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苦吧。”

逍遙微微一笑:“并不辛苦,一拜一起而已。”

方才正是一拜一起,與禮王行禮。

禮王神色驟然一冷,越發的陰沉,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任哪個君王被這般抨擊,都會不悅,何況他本就性子敏感,最忌諱旁人不服。

連城眼見狀況糟糕,飛快的補充一句:“他曾去過趙國,趙國曾挽留,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也是在表達,逍遙說的人其實是趙王。

禮王的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忽然嘴邊泛起涼笑:“聽說趙文王喜歡鳥雀,既然你侍奉過那樣的君主,不妨與我說說,你是那空手如何抓雀?”

這便是給出難題。

逍遙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禮王為何對鳥雀感興趣?”

“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鹯之逐鳥雀也。”禮王的眼神銳利成一把刀子,又像是一把火焰要将一切都燃燒掉。

原來,他感興趣的不是鳥雀。

藍天清澈,一聲鳥鳴偶爾響起,宮中也是養了些許鳥兒的。一聲聲急促傳來,振翅高飛,發出一陣聲響,然後消失在天際,又在不知不覺當中從白雲後穿梭回來。

雲卷雲舒,這個時候毫無疑問是閑看落花的清閑時刻。

要離不是那種能夠按捺住性子的人,自然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在殿內坐着,坐在院子裏,瞧着屋檐上翹,瓦頭仰起,猶如飛翼,上面擺着的角獸極為精巧,突然想要跳上去摸摸,但終究還是按捺下了。

伺候的奴婢因為人是丞相吩咐送來的,也都不敢怠慢,各個好吃好喝的供應着:“姑娘嘗嘗着桂花糕,這是長公主最喜歡吃的。”

她方才已經吃了三塊糕點一杯奶茶,肚子早就滿滿,見這些新端過來的點心也沒什麽胃口,揮了揮手:“在吃我待會就要被滾着回去了。”

宮女抿嘴一笑:“姑娘可真幽默。”

要離可沒覺得,她待了會兒便覺得很無聊,坐在廊下晃蕩着自己的小腿。

許是老天聽見了心中的呼喊,忽然見有人在急速奔跑,速度之快腳邊帶起塵土,整個人都是驚恐的,沖着院子大喊:“快快快,我家公子病又犯了,準備水,去請大夫過來。”

宮女是宮中人,自然知道怎麽回事兒,當即臉色大變,手中端着的盤子頃刻之間落地,想也不想的跑出去叫太醫。

那盤子摔的四散,就在地上和糕點孤零零的躺着,要離有些惋惜,不忍再看那摔得七零八落的糕點,轉身回了殿中。

至于宮女做什麽去了,她一點都不關心。

逍遙說了,好奇心害死貓,在宮裏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

大殿門開,不一會兒,就有人攙扶着一個月白色長衫公子走了進來,那公子身形瘦弱,蘭花腰帶系着,腰身顯得越發纖細,整個人柔若無骨的靠在別人的身上,似乎連意識都已經消失。

“公子您撐住了,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江源吓壞了,今個出來忘記檢查藥瓶,結果公子犯病居然沒藥壓制,每個人都是冷汗連連,他也不例外。趕緊将人攙扶着坐下,眼睛掃過,見有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呵斥道:“還不趕緊去倒點溫水來?”

要離不高興,學着逍遙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

江源要氣炸了。

倒是那難受到要暈厥的公子眯了眯眼睛:“瞧着怎麽這麽眼熟?”說完直接暈了過去,臉色慘白跟紙一樣,如果不是還有微微的起伏感,那就真的可以拖下去埋了。

“公子——”

江源瞬間大叫,跟死了親人一樣,凄凄慘慘戚戚。

側殿本身就很巍峨,雕花肅穆,讓人産生忌憚,那陽光被窗棂隔絕在外的時候有些陰森,倘若在死個人來,那就更是鬼屋一樣的地方。

要離覺得那架勢有些吓人,去給倒了杯水,只可惜人暈厥怎麽都喂不進去。索性就捏着對方的下颚,生生掰開。臉上的肌膚細膩,稍微一用力,那嘴邊瞬間就紅了。她瞧着這個公子哥挺眼熟,這不就是自己救過的那個只會叫救命的家夥麽?

江源抖着嗓子喊:“放肆!”他們家公子是脆弱的珍寶,這種粗俗的手段也能對待?

要離煩他大喊大叫,一驚一乍,索性道:“在不喝水他就死了,要不然你嘴對嘴的喂?”

