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嗎？
祁安可一臉信任地說，“想請你查我媽媽的死亡真相。”
方正的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情況是怎麽樣的，你說說看。”
祁安可沒有保留地，把自己目前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真是心狠啊。”當方正聽到祁安可在停屍房遇險的事，搖搖頭。随後，他又問，“如果查出真相後，你準備怎麽做？”
“繩之以法。”
“呵呵。要不要找我替你私下解決。看在雷神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友情價。”方正邪氣地一笑。
“查出來再說。”雷冽出聲了。
方正的眼神在雷冽臉上轉着，他站了起來，“來，我們聊聊。”
雷冽跟方正去了隔壁房間。
祁安可雖然很好奇方正要跟雷冽說什麽，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偷聽。她只能觀察起所處的房間。
別看房間裏的家具不多，擺得又随意，卻并不給人淩亂的感覺。就像方正這個人，初次看到，以為他什麽都不上心，定下心來仔細觀察卻覺得他不簡單。
且不說祁安可在觀察房間，只說方正和雷冽。
進了隔壁的房間，方正收起了臉上的懶散神情，認真地問雷冽，“雷神，她是你的什麽人？”
雷冽沒有回答。
“女朋友？”方正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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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就是了。”方正拍了拍大腿，興奮地捋了一下寸短的頭發。
“你接嗎？”
“接啊。你女朋友的事，我怎麽能不接呢。不過，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她媽媽的死，跟她爸爸有關系。到時，她可是會為難的。”
“有我在。”
方正眨眨眼，“哎呦，我明白了。到時，別忘了給我寄請柬啊。”
“你小子，少抽點煙。”雷冽拍拍方正的肩。
“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
“都過去那麽久了。”
“好了，雷神，這活我接了。有進展，我就通知你。”方正打斷了雷冽。
雷冽知道他的脾性，不便多勸，轉口說道，“報酬，我已經打給你。”
“原來那三十萬是你打的。你對那姑娘是真好啊。”方正啧嘴感嘆道。
雷冽挑挑眉。
“出去吧。我可要重新認識一下嫂子。”方正笑呵呵地說。
93.安葬媽媽
當方正和雷冽再回來時，對祁安可的态度親近多了，開口就說，“嫂子，你的事，包我身上了。”
祁安可的臉一紅，“方先生，你……”
方正以為她是害羞，“哎呀，你看我，說話太直接了。要知道，以前在部隊裏，他就是我們的大哥。”
“你也在部隊裏呆過啊。”祁安可倒有一點吃驚了。因為，她沒有從方正的言行舉止上看出一點在部隊歷練過的影子。
方正自嘲地笑笑，“我是不是像混混？”
祁安可想解釋一下，雷冽替她解了圍，“可可不是這個意思。你這也是職業需要。這事，就拜托你了。我們先走了。”
“行，不送了。”方正又恢複成漫不經心的樣子，沖兩人揮揮手。
“方先生，我還沒有給報酬呢。”祁安可說道。
“雷神早就替你給了。”方正沖雷冽眨眨眼，“嫂子，你可是撿到寶了，千萬要珍惜啊。”
說完之後，方正踢踏着拖鞋，就離開了。
“他，他靠譜嗎？”祁安可拉拉雷冽的衣袖，小聲地問。她有點懷疑方正的專業能力。他竟然都沒看出來自己和雷冽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那種關系。
雷冽肯定地點點頭，“他是我遇到過的最優秀的偵察兵。別看他退伍了，但是水平一直沒有下降。我多次找他做事。”
