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晏安出電梯後特地給江時予打了個電話,問他出門了沒。
江時予的聲音聽着有點兒喘,低聲罵了句:“操,小區停電了,我下樓梯呢。”
“操,”晏安樂了,“你省着點兒體力啊,待會兒我們要贏的。”
“嗯?”江時予愣了愣,“不是打着玩兒麽?”
“是打着玩兒啊,但是我和你是第一次打球啊,”晏安說,“不得贏個一兩場增添一下美好回憶啊。”
江時予沉默了會兒,沒說話,晏安還能聽到他那邊的喘氣聲。
“說話!”晏安喊。
“節省體力。”江時予說。
晏安樂着把電話挂了,想想,往小區門口走了過去。
這會兒挺早的,有點兒冷,好消息是今天沒下雨,昨晚下了點兒,球場可能有點兒濕,不過沒關系,能打就行,再說下午那會兒應該幹了。
他跑到小區門口,在雜貨店裏買了根烤腸吃着等江時予,過了會兒幹脆買了一小包瓜子,一邊磕一邊等,等他把瓜子快嗑完的時候,江時予也過來了,看見他之後明顯愣了愣。
沒想到吧!
晏安臉上露出笑容,站起來把瓜子殼收拾收拾,沖着江時予跑了過去。
“你在這兒等我幹嘛?”江時予說,“你在你家等啊。”
“讓你體驗一下被人迎接的感覺,”晏安說,“怎麽樣,驚喜嗎?”
“……驚喜。”江時予面無表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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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樂個沒完,江時予每次這樣很無奈地配合的時候很好玩兒,說不出的好玩兒。
瓜子還剩一點兒,兩個人一塊兒嗑,嗑到謝蘭蘭家樓下剛好嗑完,進了電梯,晏安問:“你家那兒怎麽停電了啊?”
“不知道,好像是維修什麽變壓器吧,”江時予說,“不清楚。”
“那估計得修挺久,”晏安走出電梯,“上次我家這兒修變壓器修一天呢。”
“啊。”江時予皺了下眉毛,和晏安一塊兒走出去,按響了謝蘭蘭家的門鈴。
來開門的是謝竹,穿着很可愛的連體睡衣,一頭齊肩短發有點亂糟糟的,劉海翹了幾縷,打着呵欠說:“小予哥哥,小安,你們來得好早哦。”
說完把身後的小凳子搬開,估計是剛才用來墊着在貓眼那邊看了眼才開的門,“爸爸媽媽還沒起床呢。”
“謝蘭蘭呢?”晏安換了鞋進屋,摸了摸她的頭,“叫哥哥。”
“姐姐在上廁所,”謝竹說,“小安不像哥哥,不叫。”
“行,”晏安蹲下來看着她,“你別叫,待會兒我們烤好餅幹也不給你吃。”
“我不要吃餅幹啦!”謝竹大喊道,“姐姐這幾天做了好多餅幹,我不想吃啦!”
江時予在後頭笑出了聲。
“哎哎哎,”謝蘭蘭從廁所出來,“你別亂說啊!”
謝竹做了個鬼臉,跑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啧啧。”晏安看着她。
“啧啧。”江時予跟着。
“啧個屁,”謝蘭蘭說完看着江時予,“你怎麽跟着小安學壞了啊!”
“先做餅幹吧。”江時予笑着說。
晏安一路啧着,直到吃完早點,謝蘭蘭父母去上班,三個人一塊兒進了廚房。
做餅幹還是上次那些工序,謝蘭蘭其實已經做得挺好了,就是自己沒信心,一想到要把餅幹送給孫刻了就緊張,就不敢做,畢竟孫刻是學校外頭一個挺正宗的廚藝社的人,謝蘭蘭怕做太爛或者太平常直接讓孫刻對她的印象分降到最低。
但是晏安不這樣認為。
他感覺孫刻其實對謝蘭蘭是有點兒好感的,不然也不至于時不時約她一塊兒吃個飯,散個步。
在江時予來之前只要謝蘭蘭被喊走他就會變成孤寡老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散步。
江時予來了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你看什麽?”江時予有些無奈地看了回去,“晏安?”
“啊,沒什麽,”晏安回過神,突然很正經地拍了拍江時予,“我以後要是談戀愛了,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吃飯的。”
“什麽?”江時予沒反應過來。
“就算我談戀愛了,我也要帶着你一塊兒吃飯,”晏安說,“人多熱鬧。”
“……倒也不用這麽熱鬧。”江時予說完,謝蘭蘭已經把所有的材料都拿了出來。
晏安在旁邊語言指導謝蘭蘭做餅幹,期間謝竹跑進來看了看,又被謝蘭蘭趕了出去。
謝竹好像是呼吸管道不怎麽好,這種粉塵大的東西最好不要靠近。
不過等面團揉好,沒有那麽多粉末的東西了,謝竹又一次進了廚房。
“小予哥哥,你是不是很會做飯呀?”謝竹扒拉在廚房臺子邊,看着江時予,“我也想捏餅幹。”
“啊。”江時予想了想,對晏安說,“分個面團給我?”
“看着點兒啊,”晏安直接擰了一坨下來,丢給江時予,“別讓她吃了。”
“我又不傻,”謝竹哼哼着,“這個是生的,不能吃。”
“真聰明。”江時予說了句。
謝竹捏東西的天賦挺高的,估計是在橡皮泥上練就了一身本領,沒一會兒她就捏了三只小豬,這會兒面粉不夠了,應該捏不出第四只小豬。
江時予看了眼,謝蘭蘭他們那邊已經準備送進烤盤了,沒辦法再分點兒出來,他正想着要不要拿點兒面粉揉好給謝竹,謝竹就捏好了一只小小豬。
“我懂了,”晏安往這兒看了一眼,樂了,“你捏的是我們三個和你自己,是麽?”
