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1.作死啊

--為什麽愛我?

--這個答案很長,我要用一生來回答你。

六月末,驕陽似火。

狹窄的山路上,塵土飛揚,像有千軍萬馬駛來,地面劇烈地震動着。

提着腳踝腫得像大饅頭的右腳,張着雙臂,站在路中間的祁安可有一種在作死的感覺。她開始後悔,不應該冒失地攔車。

可惜,以祁安可現在的行動力,想撤,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眨眼間,一頭披着迷彩外皮的“怪獸”闖入了她的視野,叫嚣着,橫沖直撞而來。

這真是一輛車,不是一個怪獸嗎?

祁安可還是第一次看到高約三米,長至少有六米的巨無霸型的鐵家夥。這個大家夥的個頭也太大了!光輪胎的高度就到她的腰上了!

完了!自己這是要被碾壓了!

祁安可默默地在心裏替自己點蠟。汗水嘩嘩流下,在她如桃花花瓣的小臉上縱橫交錯。

死也要死個明白!

祁安可睜大眼,想看清要撞到自己的人。

彪悍的“怪獸”車席卷着勁風,瞬間即至。

正面強風,祁安可不得不眯起眼,隐約看到一個男子端坐在駕駛室,卻因為車速太快,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Advertisement

太冤了!即将與死神會面時,祁安可竟然想到自己快20了,還沒有正式談過戀愛呢。

啊!

眼看着“怪獸”車撞過來,她閉上眼,大叫一聲。

但是,叫聲落定後,祁安可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不過,強大的風擦身掠過,生生地讓她側轉了身子。

難道是死得太快了,來不及痛?

祁安可睜開眼,低下頭,看到自己還站在原位,沒有漂浮在半空的現象,地上也沒有什麽肉泥。莫非,自己沒有被車撞到?

怎麽回事?

祁安可擡眼張望,發現那輛“怪獸”車繞過了自己,撞倒了路邊的樹,停了下來。

不好!開車的人不會出事吧!死裏逃生的她,還沒有來得及慶祝一下,心又提了起來。雖說“怪獸”車開得太快,但是自己猛得出現在路中間,也有點不妥啊。

祁安可提着腳,蹦過去,想查看一下開車的人要不要幫助。

誰知道,“怪獸”車又轟鳴着啓動了。

“等等!請帶上我!我有急事!”祁安可愣了一下,馬上想起自己的初衷,揮着右手,大聲喊道。

然而,對方好像沒有停車的意思,轉回到道上。

祁安可已經看到車後挂着的軍牌了,氣急敗壞地邊跳邊嚷嚷,“你算什麽狗屁軍人!都不知道幫助人啊!開那麽快,去投胎啊!我要投訴你!”

過于着急的祁安可,跳得太快,一時沒立穩,直接撲倒在地。她慘叫一聲,用手撐着坐起來,抓起身邊的碎石子就扔向車後。

石子在“怪獸”車堅硬的外殼上彈跳,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祁安可咬牙切齒地瞪着“怪獸”,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對方,顧不得細想軍牌“VL00001”的含義。

在她心裏,軍人應該救死扶傷,助人為樂。像開“怪獸”車這種冷心腸的家夥,就應該拉去槍斃!

正當祁安可氣呼呼地坐在地上,前行的“怪獸”車突然快速倒退回來了,急剎停在了她的左邊。

祁安可的心,猛得跳動起來,暗忖難道對方聽到自己要投訴,退回來警告的嗎?她看了一下四周,寂靜無人,有點小犯怵。

不過,素來不畏強勢的性格,讓她很快鎮定下來了。她支着樹枝,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地等着。