“是嗎？”祁安可可以不信方正，但是沒辦法懷疑雷冽。
離開方正的事務所，雷冽帶着祁安可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墓地。
祁安可驚訝地發現，這是外婆入葬的墓園。她奇怪地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歸還你媽媽。”雷冽一臉鄭重地說。
“……”祁安可一時反應不過來。
雷冽先下了車，替她打開了車門，帶着她來到車後。他打開了車尾箱，裏面放着一個精致的骨灰盒。
“這，這是我媽媽？你，你怎麽做到的？”祁安可驚訝地問。她小心地捧出了骨灰盒，緊緊抱在胸前。
“昨天，我回到了火場，找到的。可是，阿姨的遺體已經被燒得太厲害了。我收好了殘骸，帶去了殡儀館。”
“雷冽……”祁安可感動得不知要說什麽。昨夜，她為了自己的感情神傷時，他卻默默地替自己找到了媽媽。
“人總是入土為安。我替阿姨在你外婆的旁邊選了一個墓，你看一下滿意嗎？”雷冽卻沒有一點居功的表情，凝重地說，“就當我為阿姨能做的一點事。”
這哪裏是一點事，簡直是一件大事。
祁安可的眼眶濕了。她真的想不到，最後送媽媽走最後一程的人，會有雷冽。
雷冽伸出手，用指腹輕輕地拭去祁安可不小心落下的一顆淚，“別哭，阿姨會不放心的。”
“雷……冽，我，我不知道……要說……說點什麽。”祁安可哽咽道。
“什麽也不用說。”雷冽溫和地搖搖頭，“我還通知了你外公。他過一會就應該到了。”
祁安可猛吸着鼻子，生怕哭出聲來。她不想讓媽媽為自己擔心，可是面對雷冽的細致安排，她真的很感動。
她背過身去，用一只手背擦去眼淚，咬着唇，逼自己堅強起來。
“以後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當她再次轉過身時，眼睛水亮，神情堅毅。她知道言語遠不如行動來得實際。總有一天，她會回報他的這份善意。
雷冽輕拍了一下她的肩，沒有接口。
祁安可捧着媽媽的骨灰盒，和雷冽一起，來到了外婆的墓前。
原本的雙人墓，已變成了三人墓。
這樣的安排很好，媽媽可以和外婆在一起，一定會覺得安心的。
“這裏真好。媽媽會滿意的。”祁安可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外公安遠山也來了。神色悲傷的他，從祁安可懷裏接過安怡的骨灰盒，老淚縱橫。他抱着盒子，坐在外婆的墓前，“小青，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啊。你不會怪我吧？”
祁安可鼻子一酸，眼淚再了忍不住了。她蹲下來，抱着悲痛的外公，泣不成聲，“外公，您不要這麽說。媽媽會難過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害死媽媽的人。”
“什麽？！”悲恸中的安遠山還是聽到了重點，一把抓住祁安可，“小可，你說什麽？你媽媽是被害死的？！”
祁安可點點頭，“雷冽幫我藏起了媽媽的遺體。昨天夜裏，我和他去了醫院的停屍間。我，我替媽媽做了檢查，發現那些藥是在她死後被塞進去的。”
“天殺的！是哪個混蛋害了我的小怡啊！”安遠山怒目圓睜，滿臉通紅，渾身發抖。
“外公，我會查出來的！”
“你告訴我，是不是祁晨光，那個混蛋！”
祁安可很想說“是”，但是她沒有足夠的證據，又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她只能反複道，“外公，等我找到證據。”
“是不是他？”安遠山一把抓住祁安可的胳膊，連連逼問。
雷冽不動聲色地把祁安可從安遠山的手裏解放了出來。他鎮定地說，“安爺爺，我會幫可可查清的。現在我們掌握的東西還不足以把對方定罪，暫時不能驚動對方，要等他自露馬腳。”
安遠山看了一眼雷冽，慢慢平靜下來。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是祁晨光。怪不得小怡會立下那種遺囑。好，我相信你們！一定不能放過他！”
“外公，我不會放過他的！”祁安可斬釘截鐵地說。
