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之下。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下,路邊小商販開門營業帶着哈欠的時候,就能看見一個車隊緩緩前行,車中裝了不少的東西,因為很重。
韓國的使臣大肆出現,在魏昌君的府邸前拖出了許多的金銀財寶,許諾了許多的良田美玉,說出了韓王有多求賢若渴的心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據說那陣勢當即就驚到了宮裏面,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無數的士子百姓都圍在魏昌君的門口,不斷的觀望着,也同時在說着魏昌君的才華,能力,以及品德。
朝臣們也都紛紛羨慕,能得到他國君王這樣的重視,那是多高的榮譽?
第一日禮王和魏長公主在按捺着,魏昌君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看着彼此的反應。
韓國來使并不氣餒,做足了禮儀,奉上的寶物也越發的多,态度越發的誠懇,大有用誠意打動人心的想法,甚至直接說出想請去韓國為相的打算。
魏昌君真的沒想離開,可是在看到這樣的陣勢的時候,心還是癢了。
這些年在魏國,魏長公主把持朝政,視魏昌君為敵,他何曾這樣被君王看重過?
一個愛惜羽毛到了極致的人,所需要的不是錢財,而是來自于他人的肯定。
“昌君在猶豫?”嬰寧端着一杯茶,放到了桌上,輕聲問道。
魏昌君回過神來,耳畔還能聽見府外的喧鬧,那是對于自己的肯定,光是想想都覺得熱切。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問:“你覺得呢?”
嬰寧垂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韓國是個好去處。呦呦鹿鳴,鹿鳴館有天下文人士子,是讀書人的天下,地位高之又高,您一去便是座上賓,而非在魏國受到排擠。”
逍遙的出現讓嬰寧警鈴大作,自己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得到了魏昌君的信任,成為他身邊的第一人,如今逍遙來了似乎輕易的就能取代自己的位置,讓嬰寧極為的不安。既然如此不如去韓國,躲開逍遙。
逍遙是連城的朋友,多半不會離開魏國。
魏昌君睜開了眼睛,似乎輕易的就看透了對方的想法,語氣淡漠:“你也覺得我應該離開?”
嬰寧腿一軟,立刻跪在了地上:“小人拙略之見而已,還是得看昌君您的。”
“你在我身邊十年了,怎麽會是拙略之見呢?”魏昌君沉吟片刻,道:“你讓人跟蹤逍遙可有什麽結果?”
“去了丞相府。”嬰寧有些遲疑:“和丞相連城走的很近,當初又說是南源的人,應該是那一位了。會不會是算計您……”他還是很擔心的逍遙太受看重肯定會取代自己的位置,所以巴不得魏昌君和逍遙的謀劃産生碰撞,然後疏離。
逍遙讓人留下魏國,他便提議去韓國,總而言之,避開這個危險。
魏昌君笑了:“倘若算計別人,給個丞相的位置,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算計我呢。況且他的主意是留在魏國,是我動了離開的心思。”仔細想一想那人離開的話,也已經猜到了,逍遙是誰。他嘆了口氣,這樣的賢才,卻是任誰都不能收買,也是可惜。撫摸着桌子,那檀木桌子透着香氣,十分的奢華。這是在魏國能享受到的,以他的才華,在哪又能得不到?
“韓國特使要是在來的話,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站起了身子,目光極為的深邃,袖子一甩踏步離開,留下一句話:“倘若韓國來使在來,就請進來吧。”
嬰寧大喜的答應。
三日後,韓國特使再次邀請,魏昌君終于還是接受韓國特使相邀,辭別禮王,離開大魏。
這些都做完,一月之期剛剛滿,時間剛剛好。
013禮王與好友
王宮永遠都是威嚴聳立,無數的人會用好奇的目光去眺望,也終究會被無情的朱門隔絕,隐約可見的只有那琉璃瓦的頂層在閃爍着光輝,就像是太陽居住的地方。
自幼生長在深宮裏的王上,真如太陽一般耀眼。
可實際上呢,湊近一看,那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甚至還有些稚嫩的氣息。
大殿悄無聲息,伺候的侍者腳下墊着毛氈,以方便來回走動而無聲。因為今日黑雲湧動,殿內有些昏暗,無數的燭臺架子都被點燃,聚集在王上的左右,也因此看的更加清楚。
他眉目很清秀,細長的眼眉溫和,甚至陰柔,眉宇間全是隐忍的味道,身穿着王上才能着的玄色龍紋長衫,龍紋是用金線繡制,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斷閃爍着金輝,站起身來走動顯得微微有些寬大。
王上的衣服都是定制,斷然不可能有偏差,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在不斷的瘦,站在窗邊,看着外邊的景象,淡淡的說:“從三足鼎立,變成兩虎相争,我倒是真羨慕魏昌君,可以一走了之,他位極人臣,有地方可換,我能去哪?”
