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亂後

胡星至在堂中略略坐了一會兒,便是見着宋撷英匆忙走了過來,胡星至便是起身,對着宋撷英微微颔首,說道,“還勞盟主相送,盟主太客氣了。”

宋撷英沖着胡星至拱了拱手,說道,“唉,我也是為了穩妥行事,姜兄他不知情,讓胡神醫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胡星至聞言笑了笑,說道,“無妨,盟主不必如此,既是有緣由,我來去一趟,也就沒有什麽了,”說着又問道,“那刺客,可有什麽眉目?”

宋撷英搖了搖頭,嘆了一聲說道,“那些刺客武功高強,我等并未得手,”說着便是轉了語氣,對胡星至又說道,“胡神醫,若是你回去了,可否能向先生說一聲,我想請他來姑蘇,好歹也能鎮鎮場面。”

胡星至聽得便是含笑,說道,“盟主所言,無有不可,待我回去定然轉告家師,請盟主放心吧。”

宋撷英便是笑了起來,說道,“如此,就多謝神醫了,神醫慢走。”

如此,胡星至便是離開了陋穴山莊,往霧中湖一路回去。且說這邊兒,姜桓下從陋穴山莊回了姜家,便是進了自己的書房,不見旁人。

待到上午該用午飯了,姜桓下也沒有出來,姜家的仆人便是去尋了姜離枝,叫他去看看姜桓下。

姜離枝聞言便是應下,接了仆人手中的飯菜,往姜桓下的書房去了,待到了書房跟前,便是輕叩房門,喚道,“叔父,您在嗎?”

姜桓下坐在房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慮當中,不妨被打斷,聽來是姜清夷的聲音,便是應道,“清夷啊,進來吧。”

姜離枝便是進了房中,手中端着飯食,在姜桓下的書桌上擱下,說道,“叔父,都到了用午飯的時候了,你怎麽不出來吃午飯呢?”

姜桓下聞言,方知竟已至午飯時分,便是應道,“哦,竟都這個時候了,”說着又問道,“清夷,你可吃了?”

姜離枝點了點頭,應道,“吃過了,”便垂眸幫姜桓下添飯,心中想到,看叔父這個樣子,必然是被昨夜的春令調給吓住了。

心下暗嘆一聲,自己當時只想着吓一吓宋撷英等人,沒想到卻是惹得叔父起了憂心。

待姜離枝盛好了飯,便将飯擱在了姜桓下的面前,只是不妨,姜桓下忽然問出聲,“清夷,昨夜你聽見了,那春令調嗎?”

姜離枝聞言,眼睫微微眨了眨,點點頭應道,“我聽見了,”說着,心中已然是稍稍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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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桓下便是深嘆一聲,靜了片刻,說道,“我也聽見了,可是,可是我不敢相信啊,這江湖之中,除了我自己,竟還有人,能将這春令調吹奏的音繞方圓。”

姜離枝聽罷,便是擡眸看向姜桓下,只見姜桓下眉間深鎖,眼中目光惶惶。

姜離枝便是說道,“許是那些刺客,故意要吓咱們呢,聽過春令調的人可是不少,說不定就是學咱們家的,借此擾亂人心。”

姜桓下将碗端了起來,扒了一口白米飯,應道,“你宋伯伯也是這般同我說的,想來想去,我也覺得只能是如此,尚說得通了。”

姜離枝聞言,心中松下一口氣,便是又為姜桓下添了一碗湯,故作輕松的說道,“總該不是我父親他,又活了吧。”

話音未落,卻是姜桓下手中的碗落下,砸在了地上,米飯扣灑了一地。

姜離枝驚了一下,便是趕忙問道,“叔父,你怎麽啦?”

姜桓下擺了擺手,面色眼見的煞白了許多,說道,“叔父年紀大了,聽你那麽說,心裏晃了一下子。”

姜離枝便是微愣,立刻又回神,起身到姜桓下的身後,為姜桓下拍背順氣,說道,“叔父,你可好點兒了?”

姜桓下點了點頭,便是從椅子上起身,說道,“清夷你下去吧,這兒一會兒讓下人來收拾,我累了,我得歇一會兒。”

姜離枝見狀,便知自己是惹得姑父心中不得勁兒了,只好輕手輕腳的退下。待出了房中,便是嘆了一聲,叔父看來真是年紀大了,心裏是一點兒都聽不得這些了,唉。

便說午後,姜離枝午睡了起來,便是有丫鬟叩門,姜離枝應道,“進來吧。”

丫鬟說道,“小姐,許家表公子來找您。”

是許容兮來了,姜離枝便是應了,說道,“請他進來吧。”

如此,許容兮便是進了堂中,姜離枝自房中出來,見了許容兮便是問道,“表哥,什麽事兒啊?”