安遠山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外孫女向來是言出必行的。他擦去老淚，抱着骨灰盒，向雷冽鞠躬。
雷冽敏捷地避開了，從側面扶住安遠山，“安爺爺，您是要折殺我嗎？”
“謝謝你為安怡做的事。以後就拜托你幫小可了。”安遠山期待地說。
雷冽點點頭。
祁安可站在一邊，不知要說什麽好。
“安爺爺，我們替阿姨下葬吧。”雷冽适時提議。
于是，在雷冽的安排下，墓園的工作人員很快地替安怡落了葬，并封好了墓穴，立好了墓碑。
祁安可看到墓碑上已經印上了媽媽的遺像，不免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是我自做主張提前問你外公要了阿姨的照片。”雷冽解釋道。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
祁安可感到窩心。從小以來，她總是靠自己，很少坐享其成。這種有別人替自己操心，安排的體驗，真的不錯。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94.揭開誤會
祁安可拿出手機，看到是雷卓的電話。她走到一旁，接通了。
“小可，不好意思，昨天我出門急，落下了手機。”電話裏，傳來了雷卓焦急的聲音。
祁安可安靜地聽着。
雷卓接着解釋道，“是孫婷婷突然發病，我們幾個人一起送她去醫院。”
原來如此。原來不是他一個人照顧孫婷婷。
一塊石頭，落下心頭。
祁安可明白了，孫婷婷一定是故意發那樣的說說，就是想要引自己想太多，想讓自己懷疑雷卓。
真是可笑，自己的智商，怎麽一下變得這麽差了呢？
“對不起。”祁安可輕聲說道。
雷卓愣了一會兒，小心地問，“小可，你怎麽了？我不是故意讓你着急的。”
“我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懷疑你。”
“是我不好，讓你沒有安全感。我已經向教授請假了，今天就回國。”雷卓歉意地說。
祁安可本想勸他，但是想到自己對雷冽的那種異樣的情愫，還是忍住了。她想起蘇蔓說的，女人啊，不要一直裝堅強，該軟弱的時候，就應該讓男人來照顧。
既然，她想和雷卓在一起，那麽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的确是需要他來支持。
“卓，我很想你。”
“我也是。我會陪着你的。”雷卓柔聲說道，像春風拂來。
祁安可不安的心，終于落了地。她同樣溫柔地說，“嗯，我等你。”
通完電話，祁安可又回到媽媽的墓地，臉上的神情安寧了很多。
雷冽看在眼裏，心裏又欣慰又酸澀。盡管他沒有聽到她在和誰通話，但是他可以從她的表情猜出對方應該是雷卓。
安遠山也發現了祁安可的改變，問道，“誰的電話？”
“雷卓的。他說，今天會坐飛機回來。”祁安可說道，眼中的神采四溢。
安遠山看了一眼雷冽，不免替他可惜。像安怡一樣，他更欣賞雷冽。而且，他看得出來，雷冽對祁安可是有情意的。可是，感情這種事，不能以旁人的意志而轉移，他也不願意幹涉外孫女。
這樣啊。雷冽默默地看着祁安可眼中的神采，壓下心中的悵然。
安頓好安怡之後，雷冽開着車，送祁安可和安遠山，回了家。
雷冽下了車，卻沒有進去。
“進屋坐坐吧。”祁安可發出邀請。自從媽媽出事後，是他鞍前馬後地忙，自己還沒能做點什麽事，表示一下謝意。她想請他在家裏吃頓飯。
“不了。我要回部隊了。明天，我就有任務了。”雷冽平靜地說。
回來的路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放手了。無論他多麽喜歡她，但是都不能改變她的心中只有雷卓。既然努力了，也就沒有遺憾了。
“你要走？”祁安可聽了，意外之餘，有種說不出的遺憾和不舍。
雷冽點點頭，“我是軍人，要保衛國家。”
祁安可皺起眉尖，“那也是明天的事。中午，在家一起吃飯，好嗎？就當我替你踐行。”她知道，他在特種部隊，那麽所謂的任務，就意味着有危險。不知為何，她隐隐地擔心他。
