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炸
清明前後天氣變得悶熱潮濕起來,
天空是晴朗的,雲層卻很厚重,壓抑得仿佛随時會下一場暴雨。
軍事法庭原本用于審判戰犯和違反法律軍規的士兵,蕭縱從哪一方面來說都不符合條件。
但由于南科大事件牽扯過廣,
參會人員複雜,
軍區勢力在其中的影響不容忽視,
并且同時涉及東南軍區特戰隊士兵的違規操作,最終聽證會的舉行地點就選在h國區總軍委在華北部隊轄區內設立的軍事法院審判辦公樓。
軍事法院整棟建築物莊嚴肅穆,
氣勢宏偉,
方正對稱的設計象征着公正公平,
聽證會不算正式開庭,
卻帶有審判的意味。
這件事并沒有對界外公布,網上的人們還在讨論新能源的實用性和普及力度,
并不知道蕭縱當晚就被帶走了。
但這天一清早,
恒華集團總部停車場駛出二十臺亞光黑色、線條造型硬朗的越野車,在早高峰時期彙入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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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顯眼就多顯眼。
自從上次am超跑之後,現在誰不知道這種特殊合金是蕭二少的新寵?
況且除恒華的總裁以外,
也沒誰有這種財力搞一整支車隊出來。
這一路上車隊行駛過程中都沒有停止,但早高峰車速慢,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上班族和學生拍了照片發到網上。
車隊浩浩蕩蕩地繞城市主幹道一圈,然後駛入了軍事法院的大門。
恒華一句話沒說,星網上已經形成了标簽。
#恒華總裁今日接受軍事調查審判#
時事評論員發出的标題則十分犀利:
1.《合作破裂惹衆怒?恒華總裁接受傳訊》
2.《過河拆橋:軍方對新能源态度強硬》
3.《軍工科技和民生問題如何協調》
4.《科技壟斷巨頭隕落,
誰會是下一個?》
……
不僅是标題,
裏面的內容更是讓h國區的網絡監管辦公室頭痛不已。
都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潰堤就會遭到輿論反噬,一瀉千裏那種。
先前因為配合聯邦政府鎮壓“未命名黑客攻擊”和“富華酒店事件”的網絡熱度,
這些辦事員已經惹過一次衆怒了。
星網平臺的網民說話不客氣,人人都跟方馳小鋼炮似的,戰鬥力超強。事情過去兩個多月,現在網上依然一天到晚有人陰陽怪氣地嘲諷管理員拿錢封口不要臉。
但陰陽怪氣不違法,也沒有觸及上級的敏感線,再删沒道理而且會激起更強烈的抵觸情緒,只能躺平任嘲。
網監辦挑了幾個用詞最激烈的時評給删掉,結果星網平臺上很快就讨論起來:
#心虛什麽删什麽#
#删掉的才是真的#
網絡專管員:……
就,還是不删了。上級沒明确指示的話,就單純在這段時間內限流吧。
網上的讨論還沒完全形成規模,而軍事法院的聽證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網民們不知道的是,蕭縱早在兩天前就被扣留在了隔離區,計算好時間到場的車隊,一開車門,從裏面走下來的是魏勉和律師團隊。
他們一下車就遭到了軍區領導的炮轟:“你們怎麽回事?!說了是封閉式的聽證會,這也是為了保護蕭二的隐私和聲譽,你們為什麽這麽招搖!”
魏勉心想我老板自己說的他不要臉了,嘴上說的卻是:“我的老板配合貴軍區的保密工作,已經在隔離區将就了兩天了,我是他的個人助理,今天只負責把恒華提交的材料證據護送過來,最近恒華不太平,前幾天還被暴徒差點攻破大門闖進總部來,”
助理本來就是名校博士畢業,渾身透着一種金融管理界精英的氣質,他涵養頗佳,說話有條不紊:“……我認為這幾車材料比起網上那些流言蜚語要重要得多,畢竟這直接關系到老板的清白,您說是嗎?”