“一家子都是豬啊。”謝蘭蘭感嘆了句。
“等我會捏人,”謝竹很認真地說,“等我再長大一點,我就可以把你們捏成王子和公主啦。”
“我要當奧特曼。”晏安打了個響指。
“世界上沒有奧特曼!”謝竹大聲說,“小安你好煩!”
“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公主!”晏安也很大聲,“奧特曼是存在的,大家都是光!”
“天爺,”謝蘭蘭扭頭嘆了口氣,打斷他們,“小竹,小予哥哥陪你玩兒了這麽久,你要說什麽?”
“謝謝小予哥哥。”謝竹立刻擡起頭對着江時予說。
江時予笑了笑,蹲下來看着謝竹,說:“不用謝。”
謝竹笑眯眯地,突然張開胳膊抱住江時予的腦袋,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
“哎喲,”晏安一臉牙疼的表情,“你是多喜歡小予哥哥啊?”
“……謝謝。”江時予笑了笑,擡手在謝竹腦袋上揉了下。
謝蘭蘭皺了下眉毛,想想還是沒說什麽。
“哎,小竹,”晏安打了個響指,叫她看過來,“就今天這一次啊,下次不能随便親人了。”
“我知道啦,”謝竹吐了吐舌頭,“我長大了,不可以随便親別人,男孩子女孩子都不可以,別人也不可以随便親我。”
“知道就好,”謝蘭蘭說,“如果別人随便親你,你怎麽辦?”
“回來告訴姐姐!”謝竹很認真地說,“姐姐揍他!”
“沒錯。”謝蘭蘭笑了起來。
餅幹弄好,要烤的時候把謝竹捏的三只小豬和一只小小豬放到了烤盤裏,雖然烤完拿出來之後一點兒也不像豬了,謝竹還是很開心的,甚至分辨出了誰是誰,把小豬餅幹分到每一個人手裏,把小小豬餅幹留給自己。
“你這不是挺好的麽,”晏安嘗了一塊謝蘭蘭烤的,“拿去送吧,你是準備告白了麽?”
“……不是,”謝蘭蘭頓了會兒,哎了聲,“我不知道怎麽說。”
江時予捧着小豬在旁邊嘶了聲。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不愧是青梅竹馬,說話用詞居然這麽像。
“沒事,”晏安拍拍她的肩膀,“反正你就是去送個餅幹嘛,送完你就跑,剩下的讓他自己琢磨去。”
“哎。”謝蘭蘭笑着推了晏安一把。
“誰呀誰呀?”謝竹捧着小小豬問,“姐姐要送給誰?餅幹不給我吃了嗎?”
“你不是不吃嗎!”謝蘭蘭扭頭看着她。
“吃的呀,”謝竹說,“你烤那麽多,我不吃就要壞掉啦,老師說不可以浪費糧食,交給我我幫你消滅掉吧。”
江時予笑了好久,擡手在謝竹腦袋上揉了揉,沒說話。
謝蘭蘭留了幾塊餅幹給謝竹,然後把剩下的餅幹都放進了一個很好看的小袋子裏,用薄荷色的緞帶紮了口,又拿出一個紙袋子,把小袋子放了進去。
晏安和江時予就坐在沙發上看着,啧個不停,此起彼伏。
“你們倆,”謝蘭蘭瞪着他們,“別讓我等到你們倆追女孩兒那天,不然我追着你們倆啧。”
江時予頓了頓,沒說話,晏安樂個不停,笑着說:“不然我提前給你買個錄音機,你準備準備吧。”
“喲,有目标啦?”謝蘭蘭挑起眉。
“沒呢,”晏安擺擺手,“你不得先拿個錄音機練練嗓啊,追後面啧呢,多廢嗓子。”
“小安你什麽時候死了就是嘴欠被人打死的!”謝蘭蘭喊了聲。
“好!”晏安立刻鼓掌,“說得好!”
“別氣她了。”江時予笑着攔了下,很顯然,攔得不是那麽走心。
謝竹吃完餅幹又玩兒了會兒,已經去練琴了,幾個人收拾了下,等吃完午飯,休息了會兒,再往附近一個體育館出發。
孫刻他們已經到了,坐成一堆聊着什麽,江時予看見謝蘭蘭往後退了一步,低聲說:“天,怎麽這麽多人啊……”
“去送,”晏安推了她一下,“待會兒常則他們來了,人更多。”
謝蘭蘭咽了口口水,一步一回頭地朝着孫刻那邊走了過去。
孫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擡眼看到謝蘭蘭的時候愣了下,随即立刻站了起來,兩個人聊了兩句,又走到角落裏去了,七班的幾個男生坐在椅子上笑得一臉淫蕩。
江時予看了看那邊兩個人,想起什麽,回頭看了眼晏安,看了看那邊兩個人,又看了眼晏安。
“看什麽呢?”晏安沒忍住問了句。
“……沒什麽,”江時予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在那兒應該看不到角落裏的兩個人,“坐着休息會兒吧。”
“沒事兒,我不累。”晏安說。
“別這樣,”江時予嘆了口氣,“坐會兒吧。”
晏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行吧。
坐會兒就坐會兒。
節省體力。
小予哥哥下樓梯下累了,需要休息。
晏安在椅子上坐下了,還是覺得江時予有點兒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