雷冽權衡着。他是一個做事幹脆，利落的人，既然決定轉身，還是不要再拖泥帶水。和她呆的時間越長，他就擔心會改變心意。
“還要回去準備。下次吧。”最終，他還是拒絕了。
“那……那你要小心。”祁安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雷冽微微一笑。被喜歡的人牽挂，哪怕只是一句話，都是那麽令人開心。
“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說完後，雷冽上了車。他搖下車窗，揮了揮手，沒等祁安可反應，就啓動了車子。
他從後視鏡裏，看到祁安可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的車子。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停下車，答應那頓飯的邀請。可是，他不能讓她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他知道，她是一個純粹的人，無法面對心有二意的境地。
既然他是男人，那麽所有的難題，就讓自己扛。
祁安可目送着雷冽的車消失在拐角處，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嘆息。
默默地站了很久，她才轉身進了屋。
外公安遠山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來，輕嘆一聲，“小可，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有時候，好感和愛，還是不一樣的。”
“外公……”祁安可看了一眼安遠山，垂下眼，“我喜歡雷卓。”
“是嗎？”安遠山輕聲問道。
“是。”祁安可點點頭。
“傻孩子，你要學會看清自己的感情啊。”安遠山若有所指地說。
祁安可回避道，“外公，中午，你想吃什麽？”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安遠山示意祁安可去看一下。
祁安可到了門口，看到了祁晨光。她繃直了背，握緊了拳頭，呼吸急促。
看到她的舉動，安遠山也走了過來，從可視屏幕上看到了祁晨光。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擡手扶住祁安可的肩，“小可，穩住。讓我們來看一下，這個禽獸，來做什麽？！”
人生閱歷豐富的安遠山，還是比祁安可更加沉穩。
祁安可咬着牙，做了幾次深呼吸，“外公，我可以了。”
“好。”安遠山拍拍她的肩，又走回客廳。
祁安可又過了幾秒，才打開了門，打了一個哈欠，“來了？”
祁晨光敏銳地發現祁安可沒有喊他“爸爸”，他主動說道，“小可，昨晚沒休息好啊？我來看看你和爸。”
面對祁晨光的示好，祁安可很想當面唾他，不過還是忍住了。她側過身，讓開了路，“爸，請進。你想吃什麽，我正要做午飯。”
祁晨光仔細地觀察祁安可，并沒有發現太多異常。難道，她沒有懷疑自己？不對啊，如果她不懷疑，就不會偷偷地藏起安怡的遺體，還私下進行解刨啊。如果不是他多了一個心思，雇人盯住她，可能就會露出馬腳了。
這個女兒，向來古靈精怪的，只怕不好對付啊。
“我沒什麽胃口，你做什麽就吃什麽。”祁晨光刻意放大了他的疲憊之色，“醫院的那場火，燒了很久，才撲滅啊。”
“那你要多休息，別累壞身子了。”
她是一語雙關嗎？祁晨光警惕地看着祁安可，琢磨着她的話。
95.上門試探
老狐貍。祁安可看得出祁晨光在懷疑什麽。她壓下心裏的惡心，換上一副小女兒的模樣，“爸，媽媽不在了，我只有你的。你可要多保重啊。”
莫非昨天他放火放得及時，她還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證據？祁晨光看祁安可的神情，心中暗想。
說實話，他再涼薄，好歹也養了祁安可這麽多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感情的。所以，昨天當他接到線報說祁安可溜進醫院停屍房，匆匆趕去，發現她是想解剖安怡的遺體時，他很是震驚。