部隊出身的人,吃虧就吃虧在嘴皮子沒練好,軍隊裏從來不用說一大段話來說服別人,上級對下級用的永遠是命令式的祈使句,“服從”是軍人入伍時第一件學會的事。
企業不一樣,魏勉說是私人助理,在公司正式職位名稱叫“職業經理人”,級別為a3——b類已經是高層管理,a類進入決策層。蕭縱ceo的職級是a1,整個恒華一直就沒有a2,魏勉代理ceo之後,雖然沒有正式下文件,但實際上已經是a2的級別了。
對方一上來就落了下風,又不能攔着人在法院大門口吵架,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放行了。
魏勉其實很緊張。
正常情況下,哪怕在談判現場他也不會這麽咄咄逼人,真正游刃有餘的時候他呈現出的狀态跟蕭縱很相似——不疾不徐,一針見血。
這才是心态最穩的狀況,到了語言刻薄的時候,就說明其實他其實心裏沒太多底。
從公司能給予的支持這個角度看來,假如沒事的話蕭縱根本就不會被帶走。
恒華有兩百多家子公司,在3號殖民星和4號殖民星都有分部。
聯邦5號星目前還處在開荒階段,經濟發展暫時還落後較多,6號星球陸地面積比2號星都小,到處都是海洋。那是聯邦的監獄星,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
所以稱蕭縱為聯邦首富,這一點确實毫無懸念。
而恒華集團則盡可能地在中間疏通關系,減輕蕭縱在南科大事件中的責任。
能發展到這一步,直接說明這次參與的某些勢力本來就在他們的掌控之外。
比如聯邦監察會,再比如那位臨時跳反的華北軍區的齊上将。
那一晚私下談判,蕭縱以一敵十,悄無聲息就摸清楚了陣營。
汪律師出來後将這些信息帶給魏勉,蕭總裁的心腹智囊團連夜想對策,但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對方是有備而來,并且還帶走了顧引。
魏勉一方面操心顧引在軍區的遭遇,另一方面也擔憂老板會因此暴走。
聽證會的時間将至,各方參會人員都陸陸續續趕到,停車場裏停滿了格式各樣的公務車。
媒體也聞風趕來,全被攔在法院的大門口。
-“請問今天啓用軍事法庭,是不是因為南科大事件?”
-“蕭二并非軍人,目前也沒有被裁定為戰犯,這種審判是否符合法律法規?”
-“恒華賠償受傷居民的進程延緩,是否和軍方的态度有關?”
-“請問軍方對南科大事件的定性是怎樣的?軍機失竊的事已經完全查得水落石出了嗎?是否應該向民衆通報這件事?”
麥克風都快怼到崗亭哨兵的臉上了,軍區發言人才帶人匆匆趕來驅散媒體。
魏勉和汪律師互相看了一眼,邁步走上軍事審判辦公樓前高高的階梯,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軍用卡車低沉的引擎聲。
他倆同一時間回頭,看見幾輛軍車減速緩緩駛入法院大門。
一看車牌就知道是西北軍區的車輛。
蕭總指揮出入都有親兵護衛,這是軍區首長出行的規格,但因他來臨城完全是為了陪周蘅卿,是私事,并且最近蕭司令有意制造“二人世界”,所以身邊基本只帶着一名副官。
聽證會算是正式場合,帶親兵也正常。
車輛停穩後,從軍用卡車後方跳下一群全副武裝的戰士,而前方的越野車走下來的卻是蕭靖川的副官。
——蕭靖川人呢?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的疑問。
副官一臉面無表情公事公辦地說:“司令員有些事耽誤了,晚點就到。”
齊将軍幾人放下心來,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親兵即代表軍區最高權力者,蕭靖川能派副官和親兵先過來,應該是臨時被軍務纏身了。
畢竟西北軍在他手上發展成h國的主力軍,同時還負責宇宙航線的工作,所有的軍工科研成果一旦投入使用,第一批都是送往西北軍區。
蕭靖川年紀輕輕就坐到別人快退休時才能坐上的位置,他手中的軍務是四大軍區中最繁重的。
“年輕人能力強,臨時有軍務也正常,很快就過來了,”老将軍不在意地擺擺手,轉身道:“我們先進去吧。”
**(大哥:胡說,我沒有那麽快。)**
聽證會場座位安排也很微妙。
照理應該是恒華和軍方的solo場面,其餘人做旁聽就可以了,可實際上正中間加了一排,坐的是聯邦檢察院、廖議員,以及h國區政府代表。
軍委代表在左邊,恒華代表在右邊——要是正式開庭,這就是被告席。
汪律師當即提出抗議。
這次的聽證會四個主軍區都派了代表參加,但西北軍區蕭靖川不在,副官只負責旁聽,西南軍區同理,東南軍區由于有數名戰士被牽扯進來,并且涉嫌丢失軍機的責任,為保證公平,他們在聽證會上失去話語權。
而由于案件發生在華北軍區的轄域裏,而軍事法院也是用的華北軍區的地方,因此坐在席位上的代表基本都來自這個軍區。
“汪律師,”華北軍區的代表冷冷道:“這不是法庭,不是你開庭前提出異議就能阻止聽證會的召開。”
“流程和坐席安排由我們決定,只是通知你們一聲罷了。要是蕭二有得選擇,恐怕你們今天都不會站在這裏。”他朝門外做了個手勢:“要有意見,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不可謂不嚣張。
汪楓也不是好惹的:“外面大門二十米處就有十五家媒體,我敢出去你們敢不封口嗎?”
