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主權

◎“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助眠。◎

他們明明已經領證結婚, 再聽到“我再追你一次吧”這樣的話很奇怪,也輕易勾起人的悸動。

南知現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嘴唇也濕漉漉的,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 而後反應過來那片濕漉是因為什麽,臉上的溫度又上升許多。

她紅着臉,忍不住說:“哪有你這樣,口頭說追我, 還沒追到就随便親人的。”

顧嶼深頓了下,似乎也沒考慮到這個問題。

他只是那樣近距離的看到她的嘴唇, 想親,也就親了。

片刻後, 他低低笑起來,嗓音磁沉:“不管。”

“……”

他又低頭想去親她,這回南知立馬捂了嘴。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頭,纖長卷翹的黑睫飛快顫動着:“你、你怎麽這樣!沒追到之前就親人,這叫耍流氓。”

顧嶼深揚了揚眉。

“反正不行,而且我很難追的。”南知雙頰紅透, 強調。

他帶着笑意“嗯”一聲,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那我努力。”

男人嗓音低啞又有磁性,尤其此刻兩人胸腔也擠在一塊兒, 南知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帶動喉結, 而後嗓音帶着呼出的熱氣打在她耳廓。

是有點折磨人的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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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有些難受,不受控地繃了下腳趾。

緊接着,她便從如今兩人這姿勢下看到了顧嶼深往下掉的領口, 鎖骨處還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是之前在上海跨年那晚她咬的。

她食指戳了戳:“怎麽還有。”

他輕笑:“自己咬多重不清楚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 還想再揉揉,伸手過去,便從他領口看到更旁邊一點肩膀上的一道疤。

兩人沒結婚前有一次顧嶼深喝醉酒去她公寓時,南知給他換衣服時是第一次看到這道疤,但那時她不确定這疤是什麽時候留下的,便也沒多想。

可今天剛聽了周越說的那些,就不能不多想了。

“你這個,是什麽時候弄的?”

顧嶼深垂眸掃了眼,很不在意:“小時候。”

“哪個小時候?”

“別多想。”顧嶼深笑了下,“跟你沒關系,只是以前不小心弄開的。”

南知盯着他眼睛,想确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顧嶼深笑着:“真的。”

“那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啊,怎麽有這麽嚴重的一道疤?”

“我都快忘了,疤而已,反正不會疼。”

“那受傷的時候總是很疼的吧。”

顧嶼深神色稍一停頓,眼底眸色暗了一瞬,而後摸了摸她下巴,輕聲說:“不疼,過去那麽多年,早就不記得了。”

他手臂環過南知纖細的腰肢,摟着人往床頭拽了把,手指卷她長發玩兒,低聲問:“睡了?”

“……”

南知覺得現在他們這關系越來越複雜了。

既是前男女朋友,又是夫妻,現在還加了個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系。

南知洗了澡,換好睡衣,顧嶼深也已經洗好了,靠在床頭看新發來的一則工作郵件。

她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被浴室內的水汽燙的。

她瞥了顧嶼深一眼,慢吞吞地挪過去,掀起被子一角,緩慢地伸腿躺了過去。

顧嶼深還在忙,她想着也得給自己找點兒事坐,便從床頭拿了瓶身體乳抹腿。

抹到一半,身側男人擡手将筆記本蓋上了,發出細微的聲音——“咔噠”。

這身體乳是櫻花香味的,流動感很強,順着膝蓋往下淌。

南知沉默着将身體乳一點點仔細抹上。

男人在一旁沒動靜,就連動都沒動,南知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便見他視線停留在她腿上,過了三秒才略一擡眼,緩緩看向她的臉。

南知:“……”

你一直看着我腿幹嘛?

顧嶼深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依舊很淡定,挑了下眉:“不是還沒抹完麽。”

“……”

南知更別扭了,敢情你一直在看我抹身體乳呢?