祁安可聽到了打開車門的聲音,知道有人下了車。

不一會,一名頭帶黑色貝雷帽,英挺的鼻梁上架着黑色墨鏡,身穿叢林迷彩服,腳蹬戰地靴的男子繞過車頭,走到了她的面前,像一杆标槍筆挺地站住。

高大的男子取下墨鏡,露出劍眉下壓着的一雙藏鋒蓄銳的鳳眸,配上他煥發着健康光澤的栗色肌膚,線條硬朗的臉,以及抿成一條直線的丹唇,給人以不怒而威的感覺。

原本一腔怒火的祁安可看到如此帥氣,MAN力十足的軍人時,火氣頓消,轉眼變成了迷妹,仰着頭,傻傻地盯着男子看。

看到祁安可癡迷的眼神,剛下車的雷冽,皺了皺眉。素來把女人當成外星生物的他,尤其讨厭那些只會看臉的膚淺女人。

在他看來,敢攔他的車的人,智商一定有問題。

他本不應該理會的。然而,作為軍人,救死扶傷的精神已經滲入他的骨髓。

當雷冽在倒後鏡裏看到她摔倒時,意識到她有傷在身,再考慮到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最終,他不顧要事在身,還是退回來拖以援手。

而且,在她揮手時,他似乎看到她手心裏有一抹可疑的紅點,觸動了深藏內心的記憶。

“上車!”雷冽拉開車門,命令道。

心型臉,燦如晨星的杏眼,微微上揚的嘴角,臉上的俏麗神态……看着面前的女孩,他的心一動,有一種熟稔的感覺。

會那麽巧嗎?

#####新文開場啦~快來圍觀霸氣十足的軍哥哥強攻拽妹子。還歡迎大家寵幸偶的舊文《因案生婚:前妻太難馴》看微表情專家的女主搞定霸道大總裁。

2.怼他

祁安可回過神來,看着底盤離地至少有半米的“怪獸”車,以及男子黑口黑面的樣子,不免揣測起他的用意。他不會是想害自己吧?她猶豫着。

“你不就是為了攔車嗎?”雷冽糾起濃眉,似乎不耐煩了,“數到三,你不上,我就走。”

“上!”祁安可馬上表态。要知道,錯過這輛車,下一輛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呢。她可是有急事要回城。如果他不懷好意,她的登山包裏不是有防身利器嗎?

祁安可向前跳了幾步,來到車門處,試着爬上去。可是腳踝的傷,讓她用不上力。

突然,她被人從後面攔腰抱起。

“你,你幹什麽?!”祁安可扭過頭,惱怒地瞅着男子。

雷冽冷冷地說,“你太磨蹭了。”

切,要不是自己受了傷,會這樣子嗎?祁安可惡狠狠地瞪着男子,暗自腹诽對方是一個沒眼色,又不懂憐香惜玉的家夥。

雷冽只用一只手夾着祁安可,另一只手拉着車門,踩在踏板上,輕松地上了車。他把她扔在副駕駛位上,下車,關門,行雲流水般地搞定。

什麽啊,這是把自己當成物品了啊,就這麽一扔?趴在座椅上的祁安可直起身子,調整好坐姿,不爽地摸摸被壓到的鼻尖。

她憋屈地想,要不是自己崴了腳,要不是必須搭順風車,早就動手收拾一下這個讨厭的家夥了。

雷冽上車後,迅速啓動了車子。車子呼嘯着就在眨眼間飙上了100碼。

祁安可趕緊扣上安全帶。當她發現車子是向山上飛馳時,急得抓住男子的右胳膊,“我,我要下山。”

“先上山!”

“我爸出車禍了,我要去看他!”祁安可死死抓着,擡高了嗓門。

“我的兵有生命危險!”雷冽簡短地說,不容置疑地表示了他的意見。然後,他飛快地掃了一眼被祁安可抓住的胳膊,眼神裏的意思分明是警告她松手。

一定是當官當久了,一副死人臉,還矯情得不讓人碰!祁安可撇撇嘴,報複性地狠掐一把。不過,她發現他的肌肉真硬,都掐不住什麽細肉。

雷冽冷哼一聲。

祁安可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忽閃着晶亮的杏眼,一臉“無辜”地說,“你開得太快了,我剛才一緊張,所以用了點力。不會搞痛你了吧?”

