭發花白,早年在商界拼搏半生,現在反倒是專注于做慈善了。
顧嶼深是個傳統商人,也可以說是薄情冷血,他有時也會自嘲自己和他那父親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顧氏集團作為北京城前列的集團,當然也會做慈善,但僅僅是為了塑造良好的企業形象和合理避稅罷了,都由專人統一負責。
而今天出席的慈善晚會,也不過是因為他和那位陳總近期有些合作罷了。
周越雖然整天游手好閑不常管公司事務,但慈善晚會這種游手好閑的活動倒是少不了他。
晚宴還未正式開始,顧嶼深和周越一群人坐在一起,旁邊還有幾個和周越一道的纨绔子弟。
周越調侃他:“你今天怎麽還來了?”
他側頭,懶痞模樣:“怎麽?”
周越往周圍看了眼,低聲戲谑問:“你這不是新婚燕爾,佳人在側?”
顧嶼深低笑一聲,一直手夾着煙,另一只手來回摩挲酒杯。
周越又問:“怎麽你們這都領完證了,外頭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顧嶼深喝了口酒:“暫時不公開。”
周越笑了,戲谑地撞撞他肩膀:“我說你們倆這玩什麽呢,閃婚完現在還玩隐婚?”
顧嶼深還沒回答,慈善晚宴正式開始了。
第一件拍品是一副乾隆年間的畫。
顧嶼深今天來這一趟不過是為了不拂陳總的面子,不是真為了什麽拍品來的。
于是幾次果斷的競拍,以千萬價格拍下了這幅畫。
陳總坐在另一側,遙遙沖他笑了下,顧嶼深也點頭示意。
又一小時過去,拍賣晚宴進入到下一流程,這回呈上來的是一串被稱作“玫瑰至上”的紅寶石鑽石項鏈。
來參加晚宴的多是年輕的纨绔子弟,不少金屋藏嬌的,相較于名畫而言,寶石項鏈當然是更具實用性的,能哄人開心。
競拍牌一次次被舉起,價格也一次次攀高。
此時,一道男聲從旁邊響起,易彬庭舉起競拍牌:“五千萬。”
顧嶼深這才挑起眼皮,側頭看過去。
易彬庭也注意到他視線,笑道:“顧總,巧啊。”
周越跟易彬庭還算認識,随口問了句:“易總這是打算千金買哪個美人一笑呢?”
“也沒誰,說來你們可能不認識,是南家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的。”
周越:“……”
一旁顧嶼深靠在沙發背,單手支頭,模樣懶散,勾了勾嘴角,提起酒杯喝了一口。
周越又問:“易總打算追求南家女兒?”
“差不多吧。”易彬庭磕了磕煙灰,肆無忌憚地評論人長相,“長得特漂亮,身材也賊好,聽說是練芭蕾的,這身材能不好嘛。”
說到這,易彬庭暧昧地眨了眨眼:“反正挺對我胃口的。”
周越:“……”
原本他只是嘴欠多問一句想看看顧嶼深會是什麽反應,結果這易彬庭嘴上沒把門,說了這一通車轱辘話,他都生怕顧嶼深突然站起來揍人。
居然敢觊觎人家顧總的老婆。
周越看了眼顧嶼深。
後者依舊端得四平八穩,真跟随便一聽似的,嘴角略微提着,似笑非笑,意味深長。
可惜易彬庭精準地往槍口撞,突然想起來:“哦,對了,顧總倒是見過一回,那回是我和南知頭一回見,不過看那回,顧總是不是以前也見過她?”
