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只可惜兩人出了客棧,走到了連城的丞相府門口,就見那朱紅大門外,一堆的小厮跑進跑出,在那裏急沖沖的,似乎要做些什麽。
這個時候身邊有人議論紛紛:“聽說莊子來了,丞相怕莊子搶了自己丞相的位置,正在四處通緝莊子呢。”
逍遙聽得有些懵逼,連城通緝莊子?
這就像是有人要砍自己的手一樣可笑。
要離也很疑惑:“你不是說莊子和連成是好朋友嗎?為什麽會這個樣子?”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好一會兒,用一種沉痛的口吻說:“你知道那種女孩子都喜歡戴的絹花嗎?就是布做成的。”
“知道。”
“朋友的感情就像是絹花,永不凋謝,但是很假。”
要離很顯然抓得住重點,雙手托腮:“我沒帶過絹花。”
他沉默了一下,無奈的開口:“回頭給你買。”
絹花是已經協定好了,要不要進去尋人還是說不準的。
逍遙琢磨了一下,進去好像沒什麽意義了,抓着要離的手就準備離開,可剛準備要走,那側門突然被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那個人長得非常的高,也很壯實,五官極為端正,劍眉鷹目,鼻梁高挺,總而言之,全身上下透着一種正派的感覺,身上穿着一件兒墨綠色的長衫,腳下踩着一雙黑靴,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只是口中帶着一絲疑惑:“逍遙?”
因為兩個人留給對方的是一個背影,所以對方也并不确認。
逍遙回過身,挑了挑眉,根本就不予理會,直接就要走。
連城有些懵:“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你倒是沒得罪我,但是我在找莊子給小姑娘報仇,你怕莊子搶了你丞相的位置大肆搜捕,害得我們都沒地方報仇了。”逍遙在那裏嘟嘟囔囔,十分的不滿。
連城的目光詭異了起來,想了想伸手作請,示意人跟自己進屋說話,順便多瞧了要離一眼。
這姑娘……生的挺可愛。
005子非魚
要離覺得逍遙跟連城應該也挺熟的,是朋友。
剛在正廳上落座,逍遙便陰陽怪氣兒的說:“聽說你在害怕莊子搶了你丞相的位置?”
連城想了想,自己的确是接到了莊子寄來的信,得知對方近日要抵達,所以特意派人去找莊子,難不成在傳達的時候産生了什麽誤區,叫底下的人誤會了?
“這是個誤會。”
“我也覺得是個誤會。”逍遙下颚微微一擡,顯得非常驕傲:“南方有一種鳥,它的名字叫鹓鶵。那鹓鶵從南海起飛,飛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樹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實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在此時貓頭鷹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鶵從它面前飛過,貓頭鷹仰頭看着,發出‘喝!’的怒斥聲。”
連城沉默了一下,等着該到吩咐人傳膳的時候,只叫人不斷的倒茶水,還說:“這是無根水,極為甜美,君請喝個夠吧。”
逍遙和要離的肚子都咕咕直響,藥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好在連城不是那種狠心的人,終究還是叫人上了飯菜給兩人享用。順便也問了一句:“這小姑娘是誰?”
“這小姑娘叫做要離,要找莊子報仇的,我見她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就把人帶在身邊。”逍遙嘴裏面嚼着飯菜,含糊不清的說。
連城意味深長的說:“的确是可憐,莊子人模狗樣,衣冠禽獸,雖然飽讀詩書,但卻是個斯文敗類,也不知做了什麽作孽的事,會被小姑娘追着罵。”
逍遙咽了口中的飯菜,嚴肅的說:“這小姑娘是想殺,別看年紀小,卻是個頂尖的殺手。”
“小時候了得,長大了卻未必。”連城倒也是說實話,年紀小沒長開的時候,男孩女孩骨骼一般,随着年歲漸長,女孩的體力漸弱,當起刺客來,女子也就不如男子了。
逍遙就不愛聽這話,涼涼說道:“那你小時候應該很了得。”
連城一噎。
要離在那裏默默的想着,不是說連城和莊子是好朋友嗎?不是說連城和逍遙是朋友嗎?果然,這朋友之間的情誼就像是絹花,永不凋謝卻很假。
“你知道莊子在哪兒嗎?”她認認真真的問。既然感情這麽假,那應該會出賣朋友吧。
連城搖了搖,又點了點頭:“雖說不知人在何處,但是聽說近日要來,你們兩個若想見莊子的話,不妨留下等等。”
逍遙很警惕,立刻就說:“既然人不在這,我們就去別的地方尋找,就不多留了。”
連城朗聲大笑:“怕是晚了,長公主已經知道你入京都,說了要召見。”
魏國長公主十五歲起扶持幼弟登基,垂簾聽政,如今七年。以女兒身,傲視群雄。
逍遙是不大愛和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接觸的,即便是有人來請自己,他也都是拒之門外。但是好友連城不怎麽想,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既然有滿身才學,又怎麽能夠空付?
