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虛晃
溫昭若聽了眼中閃起了光芒,問道,“怎麽個吓法兒?”
姜離枝便是說道,“春令調,你會不會吹?”
溫昭若點了點頭,笑道,“會的會的,”卻是又問道,“只是,這有什麽緣故?”
姜離枝手指拂上長蕭,說道,“你忘啦,這春令調,曾是我父親的最拿手曲子,你且和我便是了,”說罷,一聲幽涼的簫聲已然是溢出。
簫聲聽在耳中,溫昭若不由得心中一顫,便是橫起了笛子,附和而上。
且說那宋撷英正率人追着,聽聞此音,便是頓時止住了動作,身後的高手亦是停下,靜靜聽了片刻,便是已然有人驚呼出聲,“春令調啊,這是春令調啊!”
宋撷英持劍的手微微生汗,便是将手中劍用力握了握,一時心中方寸大亂。
控音為刃是姜家的秘門功夫,這首春令調,最能亂人心智,除了姜桓下還有死去的姜少殷能夠吹奏,不該再有人能吹到這個地步了。
絕對不可能是姜桓下,那是何人?!
宋撷英想至此處,額上已經是生了一層薄汗,便道,“咱們撤,這般必然是引咱們前去,定是有埋伏。”
說罷便是撤身,其餘的江湖中人,有些已經是暗暗心脈難穩,見此,便也是紛紛撤退。
這邊兒姜離枝和溫昭若将一首春令調吹罷,不見人來,姜離枝便是收了長蕭,說道,“他們被震住了,不會來了。”
言罷,卻見溫昭若沒得什麽反應,姜離枝便看向溫昭若,只見溫昭若微微愣着,姜離枝便明白過來。溫昭若的明鏡心經到底不是從小研習,被自己簫聲惑了也是有的,便是伸手,給了溫昭若一巴掌。
溫昭若方才清醒,只震驚的看着姜離枝。
姜離枝便是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啊,我是看你神思不明,才打你的。”
溫昭若只擡手将臉捂住,委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疼啊,你也不用下手這麽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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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離枝聞言輕聲笑了笑,說道,“得了,我該回去了,我出來的也久了,有什麽萬一就不好了。”
溫昭若點了點頭,應道,“嗯,那你回去吧。”
如此,姜離枝便是提身離去,溫昭若擡眸看着姜離枝的身影,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暗嘆了一聲,姜離枝的功夫果然厲害,自己方才已然是強控着自己的心神,卻還是被他帶了去,唉,果然自己不是打小練這功夫,就是比不了人家。
想來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何必要扇他一巴掌作甚,掐一下咬一口也成啊。
如此,便是從房檐下飛身下來,想想樓硯現在也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算了,回店鋪等他。
溫昭若便是回了店鋪,一入了店鋪,便是有下人迎了上來,說道,“公子您再不回來,我就準備去帶人接應你們了。”
溫昭若擺了擺手,在椅子上坐下,說道,“不必接應的,姑蘇城中的局勢已然亂了,今兒還冒出來三個不知身份的黑衣人,追着四哥去了。”
下人聞言大驚,說道,“啊?這般四公子豈不是有危險了,公子,快帶人去救四公子啊!”
溫昭若搖了搖頭,說道,“無事,我看那三個黑衣人也不是四哥的對手,只是四哥不願意同他們交手罷了,”說着又輕笑,“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四哥在哪兒,你讓我帶人去救他,我都不知道往哪兒去救,等着吧,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便是見得一人踹了門進來,口中罵罵咧咧的,溫昭若見了笑道,“你看,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樓硯哼了一聲,在溫昭若旁邊兒坐下,端了茶盞飲下,挑眉看向溫昭若,說道,“怎麽,舍下你的姜大小姐啦?”
溫昭若聽罷笑了笑,“唉,豔福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四哥不必羨慕,”說着又問道,“那三個黑衣人,四哥如何甩下的?”
樓硯聽罷,又冷哼一聲,說道,“我用針點了他們的穴,真是三個神經病,莫名其妙就追我!”說着,又轉眸看向溫昭若,要繼續發牢騷卻是微愣了愣,伸手指着溫昭若,問道,“這臉上,姜大小姐給你打的啊?”