她把頭轉回去,繼續抹,抹完小腿後換另一條腿。

常年跳舞,南知的腿不是完全沒肉的瘦竹竿,而是有線條的,跟腱高,修長勻白皙還有漂亮的運動線條。

在男人注視下終于抹完,南知松了一口氣,人滑進被子裏,拎高了被子,顧嶼深随即關上燈。

卧室陷入黑暗。

因為剛剛被告白,兩人睡在一起都不像之前那樣,總覺得別扭。

南知縮在角落裏,面對窗戶,背對顧嶼深,眼睛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的,心想是不是不應該跟自己目前的追求對象睡在一起。

緊接着腰上就橫過來一只手臂,把她整個拽了過去。

南知:???

“你睡那麽旁邊幹什麽?”

“我哪有。”她不承認。

顧嶼深笑了聲,臉蹭了蹭她頭發:“香的,也是櫻花味兒?”

“……嗯,沐浴露跟我身體乳是一套的。”

南知手臂也被他箍住了,感覺他手掌心貼着自己小腹,她手往外掙了下,顧嶼深便松開:“怎麽了?”

“抽下手。”

她把手臂抽出來,顧嶼深很快又抱了回去。

南知卻怎麽也睡不着了,一會兒又覺得熱了,踢了腳被子。

顧嶼深問:“睡不着?”

“嗯。”

顧嶼深看了眼時間,說:“挺晚的了。”

“可能今天喝了咖啡的關系。”

“那聊會兒?”顧嶼深說。

“聊什麽。”

顧嶼深想了想,說:“不知道。”

“……”

南知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吐槽道,“你連話題都懶得想還想追人?”

顧嶼深輕笑,哄人似的揉揉她臉,也不知想到什麽,扯着嘴角又笑了聲,悠悠道:“如果不知道聊什麽的話,我們也可以做點別的助眠。”

“做什麽?”

他含着笑意,語氣很渾很痞:“你說呢。”

南知愣了下。

随即,心裏活動是一長串問號。

“顧嶼深,你現在是在跟我開黃腔嗎?”她難以置信道。

“長大了啊。”他笑起來,“能聽懂了。”

南知立馬甩開他的手從床上坐起來,食指用力戳他胸口,控訴道:“你還記得自己一小時前說了什麽嗎,跟還沒追到的女生開黃腔完全是流氓行徑,知道嗎!”

“行,錯了。”他認錯認得非常敷衍。

南知眯了眯眼:“你現在跟我睡在一塊兒是不是也不合适?”

“別,客卧沒被子,睡着太冷。”

“我覺得現在也太便宜你了吧。”南知太會拿喬,立馬恃寵而驕,“你都還沒追到我我就已經跟你結婚了,一點挑戰都沒有,不如我們先……”

顧嶼深猜到她後面要說什麽,不想再聽到“離婚”字眼,拽着她胳膊想把人拉回來。

南知被拽得下意識另一只手往旁邊撐,撐在被子上。

她還沒感覺什麽,男人“嘶”一聲,嗓音又啞下去幾分:“輕點兒,疼了。”

疼?

南知一愣。

視線落在那支手上,又看看顧嶼深,這個位置……?

紅暈又浮上臉,好在在漆黑環境下看不出來。

屋裏有地暖,冬天蓋的被子也不是很厚,南知忘了抽手,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被子底下的觸感。硬的。

他們是在高中談過一段戀愛,後來也在高中時就分開。

所以即便長大後結了婚,但對于對方的印象和相處都更接近單純的高中。

以至于,南知,此時此刻,覺得非常震驚。

她倏的收回手,手懸在半空,手指僵硬地維持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睜大眼不可思議地問顧嶼深:“你怎麽能……?”

顧嶼深混不吝慣了,面對這樣的尴尬場合也絲毫不尴尬,坦然地看着她,輕笑着說:“我要是‘這’都不能,你才真得再好好考慮要不要答應我的追求。”

“這”字還特地加重心,激得南知心髒重重一跳。

“……”

南知覺得這邏輯不對,“但現在我還沒答應你的追求你就已經這樣了!”

“我都說喜歡你了,躺一張床上這樣不是很正常?”

“?”