對方嘴角繃緊,兩個人之間形成了無形的對峙。
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就火
藥味十足。
打破這種僵局的是蕭縱,蕭二少從大樓內部的一側門走進來,道:
“你們聊什麽聊得這麽開心?”
汪律師回頭一看,看見蕭縱時钛合金狗眼差點瞎了——
今天算是正式場合,每個人都穿着職業正裝,軍人也都按照規定身穿軍裝,佩戴軍銜和绶帶,就連廖議員都一身西裝筆挺,同時佩戴了聯邦議員專用的金鷹徽章。
蕭縱也不例外。
蕭縱皮膚白,平時雖然注意健身和鍛煉,但到底是坐辦公室的人,曬太陽的時間少,為了保證淺蜜色的膚色,他專程在健身房裏安裝了一個室內小太陽,模拟戶外紫外線。
但這件深藍近墨色的西裝面料在光線下會反射出絲緞般的光澤,将他膚色襯得很白,就像古歐洲城堡裏的貴族一樣,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人的關注。
作為全聯邦最适合穿西裝的男人,正裝幾乎是他出入正式場合或者上流階級社交場合的标配。蕭二少有專門的造型搭配師,确保老板不用為這事浪費寶貴的時間并且不會穿錯。
畢竟聯邦首富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掙到在臨城市中心買幾棟房的錢。
托尼老師上次因為搭配習慣,導致蕭縱在酒會上和葉雨濛奇妙地“撞衫”,險些被蕭縱炒了鱿魚。
之後蕭二少休假,托尼老師一直沒有機會為自己扳回一城。
前兩天的新聞發布會時托尼老師就抓穩機會好好表現了一番,結果還沒來得及得到一句肯定,老板又進軍事法院隔離區了。
托尼老師反複看新聞會的視頻,終于發現自己搭配處理得不夠完美的地方——蕭縱氣質跟以前變得不大一樣了。
他從前也是有風度的,風度中又含着一些內斂和克制,可自戀愛後整個a還是變得有些不一樣,好像最後那點少年氣也全都褪去,完完全全成為一個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
這點差別在別人看來甚至不一定能發現,可設計師是什麽職業,是精益求精、追求美到極致的職業。
托尼老師當即找出問題所在,連夜做了改動。
所以當魏勉表示要給隔離區的蕭縱送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時,托尼老師興奮地自薦并将最新改出來的一套高定西裝推銷了出去。
助理尋思着聽證會也用得上,就一并讓律師帶給老板了。
其實聽證會上律師穿的是律師袍,軍官穿的軍裝,其他人為表正式都是穿西裝。
這時候就是誰醜誰尴尬了。
今天也特地拾掇過一番的廖酊議員,攏了攏自己的昂貴但一定沒有蕭縱貴的西裝,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此時坐在主席位上,大腹便便得西裝馬甲的扣子都快扣不上了,見蕭縱一身光鮮靓麗,完全沒有該有的頹唐或是緊迫感,議員冷冷地哼了句:“浮誇!”
**
“真的太浮誇了,”蕭縱見到助理第一件事就是吐槽:“你敢信我專門把那只紅寶石胸徽留在房間,都沒敢戴出來,他是以為我要參加酒會嗎?”