她暗搓搓地想,就是要讓這家夥吃點暗虧。別說自己掐得不疼,就算被掐疼了,作為軍人,他也不能說痛吧。

狡辯!雷冽從後視鏡裏捕捉到祁安可臉上一閃而逝的得逞表情,心知肚明。

但是,看到她這種狡黠卻無法讓人讨厭的神情,他記憶中的一些片斷浮了起來,模糊地重疊起來。

他擡眼又看向她舉起的右手,清楚地看到她掌心裏的一顆小小的朱砂痣,眉心一跳。

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曾顯擺地對他說,“這是合和痣,是前世相愛的人為了今生相遇,在奈何橋上做下的紀念喔。”

真是同一個人嗎?

雷冽不動聲色地觀察着。

知道了男子是去查看情形危急的士兵後,祁安可沒有立場再堅持讓他先送自己下山。因為兩邊都是人命啊。

只是不知道老爸情形的她,坐在車裏,如坐針氈。她不由自主地咬起右手的指甲,兩道秀眉緊鎖。

雷冽看到祁安可的小動作,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眉。

“接着。”雷冽扔過一樣東西。

祁安可靈敏地接住了。

原來是手機。

這算雪中送炭嗎?

祁安可瞄了一眼正視前方的男子側顏,對他的印象分提升了幾分。她顧不得多客氣,說了一聲“謝謝”就撥通了媽媽安怡的手機。

“小可,你去哪了?我……”

祁安可打斷了媽媽的話,着急地問,“先別問這些。我爸,他怎麽樣了?”

“他啊。”媽媽拉長了尾音,淡淡地說,“沒什麽事。他已經被送到我們醫院了,只是撞青了額頭和臉。”

“真的?”祁安可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句。因為上一次通話時,雖然聽不太清,她都可以感受到媽媽的焦慮和憂心。然而,現在她覺得媽媽的态度有點怪。

“嗯。”媽媽應了一聲。

無論如何,得知了爸爸安全了,祁安可還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摸着胸說,“太好了!媽,我過會就去看爸。”

“你自己小心點。他……沒事,你不來看也行。”媽媽似乎并不想讓她去醫院。

祁安可心生疑惑。最近,她總覺得爸媽之間有點怪,但是具體是哪不對,又說不上來。她狐疑地問,“媽,沒發生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對了,我馬上有一臺手術,不和你多說了。你啊,要多加小心,野外徒步很危險的。”媽媽關切地說。

“Yes, Madam.”祁安可俏皮地接口,結束了和媽媽的通話。

祁安可還了手機後,心裏隐隐地不安,下意識地又要咬指甲。這是她從小在緊張和想問題時的習慣動作。

“這麽大了,還啃手。”冷不丁的,雷冽冒出一句話。

“關你什麽事?”祁安可放下手,不爽地斜了他一眼。

這算多管閑事嗎?被怼的雷冽冷下臉,不出聲了。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

祁安可開始仔細觀察起這輛“怪獸”車來。說實話,坐在如此高大寬敞的車內,視野相當好,有一種俯視一切的王者之感。

空調系統也是相當強勁,車外可是高達42度的高溫,車內相當涼爽,甚至還有一點冷。

目測了一下,她發現這輛車的鋼板不是一般的厚,只怕可以防彈。

盡管對車一知半解,她都知道能讓如此巨大的車能夠輕輕松松跑到120碼,就意味着有一顆強壯而昂貴的“心”。

這輛車一定價值不菲。那麽身邊的男子的官階絕不會小。她不由偷偷地看向他的肩,卻沒有看到肩章。

還好,她想起來了,特種部隊的迷彩服是不标出官階的。看來,他應該是哪支特種部隊的長官了。

正當祁安可在猜測男子的身份時,車子已經開到了山道的盡頭,直接沖上崎岖不平的石路上。颠得她,頭昏眼花,不僅頭發也散了,連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起來。

比起她的狼狽,雷冽端坐一旁,紋絲不亂。

就在祁安可覺得自己要被颠暈過去時,車子猛得停住了。她張口,就沖着男子嘔吐起來。

3.不乖,打屁股

祁安可幾乎把苦膽水都要吐出來了。她一邊順着胸口,一邊直起腰,看到男子面沉如水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像要生吞活剝了她。

祁安可吐了吐舌尖,“不好意思”地看着男子大腿根處被自己吐得一塌糊塗的地方,“哎呦媽呀,這路也太颠了。真是對不住你。要不,我替你擦擦?”