連城說完話之後,不過一會兒,便有人擡着一箱金錢來。
這些全都是長公主的誠意,用金錢來衡量誠意,能将成業衡量得非常準确。
“一箱金子,這是在聘請丞相,連城,我怕是要搶你飯碗了。”逍遙涼涼的說,包含惡意。
連城對于這樣的挑撥不以為然:“魏國一直有兩位丞相,我為右相,魏昌君為左相。”
小禮王年幼之際,長公主垂簾聽政,與朝中魏昌君遙遙相對,暗藏深湧。既然表達出來想聘逍遙為相的意思,那就是明顯的暗示讓魏昌君落馬。
這位魏國長公主打的主意倒是很好,只可惜逍遙不喜歡被人利用,懶懶散散的說:“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但是跟那祭祀用的牛有什麽區別?”
牛兒享受着超出尋常的待遇,被好生的喂養,然而幾年之後就會被披上有花紋的錦繡,牽到祭祀祖先的太廟去充當祭品。
入朝為官就是把自己擺在上面成為一個活祭。
茍全性命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就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連城見對方這麽說,有幾分無奈:“即便是這樣,你也要親口去回絕長公主,畢竟人家施恩,你卻毫無回應,于理不合。”頓了頓,又說:“說不定長公主知道莊子的下落呢,你也可以去問問。”
逍遙覺得有些牙疼,悶聲嗯了一聲,算是應承了下來,心裏面卻是把連城給記恨上了。回頭就是要敲一悶棍,解一解自己心頭之氣的。
兩人這般就算是說妥了,逍遙忽然覺得似乎少了一個人說話,向要離看去,只見要離竟是睡着了,果然是個孩子,困勁兒也大。
他忍不住笑了笑,将人打橫抱起,向連成要了一個房間,也算是暫時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因為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第二日才前去大長公主府拜見。
一個能夠統領朝堂這麽長時間的女子,所在的居所以占地面積非常的大,遠遠超出了一個公主的規模,想想也是攝政公主,與攝政王有什麽區別?這個府邸,民間戲稱小皇宮。
紅牆碧瓦,外面的人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卻忍不住揣測裏面的奢華,但實際上裏面的布置更加的偏清雅,完全沒有民間揣測的那樣奢華。
一方水池,白玉長橋橫跨在水面之上,形成一個彎曲的弧度,上面有一個小亭子,亭內正坐着兩人。
逍遙已經來了很長時間,除了一開始簡短的問候以及疏離的态度,交談了幾句以後,就已經沒有太多的話可以說。
長公主魏冉也不是一個沒有心氣的女子,她生得身材高挑,偏瘦,面容有幾分寡淡,對什麽都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此時只留給逍遙一個側臉,靜靜地望着湖泊,良久輕聲說道:“我這湖中養的是霓虹燕子,穿梭在池中,宛若翺翔在天際,煞是美麗,只可惜你似乎不感興趣。”
逍遙從未注意到湖中的魚兒,只瞧了一眼,覺得吃起來怕是不大好,便未吭聲。
魏冉笑了笑:“也對,縱然再美麗,也不過是池中的俗物,先生又怎麽會喜歡呢?”
坐在池上面,清風拂過水面濺起波紋,同樣也帶來了涼意,逍遙的發絲被風吹得微微吹動,眼睛微眯,像是很舒适一樣:“無論別人喜不喜歡,魚兒自己高興就好。”
魏冉眼簾輕垂,那指尖染着紅色豆蔻,輕輕的撫摸着聲音,有些尖細:“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他輕輕一笑:“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魚之樂?”
“詭辯。”公主殿下薄唇輕輕張合吐出這麽兩個字,卻也只留下一張側臉,凝望着湖面,那魚兒在水中不斷的游蕩着,究竟是否快樂呢?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