幾天沒見,魏勉先是上下仔細打量了老板一眼。
他一直擔心蕭縱在隔離區的人身安全問題,然而事實證明是助理多慮了,因為這件事插手的部門太多,導致想下手的人反而沒機會動手。
這是華北軍區的地盤,出事的話其他人第一反應就是找他們麻煩,齊連上将也不想給自己惹這個麻煩。
——蕭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問題,齊連還怎麽跟蕭家聯姻?哪怕蕭靖川同意,蕭衍也絕不會松這個口。
蕭縱自己倒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确認老板沒事,助理才面無表情地道:“托尼老師說那是他的點睛之筆。”
“是‘掏心’之筆吧,”蕭二少皺着眉頭說:“搞得跟舊歐洲土豪似的。”
已經可以預見那個o裏o氣的beta捧着心口指責他不尊重自己的勞動成果了。
蕭縱一出場就豔壓群雄,不過很快的,聽證會就正式開始了。
盡管對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商人非常不滿,但聽證會開始,廖酊就舒心多了。
早上華北軍區的下屬已經來跟他們上将彙報過,說顧引對自己違反保密協議的事情供認不諱,并承認是自己脅迫前隊員開啓電磁炮使用權限,願意承擔所有後果和責任。
蕭縱要是還嘴硬,那麽他的小情人就要被移送軍事法庭了。
他不相信蕭縱能舍得——一個為了伴侶,甚至主動跟警方提出自己當誘餌引殺手出現的人,怎麽會為了一項技術而眼睜睜看着omega上軍事法庭呢。
蕭斯年的兒子是情種。這是本身就是廖酊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一件事。
那個叫顧引的omega也有意思,明明自身難保卻還想着要忠義兩全,既要摘幹淨隊友,又不想把蕭縱牽扯進來,左右為難得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最終還是簽了筆錄。
沒準還能在聽證會上見證一副生離死別的感人愛情呢。
廖酊越想越得意。
聽證會的第一項流程,就是書記員将整理好的客觀情況陳述了一遍。
這部分材料主要來自警方的執法記錄儀。
第二項流程是軍方代表陳述。
主要是蕭縱和顧引倆人違反多少條法律法規,對城郊的安全造成多大危險。
軍方當然不會傻到把重點放在蕭縱事急從權的舉動上,而是提出“一開始做誘餌的計劃就是錯誤的,這是置人民安全于不顧的不負責任的計劃,而警方的高層審批通過了這一行動,也該負責。”
第三部分則是恒華的律師團隊進行陳述。
“‘魇’的出現完全屬于意外情況——首先這名戰犯是如何進入h國區境內的,這個要問海關,其次,一個職業殺手能造成的傷害有限,從突襲特警的執法儀記錄中能看出,‘魇’攜帶的是一把型號為m021的組裝狙
擊
槍,之所以會釀成事故,根本原因是因為‘魇’得到了一架最新型號的殲滅機,”
聽證會的中央是三維投映,用技術将當時的情況盡可能地還原出來,汪律師說到這裏時,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那一臺失竊的軍機。
“沈原曾多次在暗網中購買蕭總和顧先生的行程,警方根據——”
“我打斷一下,”軍方代表道:“隐形軍機失竊調查結果東南軍區已經提供給我們了,由于當時在現場執行任務的特種兵指揮官出現操作瑕疵,空軍基地收到任務支援的信號後準許起飛,天玑號飛行特性是隐蔽所有監測,直到它到達臨城俯沖之前都沒有偏離預設航線。”
“飛行員是在役空軍,入伍時間兩年零六個月,入伍選拔和訓練記錄完整,東南軍區已經進行過緊急排查,由于人已經在爆炸中死亡,從目前的信息判斷,應該是戰士喪失對國家的忠誠導致的叛變。”
汪律師被他一通搶白險些帶跑了思路,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意圖,皺眉惱怒道:“這和‘魇’出現在臨城這樣的星際化都市有什麽關系?軍機失事本來就不是我們公司的責任,更不是我委托人的責任,沈原的目标是蕭總和顧先生——”
軍方代表第二次打斷律師的話:“而事實上‘誘餌行動’并沒有成功,未命名派出兩組殺手,一組空襲,另一組出現在校園裏——引起了omega恐慌事件,也有學生在混亂中受傷,只是比起蕭二少做的事情來說微不足道罷了。”
蕭縱開會時有個習慣,手放置椅子扶手上,食指輕輕敲着扶手。
這是老板思考時的小動作,等停下來時就說明他要發言了。
魏勉坐得筆直,餘光剛好瞥到蕭縱的手指敲了最後一下,就靜靜地不動了。