說着,她就伸出手,做出要擦的姿勢。

“不用!”雷冽擡起手,架住了祁安可的“魔爪”。他看得出她眼中閃爍的不懷好意的光芒。他甚至可以肯定,她是故意吐他身上的。自诩遇事冷靜的他,心底竟然蹿起了一撮小火苗。

祁安可縮到一邊,皺起臉,“委屈”地說,“首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計較啊。對了,您不是說您的士兵有危險嗎?這就到了嗎?要我陪您去看一下嗎?我是學醫的。”

“學醫的?”雷冽聽進去了,眼中的怒意略斂,“哪家大學的?”

“皇家軍醫大學,臨床醫學外科的大三學生。”祁安可驕傲地說。

正像雷冽想的,她就是故意吐在他身上的。誰讓他沒事人地坐着,那種高高在上的淡定樣,看着就讓她惱火,想捉弄一番。

當然,她不是魯莽的人,深知做事要留有餘地。

行動前,她早就快速分析過了,首先他是一個男的,不好與女的計較,再加上他又是一個當官的,更加不便和平民計較。最關鍵的,他說了手下的兵有生命危險,那就是說用得上懂急救知識的人。

要知道,她學的專業,是專門培養戰地軍醫的,那是最擅長急救的。

她做事的風格就是喜歡打人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讓對方吃了虧,還沒法抱屈。

雷冽微眯起眼,“你還沒畢業。”

這是輕視嗎?

祁安可挺直了腰板,揚起下巴,自信地說,“可是我的水平很高。”

雷冽自行清理了一下,轉身下了車,似乎沒有聽進去。

“你別不信啊。帶我去看一下,也許能派上用場呢。”祁安可急急地喊。要知道她是一個熱心腸,也是一個渴望不斷實踐所學的醫術的醫癡。

她急着打開車門,提着右腳就跳下車。

不料,石頭地面很不平整,她沒踩穩,摔倒了,膝蓋磨破了,血滲了出來。

“麻煩。”雷冽正好走過來,看到這個情形,上前兩步,像扛沙包一樣把她架在肩頭。

祁安可費力向上直起身,“快放我下來!”

“別鬧!”雷冽很自然地擡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天了嚕!祁安可所身的血液都沖上臉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這家夥吃了豹子膽,竟打她屁股!從她記事起,就沒受過這種體罰,除了……

“混蛋!流氓!軍痞!我要去軍區投訴你!”祁安可拼命地扭着身子,用力地捶着男子的背。

對于打女孩屁股的行為,雷冽也愣了一下,心生尴尬,一時也想不明白一直和雌性生物保持安全距離的他,竟然會做出如此那個的事來。不過,她的屁股打起來手感真好。

人生字典裏沒有“後悔”的他,自然不會困擾于已經發生過的事。只是,體內湧起的莫名的躁熱,讓他急急地放下她,快步離開。

祁安可坐在硌屁股的石頭上,眼睜睜地看着男子鑽進樹林,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明白這算是被扔下了。

壞家夥,羞辱了自己,還跑了?!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祁安可撿起身邊的石子,恨恨地扔向男子消失的方向。

坐了一會兒,她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還是踮着腳,站了起來,單腳跳向樹林。因為她還惦記着那個受傷的士兵。

進了樹林,她靠在一棵樹上,喘着粗氣,豎起耳朵,聽到一些動靜。仔細辨別了方向後,她繼續跳着前進。

費了吃奶的勁,祁安可終于從樹木的間隙裏看到了那個讨厭的家夥。他站在一群人前,劍眉緊蹙,正在發號施令,“快替他止血!”

順着男子的手勢,祁安可看到地上有一名士兵,下腹部插着一根粗壯的樹枝。圍着傷員的除了全副武裝的其它士兵外,還有兩個醫療兵。

看樣子,兩個醫療兵似乎不知所措。

祁安可快速判斷了一下士兵受傷的情形,揚聲高喊,“把樹枝拔出來!”

