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對策
此言一出，溫昭若和樓硯瞬間便是皺起了眉頭，溫昭若忙道，“莫姨，你說清楚一些。”
如此，莫氏便是把當日的各種情形給細細說了一遍，又道他們在家中後怕，這才趕來姑蘇。
溫昭若聽罷，微垂眼睫，心中自是百轉千回，方說道，“原來是這事兒，莫姨你們不必驚惶，暫且先在我們這樓中住下，明兒我給你們安排個宅子，你們就住過去，近日別出門閑逛，可好？”
莫氏聽了，便是連連點頭，她與一雙子女就是想求個安全，說道，“真是給公子們添麻煩了。”
樓硯說道，“莫姨這又說哪兒的話，”說着便又向溫昭若說道，“要不就現在就讓莫姨他們過去住，蘇老爺給的那個宅子，不都是收拾停當的。”
溫昭若聞言略略想了想，點頭應道，“也可以，只是怪辛苦莫姨的，這還沒歇一下兒。”
莫氏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們這就過去也成。”
盧葵說道，“哎呦，我娘跟姐姐都坐在馬車裏，我的馬車駕的可穩了，她們根本就不累，一點兒颠簸都沒受的。”
樓硯便是笑着拍了一把盧葵的肩頭，“行啊，你現在都能照顧你娘和你姐了。”
盧葵聽了自是笑了起來，莫氏和盧葳曳已然是起身，溫昭若便是吩咐下人又将馬車套了，将莫氏和盧葳曳送上了馬車。
只是盧葵還跟樓硯說呢，直道一路都是自己駕車過來的，也沒人領路。
樓硯便是将他誇了一番，方才上了馬車，由下人趕車，往青魚巷的宅子去了。
見人去了，樓硯笑嘆一句，“蘇老爺這宅子還真是給的巧啊。”
溫昭若附和道，“可不是，要不然将他們安置在樓中，我還真有些放心不下，”說着，便是轉身，往樓中進去，一邊兒走着一邊兒閑閑的說道，“前兒我還問人，胡星至和宋撷英的過節之事查的怎麽樣了，誰知道人家也查我們呢。”
樓硯行在溫昭若的身側，應道，“看來那天夜裏的那一撥刺客，就是胡星至了，怪不得，對咱們窮追不舍的。”
聞言，溫昭若回眸看了看樓硯，點頭表示認同，“胡星至一定是瞧見你使用的墜星針法，才追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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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硯聞言又道，“不過胡星至應該不太确定，畢竟後邊兒姜大公子瞞天過海，她心裏也沒底。”
溫昭若聽了便是笑了笑，“所以說啊，咱們莫姨還是挺有心眼兒的，帶着一家子趕緊過來了，你信不信，胡星至必定還要領着妙函先生再去一趟。”
樓硯說道，“自然，”說着便又問道，“只是這事兒是好是壞，還說不一定。”
此言說罷，溫昭若身形微微頓住，說道，“咱們只能靜觀其變了，既然胡星至是一個人去的，他們便還是沒有什麽把握，而且只要咱們不自爆身份，便是想瞞多久就瞞多久。”
樓硯聽了點頭稱是，便又說道，“只是莫姨她們，得委屈這了。”
溫昭若嘆道，“唉，說起來咱們欠人家多少，往後兒真是還都還不清，”說着轉眸看向樓硯，說道，“要不你入贅人家盧家算了，就當是償還。”
樓硯聽了便翻了溫昭若一眼，說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啊，報答人家，就非要娶人家，有的是方法報答。”
溫昭若聽來哼了一聲兒，“你以為人家盧姑娘看的上你呦，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真是的。”
樓硯聽罷，挑眉諷道，“那人家姜大公子是看上你了嗎？我告訴你，姜大公子心裏邊兒，你估計沒人表哥一頭兒重。”
“放屁，你這人啊，今兒又上蜜花蔭灌了黃湯是吧，說話沒得個三長兩短了，”溫昭若最是聽不得這種言語，當即便是指着樓硯的鼻尖兒沖了起來。
樓硯自然不甘示弱，打開溫昭若直戳戳的手，說道，“嘿怎麽着，我告訴你，就你把你自己當個茬兒了，人姜大公子天下第一善良，是不想讓你難堪，曉得不！”
這一吵便真是開了花兒了，下人遠遠的站在後院兒的走廊上，看着溫昭若和樓硯互相拆臺，從天地不容罵道神人共惡，