南知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她從小到大就談過顧嶼深一個男朋友,後來雖然追求的人也多,但她連給人暧昧的機會都不留,所以對男人的親密了解都還停留在高中。

原來真實的男人是這麽容易就起反應的嗎?

啊?!

這麽容易的嗎?!

南知的世界觀開始崩塌。

對顧嶼深的年少濾鏡也開始崩塌。

“那之前,我們領證也有一個多月了吧,你之前也每天這樣?”

顧嶼深答得誠懇:“每天不至于,你別撩撥我就沒事。”

南知心說我什麽時候撩撥過你!?

但她此刻震驚得說不出一點話。

我以為我們之前那一個月是平淡的商業聯姻,結果你躺在我身邊用意念不斷地輕薄我???

“那我現在還跟你睡在一起不是很危險?”

顧嶼深淡淡看她一眼:“你再不躺下來才危險了。”

“?”

現在還帶這麽威脅人的嗎?

好別致的威脅方式。

南知現在覺得自己就想一塊嫩羊肉挂在龍潭虎穴前。

太不安全了。

在極不安全的情況下顧嶼深的威脅也就失靈了。

“不行,這樣我肯定睡不着覺,顧嶼深,我看咱們還是先分居吧,不然先離婚也行。”她語速飛快。

話音剛落,就被顧嶼深摟着腰拽了回去。

他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摁在她肩膀上:“你有種再說一遍。”

然後,顧嶼深痞裏痞氣地拍她的臉,威脅道,“你要是再敢提什麽分居離婚的,老子現在都不忍了。”

“……”

槍|杆子下出政|權。

這句話的确是至理名言。

南知在強權威脅下依舊跟顧嶼深同床共枕了一夜。

理所當然的失眠,但第二天醒來精神卻也很不錯,一點兒不困。

她翻了個身,才發現顧嶼深竟然也還沒起床——之前因為顧嶼深上班比她早,總是顧嶼深比她早起。

“幾點了?”她伸了伸腿活動,睡眼惺忪問。

顧嶼深:“八點半。”

這麽晚了?

南知眼睛睜開些,看向身側的男人。

啧,這人怎麽一大早剛醒都不影響顏值?真煩。

顧嶼深好笑地看着她表情:“看什麽?”

“……”

南知立馬移開視線,換了個話題:“那你怎麽還沒出門?”

“今天公司沒什麽事。”

“哦。”

被告白後莫名其妙的就開始注意起形象來了,南知抹了下嘴角确定自己沒有流口水,剛想伸的懶腰也硬是克制住了。

她在床上賴了會兒,發現男人依舊沒起,便問:“你起床了嗎?”

“嗯。”顧嶼深說,“時間差不多了,你也可以起了。”

南知“嗯”了聲。

顧嶼深很快就掀了被子起床,進浴室,他習慣早上沖澡,沒一會兒浴室響起水聲。

南知又在床上磨蹭片刻,扭頭看見床頭櫃上的鑰匙,上面還挂着之前顧嶼深送給她的HelloKitty的鑰匙串。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揚了揚下巴,享受冬日熹微晨光灑在臉上的感覺。

很快,浴室水聲停了,南知等了片刻便走進去。

顧嶼深剛穿上白襯衫。

身上水跡沒完全擦幹,白襯衫幾處緊貼着皮膚,将底下的肌肉線條映透出來。

她瞧了眼,心跳又有些快,抿着唇強裝鎮定,目不斜視地走到盥洗臺前刷牙。

三米長的衛浴臺上兩個盥洗盆,好在不用挨在一塊兒刷牙,不然她都擔心顧嶼深會不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月前剛結婚,南知以為那就是沖動結婚需要面對的親密場面。

現在才知道這場婚姻裏各式各樣的親密場面還有很多,都需要她一點一點的去适應。

用完早餐,兩人一塊兒出門。

之前上班時間不同,顧嶼深單獨給她安排了一個司機,所以兩人都是前後分開出門的,今天這樣同時出門也是頭一次。

坐上車,司機往後看了眼,還愣了下,但沒敢多好奇。

顧嶼深說:“先送太太去舞團。”

司機立馬應道:“是。”