“不行!我們沒有足夠的血!”年長一些的醫療兵下意識地接了口。

其它人全部轉過身,端起槍,對準了祁安可,一臉的戒備。

哎呀,雷鋒不好當啊!

看着黑漆漆的槍眼,祁安可趕緊靠着樹,舉起左手,右手指向讨厭的男子,“我是跟首長來的。”

在場的人聽了,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齊刷刷地掉頭看向雷冽。他們的首長可是不近女色的,極為嚴厲,怎麽會在訓練時間帶着一個女孩子呢?

神情肅殺的雷冽,目光冷峻地掃過這些部下,極有效地壓制了他們的好奇心。他冷冷地問祁安可,“你有把握?”

祁安可點點頭,“把你們現有的血袋給我準備好,然後準備好生理鹽水,幾條輸液皮條,一個針頭,手術鉗,還有一把手術刀就可以了。”

兩名醫療兵驚訝地看着胸有成竹的祁安可,流露出不信任的眼神。畢竟她看起來太年輕了,就算說是高中生也有人能信。不過,對方是首長的人,他們也不敢質疑。

雷冽微眯起眼,審視着祁安可,似乎在判斷她的可信度。

祁安可看傷員的嘴角湧出血泡,知道情況不妙,必須馬上進行急救。她一邊往前跳,一邊嚷嚷,“你是男人嗎?婆婆媽媽的,你要看着他死啊?!如果不行,我負全責,總可以了吧!”

哇,這妹子太生猛了!其它人聽祁安可如此質疑雷冽,簡直佩服得不要要的。這就是在捋老虎的胡子啊。

祁安可才不管男子是什麽來頭呢。她想的就是救人。

她蹦到了傷員跟前,用力扒拉開面前的人,跪了下來,不容置疑地命令對面的醫療兵,“你們快去準備我剛才說的東西。然後,我喊一二三,你就把樹枝拔出來,我來做診斷性腹腔灌洗!快啊!”

醫療兵們遲疑地看着雷冽。

#####開始正常上傳文章了,歡迎親們留下腳印喔。麽麽~~每天中午更新。

4.不服氣

雷冽果斷地下了命令,“照她說的做!”

有了首長的指示,醫療兵們行動起來了。

祁安可清點了一下物品後,按壓在傷員的腹部,目光堅定地看着對面那個年長的醫療兵,“準備好了嗎?”

醫療兵點點頭。

祁安可沉穩地把粗樹枝從傷口處拔了起來,扔到一邊。

傷口處湧出大量的鮮血。

年長的醫療兵低呼一聲,“不好,大出血了。”

圍觀的士兵也發出驚呼。

“別慌。”祁安可戴上醫用手套,把手伸進傷員的腹腔檢查了一下,沉着地說,“他的腎動脈破了。我會用鉗子夾住血管,然後另外開一個靜脈口,就可以用他自己的血。”

兩個醫療兵聽她這麽說,一臉懵懂,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祁安可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夾住血管後,拿來手術刀,在傷口的一側娴熟地劃開口子,插入輸液皮管,抽動兩下,血流了出來,然後接上血袋。

很快,傷口處的血不再洶湧而出,大都順着皮管流入血袋。一個袋子很快就滿了。

雷冽凝視着祁安可的一舉一動,看到她臉上沉靜而篤定的神情。這是一種對自身能力的确定而産生的自信。她散發的耀眼光芒,讓他的心,無端地漏跳了一個節拍。

祁安可換上另一個空血袋,把滿血的袋子遞給年長的醫療兵,“快給他輸進去。”

年長的醫療兵明白過來,佩服地看着祁安可,一邊給傷員輸血,一邊問,“這個方法,你在哪裏學來的?”

祁安可輕描淡寫地說,“看美劇學的。”

“什麽?!”年長的醫療兵差點咬了舌頭,心想,這、這也太草率了吧。

站在祁安可身後的另一個醫療兵,忍不住質問道,“簡直是胡鬧!”

