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癡纏

樓硯這邊兒閑着沒事兒，便是上青魚巷盧家去了。

樓硯去時，莫氏正在給庭院裏邊兒的花兒澆水，原是這庭院空空，莫氏便讓盧葵上街去買了一些花株回來栽上，這樣平日裏養養花，也算打發時間了。

盧葵見了樓硯，便是笑道，“四公子咋有空兒來，”說着便是拿了一只陶杯出來，“四公子，你看我買的這個陶杯好看不？”

樓硯笑應，“挺好看的。”

盧葳曳給樓硯上了茶，随口便問道，“怎麽不見六公子一塊兒？”

樓硯接過茶杯飲下，說道，“溫昭若有事兒忙着呢，”說着便是頓了頓，又笑道，“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喝上溫昭若的喜酒了。”

三人聽得此言，皆是一愣，“六公子他要成親啦？”

莫氏放下了手中的水壺，到樓硯的對面兒坐下，問道，“六公子要跟哪家的小姐成親啊，是不是就是當年救下六公子的那個小姐？”

樓硯笑了笑，應道，“正是，姜家的大小姐，姜清夷。”

“哦，我好像聽人說起過呢，”盧葵說道。

盧葳曳白了盧葵一眼，“咱們才來姑蘇多少天，你就聽人說起過了。”

盧葵說道，“哎，我真聽人說起過，是個大美人，”說着問向樓硯，“四公子，我說的對吧？”

樓硯笑道，“确實是個大美人啊，溫昭若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成日想着怎麽讨人歡心，又是買首飾又是定戲座兒的。”

莫氏笑了起來，“六公子向來是知道疼人的。”

樓硯笑道，“哪兒啊，他就是一口蜜語甜言，把人哄的暈頭轉向的罷了。”

卻說這邊兒姜離枝，想着明日溫昭若便要上門提親，竟然生出一些緊張的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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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收拾收拾出了門，上儲寶樓去找溫昭若，打算交代溫昭若幾句，明兒見了他叔父，什麽話他叔父喜歡聽，都跟溫昭若說一說。

哪知道這到了儲寶樓，卻是沒見着溫昭若，下人直道溫昭若出去了，去請媒婆兒去了。

姜離枝便是暗道自己真是迷了，明兒頭一回提親，可不得是媒婆兒上門去說，自己這是操得哪門子的心思。

便又離了儲寶樓，回姜府窩着去了。

且說溫昭若同張媒婆交代商量罷了，回了儲寶樓，下人同他說起姜離枝來了，溫昭若便問怎麽沒留他，下人便說是姜離枝自個兒匆匆走了。

溫昭若便又細問，姜離枝可說了是有何事，下人便道，“姜大公子原說是有話要跟他說，聽說公子去請媒婆兒去了，便就走了。”

溫昭若聞言微愣，這是何故，便是讓下人退下了，自己想着下午便去姜府把姜離枝喊出來，問問是有什麽事兒。

可哪知道，下午溫昭若去姜府，竟然吃了個閉門羹，姜離枝派人來回複，說是頭疼只想睡覺。

溫昭若便回了儲寶樓，不知姜離枝這是鬧的哪一出兒，溫昭若便也不着急，想見姜離枝，他自有慣用的法子。

夜深之時，溫昭若跟個夜貓子一般，翻進了姜府，直奔姜離枝的住處，姜離枝好像也是心裏有數兒，壓根兒就沒睡。

姜離枝見着溫昭若跳窗進來，便是說道，“你來做什麽。”

溫昭若反身兒扣上窗戶，走到了姜離枝床前，問道，“離枝，你下午怎麽不出來呢？”

姜離枝便道，“我不想出去。”

溫昭若聞言笑了笑，聽出姜離枝語氣裏邊兒帶着幾分脾氣，便是說道，“離枝，你這又跟誰怄氣呢？”

“跟我自個兒，成不，”姜離枝說道。

溫昭若聽了只是輕笑，說道，“離枝，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兒上午去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啊？”

“沒啥事兒，我自己沒想清楚，”姜離枝又道。

溫昭若便是問道，“什麽事兒沒想清楚？”

姜離枝聽了，有些不耐煩的推了溫昭若一把，“你煩不煩，緊問做什麽啊，跟你沒關系，別問了。”

溫昭若聞言暗笑，自己也沒問跟自己有什麽關系，便是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如今脾氣愈發的大了。”

姜離枝聽了，便是說道，“行了，你快回去吧，我困了。”