許容兮便是含笑,說道,“桃花街新開了一家店鋪,聽人家說專門賣些稀奇的東西,咱們去看看吧。”

姜離枝聽了心下了然,桃花街的鋪子,不就是溫昭若那裏,說來他也還沒去看過呢,便是笑道,“真的嗎,那你帶我去看看吧。”

如此,兩人便是出了姜家,往桃花街去了。因姜離枝不想坐馬車,便是兩人步行在街市上,許容兮每行兩步,但凡見着個吃頭或是玩意兒,便要買一份提着。

姜離枝見了,便是說道,“容兮表哥,我又不是小時候兒了,不用都買給我的。”

許容兮聞言笑了笑,說道,“沒事兒,表哥我有錢。”

姜離枝聽罷,便是別開了目光輕嘆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每每同許容兮在一處兒,見許容兮行事,總是讓姜離枝生出幾分愧疚來。

走着走着,便是到了桃花街,一眼就瞧見一個新開張的店鋪前頭人來人往,許容兮便是說道,“就是那家,”說着又看了看那店鋪的招牌,“儲寶樓,對,就是這兒。”

說着便是拉起了姜離枝,随着人群進了那儲寶樓。

樓中分為許多個房間,個中皆行拍價得寶之事,更有标牌,将各個房間所拍事物寫在牌子上,很是細劃,姜離枝便是和許容兮在樓下逛了起來。

樓硯此時正站在二樓的行廊上嗑瓜子兒,眼見的兩人在一樓中行走,覺得有幾分熟悉,便是細細看去,方看出來了是姜大小姐和許容兮。

樓硯便是将手中的瓜子兒擱進了邊兒上下人的手中,說道,“你,你幫我看看,那是不是姜大小姐啊?”

下人便是投了目光過去,點頭應道,“是姜大小姐和許公子。”

樓硯便是笑了起來,雙手合掌,“哎呦,快去叫溫昭若,他的老相好來了,這下兒可有好戲看了,快去快去。”

下人嘆了一聲,便是應下,轉身往後院兒去尋溫昭若去了。

溫昭若正在房中看書,卻是不妨下人走了進來,說道,“公子,前邊兒姜大小姐和許公子來了,四公子叫我喊您過去。”

溫昭若聞言,微微挑了挑眉,說道,“姜大小姐跟許容兮來啦?”難道姜離枝有什麽事兒?可是想了想,覺得姜離枝應該是沒什麽事兒,估計是許容兮帶着姜離枝來的,若是有事兒,自然不會跟許容兮同行。

想到這兒,便是擺了擺手,想說不去來着,可是又轉念一想……這個許容兮,看起來對姜離枝很是上心呢!

不行,姜離枝往後可不能被他絆住,便是将書擱下,說道,“他們在哪兒,帶我過去吧。”

且說這樓中,姜離枝正和許容兮逛的好好兒的,姜離枝一擡眸,遠遠的便是看見溫昭若向他們走來,便是皺了皺眉頭,心道溫昭若過來幹什麽啊?

許容兮倒是不察,只顧瞧着房中正拍賣的靈犀珠發簪,對姜離枝笑道,“清夷妹妹,我去給你買那個吧。”

姜離枝聞言,心中微轉,便是說道,“好呀,容兮表哥,你進去給我買來吧,裏邊兒人太多了,我就在此處等你。”

許容兮便是點了點頭,笑道,“好,那你在這兒等我啊,”說着,便是進了那房中,湊進了人群裏邊兒去了。

恰時,溫昭若也是到了姜離枝的身邊兒,笑道,“你這就把你表哥給支進去啦,我還想跟他說兩句話呢。”

姜離枝微微抿唇,說道,“這裏人來人往,你少跟我套近乎,離我遠一些。”

溫昭若便是笑了笑,說道,“無妨無妨,這身邊兒幾位,都是自己人。”

姜離枝聽了,便是往四周看了看,果然這身邊兒幾個客人,行走的擠來擠去的,不讓別人靠近。

如此,姜離枝便是給了溫昭若個白眼,說道,“我就是陪我表哥來随便逛一下,你不必到跟前來,叫你的人都走開,讓我表哥發現就不好了。”

溫昭若聽罷,沒得什麽反應,只笑着說道,“你跟你表哥,還挺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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