生怕被她發現什麽的他，迫不得已從外面鎖上門，并放了火。
親手燒死親生女兒，任他也有一些愧疚，以及可惜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對祁安可那麽好，除了是讨好安怡外，更是存了想靠女兒，搭上一門好姻親的心思。
這樣做，無疑是前些年的投入都成了打水漂。
而且，他更擔心的是，把雷冽牽涉進來，就怕雷家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當他在火場上看到祁安可和雷冽，毫發無損時，心情極為複雜。
今天，他之所以來安遠山家，就是為了探探口風，提前做好準備。
如今看來，祁安可似乎對他還有所期望，還把他當成了家人。
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啊，簡直是中了大獎啊。
“小可，我會注意的。以後，我們倆要相依為命了。”祁晨光極有演技地逼紅了眼圈。
祁安可也帶着泣音，上前抱了一下他，轉身走向廚房。從後面看，她似乎在擡手擦眼淚。
太好了。
祁晨光對于現在的局面，很滿意。不過生性狡猾的他，覺得再多觀察一下，再做定論。他走進了客廳，看到安遠山，仍然像以前一樣恭敬地鞠躬，“爸，您還好嗎？”
安遠山“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指一下對面的座位，“坐吧。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那麽客氣。”
祁晨光端坐下來，用手揉揉眼眶，“爸，我一直擔心您會怪我。”
“不怪你。是我不好，沒有發現小怡的異常，還出去。”安遠山嘆息道，“是我自己害自己沒有看到女兒的最後一面啊。”
“爸，您別這麽想。安怡在天有靈，會不安的。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安遠山看了一會祁晨光後又嘆了一口氣，“真是日久見人心啊。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有良心的人。”
祁晨光聽了，不禁小心地打量安遠山，揣摩着他的話裏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晨光，聽小可說，你昨天參與救火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損失大嗎？怎麽會燒起來的？”安遠山轉了話題。
祁晨光提起精神，“火已經撲滅了，只是整幢樓都毀了。可能是電路老化引起的。”
“唉，那幢樓的時間真的很久了。等你當上了院長，可以當心院裏的設備更換啊。”安遠山叮囑道。
祁晨光眼睛一亮。他聽到了“等你當上了院長”這幾個字，有些心花怒放。這段時間，他明裏暗裏多次想讓安遠山支持，可是老家夥一直充聾作啞的。難道是安怡的死，讓老家夥改變主意了？
“爸，我會放在心上的。醫院就像我的家一樣。”祁晨光按捺住欣喜的心，正色說道。
“嗯，你是一個事業心重的人。我相信你。”安遠山又送了一顆糖。
祁晨光打起所有的精神，關心起安遠山來。
做事手腳快的祁安可，很快就準備好了午飯。四菜一湯，菜式清淡，香氣很是誘人。她過來請安遠山和祁晨光用餐。
坐下後，祁晨光接過祁安可端過來的湯，貌似不經意地問，“小可，你和雷冽的關系，很不錯啊。”
“爸，你誤會了。他是因為雷卓，才對我照顧有加的。為了回報他，我之前答應假裝他的女朋友，應付他媽。”祁安可一臉平靜地說。
“啊？你選的是雷卓啊？”祁晨光感到有點可惜。以他男人的眼光來看，雷冽比雷卓優秀多了。不過，性格溫和的雷卓，應該更好相處，更容易受人影響。
如此一想，祁晨光又釋懷了。他又問，“那怎麽沒有看到雷卓來呢？”
“他跟着教授出國，搞課題了。不過，明天，他就會趕回來。”
聽祁安可這麽說，祁晨光确定女兒在雷卓的心裏份量不輕啊。
三人安靜地吃完了飯。