顧嶼深沒有馬上回答。
他傾身撈起前面桌臺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手半攏着點上火,重重吸了口,又緩緩呼出。
“見過。”
他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在煙柄上點了點,又補充了一個字,“熟人。”
易彬庭一愣。
看顧嶼深那架勢就覺得不對勁,這才琢磨過來上回在國府館外兩人的狀态似乎的确是有些奇怪。
生疏,但又有點太生疏了。
顧嶼深每一個字都說得緩慢,像是在故意享受操縱別人情緒的快|感。
語調和平時沒什麽區別,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變化,甚至尾音都是帶着笑意的。
“以前被她甩過。”他說。
這回不止是易彬庭愣住了,就連周越都愣住了。
他本以為顧嶼深會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再不濟也是個“前女友”。
從前顧嶼深對那段過去諱莫如深,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提到“南知”這兩個字,以至于後來很多人都以為他早就已經忘記南知這個人了。
現在……這是進步了啊。
果然有了那張證就有恃無恐了。
“…………”
易彬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說什麽都是錯,回什麽都不對勁,最後讪讪閉上了嘴。
再也沒舉過一次競拍牌。
哪兒敢舉啊。
誰他媽能想到,南知竟然會是顧嶼深的前女友,而且竟然還是南知甩的他,往嚴重了說,說不定還是什麽忘不掉的白月光。
易彬庭再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覺得自己簡直是差點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玫瑰至上”又被輪番叫了幾次價。
叫到九千萬時無人再舉牌,拍賣師開始敲錘倒數。
顧嶼深在這時舉起牌子。
一億。
全場嘩然,紛紛朝他看去。
要知道,顧嶼深雖然并非頭一回參與這拍賣會了,但他一般來也是為了送順水推舟的人情,多是拍下古董畫籍之類,這還是頭回見他拍下珠寶。
有附近的人好奇問,顧總這是轉了性,哪家的姑娘這麽榮幸能得您青眼?
顧嶼深懶笑着沒答話。
榮幸的是他才對。
其實南知很少戴珠寶,更別提那麽奢華誇張的大顆紅寶石。
只不過是見易彬庭這般,要送南知珠寶也該是他送——這種占有欲作祟罷了。
慈善拍賣結束,顧嶼深後面沒再舉過競拍牌,拍下了第一件藏畫和“玫瑰至上”。
拍賣後的晚宴結束,觥籌交錯,多少都喝了點酒。
大家接連往外走,顧嶼深被簇擁在最中間,等終于到外面才消停下來,衆人散去。
周越調侃:“這都快零點了,‘滋滋’都沒給你發個信息?”
顧嶼深橫了他一眼:“別瞎喊人名字。”
“……”周越又氣又樂,笑個不停“得得得,顧太太!顧太太行了吧?”
顧嶼深懶得再搭理他。
周越問:“你現在住哪?”
“錦繡山莊。”
“怎麽住那兒去了?”
“跟她一起,之前住的地方離芭蕾舞團太遠,不方便。”
周越再次稱奇,啧啧出聲:“你司機過來沒。”
顧嶼深往外面擡了擡下巴。
“那正好,錦繡山莊和我住的地兒順路,你順帶把我捎上。”
話落,還不等顧嶼深答應或拒絕,有人正好過來跟顧嶼深說話。
周越想起自己外套還遺落在宴會廳,他便上去拿了一趟。
下來時酒店門口只剩下顧嶼深一人,他獨自倚靠在柱子上,指尖夾煙。
今日的夜風很輕,凝散不開,煙霧籠罩在周圍。
周越腳步一頓,站在不遠處看他。
他喝了酒,人越發懶散,挺直的後背也微微陷落下來,低着頸抽煙。
周越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好像再次看到了高考前的那個顧嶼深,也同樣喝了酒,站在天臺的樓梯上,身形輪廓都融化在無邊的黑暗中。
說不上來的落寞寂寥。
周越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
顧嶼深彈了彈煙,神色如常,提步往前走。
車停在外面,周越太久沒看到這樣的顧嶼深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兩人沉默的走到外面。
北京城,喧嚣熱鬧,人來車往。
前邊是一條河,有個小販在河岸邊擺攤,都是些小玩意兒,但看着都很別致精巧,很可愛,吸引了不少姑娘停下腳步。
顧嶼深朝那個方向看了眼,忽然穿過馬路朝那兒走去。
周越:“欸——”
可男人已經往那邊去了。
顧嶼深容貌出衆,西裝革履,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貴。
小攤兒旁的幾個女生注意到他,紛紛不由自主地朝旁邊讓開一條道,又低頭小聲議論開。
顧嶼深就這麽在小攤兒前蹲下來。
擺攤的老婆婆笑着問:“小夥子,給女朋友買嗎?”