江源吶吶的說:“這怎麽能行呢?我還沒娶媳婦呢。”

016燕雀無所逃

這和娶媳婦到底有什麽關系啊?

要離翻了個白眼,既然不行那就按着自己的辦法來,她露胳膊挽袖子,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捏着對方的下颚就往裏灌水,手段那叫一個糙。連城說過,是蘭花公子宇文毓,深的魏禮王信任的一個人,那麽肯定不能死在自己跟前,不然會被找麻煩的。

因為猛勁灌水的原因,宇文毓咽下去又吐出來,一個勁地咳嗽,被嗆醒了,臉通紅,眼睛半睜,似乎很痛苦。

江源趕緊給拍着後背,緊張兮兮的說:“公子你沒事吧?”

“長眼睛了……自己瞧。”宇文毓勉強睜開眼睛,一副弱柳扶風的架勢,嘴裏鼻子裏都往出噴水,就沒有這麽狼狽的時候,整個人都很崩潰:“你對我做了什麽?!”

江源立刻指着要離,毫不猶豫就出賣了:“她灌公子水,是生吞還是活剝?”

宇文毓這才注意到還有其他人在,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越看越眼熟,用盡全身的力氣靠近要離,然後捂住了對方的半邊臉,只能瞧見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呈現出來的自然弧度。他用力的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忽然笑了,斷斷續續的說:“還真是你。”

本以為自己暈倒前糊塗了,結果這眼睛還是很淩厲的,哪怕是少了這面具,該認識還是認識。

江源有些發懵,這是認識?“公子,你什麽時候還認識姑娘了?”

“我讓你找的那個。”宇文毓沖着人一位的笑,有些吓人,慘白的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容:“留在我身邊怎麽樣?”

倘若換一個環境,變成深山老林,那麽他就是吸人魂魄的聶小倩,要離就是柔柔弱弱的寧采臣,此刻那勾人的鬼正用手段,來攝人心魂呢。

只可惜要離終究不柔弱,捏着對方的手,毫不留情的就甩開了,無緣無故的摸自己的臉做什麽?

她一副冷冷淡淡,想要撇清關系,又不忘要好處的樣子:“我救了你兩次,下次給我買一個糖人。”

宇文毓覺得忒好笑了,強伸出兩個指頭,驕傲的說:“瞧不起我,至少兩個。”說完之後,腦袋一歪又倒了下去,這人弱雞到了一種風吹就倒的程度。

江源又開始大喊:“公子——”

這種事情周而複始的重複,只會讓人覺得荒唐。

要離揉了揉耳朵,見院外急匆匆的有太醫跑來,也就有數了,多半死不了。不過江源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實在是太震耳朵了,尤其是根本不停,她實在是呆不住,便往出走。

這裏一片吵鬧嘈雜,哪裏會有人注意到她,自然是走的悄無聲息。

走到院子外,偌大的宮道孤單單的只有一人,站在道路中央,前後都是一望無邊際,直到這一刻,眼睛所能看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紅牆,空氣當中密不透風,給人壓抑的感覺。就算是有人的聲響也是從老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都回蕩着空蕩蕩的寂寞,這便是宮廷。

再好的景色終究有看膩的時候,日複一日的被宮牆所包裹,是何等的壓抑?

要離獨身而站,仿佛被遺棄在天地之間,不知漂浮何處,不知堕落何途。

樹木被風吹動,隔着牆能看見綠色的樹尖,風在讓樹浮動,有人踏風而來。

那是逍遙遠遠而來,連城則是不在。

他也是孤身一人的前行,緩緩的抵達目的。

風吹過,耳畔沙沙作響,剛剛發芽的綠枝在抖動的聲音,以至于她都聽不見自己快不跑去的腳步聲了,如此也顯得沒那急促。

短短的分別,讓她有些不适應,從前是随着父親,後來是逍遙,他填補了父親的位置,那他若離開了呢?

念頭不過一閃而過,已經被開心取代,眨了眨眼睛,要離好奇的問:“怎麽就你自己?”

逍遙聳了聳肩膀:“連城被禮王留下了。”

要離沉默了一下,有些狐疑的看着人:“你是不是激怒了禮王?”

畢竟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實話從來都不好聽,至于生不生氣,就看對方怎麽消化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沒做壞事。實際上,我也只是回答了簡單的問題而已。禮王問:怎麽能空手抓住一只燕雀?”

這是一個好問題,抓鳥也可以延伸為抓人,抓一切可能的存在。這只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