祁晨光知道安遠山有午睡的習慣，小坐片刻後，就提出告辭。臨走之前，他還再三囑咐祁安可，“小可，這些天，你要多照顧一下外公。要是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好。”祁安可忍着心裏的厭惡，裝出乖巧樣，把他送了出去。
等祁晨光離開後，祁安可回到客廳，重重地坐下，“假惺惺。”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當年，如果我堅決反對你媽和他，就好了，只是……”安遠山看了一眼祁安可，沒有說下去。
很多年前，當祁晨光當着醫院很多人的面，雙膝下跪，向安怡表白時，安遠山就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麽能說跪就跪呢？
閱人無數的安遠山，在得知了祁晨光的原生家庭的情況後，更加反對。
萬萬沒想到，女兒安怡竟然懷上了祁晨光的孩子。
安遠山看在小生命的面上，不得已松了口。
這些年，祁晨光在安家夾着尾巴做人的樣子，慢慢地軟化了安遠山的态度。再加上，祁晨光在醫術上還是有一定造詣的。
随着祁安可的長大，安遠山終于接受了祁晨光。
這段時間，祁晨光一直在尋求安遠山的支持，他也可以理解。男人嘛，總想在事業上有所建樹。可是，當安遠山發現安怡和祁晨光的婚姻出了問題，再加上他的深入了解。他決定不支持。
“外公，你說，他來，是不是想試探？”祁安可問道。
安遠山哼了一聲，“自然是做賊心虛。而且，他還想着利用我，真是癡心妄想！”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接受懲罰的！”祁安可憤憤不平地握緊了拳頭。
96．劉蓉的男朋友
生活總要繼續。
祁安可決定返校，參加期終考試。
晚上，當她回到宿舍時，蘇蔓從床上跳了下來，“小可，你回來了。”
“嗯，我還要考試。”祁安可扯了一下嘴角。
“唉，可憐見的。小臉都瘦一圈了。晚上，我請客，讓你好好補補。”蘇蔓為了減輕祁安可的悲傷，像往常一樣待她，不去提傷心的事。
祁安可明白好友的心意，很是窩心。她捧場地點點頭，“還是我的妞，最愛我了。對了，蓉蓉呢？喊上她一起吧。”
“她啊？”蘇蔓撓撓頭，“這兩天，她都沒有回來。白天在校園裏，我遇到她，她也是來去匆匆的，不知道在忙什麽。”
“她不會是有男朋友了吧？”祁安可想了想。
蘇蔓拍了一下大腿，“瞧我這腦子，怎麽就沒想到呢。要是這樣的話，我可要把她揪回來，好好審審。”
“揪誰啊？”門口傳來了劉蓉細細軟軟的聲音。
蘇蔓撲過去，把她拉了進來，“嘿嘿，蓉蓉，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祁安可也靠過去，作勢要撓劉蓉的癢癢，“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
一抹紅雲，浮上劉蓉的臉頰。她否認道，“沒有的事。”
“真的嗎？”蘇蔓沖祁安可眨眨眼，“看來，不上刑，不行啊。”
劉蓉趕緊告饒，“別別別。我坦白。我……我是有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有了，有什麽了？”蘇蔓假裝沒聽見，壞笑地問。
“有男朋友了。”劉蓉滿臉通紅。
祁安可衷心替好朋友高興，挽住她的胳膊，“誰那麽有福氣啊？”
“是……是……”劉蓉支支吾吾的。
蘇蔓拍拍劉蓉的肩，“蓉蓉，有話就說，我們誰跟誰啊？說出來，我們給你掌掌眼。”
“是，是孫浩然。”劉蓉一咬牙，說了出來。
“什麽？”祁安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蔓的反應更大，瞪大了眼，“不會是那個男狐貍精吧？”
劉蓉點點頭。
祁安可有點吃驚。她沒想到，文靜的劉蓉會選擇孫浩然做男朋友。她總覺得有點不靠譜。
“哎呀，小蓉蓉，你可不能被他的那張皮給騙了啊。怎麽看，他都是一個浪子，太不适合你了。”蘇蔓搖着腦袋，說。
劉蓉不服氣地說，“他才不是呢。如果他不好，怎麽會是小可的死黨呢。”