顧嶼深笑了笑,說:“我妻子。”
旁邊那兩個女生立馬更加激動了,臉頰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在激動個什麽勁兒。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唷,這麽年輕就結婚了啊。”
顧嶼深勾唇淡笑,垂眸視線掃過紅白格毯上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其中有一個鑰匙串,是一個hello Kitty貓騎着粉色獨角獸的羊毛氈挂墜。
小巧又精致,做工很好。
老婆婆瞧着他視線,把那個鑰匙串拿起來:“這個很可愛的,小姑娘都喜歡。”
周越站在一旁看了眼:“嘿這個我知道,是不是機器貓?”
老婆婆和旁邊的女生都笑起來,老婆婆看了周越一眼:“不是,這叫hello Kitty,機器貓是那邊那個藍色的。”
周越擺擺手:“都差不多。”
老婆婆笑道:“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周越也笑了,跟人貧:“喲,這您老人家也瞧得出來啊?”
“這還不簡單,人家有對象的都知道給老婆買禮物。”
顧嶼深拿起那個鑰匙串:“就這個吧。”
“好嘞,您自己看眼标簽價,掃碼就行。”
周越便看着顧嶼深摸出手機掃碼付錢,食指上勾着那個粉嫩嫩的鑰匙串兒。
這畫面實在太有沖擊性了,怔得他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過了許久,周越才憋出一句:“你買這玩意兒幹嘛?”
顧嶼深拎着鑰匙串提起來,Kitty貓在夜空中搖晃,他淡聲道:“估計生氣了,哄哄她。”
周越:“……”
時隔這麽多年,周越都快忘了從前和南知談戀愛時的顧嶼深是什麽樣子的了,如今算是又想起來了。
不愧是南知,也就她能治得了顧嶼深了。
但周越還是想不明白:“你剛已經擲千金買一笑了,那‘玫瑰至上’要是都不能讓她消氣,就買這破玩意兒她能喜歡啊?”
顧嶼深輕嗤一聲,懶得跟他解釋。
南知以前就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她從前是在父母疼愛中幸福長大的,雖偶爾嬌縱任性,更是擅長恃寵而驕、故意拿喬,但這種可愛玩意兒她都喜歡。
只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經歷過父親破産一系列的事,她的喜好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不過顧嶼深想那‘玫瑰至上’估計也難哄他家玫瑰開心。
說不定還要挨句訓。
她那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上常常都空蕩蕩的,即便偶爾有挂飾也只是極小巧精致的鎖骨鏈。
何況,以他們現在的生疏又親密的關系,顧嶼深想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去送她寶石項鏈。
司機等在外面,先順路将周越捎回去,而後将顧嶼深送到錦繡山莊。
他透過後視鏡看坐在後座的顧總,男人手支着額頭,手不輕不重地按着鼻梁。
司機出聲:“顧總,到了。”
他這才睜眼,“嗯”一聲,拉開車門出去了。
司機瞥見遺落在車後座的粉色物件,探身撈過來,匆匆從車窗遞出去:“顧總,您忘了這個。”
映着月光,司機這才看清粉色物件是什麽:“……”
他家裏七歲女兒最近很喜歡的HelloKitty。
顧嶼深腳步一頓,回身,視線在司機手上停留片刻,也不知想到什麽,提了下嘴角,将那鑰匙串撈過來了。
司機看着他的背影,再看這漆黑之中的錦繡山莊別墅,忽然想到前不久聽公司的人暗地裏談論的有個女人在公司大堂扇了顧總一巴掌的事,而且那女人還長得極好看。
而方才那小周總和顧總說話之際也隐約透露着,這別墅裏頭就有個女人。
司機直覺這兩人應該就是同一人。