一國之君,離開都城就是死了,被擡着梓宮運出去的時候。
“他是這的客,這是王的家。只可惜他離開了,咱們陣營上就少了個人,當然,也少了一個變故。”輕飄飄的話語是從禮王身後傳來的,如此親密的和網上說話,毫無疑問就是傳說中的蘭花公子宇文毓。
據說,這位是王上自幼的伴讀,傾國傾城貌,多愁多病身,但這一切都不如心狠手辣來的出名。可以說,王上是他一直支持起來的,他也是有王的支持才會坐穩家主的位置。
相輔相成,兩個人扶持着彼此,走到了現在。
禮王回頭看着自己的好友見臣下,忽然微笑:“是,走了也好,正好騰出個位置,給你當丞相。”
宇文毓剛要說話,這嗓子頓時癢的厲害,飛快的抽出繡帕,開始了一連串的咳嗽,震天響,像是要将心肺都吐出來一般,壓都壓不住。繡帕收起,雖然動作快,但還是有一抹嫣紅。他捂着胸口,若無其事:“韓丞相不是推舉了好友來頂替魏昌君丞相的位置麽?”
提起這個,禮王神色就是一暗,有些氣餒:“老師明明知道我屬意你,還硬是塞人,這和皇姐有什麽區別,全都是罔顧我的意思。”
像他這樣自幼受人挾制,最想做的就是大展宏圖,不希望任何人能夠罔顧自己的意思,哪怕是一丁丁點都不行。
“說不準他是看我年紀輕輕,不成大任。”宇文毓略帶調侃的說,很是戲谑,他可不覺得自己沒能力,所以在說反話。
“老師剛來的時候,不也是二十歲的年紀出任丞相,以及教導我學習麽。”禮王堅抿了抿嘴,顯得有些陰沉:“是覺得我沒有識人之明?”
宇文毓笑而不語,雖然是一條船上的人,卻未必是一路人,那麽還有什麽好說的?
兩人說着話,就見門外有人走了進來,是魏冉公主身邊的随從。
那人跪在地上行了一禮,雙手呈上:“參見王上,長公主給王上手書一封,請王上過目。”
宇文毓慢吞吞的過去,自個先瞧了上面寫着什麽東西,頓時笑了,這才給禮王看。
禮王有些疑惑,待看清楚上面的始末以後,眉頭頓時緊促。
無他,這是一封推薦,所推薦的人正是連城的好友。
宇文毓有些好奇,漫不經心又像是故意一樣的含笑問:“韓丞相還能請的動長公主做說客?”
禮王和魏冉的關系很微妙,魏冉是自幼扶持他長大的人,他年幼的時候向往和崇拜過。可是随着年歲漸長,野心在一點點的萌發,被人壓一頭的感覺并不舒服。
不至于針鋒相對,但也絕不會與對方認輸。
“不管誰來說什麽,我一定會用你來當丞相,不過還真要見見這個被丞相和公主都推薦的人!”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人的肩膀,抽身而去,那跳動的眉宇顯出了深深的猶疑,很快就莫入門後,在不得見。
宇文毓捂住嘴不斷的咳嗽,心裏涼涼的想,王上多疑,除了自己誰都不信,連城怕是太自信了。
一共就兩個丞相,你想兩個都占了,誰敢用?
禮王的确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可還有一方面,他深深的不悅,那就是老師和姐姐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系。這關系也許很淺薄,但他無法容忍,越過自己,那兩人達成的任何關系,都是對自己的背叛與嘲笑。
宣政殿。
因為一直沒有還政給禮王,在這個地方批閱奏折的還是魏冉。她自下朝以後就直接留在了宣政殿,身上還穿着那大紅色的錦緞金線繡鳳凰的禮服,寬大的袖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牡丹,哪怕不在陽光的照耀下也都流光溢彩。發髻被高高束起,頭戴風光,鳳凰口中銜着寶石垂在眉間,随着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