溫昭若笑了笑，“你午後頭疼都在睡，這晚上還能睡的着，我給你按按頭好不好，上次我一按，你不就困了，”說話間，便是上了手。

姜離枝推開溫昭若，“滾，趕緊給我回去，誰讓你按了，”只是話還沒說完，溫昭若便是伸手捂住了姜離枝的嘴，噓了一聲，讓姜離枝不要在說話。

姜離枝反應過來，心中大驚，便是連忙屏息不敢言語，溫昭若這動作，難不成是驚動哪個丫鬟了，哎呦真是的！這算什麽事兒！

溫昭若摟住姜離枝躺進了被窩裏邊兒，皆是不做動作，姜離枝在心中飛快的想着對策，如果一會兒丫鬟推門進來，該如何應對。

可靜待了半天，也沒有人推門而入，走廊上邊兒也沒有腳步聲，姜離枝狐疑的看向溫昭若，“你騙我呢？”

溫昭若方哧哧的輕笑了起來，“離枝，你吓着了吧。”

姜離枝踹了溫昭若一腳，壓着氣兒說道，“你趕緊給我滾，是不是腦筋有問題。”

姜離枝踹這一腳，可不比之前收着勁兒的，這回姜離枝是真有些生氣了，溫昭若伸手揉着膝蓋，“離枝你用這麽大的勁兒做什麽，都踹疼我了。”

“我還想踹死你呢，”姜離枝說道。

溫昭若聽了便仍不惱，不是別的，也是他先開的玩笑，可他究竟對着姜離枝就提不起脾氣來，若是擱這樓硯，溫昭若才不肯吃虧，便是笑道，“離枝，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好不好。”

姜離枝沒有搭腔，算是默認了，溫昭若便是往姜離枝身邊兒躺了躺，拉了姜離枝的手，“離枝，你覺得我人怎麽樣？”

姜離枝聞言一愣，不明所以，“你問這個幹什麽？”

溫昭若笑了笑，說道，“你想想，我平日裏對你好不好，我還有那麽多錢財，你有沒有想過，喜歡我一下兒？”

姜離枝掙開被溫昭若拉着的手，翻了身兒側面兒朝裏去了，說道，“我不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溫昭若輕笑一聲，“離枝，你考慮考慮呗，我還是不錯的。”

姜離枝又把身子轉回來，說道，“你不是說我不用給你答複嗎，這情你要是覺得給的虧，趁早收了，別指望咱倆能夠兩情相悅。”

溫昭若聽罷，微微靜默了一下，便用輕柔的聲音說道，“離枝，我覺得會有那麽一天的，你會喜歡我的，或早或晚的事兒罷了。”

姜離枝服了，真是服了，溫昭若太厲害了，臉都被自己掃的不成樣兒了，還能一往情深的說這些蠱惑人心的話，便說道，“溫昭若，你真厲害，我都不知該說什麽了。”

溫昭若笑着說道，“再如何，不也只是對着你嘛，”說着頓了頓，又道，“全是因為我真心喜歡你，離枝，你知道的。”

姜離枝此刻覺得溫昭若這嘴皮子的功夫，比他們家的音殺厲害一百倍，說的他是天旋地轉的，便是無力的說道，“你回去吧，我困了。”

溫昭若便道，“我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姜離枝聽了心中便是又氣了一下，溫昭若明知自己不能做什麽大動作生趕他，便是說道，“今兒我要不給你留窗，你會不會就煩不着我了。”

溫昭若笑道，“那我便叩窗，你總要讓我進來的。”

姜離枝一時無言，便擁了被子轉身睡去，又說從前姜離枝身邊兒有人他是定然睡不下的。

可也不知是不是溫昭若來的勤，每每溫昭若在身側，姜離枝竟也能入睡。

安靜了一會兒，溫昭若聽見了姜離枝平穩的睡息，便知道姜離枝是睡着了。

溫昭若微微頓了一下，側身兒湊近了姜離枝，伸手摟過了姜離枝的臉，輕輕的親了一口，便又輕笑一聲，忍了半天，終于還是偷香一個。

這便才将身起了，又把姜離枝的被子蓋好，溫昭若方整理衣裳離開。

一夜安穩，姜離枝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了床，便是聽得小紅慌慌張張的跑來說，前頭有個媒婆兒，說來給小姐說親。

姜離枝聽了，端茶喝了一口，直道溫昭若的動作還真是快，找個媒婆兒辦事兒也這麽快。

便說前堂之中，姜桓下正跟張媒婆兒說話，張媒婆兒可把溫昭若好一頓誇，說的好像天上地下這人最好一般。

姜桓下拿着溫昭若的畫像，認真的端詳着，心中便是暗暗思量。