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能收服的了顧總。
顧嶼深進屋時屋裏沒有亮一盞燈,黑漆漆一片,什麽人聲都沒有,只有外面風刮樹葉的蕭瑟聲。
他皺了下眉,直接提步往樓上去,自己都沒留意到腳下的急切。
卧室門一打開,南知就躺在床上,已經睡着了,露出一截白皙纖瘦的肩膀。
顧嶼深站在門口,靜靜看了她片刻,而後才緩緩走到床邊。
床角安了自動感應的夜燈,察覺到顧嶼深的靠近,微弱的暖光燈亮起,在南知半藏在被子與黑發間的小臉暈出一層光圈,柔和又安靜。
仿佛時間都向前回溯六年光陰,她只是趴在桌上午休而已,而顧嶼深就坐在她身側。
顧嶼深喉結微動,在她床側坐下來。
南知隐約察覺到動靜,但還沒醒,只是臉更加往被子裏埋了埋。
剛才在慈善晚宴上喝過酒,他坐在流淌的月光中,整個人都愈發懶散放縱,只是若是湊近了看就能發現他眼眸是幽深的。
片刻後,他慢慢、一點一點俯下背,靠近。
南知有些認床,睡得不是很熟,馬上就察覺到周圍不同于自己的其他氣息。
她睫毛顫了顫,睜開眼,随即便看到顧嶼深的一頭黑發。
他那不知道是個什麽姿勢,好像是抱着她的,但動作極輕,手臂都沒有收攏,只是将頭輕輕埋在她頸側。
南知動了動嘴唇,有點猶疑:“顧嶼深?”
一睜眼就是這場面,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顧嶼深沒想到她醒來,整個人一僵,片刻後又重新放松下來,“嗯”了一聲。
“你喝多了?”南知只能找到這一個能解釋的理由。
既然這個本想偷偷摸摸的擁抱被發現了,顧嶼深索性放縱自己,渾身卸了力,将上半身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
而後低聲道:“可能吧。”
南知推他:“你重死了,快起來。”
他不吭聲,也沒被她推開。
她來回推了幾次顧嶼深也不走,她便也随他了。
兩人就維持這個姿勢待了許久,久到後來她都覺得這真是自己在做夢了。
只是這夢的感覺怎麽這麽真實?
她都快被壓得喘不過來氣了。
說到這個……
南知忽然想到——
昨晚因為顧忌兩人第一次睡一起,她不好意思脫內衣,因此差點被內衣行兇謀殺的事兒,所以今天趁着顧嶼深回來晚,她洗完澡睡衣裏頭什麽都沒穿。
所以,她和顧嶼深現在只隔了一條被子……?
南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擠壓感,瞬間就紅了臉,呼吸不暢,臉也越來越燙。
盡管隔着被子顧嶼深肯定感覺不出來什麽,但南知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頓時又奮起反抗,重新開始用力推他。
顧嶼深原以為她已經放棄推他了,剛才松了力氣,第一下差點就被她推開,而後又輕松把她按回去了。
他雙目漆黑,聲線偏啞:“做什麽?”
南知:?
還好意思問她做什麽。
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回來就占人便宜都不覺得害臊嗎!
“你理我遠點。”
她現在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已經順着脖子下去,連帶胸口都是滾燙的。
“亂動什麽。”
“誰讓你壓着我,我都喘不上氣來了。”
顧嶼深“啧”了聲,把兩邊被子往裏塞了塞,将人裹了個嚴實。
南知手都被束縛住,夾在身兩側動不了,眼看這男人占便宜占得愈發起勁,于是便提腳去踹。
她胡亂蹬了幾腳,沒注意到男人漸漸加重的呼吸。
顧嶼深喉結滾動,漆黑的眼看着她,啞聲:
“還打不打算睡了?”
作者有話說:
你不睡我不睡,明年顧總就當爹:)
評論有紅包
後面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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