雷冽也皺了皺眉。

至于其它的士兵則是不信任地看着祁安可,像是看着一個瘋子。

祁安可扭過頭,白了一眼身後的醫療兵,“看到這個辦法後,我有向教授請教過,确認過可行性,而且,也用動物進行過實驗。現在情形如此危急,不冒險試一下,他能挺得到直升機來嗎?”

“這……”質疑她的醫療兵無話可說了。

“醫學的發展是不斷探索的過程,是需要冒險的,而不是固步自封!來,你接着做吧!”祁安可不爽地說。

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人啞口無言。

雷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得不說,他很認可她的這種做法。非常之時,就要采取非常之策。

祁安可坐到一邊,也不理衆人,觀察着傷員的狀況。

十分鐘後,醫療直升機到了,急救人員帶着擔架來了。領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軍醫。他快速檢查了一下傷員的情形,表揚醫療兵,“處理得很好啊。”

兩個醫療兵不好意思地指着祁安可,“是她做的。”

“她?”軍醫看着年輕的祁安可,心生愛才之意,湊過來問道,“你是哪家醫院的?有興趣進皇家軍醫院嗎?”

祁安可笑笑,“我才讀大三,畢業還早呢。”

“真是後生可畏。等你畢業,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推薦啊。我是林修。”軍醫不吝贊美,伸出手來。

祁安可站起來,握住他的手,“好。”

“你的腳崴了啊。”林修馬上從急救箱裏取出藥膏,“我替你上藥吧。”

“我來。”雷冽冒了出來,從林修手中拿過藥膏,“快送傷員去醫院。”

“是,雷神!”林修立刻沖雷冽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然後湊在他耳邊,小聲地問,“哎呦,這是你的女人?”

雷冽挑起眉,渾身散發着上位者的高冷,“還不快去!”

“Yes,Sir.”林修離開之前,沖祁安可莫名其妙地呲牙一笑。

祁安可覺得這個看起來可親的軍醫,不會是犯了魔怔吧,神經兮兮的。不過,她聽他喊男子為“雷神”,心想可能是男子的外號。

雷神?是不是指男子的脾氣不好啊?叫神太擡舉了,應該叫他“雷公”!

正當祁安可胡思亂想時,看到男子寒着臉,厲聲發令,“全體集合!”

剩下的四名士兵,連同兩名醫療兵緊張地整隊立正為一排。

雷冽在隊伍前緩慢地踱着步。

士兵們的鬓角卻不約而同地流下了汗,全身繃緊了。

氣壓一下子沉重起來,就連祁安可都感到呼吸有點困難了,覺得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的心髒上,壓力山大啊。

雷冽終于停了下來,幽深的眼睛像寒星,一一掃過面前的士兵,聲如玄冰,“這次拉練,你們全部不合格。回基地,接受10公裏負重越野。”

“Yes,Sir.”士兵們整齊而洪亮地回應,眼神裏卻掩飾不住失望和一絲不服。如果不是隊友出現了意外,他們小隊的成績是最好的。

“不服氣?”雷冽分明看出士兵們的心思,冷冷地質問。

攝于雷冽的威嚴,士兵們不敢多說,但是神情卻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們的任務是在一小時前到達集合點。可是你們全呆在這裏了!”雷冽指責道。

“那是他們的戰友受傷了,才耽誤了時間啊。”祁安可忍不住插嘴了。

雷冽轉向祁安可,“你認為他們做對了?!”

“對!”不知為什麽,看到男子盛氣淩人的樣子,祁安可就心裏來氣,就想跟他對着幹。所以就算她知道特種部隊在執行任務時,需要以任務為重,還是強出頭了。

“你們也是這樣想的嗎?!”雷冽掃視着士兵。

看到士兵們垂下眼,祁安可更湧起打抱不平的豪氣。她扶着樹,站了起來,“你們別怕他!就算是當官的,也要講理。難道,要你們抛棄自己的戰友嗎?”