溫昭若聞言,翻了個白眼,起身說道,“我要洗洗睡了,累死了,”說罷,便是往後院兒去了。
樓硯便是幸災樂禍,“哎呦,姜大小姐下手挺重啊,哈哈,姜大小姐為什麽打你啊,我猜定是你要非禮人家,哈哈哈……”
溫昭若聽着微微挑眉,回身出手,一道寒光射向樓硯,樓硯自是不妨,正張着嘴大笑,卻被溫昭若用銀針點了穴,嘴還猶張着。
溫昭若看了樓硯那滑稽樣子,方才心滿意足,“叫你笑個夠,”說罷,轉身進了後院兒。
待溫昭若走遠,一旁的下人,方伸手為樓硯取下了銀針。
樓硯摸着微酸的臉頰,說道,“這小子,下手這麽狠,哼!定是他惹得姜大小姐不開心了,這就不讓人說了。”
下人聞言,說道,“四公子,您該休息休息了,折騰了一夜,這會兒都快天亮了。”
聞言如此,樓硯方才點了點頭,應道,“我去睡會兒,”便也往後院兒去了,此事方告一段落。
只道次日,刺客吹奏春令調一事,又是傳遍了整個姑蘇城,姜桓下便是連忙到了陋穴山莊,面見宋撷英。
于房中,兩人相對而坐,皆是面色沉沉。
宋撷英說道,“昨夜之事,我知自然不會是桓下兄你,另有他人。”
只是姜桓下見着宋撷英好好兒坐在眼前,便是問道,“撷英,你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宋撷英聞言,目光微閃,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想同你說來着,卻是沒尋到機會,今日便全同你道來吧。”
姜桓下點了點頭,說道,“你且說來。”
宋撷英便是說道,“今年初春,我得到了一條消息,說是雒邑餘孽,要卷土重來。”
姜桓下聽了,瞳孔微縮,手指握拳,問道,“雒邑還有餘孽?晶池山一戰,連江滟都散了,這消息你從何得知的?”
宋撷英微微抿唇,說道,“是一個雲游的僧人告訴我的,我起初也不相信,可是卻也留了個心眼兒,武林大會之前,我找人代替了我,果然出事!”
姜桓下聽罷,只覺得難以置信,“真是雒邑餘孽?當初,當初可是,全都殆盡了啊!”
宋撷英說道,“事已至此,難道還有錯不成,當年晶池山一戰,待到最後,山中忽然燃起焰火,雖然将晶池山燒了個幹淨,可若有人借此脫身,也是說得過去的啊!”
姜桓下只覺得心中泛起冷意,若真是如此,江湖上便是避免不了又要血雨腥風,便又向宋撷英問道,“可有什麽确鑿之證?”
宋撷英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尚無确鑿之證,但是昨夜,我與多人交手,那可皆是一頂一的高手,竟還有人能吹奏春令調,細細想來,甚是可怖。”
姜桓下攸然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什麽意思,這話可不能亂說!”
宋撷英見狀,伸手拍了拍姜桓下的肩頭,說道,“桓下,你也不必太過驚惶,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一翠山樊長老,他不日便到了,定能穩住大局。”
姜桓下聽了,深深嘆了一聲,便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待樊長老到了再細論此事。”
宋撷英便又道,“春令調一事,你也別想的太多了,定是那些刺客故意的。”
姜桓下聽了只嗯了一聲算是應了,便是擡步離開。
宋撷英看着姜桓下的背影,眉頭緊鎖,心中自有一番波瀾難平。卻說此時,有家仆來報,說道,“莊主,胡神醫說既然莊主沒有如何,她便要回去了。”
宋撷英聞言,連忙應道,“哦,快快,我得親自去跟胡神醫解釋一番,神醫她人呢?”
家仆應道,“神醫現下還未離莊。”
宋撷英便是說道,“那快帶我去吧,不要讓神醫生氣,此事本來欠妥,唉,怎麽也不提醒我,”說着,便是讓家仆領着去尋胡星至去了。
胡星至現正坐在山莊堂中飲茶,自己原本說要走,可是又被山莊裏的管家留下,只說去請宋撷英來,非要給自己賠個不是。
其實她也沒計較這些,眼下只想快快回去罷了,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那管家都那麽說了,自己便等一會兒也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