很早以前，祁安可就發現劉蓉在意孫浩然的事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想兩人會成一對。她看得出來劉蓉是真心維護死黨。
“這種人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就不行了。不然，小可怎麽會不選他呢？”蘇蔓翻翻白眼，抓住劉蓉的肩，晃了晃，“蓉蓉，你不要傻，小心別成了他浪子回頭前辜負的那些女人中的一員啊。”
蘇蔓的話，讓祁安可心中一驚。也許，這正是自己一直刻意忽視孫浩然的情意的原因。原來，自己是一個不願意冒險的人，寧可選擇更加可靠的雷卓，而不想成為一個傷心的人。
如此一想，祁安可反而佩服起劉蓉的勇氣。真正的愛情，需要一點奮不顧身。她開口說道，“小蔓，蓉蓉才不傻呢。她一定是想清楚了。再說了，耗子沒有你想象得那麽混。這些年，他不主動招惹女生的。”
蘇蔓沖着祁安可就瞪眼，“小可，你別維護他。我看得出來，他的心思……”
“小蔓！”祁安可猜到蘇蔓會說什麽，急忙打斷。要知道，現在劉蓉是孫浩然的女朋友了，不能當她的面提耗子對自己的那點隐秘的心思，否則，還怎麽做室友，做朋友？愛情中的人，都是自私，容不得多餘的人。
劉蓉心情複雜地看着祁安可。她明白祁安可是想避開矛盾。可是越這樣，越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昨天，劉蓉假扮孫浩然的女朋友，幫他去回絕一個女子。表面上看她是一個勝利者，擁有孫浩然的百般呵護，可是內心卻是百受煎熬。
那個女子，從各方面都可以碾壓劉蓉。
越是如此，劉蓉越是清楚，孫浩然有多在意祁安可。
可是，路是自己選的，跪着也要走下去。誰讓她有多麽想站在他的身邊。
剛才返校，孫浩然送她到校門外，就匆匆離開了，一點也不像他在那個女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殷勤。她知道他是擔心遇上祁安可。
之所以，她會說男朋友是孫浩然，也是存了私心，想試探一下祁安可是不是對孫浩然也有那麽一點心思。
盡管，祁安可表現得并不是那麽回事，但是劉蓉的心情并沒有多高興。她又替孫浩然不值。他默默守了這麽多年，竟然沒有一點回報。
蘇蔓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好了，我也不多說了。省得好心被當成馿肝肺！”
祁安可走過來，哄道，“我的姑奶奶，我們知道你是關心人呢。你放心，只要我在，耗子就別想欺負蓉蓉。”
“這可是你說的。”蘇蔓緩了緩語氣。其實，她是真的擔心劉蓉吃虧才會反應這麽大的。不過，她想想只要有祁安可看着，想來男狐貍精不敢怎麽欺負劉蓉的。
“我保證。現在，我就打電話給耗子。”祁安可掏出手機，沖兩人眨眨眼。
看到祁安可這樣做，蘇蔓是放心，劉蓉在心裏又有些吃味。
劉蓉不免想，祁安可這樣做是在顯示她在孫浩然心裏的位置重嗎？
雖然這個想法不好，可是劉蓉就是無法撇開。而且，她擅自說和孫浩然是男女朋友，他會不會生氣呢？
“小可，不用了。我相信他不會欺負我的。”劉蓉急急地想制止。
“醜話說在前面好。”蘇蔓很是支持祁安可的做法，站起來，摟住劉蓉的肩，“你放心，那家夥很聽小可的話的。”
後面一句話，劉蓉聽了，很不是滋味。
祁安可撥通了孫浩然的電話。
“小安子，什麽事？”孫浩然一改往日的慵懶，關切地問。
“……”祁安可一時不能适應他的認真，愣了一下才說，“耗子，你的手伸得真長，竟然動了我的好姐妹啊。”
97．警告孫浩然
“怎麽說？”孫浩然似乎沒聽明白。
“你和劉蓉談戀愛了，還瞞着我啊？”祁安可假裝生氣。
“沒有！你別生氣啊！”孫浩然一口回絕。
祁安可有一點尴尬，因為她開了免提。她哼了一聲，“我是氣你瞞着我。蓉蓉都告訴我們了。我跟你說，既然你做出決定了，就要像一個男子漢，負起責任來，好好對蓉蓉，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還有我。臭狐貍，你要是敢對不起蓉蓉，我和小可，一定揍得你後悔做人！”蘇蔓提高嗓門，嚷道。
孫浩然沉默了。