大概是昨晚睡前被顧嶼深用那些流氓話威脅一通,南知一整晚都睡得很小心翼翼,早上起來便覺得人有些酸痛。

顧嶼深注意到她揉後頸,問怎麽了。

因為最近有演出,一到舞團就準備要練舞,南知裏面直接穿了件純黑的練功服,大圓領領口,露出大片白皙皮膚,瘦削的鎖骨、筆直的肩線、依舊修長的脖頸。

每一寸都漂亮精致至極。

“有點酸,睡了一覺起來就酸了。”南知按着脖子,随口胡謅說,“你昨天晚上不會趁我睡着揍我了吧?”

顧嶼深輕嗤一聲:“我給你揉。”

南知看他一眼,慢慢朝他挪過去。

司機不由坐直了些,全神貫注地目視前方,逼迫自己不去注意後座的說話聲。

他跟了顧總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他對一個女人這樣。

男人的手寬厚有力,帶着溫度,按得很舒服。

沒一會兒酸痛感便緩解了,南知忍不住說:“要知道你按摩這麽舒服,都不需要理療師了。”

他答應得閑散:“那我給你按。”

按完後頸,他也沒将手收回去,而是順勢搭在了南知肩上。

南知:“……”

車在舞團前停下,南知丢下一句再見,立馬下車。

他們舞團管理比較放松,除了一些近期有表演的年輕舞者會加班加點的練習外,其他像南知這樣的上班時間都很寬裕。

她走進舞團,遇到好些一塊兒剛來的其他舞者,笑着喚滋滋姐跟她打招呼。

“滋滋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其中一人笑着問。

南知:“啊?”

那人朝旁邊窗玻璃中的倒影擡了下巴:“你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啦。”

南知看着窗玻璃裏的自己,唇角兩顆淺淺的梨渦,笑得眉眼都是彎的,眼睛更是像一盞月牙。

她都不記得已經多久沒看到這樣的自己了。

那人打趣問:“滋滋姐,你這是有情況啊?”

她沒說話,但也沒反駁,這可是稀奇事。

“還真有情況啊?”她吃驚道,“昨天我看到陳教授來找你了,是不是就是和陳教授有結果啦?”

南知笑着說:“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了,我跟陳教授真什麽都沒有。”

“那就是跟別人了?”

“算是吧。”這回南知承認了。

大家都知道南知漂亮,論專業也是最優秀的,舞團裏大家都佩服她,這一聽乍然都起了八卦心,立馬跑到舞團裏跟衆人通報了一圈。

“真的假的,滋滋姐談戀愛啦?”

“這也太不仗義了,怎麽都沒聽提起過啊。”

“就是啊,保密工作也忒好了!”

南知被一衆起哄聲弄得臉頰發熱。

這一大早的新鮮事兒可真多,先是頭一回見南知沒有反駁別人的調侃,現在居然還又臉紅了。

起哄聲更加熱鬧。

南知叫停:“快練舞去,明天演出要是有失誤罰你們的時候可別讨饒。”

衆人齊齊噓聲,不過好歹還是聽她話的,終于是練舞去了。

南知看她們跳了一遍,指出幾個問題後便也自己跳舞去了,明天就是演出,後天就又要飛去上海準備下一期的錄制了。

從早練到傍晚,南知又去了趟公共舞房看她們的群舞準備得怎麽樣了。

除了部分幾個位置有些錯漏,整體都很好。

南知一一指出後說:“好了,辛苦大家,明天演出加油。”

話音剛落,衆人還不及歡呼,便忽然齊刷刷地看向門口方向。

南知疑惑地跟着看過去。

便見到顧嶼深站在門口。

男人逆着夕陽,模糊了五官,西裝勾勒出身形輪廓,黑發都盛上夕陽餘晖的光芒,極耀眼。

南知愣了下,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接你吃飯。”他似乎很享受身後那些打量的目光,傾身附在她耳邊,笑着低語,“順便宣個主權。”

作者有話說:

顧總要開始孔雀開屏了。

滋滋:我現在覺得生活處處是危險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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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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