“你們的行為本身就具有危——”
“這位先生首先就搞錯一個問題。”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這回被打斷的是軍方的代表,他是一位軍官,有軍銜的那種,明顯不習慣別人在他說話的時候插嘴,正要說什麽時,蕭縱索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會場內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和這身完美剪裁、亮瞎狗眼的西裝上。
主席位的後方是巨大的h國區金紅色的軍徽,神聖而莊嚴,而蕭縱的容顏在燈光下冷峻中卻透着豔麗,與這樣的背景格格不入卻又碰撞出強烈對比。
h國軍徽是統一的,蕭縱心想,顧小引曾經對着它宣誓要永遠效忠自己的國區。
他的思緒并沒有飄遠,而是很快就收回到眼前,說:“‘誘餌行動’本身目的不是為了打擊罪犯,而是為了抓住未命名的成員,得到進一步的偵查線索。”
有的人天生适合做焦點,能瞬間把任何場面變成演講的場合。
軍方代表冷笑道:“抓捕的結果就是你利用跑車的自動駕駛系統上天撞毀軍機?要知道現在軍方無法确定飛行員是什麽時候叛變的一大原因,就是因為劇烈的爆炸連黑匣子都摧毀了!上面的兩個生物體炸得骨灰都不剩。”
蕭縱笑吟吟道:“你剛才不是才說分兩組嗎?”
“另一組?!”代表臉上的諷刺之色更明顯了:“東南軍區‘α’特種兵作戰分隊指揮隊長胡裏因為個人情感原因,無視軍規,将授權提供給前任隊長——現在是一個平民omega,電磁炮飛射半個校區,造成omega恐慌事件,擊中沈原所在的車輛,”
說到這裏他特地停頓了幾秒,然後才接着說道:
“聽說這位是你的未婚omega?在沒有互相商量的情況下你們還真是有默契。”
他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可蕭縱先是故作詫異地一愣,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謝謝。”
到底是軍區的人沒見過這樣的,愣是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怒道:“我不是在誇你們!”
蕭縱笑道:“我就當做是了。”
他在家的時候就經常氣蕭靖川,對這些軍方人士的脾氣性格可以說是摸得一清二楚。
在軍區代表炸毛之前,蕭縱風度翩翩道:“你說的這一切都建立在未命名成員死亡的前提條件下。”
“可是,”蕭縱微笑着說:
“誰說沈原死了?”
**
“你怎麽不早說?!”
軍事法院的候審室被用于安置等候在聽證會外的證人。
顧引就是其一。
把他帶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牽制蕭縱:萬一蕭二少負隅頑抗嘴硬到底,那他當真能看着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的人直接被送入軍事法庭。
這是對顧引六年軍人生涯徹底的否定,是對他軍魂的最嚴重的抹滅,假如他當庭宣判,做幾年牢再出來,即便他還活着,這個叫“顧引”的人也已經死了。
他将再也不回不到那個眼睛裏含着光,總是眼巴巴地盯着蕭縱的顧小引。
這是蕭縱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而顧引想清楚後,他必須盡快讓蕭縱擺脫這種困境。
于是他挑在聽證會開始後,将這件事告訴了押送自己的士兵。
“抓捕行動是警方主導,警方都不公布的事情,軍方不是最關注保密性麽?”omega無辜地說道。
士兵:……
他明知道這是一名軍o,退伍前的軍銜還比自己高得多,但看見他這樣一幅天真無邪的樣子,依然會有些懷疑上級是否在逗自己。
——就,這種可可愛愛的,軍o?
不是他性別歧視,顧引當初為了吸引蕭二少的注意,臉是早就不要了的,也正是這樣,他才真情實感地認為蕭縱知道他的身份後,就會因此厭惡他。
因為心裏落差太大了。
但不妨礙他毫無心理障礙地忽悠這些老實的軍a。
士兵就是一普通當兵的,并不參與上層的那些政治
鬥争,聞言一時間都分不清該不該上報。
但他直覺沈原這種星際通緝犯對國區政府有着很高的重要性,可還沒來得及人神交戰出個結果,聽證會會場的門緩緩開啓。
負責傳話的警衛員走出來,道:“首長要見顧引先生。”
沒說是哪個首長,但反正要見那個開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