真是聒噪!雷冽邁着大步,走到了祁安可面前,從上往下地俯視這個不怕死的女孩。從來沒有人在他訓示部下時插嘴,還一再地挑戰他的權威。

祁安可咽了一下口水。她覺得自己在他的眼中像是一只輕易就可以被捏碎的蝼蟻。

士兵們同情地看着替他們報不平的祁安可,都在心裏替她祈禱。

要知道,雷冽可是隸屬于國防部直接領導的海軍陸戰隊下屬的獵豹突擊隊的大BOSS,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煞星,是受士兵們仰望的“雷神”!

雷冽向後揮揮手,“全體歸隊!”

“是。”躲過“雷神”訓斥的士兵們迅速離開,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這家夥想做什麽?!祁安可的小心髒加快了跳動,暗自揣測,他把人都支走了,不會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突然,雷冽抓住了祁安可的右手,翻轉過來。

5.摸上他的臉

“你想幹什麽?!”祁安可大叫起來,想抽回手。

可是,雷冽的手勁很大,就像一把鋼鉗,緊緊地夾緊了她的手腕。

雷冽毫不理會祁安可沒有攻擊力的拍打,低頭看着她的手心,朱砂痣更加清晰地呈現眼前。他挑了挑眉,“好久不見,野丫頭。”

“野丫頭?你才……”祁安可突然反應過來,從小到大敢如此喊她的人,只有一個。天了嚕,這個混蛋也回來了?!

祁安可橫眉冷對,“臭屁王,你還活着啊?還想和我打架?”

她的反應出乎雷冽的意料之外,雖說以前兩人的相處有過一段時間的冰火不相容,但是在後期還是春意融融的。怎麽,她像看到仇人一樣?

為了表示友好,雷冽撤了手力。

與此同時,祁安可使出吃奶的力,想擺脫他的桎梏,反倒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向後倒去。

正當她的後腦勺要磕上樹幹時,雷冽邁前一步,眼明手快地摟住了她的腰,拉進懷中。因為他步子邁得很大,身體前傾的角度也大,兩人幾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像在跳探戈的下腰動作。

混合着薄荷清香的男性成熟氣息撲在祁安可的臉上,咫尺之間都是他的顏,他的眼。她的心髒,不争氣地狂跳起來。

混蛋,這些年不見,不但沒長殘,反倒是越發的英挺起來,簡直是顏值無敵啊!

如此近距離地面對猶如希臘雕塑的絕美容顏,中度顏控的祁安可忍不住走神了。她睜大了眼睛,微張櫻唇,心跳加速。

同樣,雷冽的視線也被她鎖定了。靠得這麽近,他可以看清她每一根睫毛。清晰的容顏看在眼裏,撞入心間。

一束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她的臉上,替她的瓷肌鍍上一層淡淡的黃暈,更顯潤澤。燦如晨星的杏眸反射着太陽的光芒更顯透亮。

他的視線從她的眼,慢慢移到她的唇。那粉嫩而充滿彈性的唇瓣,像嬌嫩的花瓣,引誘得他想親她一口。

神思迷離的祁安可,恍惚間,伸出雙手,摸上了雷冽的臉,嘴裏嘟囔着,“你的臉,是經過大師雕刻過的嗎?簡直是一件藝術品啊。你不會去整容了吧?”

被調戲了?!雷冽一激靈,回過神來。被異性摸臉,絕對是人生初體驗啊!

臉龐上溫軟的觸感,像電流擊中了他。他下意識地縮回手,退後幾步,擺脫祁安可的魔爪。

“啊!姓雷的!”失去了雷冽的扶持,祁安可再次向後倒,後腦勺悲催地碰到了樹幹,痛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雷冽壓下心中的悸動,硬是冷着臉,“誰讓你亂摸的。”

“怪我咯?怎麽你的臉是豆腐做的,摸摸會碎啊?我不過是出于對美的欣賞,你至于反應那麽大嗎?還跟小時候一樣,不讨人喜歡!”祁安可撐着樹,不停地揉着後腦勺,像打機關槍一樣質問着。

對她而言,長得再帥,性格不好,也是一個渣。

雷冽看到張牙舞爪的祁安可,徹底激活了心底的記憶。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不吃虧的性格一點也沒有變啊,尤其在面對他時。

盡管他有一點點的歉意,但是藏得極好。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給點顏料就能開染坊的主。反正,看她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沒受傷。

祁安可看他沒有一點歉意的冰山臉,氣不打一處來。突然她抓緊了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起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就像要窒息了。

雷冽的心,不可控制地加快了跳動。他緊張地靠過來,扶住她的肩,焦急地問,“你怎麽了?”