下人不由得憂愁的嘆息了一聲，眼下諸事未解，想來這也是四公子和六公子纾解心中焦慮的一種方式吧。
如此，下人忽然就想起來，從前在江滟宮時的情景。
那時四公子和六公子便是不對頭，成天不是四公子暗算六公子，就是六公子偷偷給四公子下絆子。
宮主向來寵愛六公子，可是四公子比六公子天資更高，宮主便是讓六公子提前教習了墜星針法。
彼時六公子恰巧下山去辦事兒，為了這個，宮主還怕六公子要大鬧一通，成日跟二公子商量如何安撫六公子的對策。
他記得有日宮主去督查四公子習武，是順心順意的回來了，在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面前把四公子一頓猛誇。
只是這誇獎過了，宮主便又發起愁來，只說道，“哎呀，小六就是不愛聽我誇獎老四，唉，若是他回來了，又要撒潑可怎麽是好。”
二公子于此事，耳朵都聽得起了繭子，便道，“哎呀師父，小六今是當着您的面兒他鬧，就是做給您看的。”
大公子為葉得音斟茶，說道，“師父，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小六小孩兒心性，過兩年就好了。”
三公子的脾氣向來最厲害，聽了便道，“師父，我跟您說，他回來若是鬧騰一下兒，只要師父您不攔我，我能把他的皮揭了。”
大公子聽了趕忙搖了搖頭，對三公子說道，“哎呀，老三，小六他還小，你身為師兄，要關愛師弟才是啊。”
三公子皺眉，不忿的說道，“關愛關愛，都給愛成啥樣兒了，早晚要被你們愛壞菜，”說着，便是起身，“不跟你們說了，我點藥去，師父，徒兒告退。”
葉得音揮了揮手，三公子便是轉身離開，葉得音這才想起來五公子，又問道，“怎麽沒見老五跟你們一塊兒？”
二公子喝了一口茶，說道，“老五跟山下盧家那小子，玩兒泥巴去了，三天捧回來十五個陶罐兒，我看老五真該燒陶器去，今兒一早就下山去了，還說今兒打算改改花樣兒，要燒陶瓶兒。”
葉得音聽了有些苦笑不得，“他怎麽對這些又起了興致，唉。”
大公子說道，“五弟可能就是喜歡這些，精于手藝活兒也不錯，只是……師父以後就別再準五弟去廚房了，五弟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此言一出，葉得音同二公子便都笑了起來，大公子向來口中存善，別人的不好是很少說的，既能讓大公子這般埋怨，實是忒難得了。
大公子見狀，将眉頭蹙了，說道，“師父，您和二弟笑什麽呢，我說的可是半點兒都沒摻假，你們不知道，五弟逮着我，都給我連着做了半個月的晚飯了，我都瘦了。”
葉得音便笑道，“行了，我曉得了，回來我跟他說說就是，”說着又問道，“哎，那你怎麽自己不和他說呀。”
大公子眉頭一皺，“我怕我說了五弟要傷心了，哎呀師父，您就想個別的招兒，別讓他給我送吃的就成了。”
葉得音聽罷，笑了笑便是應下，便又是閑聊了起來……
待下人回過了神來，樓硯和溫昭若已然是各自止戈，不知上哪兒待着去了。
下人心底忽地湧出了一絲悲怆，想起從前往事，再看眼下，好好兒的一家人就剩下倆了，不由得便是眼底濕潤。
卻說庫房當中，樓硯和溫昭若正并頭趴在窗戶沿兒上，看着站在走廊燈下的下人。
溫昭若咬着嘴唇，說道，“這小子看來腦筋是有些不正常了，方才我們倆吵架，他看着我倆傻笑，這會兒又抹起眼淚兒來了。”
“啧，他別是中了什麽邪了吧，”樓硯想了想說道。
溫昭若聽了說道，“哎呀，你這麽一說，我真覺得有點兒像，要不，咱們給他請個法師來，給他驅驅祟？”
樓硯皺眉說道，“驅什麽祟啊，一會兒我打他一頓，看他還不醒來。”
溫昭若聞言又道，“哎呀，別慌別慌，我聽人說，那祟上了身，還會做假狀兒呢，咱們等他睡了，把庫房裏邊兒那個前朝皇帝的寶劍，亮到他頭上，一震邪氣，怎麽樣？”
樓硯聽罷覺得此行尚可，便是點頭說道，“嗯，可以，”說着卻又轉念一想，“只是那個什麽前朝皇帝的寶劍，不是假的嘛。”
溫昭若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就去吓吓他，待他現出原形，我就一劍斬了他！”
“好！那就這麽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