劉蓉的神情緊張。
祁安可看不過去了，“耗子，你怎麽不說句話？！”
“小安子，我知道了。”孫浩然接了口，聲音沉悶。
“別陰陽怪氣的。晚上，我請客，你快過來，當面保證啊。”祁安可看到劉蓉的表情黯然，趕緊命令道。
“好。哪家啊？”突然孫浩然就恢複興致了，像往常那樣油腔滑調，“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地道。晚上，還是我請。”
祁安可松了一口氣，問劉蓉，“蓉蓉，你晚上想吃什麽嗎？耗子請客喔。”
“看你們。”劉蓉也暗地松了一口氣。她走了一步險招，改變了只假裝孫浩然一次女朋友的命運。雖然，她明白，這招也許會讓孫浩然生氣，但是，她相信只要有機會陪着他，她會用真心去感化他的。
祁安可看着蘇蔓。
蘇蔓想了一下，“上城區新開了一家餐廳，據說是米其林三星的餐廳，去那怎麽樣？”
“耗子，聽到了嗎？”祁安可問道。
“好，我來接你們。”孫浩然爽氣地答應下來。
祁安可滿意地挂斷了電話。
很快，孫浩然就到了。
女孩們一起下了樓。
孫浩然像往常一樣，請祁安可坐副駕。
祁安可瞪了他一眼，把劉蓉推上前，“耗子，你放心，我不會說你有異性沒人性的。副駕，這個位置可是留給你女朋友的。我和小蔓坐後面。”
說完，祁安可拉着蘇蔓，鑽進車的後排座。
“瞧瞧，我這習慣啊。”孫浩然彎起桃花眼，對着劉蓉做了一個請，然後用手放在車門上，“親愛的，請進。”
旁人聽起來，孫浩然喊得極為親密。劉蓉卻看到了他眼中的寒芒，不由顫抖了一下。她明白自己是惹怒了他。可是，愛情，不就是一場戰鬥嗎？不争取，是贏不了的。
劉蓉坐進了副駕。
在祁安可和蘇蔓面前，孫浩然對劉蓉照顧得無微不至，倒水，剝殼，切碎等等，做起來一氣呵成。而且，他看着劉蓉時，滿面春風，聲音語調無不像一個愛着她的男朋友。
“耗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對女生這麽好呢。”祁安可感嘆一聲，“看來你是找到真愛了。”
“怎麽，羨慕我家蓉蓉了？”孫浩然沖祁安可挑挑眉，一臉欠揍的嘚瑟樣。
祁安可作出嘔吐的樣子，“拜托，你也太會往臉上貼金了。真是說你胖，你就喘啊。你小子，以後也要對蓉蓉這麽好。”
“就是就是。沒事，別老亂放電，招惹一些爛桃花的。”蘇蔓一邊吃着鴨腿，一邊說。
“有你們兩尊大神在，我哪敢啊？”孫浩然舉高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他轉頭，深情款款地對劉蓉說，“親愛的，你看她們都在欺負我呢。你可要保護我。”
劉蓉笑得極為滿足，溫柔地說，“小可和小蔓是關心我呢。不過，浩然對我真的很好。”
“臭狐貍，你怎麽會喜歡上我們家蓉蓉的？”蘇蔓還是有一點懷疑。
“感情這種事，最是說不清了。緣分一到，水到渠成啊。”孫浩然笑眯眯地回答，擡手摸摸劉蓉的頭發。
“耗子，你是男人，還要負責任啊。”祁安可提醒道。就算她知道孫浩然是一個好人，但是還是替劉蓉着想。愛情中，總是女生更吃虧。因為愛情，很容易成為女生的全部，卻是男人的一小部分。
“放心，我會像雷卓學習的。”孫浩然笑着說。
“切，他！”蘇蔓馬上表示不服。
“小蔓。”祁安可連忙說，“雷卓明天就回來了。”
“那還差不多。”蘇蔓皺皺鼻子，“本來嘛，他是你男朋友，不在這種時候陪在你身邊，就太過分了。”
“他是在國外，沒辦法。”
“臭狐貍，你也不管管你妹妹，死皮賴臉地纏着別人的男朋友，還發那些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說說！”蘇蔓馬上轉移了目标。
孫浩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愛上一個人是無罪的。就算她是我妹妹，我也沒有辦法管到她的感情。”
“做人要有道德底線。她那是想做小三，想破壞別人的感情！”蘇蔓是一個事非觀很強的人，尤其對小三是深惡痛絕，因為她的爸媽就是因為第三者才離的婚。
祁安可看到蘇蔓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