“我……我……”瞬間“虛弱”的祁安可抓住他的右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咬過去。

作為優秀的特種兵王,雷冽的身體已經有了本能的反應。他的左手,如靈蛇出動,敏捷扼住了祁安可的下巴,一分力,直接讓她的下巴脫臼。

祁安可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但是,她還是忍住了,眼睛裏燃燒着熊熊怒火。

雷冽也沒想到兩人的重逢,會發展成這樣。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一定對他恨之入骨了。

但是,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是她算計在先,他不過是自衛,并沒有錯。他刻意壓下那絲懊惱,冷着臉,快速地替她的下巴複位。

好漢不吃眼前虧。

祁安可評估了彼此之間的武力差值,摸着下巴,把眼神化成淩厲的刀鋒,幻想着一遍遍地淩遲他。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麽讓人讨厭,真是白長了一張好皮囊!

她又想起了十年前被他騙到深山老林裏,白等了一夜,還害得陪她去的死黨得了一場大病的事。第二天,她去找他算賬,沒想到他早跑了。

真是新仇加舊恨啊!

“雷、冽!”祁安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他的名字。

原本,雷冽看到她雪白的下巴上的青紫,還是心生歉意。因為他不是一個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但是,看到她那麽橫的表情,他不免也有些惱意。

作為統領着900多軍中精英的他,很久沒有被如此地拂逆了。

雷冽認為她要冷靜一下,冷然地說,“奉陪到底。怎麽,現在又不急着去看祁伯父了?”

哎呀,差點誤事了。

經他提醒,祁安可想到了還要搭他的車去醫院的事。她的胸脯劇烈地越伏,連做好幾個深呼吸後,才把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祁安可生硬地說,“那就麻煩首長大人了。”

雷冽輕哼一聲。他聽得出,這聲“首長大人”裏飽含着挑釁和譏諷。

果然,世上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奉行好男不跟女鬥的他,走向祁安可。

看着一臉冰冷的他走過來,祁安可心裏的警報拉響。她擡起胳膊,做出防禦動作,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麽?剛才,我可是救了你的兵。”

祁安可不傻,故意提起之前的事,為的是讓他有所顧慮。這家夥,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吧?

6.樹咚強吻

還是和以前一樣,古靈精怪的。雷冽自然看穿祁安可的意圖。

他突然心生戲弄之心,微微眯起眼,向右揚起嘴角,露出邪氣的笑容,“幹什麽?你說,一男一女在荒山野嶺裏,最适合幹點什麽?”

看着畫風突變的雷冽,祁安可的小心髒跳得撲通通的。他不過微微一笑,馬上就從高冷範變成妖孽範了。

“你是軍人啊。”祁安可有點後悔不該不擇地方地怼他,這家夥的臉沒長歪,但是不代表品德沒變壞。就算他現在爬得高了,靠薪水應該也買不起那輛張揚的“怪獸”車吧。

祁安可開始腦補雷冽如何以卑劣的手段上位和斂財的情節了。

“更是男人。”雷冽看到祁安可眼中一閃而逝的懊惱神情,心情相當好,甚至勝過完成一次高難度任務後的喜悅。

靠!他是說真的,還是吓唬自己啊?

祁安可不是被吓大的,小小慌張之後就鎮定下來了。她冷眼觀察着他,怎麽都覺得他是那種禁欲系的,哪怕笑容有那麽點邪魅。

玩我?

得出結論後,祁安可自然要回擊了。她眨眨眼,假裝聽不明白,“你真是男人嗎?”

“事實勝于雄辯。”雷冽停在祁安可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